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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章此生此夜不长好
书名：白头吟 作者：野妮 更新时间：2016-12-12 22:06 字数：3618
我想了想说那日听你说王莽改制不得民心，早晚有人要起义，我看你神色也猜得到几分。但如今虽然偶尔有绿林和赤眉那些起义军闹事，但也不过是办家家似的小打小闹，成不得气候，所以天下也还算太平。你又何必去做那搅混水的第一人？邓禹问你又如何知道绿林赤眉起义军成不了气候？我问你，绿林和赤眉起义军是何人出身？土匪山贼。我手一摊道那不就结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都是为钱去的，倒戈和投降是早晚的事。新朝给他们钱，他们便归顺招安，他日有人给更多的钱，他们又举兵造反。如此而已。我看他一眼继续说你不会不清楚这些，我看你也不傻，不至于把自己推到风口上，所以，想不透你在想什么。邓禹鼓掌笑道夸你七巧玲珑只怕都配不上，巾帼不让须眉才是！这一番见解，不输昂藏男儿！不愧是我的女人。我嗔道谁是你的女人？现在不是，早晚会是。邓禹自信满满朝我挤挤眼一笑。
我冷哼一声扭头看天，看见漫天繁星，心里一喜。你闭上眼。我一把抓住邓禹的手臂道。
邓禹一愣，转而笑起来，却想也不想就闭了眼说道你该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跑了罢？我对百花山可不熟悉，夜里完全找不清方向。你若跑了，我今夜只能露宿荒野了。我站起来说你不许偷瞧！说着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他没有反应，我这才心满意足转身开始准备。
你在找什么吗？我帮你？邓禹听到我的声音，闭眼问。
你不许偷瞧！好好，我不瞧。他无奈的应到。
好一会儿，我在草丛里叫道快睁开眼！邓禹睁开眼，看了看四周，不见我人影，他站了起来四处看了看。
就是此时！
我放出白绫，白绫滑过每一棵大树和草丛，一瞬间，草丛中，树枝间藏匿着的萤火虫振翅而飞。一片星星点点飞舞开来，映衬着天空和繁星，这星星点点显得格外透亮，萤火虫好似明白我的意图，飞在邓禹身边，不远不近。
我站起身看着他，火堆旁，一男子意气风发，玉树临风，发丝轻扬，宛若天神般立于九天繁星之中。
他抬头看着飞舞在他身边的萤火虫，满脸惊讶喜悦，喜不自胜朝我喊道萤火虫？真美！才不是萤火虫！是我回赠你的地上星！我将手拢到嘴边朝他大声喊道。
邓禹一怔，定定看着我。
我提起裙摆跑过去，拉起他的手不停旋转，随着萤火虫一起翩翩起舞。他也嘻嘻哈哈陪着我在星星点点中胡乱笑闹。
萤火虫渐渐又飞回树丛中，四周又只有些微的几点星光。
我送你的地上星，好看吗？我大喊。
邓禹松开我的手朝天大喊道我喜欢！我喜欢地上星！我喜欢花玲珑！邓禹喜欢花玲珑！我心猛地狂跳不止，脸一直红到耳根，正想着怎么回话，却不料忽然一个喷嚏打出来。
冷吗？邓禹立刻伸手握住我的手。
我摇头。
他顿了顿，把我拢进怀中，他的身子像个暖炉，我身上的寒意一下子退去大半。但他光着身子，我穿的甚是单薄，肌肤相触，暧昧的气息蔓延开来。
我喜欢你。邓禹松开我，低头凝视我。我心跳的扑通扑通，脸上散开一抹红晕。
玲珑，嫁给我。他第三次开口要我嫁给他。
第一次，是在他的加冠礼上，我拒绝了他。第二次，是在山脚湖边，我拒绝了他。如今，他第三次开口，我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他的话。
他是爱我的。我呢？我爱他吗？
我微微点了点头。
他身子一僵，瞪大眼睛看着我，猛眨巴了几下眼睛问你答应嫁给我了？我莞尔一笑，重重点头。
他一声高呼，抱起我就是一阵乱转，我一边笑着，一边搂住他的脖子。
玲珑答应嫁给我了！花玲珑答应嫁给我了！花玲珑答应嫁给我了！邓禹的声音盛满喜悦，欢快悦耳，仿佛他喊出的话要所有人都听见。
他松开我，我被他转的头晕目眩，伸手扶着他的手臂。
他握住我的手道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我朝他嫣然一笑，反手和他十指紧握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他抱起我走到青石边让我坐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那只绣鞋。
我一愣，笑起来。
他脱去我的鞋，轻轻替我穿上那只鞋道我终于亲手替你穿上这只鞋了。说罢他凑近凝视着我，忽的拢住我的腰，低头吻过来，沿着嘴角吻至我耳后，他轻含我的耳垂，一点点拈动，我身子一软靠进他怀里。
他吻着我的耳朵低语我爱你。仲华……我低语。
这一声轻唤让他身子一僵，更猛烈的吻着我的唇，我的脸。他推我靠在青石上，手拄着青石压着我狂热的吻着我。
我搂住他的脖颈，回吻他。他呼吸忽然加重，我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脸一红不敢再动，生怕一个细微的动作会点燃他此刻一触即发的欲望。
你愿不愿意……跟了我？他停下亲吻看着我。
不是跟了你，是我们一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我说完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
他眉开眼笑，一侧头吻住我，舌尖尽情和我缠绕，手开始解我的单衣。
四周一片漆黑静谧，虫鸣鸟叫，花开溪流，这一瞬都静止了，整个天地只剩我和他，只剩他火烫的触摸和热烈的缠绵。
阳光斜射，我半眯着眼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我靠在邓禹怀中和他的缠绵之态，忽的想起昨夜的翻云覆雨，立刻面红耳赤。
抬头看他的侧脸，菱角分明，嘴角微扬，双眉舒展，高挺的鼻梁，薄唇红润，看到他的唇，我的心扑通一跳，我忙轻手轻脚滑出他怀中，捡起衣物蔽体。走了几步滑入湖中，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穿好衣服，我随手抓了抓头发，看着湖面上印出的自己，红润白皙，我满意一笑。
小黑猛地凑过来，吓了我一跳，我本想开口怒骂，又怕吵醒了邓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只能恶狠狠给小黑一掌。
小黑比手划脚起来，我皱眉低声问什么人？以前可见过？小黑摇头。
我穿上鞋跟着小黑朝桃花阵跑去。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身穿布衣，约莫二十三四的男子正站在桃花阵外。
又是求药的人？我打量着男子。他神态自若，眉眼间透着一股邪气，但心里偏偏又觉得他不是坏人。
在下冯异，特来求百花山仙人赐药。冯异？我起身要走，却不料裙摆被树枝一扯，拉开了一条口。冯异循声看过来。
姑娘留步！还请姑娘赐药。冯异立刻说道。
我肃容道你要什么药？回魂丹。我一愣，道公子请回吧。这回魂丹只有一粒，我不会给你。说罢转身就走。
冯异道姑娘若是仙人，自然不会在乎这一枚丹药，若是凡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姑娘如此动人之姿，一定也是心地善良之人。还请赐我仙丹救人一命。我脚步一顿，冷言冷语道我并非仙人。回魂丹是家师费心费力二十年才炼成的丹药，我自然不会轻易赠人。公子要救的人哪怕是天皇老子也与我无关，我只救自己所爱之人。公子请回吧。冯异不放弃继续说我要救的人救我一命，我无论如何不能眼看他死，于姑娘没有任何情可讲，但在下……请姑娘赐我丹药。这冯异怎么如此倔强！我不耐烦的回头道你要救谁？新野邓昌。我心一凉，立刻问他怎么了？冯异眼中有些惊讶，但却神色平静道年事已高，又中了一箭。我后退几步，扶住桃花树，胸口一起一伏。
邓昌，邓禹的父亲。换作别人，我一定不会多管，可这个命在旦夕的是邓禹的父亲。
我想了半晌，看了一眼小黑，小黑从口中呕出一颗龙眼大小的红色丹药。我接过来，看了看，扔出桃花阵，冯异立刻接住。
磨碎后加入水中服下，静养。冯异看了一眼丹药，小心收入怀中道姑娘方才不愿给，如今怎么给的如此痛快？听说这回魂丹可以延年益寿，起死回生，长生不老，姑娘就这么给了我，不怕我是编了胡话骗你丹药？我轻笑道公子虽身穿布衣，但气度不凡，又是有恩必报之人，我自然不担心你是骗药的小人。丹药是救人性命之用，邓昌不能死，还请公子务必救他。冯异气定神闲点头道多谢姑娘！姑娘放心，冯异定不负所托！说罢转身快步离去。
我看着冯异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虽说回魂丹能救邓昌一命，但他毕竟年老体弱，撑不了太久的。我转头要走，却撞在了一人身上。
啊！我捂住额头。
怎么跑到这来了？邓禹往我身后看了看。
我忙拉住他道有人来求丹药，人已经走了。我抬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昨夜的一切立刻浮现眼前，我忙的转过身甩头。
半晌，邓禹的声音传来我……玲珑……昨夜，我……他的吞吞吐吐如芒刺一般飞向我，我猛地回头盯着他道你后悔了？他一惊，立刻挺直身子道没有！我又是一阵心跳，忙低头。
他抬手托住我的下颚，和我对视，眼神有些自责，开口道我还未下聘礼，还未行六礼，未和你拜堂，就……我……昨夜……是我的错。我恍然大悟，松口气道你我情投意合，何来你的错一说？我本来就不是外面那些三从四德的姑娘，喜欢就是喜欢，我不喜欢遮掩。至于聘礼……自然越多越好！说罢我笑起来。
他一愣，看我如此不在乎，脸上的不安神色褪了些，转而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子道不是和外面的姑娘不同吗？怎么还收聘礼？钱哪有嫌多的道理？我笑问。忽的两人一愣，想起第一次见面我也对他说过此话，两人相识大笑起来。
笑罢，他耸耸肩伸手拉住我的手笑嘻嘻道邓夫人昨日睡的可好？他转变如此之快，我脸一红讪讪道好，好。玲珑，我要怎么说，你才能知道我有多爱你？邓禹忽然话锋一转，揽我进怀里。
我看着他道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邓禹紧紧搂住我不再说话。
我前思后想了会儿，道邓禹……叫我仲华。仲华……我有话和你说。我脸一沉。
他神色立变道你后悔了？我一怔，立刻解释道不是的！我对你如何你还不知道？枉费我一番情意！他灿烂一笑道那你讲罢。就是天塌下来，我也听着。你，回新野罢。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这样开头。
为什么？邓禹疑惑，想了想问当真要我去备聘礼？要我提亲娶你？此事不急，我改日回去一定准备妥当。我摇头，不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