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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暗香球吟
书名：心锁 作者：静白 更新时间：2016-12-12 22:15 字数：3634
拧了拧汗帕替我擦拭，我对她二人说道：“你们二人如今也看到了，我在府中是人微言轻，连大太太和大少奶奶都不屑一顾，如若你们二人寻得什么好去处，我不会误了你们的前程！”
雪月和秋吟二人单膝跪下，“奴婢们绝无二心。”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你们是自小跟我长大的，你们的脾气秉性我都知晓，如若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你们是否忠心，如今我到看清楚了，都快快起来吧。”
雪月机灵道：“奴婢自小跟主子长大，有着深厚情分，奴婢定当为主子上刀山，下火海！”
秋吟应接道：“是啊，是啊，奴婢不过是牙子贱卖的小丫鬟，幸得主子相救，奴婢这条命便是主子的，主子叫奴婢干嘛奴婢便干嘛。”
“好了，好了，你们二人的忠心我何尝不知，只是你们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如若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信任不了，活着便也作罢！”我扶起她们二人道。
不一会，大太太身边的百合姑娘来了，请了安，雪月沏了茶，我笑着对她道：“雪月姑娘用茶吧。”
“不了，奴婢奉大太太之命来看看二少奶奶一会就走。”
“雪月，赐坐！”她搬了张大交椅来，恶狠狠的道：“百合姑娘，坐呀！”
我并没怒她，百合也不吭声。
秋吟扶我坐起，又给我披了件衣服，百合道：“二少奶奶，大太太叮嘱说：来日还长，让您悉心调理身子，米业的事情等您病好再说。”
“如此，便替我回了大太太，改日清泠定当拜访。”
“二少奶奶有心了，大太太还说：一切事情有大少奶奶打理呢，若缺什么用的便只管跟她说。”
“大太太有心了，清泠感激不尽。”
“二少奶奶，奴婢有些琐琗活没做完，先告退了。”
“那我也不留你喝茶了。”她谢了安便出去了。雪月气不打一处来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仗着有大太太撑腰，就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我训斥道：“雪月，有些话什么人该说什么人不该说你应该很清楚！”
“是。”她敛住脾气，但脸色依旧是很难看，虽然是顾忌我，但她心里始终是不服的，唉，她的性子迟早要惹出大祸。
大少奶奶身边的秀晴也来了，依旧客套了几句，秀晴是何心瑜的贴身心腹，如若能为我所用，就能掌控何心瑜的一举一动！
“秀晴，今年几岁了？”
“奴婢上个月刚满十七。”
“比我小两岁，不如我认你做妹妹吧？”
“二少奶奶好意，秀晴却之不恭，但主子认下人做妹妹怕是不符规矩吧。”
“规矩是人订的嘛，符不符合又如何？清泠只是想在这偌大的府邸中有个妹妹可以说上话。”
“二少奶奶，奴婢乃福薄之人，而您乃大福之人，秀晴实在受不起您这福分啊！”
她既如此说，我也无可奈何。
傍晚，一浑身黑衣的黑面人闯入花园，来到明镜湖前，他看了看清泠坠水的地方有一块大石头，石头土质疏松，很明显有人翻松过，他大惊失色！
半夜风声呼呼作响，好似有恶鬼在嘤嘤哭泣，我躺在床上彻夜不寐，只是依稀回忆着今日落水的细节，究竟那在背后推我的人是谁？她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呢？看来我在府中结怨已久，很多人都想害我。不对，我忽然想起那推我之人看见我落水之后一定会率先喊人救我，所以我只要细细问问雪月或者是瑞香便知道了，但我始终想不明白的是，究竟是谁要加害于我呢？
何心瑜？不对，我并没招惹过她，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是大太太？大太太怕我羽翼渐丰，唯恐对她不利，欲除之。这二人想来，始终大太太是最有可能的。
我随手披了件石青刻丝灰鼠披风，手提沈字的字姓灯，黑夜寂静，不过沈家的夜晚灯火阑珊，比白天都五光十色，我走至我今日落水的湖畔旁，弯下腰，蹲下了身，用手搓捻了地上的尘土，我诧异到，这是新土，很明显有人事先将石头旁的土松了松，石头踩上去很容易就会使人落入不远处的湖水中，哼，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想害我，不管怎样，没达目的，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得小心了，风霜刀剑、口蜜腹剑下的日子虽然会更艰难，我的生活就像踩在刀尖上，每一步走的十分痛苦，再苦不也要撑下去吗？明早还是要摆出一副笑容给别人看，我真讨厌这样的自己，也讨厌这里！
忽然，华叔提着灯笼，身后跟着大片的小厮和家丁，怒气冲冲的跑来我这边，看见了我，他示意后面的人停下，道：“二少奶奶，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
我嫣然一笑，“我不在这赏月，在哪啊？”
“二少奶奶，刚才有人发现一黑面人闯入沈家后宅，老奴伤了他，想必也没跑多远，再说老奴也是担忧各位主子的安危。二少奶奶，您若是发现了他千万别包庇啊。”他怀疑我窝藏了这个黑面人，哼，我自是不服气。
“华叔，我敬您是长辈有些话我并没有直说，可您要是不放心就尽管搜，搜出来我没二话说，如果您没搜出来，明早便去领二十板子！”我的话语激昂，他被我的气魄所慑，自然乖乖的领了人走了。
“哼，狗仗人势的东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正准备走时，忽听见小声的声音，不远处的暗处一黑衣蒙面人捂着上臂伤口，血汩汩的流了出来他痛得忍不住的小声低吟，见华叔走远了，我冷冷的说：“他走了，你若是还能活便走吧。”
他也不答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似乎是很痛的样子。我回房取了金疮药，到了一僻静处，环顾四周无人，解开他的上半裳，将白色粉末一点一点洒在他的伤口处，我焦急的看着他，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来沈家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自主的将手伸到他的面庞前，想要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可想了想又缩了回来，算了，快送他走吧！
我扶起他，往出府的方向走，经过游廊时，华叔还带着小厮们巡逻，“都给我盯紧了，要是让他跑出去了，都给我他妈去领板子。”
一眉清目秀的小厮讨好的端了碗茶，孝敬道：“师傅，喝茶，嘿嘿。”
华叔不耐烦的敲了他的头，“喝，喝，喝你奶奶个嘴。”
小厮恹恹的下去了。
现在出去不得，只能拖回到我房里暂时安顿了。
唉，拖他过来，我累得半死，可别连累我就谢天谢地了，我趴床上便昏昏睡去，等到第二日日上三竿，雪月在门外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答，便兀自开门进来了，忽看见一个大男人横七竖八的躺在我的房里，惊呼道：“大小姐，大小姐。”边喊边摇我。
我眯了眯眼，“干嘛呀，一大早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顿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个鲤鱼跃挺便起来了，捂住雪月的嘴，暗示她，这件事你不能乱说。她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我松了口气。
说完来龙去脉，雪月的心也松了下来，她围绕着这个男人转了一圈，扯掉他蒙在脸上的纱巾，我惊异道，是他，又是他！
望月阁：何心瑜起了早床，唤华叔进来，“老奴给大少奶奶请安。”
“得了，您老是府里的老人了，不必多礼。”
“谢大少奶奶。”他谢了安起来道。
“华叔，昨晚上的事情……”
“回大少奶奶的话，昨晚上安然无恙，一切平静。”
“错了，昨晚上的是否真的安然无恙呢？二少奶奶是否也安然无恙呢？”
华叔有些不明白，何心瑜提醒了一句：“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我们不想的，但它偏就发生了，我们也阻拦不了。”
华叔道：“是，老奴明白了。”
“行，明白了就好，多想想吧。”
华叔没明白何心瑜的话，正出来迎头碰见秀晴过来，打了声招呼：“秀晴姑娘。”
“华叔呀。”
“秀晴姑娘，大少奶奶说了些话老奴没明白，你看能不能帮老奴解解。”
“行啊。”
华叔将何心瑜的话完整的复述了一遍，秀晴边听边笑：“华叔，这府里谁能没点破事呢，可是只要让人抓住了把柄，她就难逃家法的惩罚，大少奶奶便能高枕无忧，你想想这个人是谁？”
“是二少奶奶！”华叔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秀晴点了点头，华叔暗自纳闷：这秀晴姑娘果真是大少奶奶肚子里的蛔虫。
大太太早早起来了，菊嫂正在为她蓖头发，太太忽问道：“菊嫂，今儿初几了？”
“回大太太，今儿个初八了。”
“哦，初八了，你看我人老了，不中用了。”她干笑了两声，连笑容都不曾浮现过。
忽然菊嫂从她浓密的秀发间，发现了一根银丝的踪影，她轻声揪扯了下来，道：“大太太您看！”
她借过银丝，细细抚摸着，像是抚摸一件美丽的瓷器，缓声叹道：“真是岁月不饶人呐！”接下来便是沉重的长叹。菊嫂不知劝些什么，当做没听见。她又忽的想起今儿四月初八是浴佛节，提醒道：“大太太今儿是四月初八浴佛节，您也该好生喜庆喜庆去崇华寺聆听法师说教论道啊！”
“菊嫂，得多亏你留个心眼，我是老了记性也跟着不好起来，快，你去通知华叔，叫全家人道议事厅集合，我有事情说。”
菊嫂正准备出去，华叔与菊嫂碰了个正着，菊嫂笑道：“说曹操，曹操到哈！”
华叔‘嘿嘿’笑了两声，给大太太请了安。
“一早来，可有事情禀报，我正准备让菊嫂去通知你！”
“是吗，老奴有一事情禀报。”
“说吧。”
“昨晚上二少奶奶私会一男子，有违府中大忌，老奴碰巧伤了他，可二少奶奶存心袒护，非但没让老奴搜人，反而仗势训斥了老奴一顿。”
“那你一早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么？”
“是，老奴虽是奴才，但也是看着二少爷长大的，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没功劳也有苦劳，她一小女子竟说老奴倚老卖老。”
“你是要个说法吗？”
“没错。”他脸色忿忿，似难咽下这口气。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可知道？”
华叔似乎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身旁的菊嫂提醒道：“今儿是四月初八浴佛节。”
华叔反应过来，“老奴该死，这等大事没放在心上，一点小事却斤斤计较。”
大太太起了身，道：“你明白就好，清泠她毕竟刚入府，凡是还多有不懂，日后还麻烦着你提点她。”
“大太太之命老奴定当效命，可这个二少奶奶不懂大太太您的一番苦心啊！”
“慢慢来，以后她会懂得。”大太太冷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