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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书名：宫深 作者：常舒 更新时间：2016-12-12 22:32 字数：3513
出了同福宫，瑞宝儿心里无助极了，她很害怕珍贵妃因着生产而出事。京城之中，她只有弃谷翼和弃谷珍姐弟两个亲人，如今弃谷翼已另娶她人，如若珍贵妃再有闪失？瑞宝儿真是害怕极了。
下半身的水未干，寒冬，风吹来，刮骨的凉，瑞宝儿一个寒噤，打了一个喷嚏，动静太大，惊起了前方一只鸟，那鸟飞起又落下。瑞宝儿看去，一惊，是那只鸽子。
宫中无人养鸽，那这鸽子从哪里来呢？
瑞宝儿解下随身的香包，趁着鸽子不注意，将香料撒在它身上，鸽子又是一惊，抖着翅膀飞了起来。
不知为何，这只鸽子比一般的体型臃肿，看起来很是怪异。
瑞宝儿使着轻功跟了一段，却怎能比得过飞鸟，还是跟丢了。站立稳，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碧洛的宫门口。思量了下，瑞宝儿迈步进了去。
碧洛听得瑞宝儿来，一副笑脸到了正厅，“给宝贵妃请安。姐姐来，可是给我道喜来了？”
瑞宝儿听得这话，正在想着她喜从何来，碧洛又言语道：“这才不到两个月，是谁声张到姐姐那里去了？”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瑞宝儿顿时明了，笑着说：“那要恭喜妹妹了。不过，恕姐姐我糊涂，并不是为了道喜而来。只是在近边走着不慎落水，天气寒凉，进来想向妹妹借身衣裳换。”
碧洛这才注意到瑞宝儿湿了身，被寒风一吹，有些地方都结了冰。
“哎呦，姐姐也太不小心了。您的丫鬟怎也未跟着侍应好呢？可姐姐来得真是不巧，小婢正好在打理内室。若换衣衫，姐姐可否到偏殿去呢？”
瑞宝儿本想借着去内室换衣，到后院看看，但话却被碧洛堵住了，“好啊，快些，我可真是冻得受不了了。”
碧洛叫了一个小婢领着瑞宝儿去偏殿换衣服，小婢过来时带过一股风，瑞宝儿正闻到了自己香包的味道。
换好衣服，瑞宝儿回到正厅，碧洛正坐着喝茶。瑞宝儿鼻子灵，幽幽闻到一股当归的味道，依稀记得当归有活血化瘀的功效，身子有孕之初似乎不应该食用的。
“姐姐，动作可快，坐下来喝杯茶暖暖吧。”碧洛见瑞宝儿进了来起身言道。
“妹妹，快坐吧。”
瑞宝儿坐下，想着怎么进后院去看看，那只鸽子可能就是在此。
“姐姐若是无事，留在这里一起用过晚膳再走吧？”
碧洛这一句，让瑞宝儿很是奇怪。从自己回宫后，各宫妃子、宫人都曾到自己宫走动或者请自己前往小聚，唯独这个碧洛似乎有着疏离，从未言语。这次为何主动留自己晚膳呢？况且是在这种情况下。
但是想了想还是应声道：“好。”
又坐了坐，瑞宝儿觉着时辰不能再耽误了，便问道：“听说妹妹擅长书画，内室之中挂着不少，现在无事，可否去看看呢。”说着，瑞宝儿起身欲往后走。
碧洛急急挡住，“姐姐记性可真是不好，刚就有言，内室正在打扫，乱哄哄的，这会还是不要过去了吧。”
“乱怕什么，我也就是看看书画而已。”瑞宝儿执意前行。
碧洛却一把掐住了瑞宝儿的胳膊。臂上吃痛，瑞宝儿一甩，碧洛顺势倒在了地上。
“啊，好痛。啊，姐姐，你为何这般对我？”碧洛倒地就喊了起来。
“我…”瑞宝儿一时哑言。
“娘娘，娘娘。”几个宫人上前来扶过，几个人半抬半扶着碧洛往后走去。
瑞宝儿自也跟了上去。
进了后院，天色虽暗，四下看去，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养鸽子的鸽亭在院内，更不见什么鸽子。
太医很快到了，瑞宝儿在外间等着消息，却看几个小婢端着热水、脸盆进去，不一会，盆内染红又被端了出来。瑞宝儿暗暗觉着事情不妙，忽听得内间碧洛放声痛哭，口里喊着“我的孩子。”
瑞宝儿心里一凉，知道自己闯了祸，叹了口气低头，忽看见桌角处有白色毛茸物体，快走两步上前，竟然是一根羽毛，羽毛有香气。是那只鸽子的羽毛！
“皇上驾到！”
一声禀报，瑞宝儿赶紧藏起手中羽毛，“臣妾给皇上请安！”
君惜川上前拉起行礼的瑞宝儿，“珍贵妃那边已经无碍了，你放心吧。现在赶紧回你宫里换件厚衣服，喝点姜汤。”
皇上没责问一句关于碧洛的事，瑞宝儿赶紧道了声“是”，便退下了。
回了惜宝殿，瑞宝儿一整夜都没怎么睡踏实，碧洛如果真的流产了，那么自己肯定逃不了干系。转而想，鸽子羽毛被发现在碧洛处，珍贵妃受惊难道是碧洛刻意安排的？
原本只是为了兵权令头痛，不想最麻烦的还是这后宫。
晨起，瑞宝儿无精打采喝着粥，小厮来报皇后娘娘传，瑞宝儿一沉，主事的秋后问账来了。
瑞宝儿猜的果然没错，皇后摆了长凳于院中，凳旁站着内刑所的掌罚公公。皇后自己坐在一侧的椅子上，身旁立着叶姝和几个嬷嬷。
“给皇后娘娘请安。”瑞宝儿带着风清行礼请安。
“免了。宝贵妃，本宫问你，昨儿个，你是否去过洛妃那里？”
“是。”
“碧洛摔倒致使腹中胎儿不保，你可有责任？”
“有。”
“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说吧，可有委屈？”
瑞宝儿昨日虽是因碧洛掐到自己吃痛一甩，但终归碧洛倒地是自己的原因，咬了咬唇，瑞宝儿回道：“没有委屈。”
“好！敢作敢当。来人，杖打二十。”皇后一声令下。
内刑所的公公上来架着瑞宝儿到长凳上，风清急着喊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手下留情啊。”
“哪里来的野丫头？掌嘴。”皇后冷冷一句。
叶姝上前耳光打去，瑞宝儿厉声喊道：“住手。我犯了错皇后娘娘罚我便是，我的小婢犯了错自有我惩罚，不劳娘娘的人动手。”
皇后列出一个冷笑，挥了挥手，叶姝退后了。
风清眼见自家主子要被杖打，急得四下无措，连哭带求。趴在长凳上的瑞宝儿怕风清再被罚，回头喊道：“风清，闭嘴。”
风清听了主子命令，只能捂着嘴低低抽泣。
“打！”皇后又一次命令，内刑所公公执起板子狠狠打了下去。
“啊。”只一记，瑞宝儿就痛得低喊了出来。
风清跑过去抱在瑞宝儿身上，“要打就打我吧。”
“你让开。”瑞宝儿推开风清，可风清哭着又趴了上来。
内刑所公公转眼向皇后看去，皇后瞪了一眼瑞宝儿主仆二人，“加打二十。”
公公领了命，一下一下狠狠打去，风清和瑞宝儿分吃着板子，都是痛的咬牙切齿。
又一下板子要落，瑞宝儿和风清都咬紧牙关准备受着，不想板子却未落到二人身上，正奇怪着，瑞宝儿回头，却发现皇上用肩接了这一板子。
内刑所公公反应过来，吓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软倒跪地就乞绕：“皇上饶命。奴才不知啊，皇上饶命。”
皇后和一干人也是被吓傻了，君惜川轻功而过，为瑞宝儿受了一板杖打，速度之快让众人不及反应。
皇后也赶紧跪下，“皇上恕罪。”
三喜几步上前，查看皇上被打处，发现无大碍后，紧着去扶趴在长凳上面的宝贵妃。
“如月，朕记得有警告过你。”君惜川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厉声道。
“臣妾手下今日误伤了皇上，臣妾有罪。但责罚宝贵妃，却不知为何不可。”皇后也不输气势地说着。
“你杖打宝儿，不过是为了碧洛的事，可事情真的水落石出了吗？”
“臣妾有问过宝贵妃，她自己言明并无委屈。”
“如月，别拿宫里的那套问话把戏在朕面前糊弄。碧洛流产是小婢茶水中误放当归所致，根本不关宝儿的事。你今日不分青红皂白就擅自用刑，朕也没办法和你再讲情面了。来人，送皇后娘娘去慎刑司，听候发落。”
“皇上，皇上！”
皇后被人拖了下去，一路喊着“皇上”。
君惜川送瑞宝儿回了惜宝殿，一路无言，也未进去就离开了。
因着皇上到的及时，风清又替瑞宝儿分担一些，所以瑞宝儿只是身后有些浮肿淤青，并无大碍。皇后荣宠一生，位居后宫最高，只因为这一件不算太大的事情，顷刻之间便沦为了阶下囚。虽事似乎利于己，但亲身眼见处决皇后，瑞宝儿内心还是有些惊慌的。
到晚上，刚刚盥洗完毕，瑞宝儿正打算歇寝，宫人通传，皇上来了。
瑞宝儿赶紧扯过衣服披上起身，君惜川已然进了内室。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君惜川上前拉起瑞宝儿，竟然满身的酒气。
“皇上，您喝酒了？”
“嗯。”君惜川说着，因着醉酒脚下似有不稳，瑞宝儿扶住，君惜川顺势抱住了瑞宝儿，“宝儿，你说，朕是不是一个好人？”
“皇上为国为民，操心劳神，当然是好人。”
君惜川听了，“哈哈”笑了，松开瑞宝儿，两人相对，君惜川看着瑞宝儿的眼睛说：“朕或许是个好的君王，但绝对不是好人。”
瑞宝儿回望看去，竟看到君惜川眼角含泪，“皇上…”
“不仅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好夫君，更不是个好父亲。”君惜川说着，一滴泪就顺着眼角流下。不想让瑞宝儿看见自己的泪水，他又抱住了瑞宝儿，贴着她的耳边轻声说，“朕失去了一个孩子。”
瑞宝儿抱着君惜川，感觉到他身体轻轻颤着，便用手慢慢抚着他的背。
好一会，君惜川轻吻了下瑞宝儿的耳垂，继而咬住，抵舌玩味，似是无比的珍馐美味。顺耳而下，君惜川将吻一点一点落了下来，手在瑞宝儿身上肆意抚摸。
“皇上…”瑞宝儿紧眉喊出。
“还给朕一个孩子，好不好。”君惜川没有停止动作，柔声一句却是断了瑞宝儿的全部反抗。原来，今日在皇后面前，他只是为了给自己解围而已，碧洛流产确实是她瑞宝儿造成的。他说“还”，怎还能反抗？
君惜川的气息越来越急，用手撕扯开瑞宝儿的衣服，接着打横抱起上了床。
被放到床上的一霎，床铺冰凉，身下又因着淤青激起一阵疼痛，瑞宝儿却没有做声。君惜川压在身上，不断地落下亲吻，随后下身传来痛楚，瑞宝儿咬住唇，手握紧床单。泪水滑落的瞬间，瑞宝儿暗暗念着：弃谷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