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溪,你回来了!”见到同为女子的辰溪,察察虽然还是骂人,却是收敛了几分。
她只低低应了一声,“嗯。”
察察叹了口气,道,“是雑子选中了……可怜的雑子!”
辰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是那个与季寒起了争执的大漠男子选中了。
现在,他正是小心翼翼地解开腰间的弯刀,将刀鞘取下,递给振衣。
那刀很普通,是平常的弯刀。但刀鞘却是费了一番心思,上面刻着格桑花的图案,还用深色的颜料染出光影效果,有些不像大漠人泼辣粗犷的风格。而在大漠,这也的确算得上精美了!
“那是卓雅送给他的。”察察叹了口气,很是无奈,还带着淡淡的惋惜,道,“卓雅从十五岁那年就开始刻刀鞘了!本来说好的……干完这一票,他们就结婚。雑子也不盗墓了,该放牧了!可惜……”
可惜,她却是连未婚夫的尸体,都见不到了。
她是知道格桑花的含义的。
格桑花之于大漠人,便如血珊瑚之于鲛人。
那是圣物。
大漠女子,一生中只会刻一个带着格桑花的刀鞘。然后,在成年后,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因为,大漠男子如刀,而女子,就象征着降服他的刀鞘。
而如今,天志的决定,却是硬生生要拆散这对情侣。
她看见振衣脸上的决绝。
盗墓者的少主,即使是穿着大漠的装束,也是带着如世岚贵公子般的温润谦和。而现在,他眉头紧锁,如永远都展不开的川。双手接着属下递来的刀鞘,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却也有无奈和惋惜浮在表面。
——他身为少主,要保护属下的安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难受。
而那个人,她有些不屑,瞥向那抹靛色。
不知为何,她总要认为季寒是因为和雑子吵架了,才不愿意帮忙。但是事实上,辰溪也知道他绝不是如此狭隘的人。
可偏要如此以为。
许是因为,季寒除了冷漠的处世态度,真的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振衣拍了拍那名大漠男子的肩,也不再说什么了。
蓦然间,盗墓者少主松下手,转身对两个女孩道,“辰溪,察察,过来。”
这种情况下,纵然是察察,也是欢快不起来,只是低下眼睑,有些失落道,“走吧,哥叫我们呢!”
同伴的将要离去,给了这群大漠人很大的打击。
明明知道这不对,却还是要将这一切加在季寒身上。
许是因为,具大神通皆济世,而季寒,不愿意济世。
她越来越像大漠人了。
远不像初见察察那样羞涩腼腆,当是被这淳朴豪爽的民风所感染。
可是,她似乎,对季寒的好感减少得越来越多。
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到厌恶。
这就是他的特点吧!不讨喜,不讨厌,如白开水般平淡无味。
振衣说了什么,她听得懵懵懂懂。
只是记得,他叫自己接下来如何做,讲的很详细。
她没怎么仔细听,全去看盗墓者少主眉间展不开的愁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