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刀由唐刀百炼的技术传承而来,经千年本土发展,因锻工出色,刀身富有弹性,可格挡粉碎一般钢制武器的攻击,刀刃的锐利更是能让武士砍杀敌人入骨,可攻可守,名列世界三大名刀之一,至今,武士刀仍然是世上生产过的最佳肉搏武器。
(科普三大名刀:大马士革刀,武士刀,马来剑)
德川家康身为幕府的实际掌权者,江户城内收集的名刀更是数不胜数,如果单从“质”而言,也许江户城中的剑阁,可以说是当时世界上最可怕的冷兵器库。
轩浪想在幕府剑阁之中选取一把利刃,目的也是显而易见……
‘可是孩子,你若真要赢过宫泽,不入修罗,何以成哉?’
鹰坐在前往幕府的马车中,是想说点什么,可终究还是忍住,轩浪一心为母报仇,始终又不算龙心流门下,始终,亲疏有别……
‘唉。疏不间亲。’鹰心中感慨。
“凌风,你看,师父这次去笠山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偷懒,所以决定出一道题考考你。”鹰整了整情绪,然后正正经经地问着凌风。
“问吧!”凌风一如既往的干脆。
“你拜入我龙心流门下也有十个年头了,你觉得龙心流的精义是什么?”
‘如果这货敢说天下无双,那就学介弦师父揍他一顿,嘿嘿嘿嘿!’鹰腹黑了一笑。
“好难……”凌风露出一副怀疑的表情,“师父,该不是你也不知道吧。”
吧唧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忽然间那么磨叽,不用问,肯定就是不知道了!想,坑,我。”凌风一脸精明。
“那你精明你来答啊,我是承认我不知道,反正我师父也不知道,师祖也不知道,估计历代师尊同不知道,我有什么好丢人的?”鹰对付凌风,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这个?比较麻烦啊。一个流派的历代师尊居然不知道剑义是什么,这和一把剑失去了剑心,是一样的悲哀唉……”凌风叹了口气。
“你少给我装深沉,”鹰直钩钩的看着凌风,“你觉得是什么?”
“吼吼!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固定的剑义啊!反正一代只能传一位弟子!龙心流的剑义就在一直积累在历代师尊的个人取舍上嘛!比如说师父天天拿着逆刃刀,我这个当弟子总不至于满世界的砍人去吧!吼!”凌风小小的咆哮了一下。
‘龙心流的精义难道是自由么?不,过分的自由是放纵,撑不起一个流派的脊梁。’鹰。
“你的意思是龙心流的精义,就如同柳生剑法一样,追求的都是活人剑了?”鹰又追问着凌风,不依不饶。
“剑就是凶器,剑术便是杀人的伎俩。不破,又如何来的立?”一直默默的轩浪。
鹰重新审视起了轩浪,虽然轩浪身上还有些阴翳戾气,但却有着另一种气质。
“那轩浪你觉得应当如何?”鹰。
“恶。即。斩。”如狼的凶光。
也许,比起逆刃滞足不前的修心,恶即斩或是更好的处理方式。
“恶即斩是没错,但是,善恶只在一念,你又用什么评判你的善恶?若你以善为恶,恶即斩,又会伤多少的人?刀口喋血,杀生不止,谁又能保证谁不误入歧途?”同一辆马车里的龙翎翔也忍不住加入了讨论。
“这……”轩浪也接不上嘴。
“唉……”鹰顺手就叹了口气。
‘师父,徒儿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在和歌山心修半生都未曾下山了——这什么鬼问题,根本就是想个几辈子都滚不出答案的吗!’
“吁——”
马车驾停,断了这次谈话。
终究,还是谈不出个所以然啊……
去掉护卫队以外,德川家康一共遣了三辆马车从柳生道场回幕府,其中,家康和穆共坐一辆,柳生月和柳生宗矩共坐一辆,而鹰则和凌风、轩浪、龙翎翔共坐一辆。
你问柳生晓?
拜托,他现在能下床就已经是个奇迹了好吧……
鹰下车的时候不自觉的看了一下,凌风十五岁,轩浪十四岁,龙翎翔十七岁,艾玛,原来这是要把自己当保姆来用的节奏啊……
“对了,龙,我那天晕了以后你们怎么回来的?”鹰不经意地问了一下龙翎翔一句。
“还能怎么,晓重伤,你晕了,我全身脱力,当然是等幕府的人来救援了。幕府的人来回就两天,你在道场里晕了一天。呼呵,这两三天,月大小姐真是……”龙翎翔摇头耸肩一脸流水无情送落花的样子。
鹰看着走在前面的柳生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本当に落花情間違い付流ね!”龙翎翔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当真是落花有意错付流情哇!)
“凌风和轩浪还在呢,你是要作死啊?”趁龙翎翔还没大做文章,鹰赶紧抓住龙翎翔的痛脚,“那御魂剑的事,你师父那是什么表示?”
龙翎翔一下面如死灰。
“打你屁股了?”鹰很好奇。
“求……别……说……”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说出来都是泪好吧。
就在龙翎翔和鹰在互损的档儿,队伍的前方出现一阵小小的骚动。
东御苑的阁楼飞檐,倚坐着一个身穿苍麻色武士服的剑客,看不清面容,风起,衣袂随意的飘扬,慵懒散漫的坐姿,悠闲自得地看着远方,满是浪人的气息。
“何人在东御苑上放肆!”随行的护卫纷纷抽出刀剑。
飞檐上的浪人听见地下刀剑金响,本来望空的脸也把视线转了下来,鹰强化了目力,看见浪人年近天命,身上却没有中年人应有的颓气,既有青年可以随时爆发的激情,又有年月所留下的淡定,鼻子下两撇小胡子,显得特别精神。
“大御所家康,你手下的侍卫,还真是无礼。”浪人隔空喊了这么一句。
古代日本的城郭设计,与古代中国多筑广而不筑高的风格相反,大多是叠高的复式城池,一层一叠,更像是塔庙的构造。
而就是在这样的高叠构造下,浪人一跃而下!
浪人不懂什么阴阳术,更没有什么绝世轻功这类扯犊子的事,说是从楼阁上跳下,更精准的来描述,应该是踩着阁楼突出的部位,疾蹋而下!
每一部的踩踏,既要消除从高处坠下的势,又要保证疾冲的方向不得有误,同时还要在瞬息间找准下一步的落脚,需要反应之灵敏,胆识之过人,就连资深忍者都自叹不如。
停、挪、闪、行、跃!
浪人从最后一层的屋檐上跳下,一身苍麻色的武士服在风中猎猎作响。
落地,浪人并未顿足,而是就势在地上打上几滚,彻底消去高坠的冲力,一个潇洒的侧身滑行,化掉最后的一段行势,最后跪在德川家康面前。
一个志气凌云的声音。
“臣,后藤又兵卫基次,参见大御所家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