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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命中天敌（上）
书名：龙心御剑流 作者：风花水月 更新时间：2016-12-12 22:33 字数：2242
这个世界，超过三分之二的面积是海洋，蔚蓝色的文明，已经成了要缔造一个帝国最必不可少的咽喉要道，制海天之域，得天下之大。
海风不知疲倦的吹，九鬼嘉隆站在甲板上望着不远处的朝鲜半岛，这条路，五年前他也走过一次，却梦断李舜臣之手。
恨与嫉，怒与惧。
“报！前方遭遇朝鲜水师，据探子消息，领兵之人应是元均。”
‘朝鲜无人，胜局已定。’
九鬼嘉隆闻着海风特有的咸腥，嘴角的笑意有些轻蔑，又有些惋惜。
“传令下去，全军船只装上铁甲，伪装商旅，一弹不发，无我号令不可轻举妄动。”
“是！”
‘朝鲜水师，这次便要你，全军覆没！’
*
“唉，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士兵调动很频繁呐？”
“可不是呢，我好像还听说今早京都还封起了港口，怕是又要开打了。”
“唉，算了算了，国事莫谈，国事莫谈……”
抱着凌风的鹰本着下山来买点日用的心情，却听到京都的市集到处流传着日本要再度征朝的消息，本来就不苟言笑的脸，此刻就更是心事重重……
‘文禄一战，日本已经元气大伤，京都地震更是雪上加霜。丰臣秀吉一世枭雄，怎么会看不出这局势？看来真是如那蓝袍剑客说的话，此战不求大获全胜，只望削弱诸侯之力，转移灾后的民众视线……这天，怕真是要变了……’
“呀哟！”鹰当下头皮一疼，“凌风，别老拔我头发！”
“人家叫你，你又不应，”凌风嘟哝着嘴，“师父，我今天在山边看到海上有好多好多拿着刀枪的人呢，他们是打算出海捕鱼吗？什么鱼要那么多人啊？”
“他们不是为了捕鱼，”鹰苦笑，摇了摇头，“他们是为了……”
“抢。劫。”
*
又是一夏，雨季的夏，秀吉站在指月筑的阁楼上，看着远方，即使已将入初伏天气，丰臣秀吉的身上还是披着一件御寒的披风，左手的寒意仍然如坠冰窖。
“三成，你说这次，我们会成功吗？”患上厌食症的秀吉，愈发消瘦，形容枯槁。
“朝鲜无能，逢战必溃不成军，只能向大明求援。虽我军二度出征，士气并不如前，但至少能拿下朝鲜八道之四，即便明军杀来，我们也有与其拉锯的资本。因此海运补给便成了此役之关键，因此是成是败嘉隆的水师至关重要。”
石田三成躬身在侧，他素有“太阁腹蛔虫”之称，又怎么会不知道秀吉担心着什么。
“这个时辰，海的那边，也该开始出击了吧。”
“虽说我日本水师兵力远不及朝鲜，但是朝鲜可战之才仅有李舜臣一人，三成听闻此人已犯死罪，恐怕早已处斩。太阁大人尽管高枕无忧。”
“但愿如此吧。”秀吉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石田三成则从阁楼上望下去，静静的替秀吉等候着从前线传回来的最新战报……
……
“加急战报！加急战报！嘉隆大人的加急战报！”
秀吉睁目，左手握拳，微微作颤，但依旧强忍镇定，一言不发。一旁的石田三成又怎么会不知道秀吉的心意，急忙探身对楼榭下的传令兵问到。
“不必上来！就这么说吧！”
“是！回太阁大人，三成大人！嘉隆大人大破朝鲜水师，击沉战舰数百艘，三军都统元均身亡，朝鲜水军更是死伤无算！仅余十余艘龟船得以侥幸归返！！！”
闭上双眼，丰臣秀吉深吸一气，浑身的激动有点发颤……
“经此一役，朝鲜水师再无战力，就算李舜臣复生也定无回天之力，从此海域主权尽入我主之手，主公日后再无后顾之忧，天佑日本，天佑太阁陛下！”
石田三成就势跪下，像参拜神像一样伏到在丰臣秀吉的身边。
丰臣秀吉猛地张开双手，仰天疾呼。
“天の佑助日本！天の佑助私！豊臣家！”（天佑日本！天佑我！丰臣世家！）
*
“不知所谓！简直就是——不！知！所！谓！”朝廷之上，一位怒不可遏的军人和一群噤若寒蝉的文臣对比强烈，“主将身亡，舰沉数百，死伤无算，堂堂朝鲜水师在倭寇那几条小破船手里居然撑不过一合之战？根本就是——不！知！所！谓！”
“邢尚书息怒，邢尚书请息怒，”王座之上的朝鲜王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堆着满脸的歉意，不断地赔着不是，“非我朝鲜水师无能，只是那倭寇太过狡猾，居然，他居然伪装成商旅，近身偷袭，你看这……”
“兵不厌诈！”未等朝鲜王说完，邢玠便厉声打断，“两军交阵，小心为要，此乃领兵之基，兵法之础，你朝鲜上下难道连一个懂兵书的人都找不出来吗！”
“是是是，邢尚书说的是，只是此事已积重难返……”
“李！宣！宗！”
看到朝鲜王这番作态，邢玠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直呼起了朝鲜王的庙号讳名，指着鼻子就斥了起来。
“万历二十年间，倭寇入朝，你朝鲜水师空有长倭船百倍之力，沉倭人于远洋之机，庆尚道水军使元均居然不战而逃，凿穿船底，自毁长城。”
“万历二十一年间，我曾带兵在蔚山一战重挫倭人，后在岛山一带因你朝鲜水师支援迟迟不到，久攻不下，被迫离撤。”
“今。万。历。二。十。五。年。间。”邢玠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日寇再侵入朝，你朝鲜水师首战，除龟船十二艘侥幸得返，其余全军覆没。陆。战。倭寇一路奸淫掳掠，势如破竹，直至八道陷四，你才懂向我大明求援……”
“你现在跟我说积重难返？”
“你现在跟我说积重难返！”
“你可知你朝鲜与日交戈，制海之重，甚于陆山？！”
满朝文武，连同朝鲜王在内，都只会低头缩肩，竟无一人敢接话。
“李舜臣呢！”
望着这满朝红衣绿袍的官宦，邢玠只觉无药可救，只能稍稍压了一下满腔怒火，说了个总算不让会自己太失望的名字。
“对……对啊……李、李、李、李舜臣呢！”朝鲜王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回大王，李舜臣此刻正在庆尚道都元帅权慄军中服役。”柳成龙见时机已到，便站了出来再一次保举李舜臣，就像五年前壬辰倭乱之时一样。
“还不快召回来！”邢玠又是一骂。
“传、传、传、传本王诏令！但见今前线战事吃紧，正直用人之际，特复李舜臣全罗道水军总使一职，听凭大明天朝兵部尚书邢玠差遣，旨到之日，即刻启程！”
就用这一战，从此在历史上刻上你的名姓吧，汝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