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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道是无情似长情(终结)
书名：缘生已空：一花一叶 作者：镊夜 更新时间：2016-12-12 22:35 字数：7403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动情以后，长不过一天，那一年、让一生改变。
——王菲《流年》
————期待人生的一个蓦然回首，等待一个质变的答案。
五年后，北京A大校区内，渐入春，嫩叶直发，一片生机，一颗古老的大树之下，树叶奋力生长，春光四射。
一位女孩巧目盼兮，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悠然而来，阳光萦绕，勃勃向上的春，万物都是他陪衬，女孩目露一喜，透着十分的紧张，她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的衣服，扬起一脸笑容。
“看，又有人准备告白了。”学生甲道。
学生乙白了甲一眼，道：“你说这女孩是会哭呢，还是直接呆掉呢？”
甲道：“这么可爱的女生，肯定只有哭的份。”
乙道：“正因为可爱，所以性格开朗，敢勇于表白，心里承受能力肯定不差，不过会受一番刺激，我就赌她不会哭。”
甲哈哈笑道：“学长过来了，看看便知。”
树下的女孩向前一步，伸出抖动的手，微微垂首，递出一个信封，娇声道：“学长，请你收下。”
女孩伸出手来，半天未见任何反应，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只见那学长已给她留下一个白色背影，悠然前行。
那女孩风化在路中央，困惑地对着学长的背影，呢喃道：“学——长？”
另一位英挺的青年缓步向白衫学长走去，他双手环胸，笑中带讽，道：“阳子，能不能不要这么酷呀？”
叶如阳道：“今天要去哪里吃饭呢？想让我请你吃饭，那就闭上你的嘴。”
任立菩哈哈一笑，不害怕的转言道：“听说D大的美女众多，要不要去挑挑，或许能引入你目的，听说朱琼在里面当实习的舞蹈老师。”
叶如阳点点头，道：“好，我来问唐悦，看能不能对你实行一夫多妻制。”
任立菩面色巨变，慌忙道：“可别。”他用了五年才把唐悦追到手，这里面的心酸史都可以出一本书了，在里面叶如阳可算是出了不少力。
叶如阳愿意帮忙，任立菩算是一方面的原因，而更主要的是，他第一次看见一个女孩站在马路上那般撕心裂肺的哭，可笑的是，竟是让他羡慕的哭泣，那时候的他们感觉是相同的讽刺。
那一年，花世夕走了，没过多久，何远寻也走了，虽然国度不同，可被留下的人，只是被抛弃的一方，一股天涯沦落人的悲凉感袭上心头，叶如阳也不知道自己是走出来了，还是沉迷下去了，但他明白有些东西是不去触碰，就不危险。
那一天，唐悦来找他，两人共同漫步在街上，两个人心神黯淡，却是最明白对方感受的人。
久久步行，久久未语，失魂落魄的两个人，一起走着一条路，没有依偎，没有执手，只是想一起走一段艰难、痛苦的路。
他是男人，只能对她安慰的微笑道：“总会过去的。”是呀，总会过去的，自己是，她也是，还有时间也会过去的。
唐悦眸光一闪，淡淡笑道：“或许吧！”
“其实我跟他在一起的这几个月内，就算牵着他的手，依偎在他的怀里，依然感受不到他心底的温度，他果不负‘冰山’这名号。”
叶如阳浅笑，她需要一听众，她的一言一字都敲动着他的心，也让她想起了花世夕的一颦一笑。
唐悦又道：“其实我骗了所有人，他根本就没有给我写过情书。”
叶如阳俊脸一诧，略微疑惑地看着唐悦。
唐悦道：“那封情书是我给他的，他只是还给我，并对我说情书里有错别字。”她陷入回忆，脸上荡漾一丝类似幸福的表情：“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叶如阳没有想到这是一场没有告白的恋爱，而他呢？充其量算是一段还没有开始就已结束的吧！
唐悦浅笑道：“他学识很渊博，总能说出我根本就没有听过的地方，还有一些小故事，我记得第一次牵手的时候，我的心脏好像都要从身体里面跳出来了。”
“只是在那时候，我没有发现他的脸上始终没有太高兴的笑容，是一种温文的淡笑。”
“原来我用温文尔雅来形容他，小夕纠正我说他是冷漠而雅，现在想来，她形容得很对。”
“他面对我时，会笑，我很开心，跟大家一起谈论学习时，会笑，我更开心。”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衍，他的笑容让我分不清，他是不是发至真心，我琢磨不透他？”
“我明白喜欢上他，我会受伤，可是我管不着自己的心，偏偏要喜欢，我以为我能融化如冰山的他。”
“可是我卑微的喜欢，迫使我的心接收着他的冷漠，还有他的残——忍。”
“后来我们分手了，小夕说他是我的天地，原来不需要等到自然毁灭，我的天地早已坍塌。”
“我的以为不过是原——以——为！”
“是呀，总会过去的。”
“可是我多想有人告诉我，忘记一个人，这段时间到底要多久，我又要等多久？才能真正的过去。”
叶如阳见她脚步停了下来，离她一步远的他，转身看着她。
唐悦愣愣地望着他，泪眼梨花，原来爱情可以在回忆里幸福的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是为自己，还是为那个他呢？
恐怕她自己也分不清了，因为喜欢而卑微，原来这就是伤心寸断、肝肠寸断的爱啊！
两人站在人行街道上，一阵寒风扬起，唐悦如墨的长发随风飞扬，眼泪不止，慢慢转变成哽咽，她缓缓蹲下，在人行道上，如同迷路的孩子，那么的无助，她转为嚎嚎大哭，撕心裂肺的大哭。
她在爱情里迷失了自我，也在这美丽的青春里迷了路。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两人，眼中或多或少都带着对叶如阳的指责，怎么能让一个如天仙般的女生流泪。
叶如阳无可奈何，仰首望天，感叹什么是爱？这个年纪的我们可真得懂呢？
青春里的我们，可能把握这种美到极致的伤痛？
流年似水，一晃眼，就过去五年，点点滴滴仿似昨日，却早已是曾经的曾经。
任立菩面露恐色，打断了叶如阳的回忆，干笑道：“阳子，你这就不算兄弟了，其实无论周灿灿，朱琼，还是你们班的那个外国妞蒂娜，对，还有那个秦主播，其实我最喜欢是那个秦主播，太漂亮了，太有气质了，而且是那种大气的美，虽然喜欢，但是我还是觉得周灿灿最不错。”
叶如阳轻蔑一笑：“看来你不是想去吃饭，算了，我另约佳人。”
任立菩见他开窍，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去吧，去吧，我为你呐喊助威！”他见叶如阳的电话接通后，面色更喜。
叶如阳优雅笑道：“喂，一起吃个饭吧！”
……
“拜拜！”
任立菩好奇问：“说，是哪一位美女？朱琼、蒂娜？还是电视台的那个秦主播？漂亮吗？”
叶如阳道：“挺漂亮的。”
任立菩哈哈大笑，道：“阳子，我终于等到你思绪开窍了，有新对象吗？是谁？”
叶如阳从他身旁悠然走过，飘来一个名字，让他瞪大双目，石化了。
“唐——悦。”
任立菩一脸哀怨道：“你不能这么欺负你的发小。”他看着他的背影，眸光微叹，还是不能忘记她吗？还是还在等她呢？他跑了上去，问道：“阳子，其实周灿灿真的不错，她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了？你可以考虑考虑的！”
他心底一直都替周灿灿叫屈，尤其毕业那一年，她当着他的面，对叶如阳的表白，让他记忆深刻至极，一时加分不少，可惜她不在北京上学。
高三毕业那一年的那一天，夏日炎炎，离别的悲伤掩盖了炎热的气温，人心都都随之燥动起来。
“叶如阳？”周灿灿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小跑向他们，去掉了厚重的眼镜，也着实的让任立菩惊艳了一番。
叶如阳问：“有事？”
周灿灿面色绯然，点点头，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直白道：“我喜欢你，能不能让我靠近你，因为现在的你不是最本质的你！”
叶如阳诧异，眼波流动，笑问道：“那你认为最本质的我是什么样的呢？”可是他的笑容开始有了变化了。
周灿灿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瞬回神后：“用冰来反射阳光，穿透不了冰山，只能冷了心。”
叶如阳摇了摇头，望着天空，淡笑道：“你曾好奇过生物中的细胞，物体中的分子，质子，你问它们为什么没有规则的运动，可是它们为什么没能跳出自己的模式，我现在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答案了。”
周灿灿问道：“什么？”
叶如阳一双狭长的眼睛透着一分冷酷，彰显精雅，道：“因为它们没有发生质的变化。”
周灿灿好似明白，微微垂头，却坚定道：“所谓质的变化是双方的化学变化的产物，当一方的付出一直得不到回报的时候，难道一方就不能学会放弃，接受一个能让他不孤单，不寂寞的人，那样才是现实！”
叶如阳道：“任何化学反应的质变都是需要时间。”
周灿灿似明非明，问：“你在等？“叶如阳淡淡一笑，道：“或许是，或许不是。”
周灿灿大惑，道：“什么意思？”
叶如阳目光悠远，道：“我只是在期待人生的一个蓦然回首，等待一个质变后的答案。”
周灿灿问：“即使她永远不会来，或者已嫁为他人妇？”
叶如阳眼珠变得深邃起来，道：“那也是一个结果。”
周灿灿语气变得更加坚定道：“你可以为她做到的，我也可以为你做到，我等待你的蓦然回首，那个质变后的答案。”她不等叶如阳回答，留下一道靓丽的倩影。
任立菩好奇看着这场学术上的表白，唯一感叹是自己智商并不低，为什么与这些人中龙凤一比，相形见绌的很，只觉得他们话里带话，竟有些参不透。
不过戏剧的是，周灿灿竟去了上海上了F大，而叶如阳却来了北京，上了A大，可是听说周灿灿在一大片追求者，至今单身，可谓对他是痴心一片，让任立菩对她算是可歌可叹。
叶如阳冷芒一扫，任立菩生生住了嘴，道：“看来今天的打算是改由你请我吃饭了。”
任立菩长叹一声，原来有些东西一旦发生了，就难以抹灭，等到叶如阳会产生后悔的感觉的时候，他或许才能真正放下，而他有时在想：这花世夕究竟是成就了叶如阳，还是摧毁了他？
飞机在天空的云海里，腾云驾雾，机舱内，众人的耳边时不时传来嗡嗡的声音，声音很噪杂，机舱里传来：“Ladies/and/Gentlemen：We/will/be/landing/at/beijing/of/the/china/airport/in/about/50/minutes.The/ground/temperature/is/10/degrees/celsius.Thank/you！”
本架飞机预定在50分钟后到达中国北京，地面温度是10摄氏度，谢谢！
这一刻飞机上，一位混血小女孩正舔着棒棒糖，瞪着大大的眼睛，用流利的英语，对坐在旁边的女生说道：“姐姐，你好漂亮哦！”
女生回神，微微一笑，伸出修长白皙的素手，略瘦，她轻轻抚摸小女孩微卷的，细细的头发：“谢谢，你也很漂亮。”
小女孩好奇问道：“姐姐你去中国干什么呢？”
女生微微愣，开始掏大大的帆布包：“我是来做这个的。”
小女孩疑惑。
女生已拿出一个单反照相机，对着小女孩拍了一张照片，一瞬间变成永恒，问：“漂亮吗？”
小女孩瞪着眼睛，笑的灿烂，直直点头。
女生柔声问：“这张照片能不能送给姐姐呢？”
小女孩点头，俏皮笑道：“可以，不过姐姐你这么漂亮，所以我想和姐姐合照作为补偿。”小女孩母亲抵不过她的执扭，为两人合了一张影，之后对女生抱歉笑道：“不好意思，她太调皮了！”
女生轻柔笑道：“小孩都是如此。”
小孩母亲疑问：“你从小生活在德国吗？可你的英语说得很好。”
女生轻摇头：“五年前移民的。”
小女孩不满被忽视，插嘴咯咯笑道：“姐姐，我有一个特别好听的中文名字叫佳佳，你有吗？”
这时，机舱内又开始传播着空姐甜美的声音：Good/afternon，Ladies/and/Gentlemen：Our/plane/is/descending/now.……
“Welcome/to/beijing，Thank/you/for/selecting/XX/airline/for/your/travel/today/and/we/look/forward/to/serving/you/again.Wish/you/a/pleasant/day.Thank/you！”
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我们的飞机正在滑行。
……
欢迎您来来北京，感谢您选择XX航空公司班机！下次路途再会！
女生目光一阵恍惚，声音有些缥缈未清：“有，叫花——世——夕。”
夜色渐起，一盏盏霓虹灯开始耀起，光芒四射，一间高层的办公室中，一片黑暗，一支被点燃的烟，放置在烟灰缸的边缘，它正在红光微闪，然后慢慢殆尽。
一袭白衬衫的叶如阳倚靠在办公桌上，修长的腿自然垂立，他一脸平静的凝视着窗户外的广告横条，灯光闪烁，映透着丝丝霞光。
因为太过平静，看不出他任何思绪，反而添上了几分寒冽。
“叶经理，有位秦小姐找您。”一位甜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夹杂着一分酸意。
叶如阳敛敛心神，眸中夹似叹息，扭身按下回话键，道：“让她进来吧。”
“是。”电话里甜美的声音再传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一位女子推门而入，“hi！”一声招呼后，引入她双眼的只是他萧条的背影，一股迷离的感觉扑面而来，她温柔问道：“如阳，你抽烟了？”
“需要麻烦秦小姐开一下灯。”叶如阳转过身来，客气笑道。
轻轻‘啪’的一声，灯光直射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却穿不透这份迷离。
秦主播身着一条紫色的晚礼服裙衫，裙子把妖娆有致的身材凸显至完美，她看着烟灰缸的烟头，微厥黛眉，关心道：“抽烟有害身体。”
叶如阳转移话题，礼貌笑道：“秦主播，找我有事？”
秦主播见他不愿继续话题，优雅笑道：“我来某人请我吃饭来着。”她为他们公司拍了宣传广告，不愿收广告费，而是让叶如阳请她吃饭作为补偿，惹得众人倒吸一口气，秦主播在北京算是娱乐界炙手可热的台柱主持，她在众目睽睽下竟向大方邀请叶如阳，而叶如阳也只能欣然接受，在旁人眼中，两人关系渐渐被传为暧昧，内幕人自然知道叶如阳不过把她当成客人，因为他把广告费一分未减地打入她了账户，饭也照请不误。
叶如阳‘哦？’的一声。
秦主播蹬着高跟鞋，发出有频率的‘咯噔’声，缓缓走进，走至落地窗户前，回眸一笑，娇媚魅惑，轻声问道：“刚才你看什么呢？竟然能看得那么入神。”
叶如阳半垂目时，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困惑，眼珠变得深沉起来：“只是回想起过去，发现有些看不清未来的路。”
秦主播走到他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她吐气如兰道：“这样还看不清吗？”你的未来是我，她的脸微红，不似胭脂的红，如花俏丽。
淡淡的暧昧气氛弥散开来。
这时，电话声响了起来：“叶经理，又有位朱小姐来找您。”语气夹杂着一丝雀戏，好似有好戏可看的语气。
叶如阳俊眉轻厥，转头按了一下电话键，道：“让她进来。”
秦主播见气氛被毁，心生一股莫名的恼意，表情却未有一分变化，她一直知道叶如阳很抢手，所以故意上前一小步，与他并肩站立，颇有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她很想看看倾慕叶如阳的女人有什么特别的。
朱琼进来时，就看见这看似暧昧的一幕，秦主播对她淡然一笑，她自然而然的轻轻偏首，目光闪动，又似叹息。
叶如阳一脸自然，绅士地微笑道：“好久未见了，走吧，我们一起吃饭。”打破了尴尬。
秦主播微微皱眉。
朱琼亦是，她轻轻摇头，从容走到他的桌前，从包里掏出一张白纸，苦涩笑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她把白纸递向了他，嘴角的苦涩更浓，而她只能假装微笑着吐出一句：“她回来了。”
叶如阳原本淡淡的眼神，猛过一道惊愕，拿外套的手在半空中一顿，一瞬后，已风轻云淡，他已拿起外套，却没有多余的动作，更没有接过那张白纸的意思。
朱琼见他的一番举动，出乎了她的意料，又似意料之中，便把它放在桌面上，眼中含笑道：“她变了很多，犹如你，不打扰你们用餐了，再见。”
一语言毕，她优雅的挥手再见，是对自己，还是他？也不用再分了。
叶如阳顺手拿起白纸，随意扫视了一眼，随手把白纸插入抽屉里，白纸沉入黑暗。
他眸光流动，开口道：“我们去香格里拉吃晚饭吧！”语气既含着一分笑意。
秦主播感觉到一阵莫名，寻思这个他是谁？是男，是女？却还是按捺疑惑，点了点头。
两人坐在车上，秦主播看着前面昏黄的灯光，前面汽车的尾巴，想寻找话题，忽而问：“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叶如阳道：“有。”
秦主播来了兴致，惊笑问：“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叶如阳思考了片刻，道：“当生命中出现过，一种对你而言是很奢侈的感觉！”
秦主播疑惑，不明白这算是什么回答，只好强装笑道：“你看起来不像那么感性的人。”
叶如阳道：“也许是原来太过感性了，所以现在不得不理性。”
秦主播愕然，一时找不到话来接，却回想起对他动心的那一刻。
三年前，叶如阳作为一个在校生就跟着一帮A大的高材生创立IT公司，一年站稳脚步，一年发扬光大，这一年的访谈节目中，她认识了他，她没有想到他竟是一位过分年轻的冷峻青年，她生活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圈子，有相貌的，有权势的，两者兼有的人物，她算是见过不少，外加她自己家世了得，所以她对很多东西更是不屑一顾，骄傲至极。
她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栽给了他的一个笑容。
那一天，他应邀来录她主持的节目，而录像棚的机器刚好出故障了，他被安排在贵宾室里休息，等仪器修好的时候，她顺道去叫他时，却发现他安静站在窗台旁，正在认真凝视着一颗桔子盆栽，不知在思量什么？
她缓缓走了过去，只见他忽然对着盆栽会心一笑，让她刹那间停住了脚步，诧异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
那一笑，如春风拂绿了大地，如阳光倾尽光芒，没有任何背景的衬托，只是简单的一抹微笑，一束阳光透过胸口，直窜心底，仿似全世界都光明了，温暖了，可惜笑容太过短暂，等他发现自己的时候，又是一副客气的雅笑，不得不承认，他的笑容很好看。
从此开始，她再也没能忘记他的那一刻笑容，更可惜的是，她再没能看见他那样的笑，她第一次渴望有人能对她这样笑，渴望这个人是他。
她回想至此时，脱口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吃桔子？”
叶如阳稍带倦乏的俊容上，眼眸清亮一闪，微不可视地摇了头，道：“我喜欢观赏桔花，因为它会让我想起曾今的一次春游。”
秦主播心中有了几分计量，希望他能多说话，这样才能多了解他，好奇问：“什么春游？好像不是在大学。”
叶如阳陷入回忆，嘴角淡笑：“在高中，那一年那一年南丰的桔花开的特别好，然后发生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他说道这里时，秦主播明显感觉到车身抖动了一下，她正偏首惊诧地看着他时，却发现他双眸有过一瞬的闪烁，。
她顺着他的视线眺去，是一位英伦打扮的女生，格子衬衫，镂空毛衣，休闲牛仔，板鞋，外加一件军统风格的风衣，肩膀上跨着一个大大的帆布包。
披肩的如锻的秀发，随着夜风飘动，花世夕自然捋过头发，露出一张清秀的娇容，灯光跳动在剔透的肌肤上，她一按快门，闪光点都不及她嘴角那一抹微笑，一股清新美冉冉升起，如皎月般清新脱俗。
一人行走在人行道上，一人行驶在马路上，擦身而过。
叶如阳行驶两分钟后，电话响了起来，他回神，猛转方向盘，立踩下刹车，停在了出租车位上，语气略带急切，对她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一些事情要急着处理，你先开我的车去那里，不用等我，先点些餐吃，我随后就到。”他不待她的回答，就拿起手机与外套飞奔离去。
秦主播的话哽在咽喉，还未来得及看他渐去的背影，后面的喇叭声不停歇，她无奈转移位子，开车去目的地，眼睛自然瞥视着后视镜，却未能找到他的踪迹。
手机铃声不断响动，屏幕上闪动着任立菩的姓名，还有一连串的电话号码，他随意看了一眼后，便直接关了机。
流水般的车辆之中，喇叭声涌动。
排排闪动的霓虹灯之中，布满糜华。
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形色匆匆，他疾走，四处寻找，那人的身影。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男左女右，中间是一条宽广的马路，车如流水，马路如龙，阻碍不了他的视线，他紧紧追随她的背影，开始观察她的变化，皮肤与以前一样白皙，一样的高，一样的瘦，身上的冷漠气息少了些，头发长了，原来她的头发长了是这样子的，这样的她，也让他不得不承认，真的很漂亮，同时也很陌生。
————缘起，我在人群里，只看见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