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伟说的没错。体育课上,荆宇看到了辛悦,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神一样发出耀眼的光彩。
荆宇抑制着激动的心情好容易熬到了下课,辛悦却像冰封女神一样拒他于千里之外。
“辛悦,”荆宇没来得及说下课就奔到辛悦身边,“不要为了保护我牺牲自己,你要相信我,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他们反而会伤害你,回来吧,我不让你去。我非常担心你,我睡不着也活不下去,如果今天你不来上课,我一定会去他们家找你!”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不是因为你才去的,我也不会回来,他们对我很好。”辛悦目光冰冷,寒气逼人,整个世界瞬间冰封,“你不要过于接近,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下,请你保持距离。我跟你没有关系了,我本来就是胡子衿的女朋友,是你把我从他身边抢过来,现在我要回去,回到我应该去的地方,我不是因为要保护你。也许我曾经存在你的记忆里,不管是好是坏都请你把这一段记忆抹掉。我们都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这些事情比谈情说爱更重要。”
荆宇深深吸了一口气,拉起辛悦向教学楼跑去,一路生拉硬拽把辛悦拉到了五楼的天台上,完全不顾她的哀求和挣扎。五楼的天台有一个三角形的凉棚,位置隐蔽,光线昏暗,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无法看清里面的状况,是一个休闲避暑交流谈心的圣地,此时却是荆宇隐蔽的战场。
“我再说最后一遍,不要害怕他们,不要担心我,回到我身边来,我已经找到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了,我有能力对付他们。”
“荆宇,我就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辛悦泪流满面,“凶手就是我!就在你的面前!我总是自以为是,自以为很聪明,自以为很正确。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原谅我,永远都远离我,厌烦我,憎恨我,永远都把我放在你心里最冰冷最阴暗的角落,放在你心里十八层地狱里面,放在你心里的雷峰塔下面,永远不得翻身。只有这样,我心里才会得到一丝安宁。”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纪婕已经告诉我了,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做,但是我不会问你,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没有恶意,有一天你一定会告诉我。”
“我离开你,并不是牺牲自己,而是救赎自己,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一辈子都会鄙视我自己,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辛悦闭上眼睛,两串泪珠滚滚落下。
“你不是凶手,不要这么想。我父亲被人从背后袭击,凶手是想置他于死地的,下手很重,头部损伤很严重,他一直昏迷不醒,有可能坚持到脑衰竭去世,也有可能脑死亡变成一个植物人。那天父亲突然醒过来,是一种回光返照。这是医生亲口告诉我的,只不过当时是你在他床前而不是我。”
“他在对我说话,他用手指着我,他把氧气罩推到一边,他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我,可是我只是想着赶快给他戴好面罩,纪婕跑过来把我推到一边,他说的话我没有听见,我没有听见……上帝啊,能让我再听一次吗,天知道我是多么多么想听……”辛悦捂着嘴巴失声痛哭。
荆宇慢慢地一步一步靠近辛悦,他伸出双臂将她纤瘦的身躯紧紧地裹在自己宽厚的胸膛里,她的头发依然是那种薰衣草的味道,那淡淡的清香曾经令他沉醉……也许,这一切都将永远逝去。荆宇感到心脏像被狠狠地戳了一刀,疼痛难忍。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辛悦的双唇,怀里的女孩子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她静静地伏在荆宇的臂弯里,两行泪珠从她眼角滚落。
“荆宇,你放心,我不会一直在胡家,我还要上学,我还要住在寝室,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他们只是要我的态度。我必须离开你。”辛悦眼里含着晶莹的泪水,像黄昏下波光粼粼的湖面,荆宇所有的哀愁都化作两片轻舟,在这泛起涟漪的水面上飞驰。
“宝贝,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断绝对你的感情和思念,我知道你用心良苦,你这么做是徒劳无功的,只会让我更加渴望你,更加想你,更加不能放弃你。我想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你永远是我的,属于我一个人;第二,你要对我有信心,我会对付他们,也会保护自己,保护你。”
“给我一个周的时间,我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吗?”辛悦看着荆宇的眼睛,目色湿润,楚楚动人。
荆宇极不情愿地点了一下头。
辛悦踮起脚尖重重地吻了荆宇一下,然后像一片云彩一样飞快地飘走了。
荆宇看着她的背影,感觉所有的内脏都被掏空、撕扯、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