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沐雪背对安谨辰,不知他现下面容如何,她也不想知道。
“无论有多少佳人粉黛、闺阁小姐,她们都不是孙沐雪。”安谨辰终于向自己妥协,对着那小小的身影表白:“不是那个让我自重的孙沐雪,不是那个让我第一次张开怀抱拥住的孙沐雪。我安谨辰立誓,我的怀中只拥一人,那就是能与我白头之人。”
孙沐雪驻足不前,回过神惊讶的看着安谨辰,他缓步走向她。他面色悠然却带着一丝苦痛,握住孙沐雪的手继续说道:“风月阁那日,我仅以为你是风月阁当家管事,本不打算救你。决心让你摔在我身边,好好的让风月阁丢次脸。可你面纱被卷起的那一瞬间,我像着了魔一下竟然救了你。竟然让你第一次投入我的怀抱。”
“既然公子如此,知道我是钱府的少夫人为何还要救我?”
“着了魔,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安谨辰痛苦的拧眉。“我只以为对你也跟其他女子一样,三日劲头,就当做是玩闹去救你吧。”
“那公子今日说这么多又是为何?”孙沐雪心中不免燃起愤恨:原来我的感激之源,只是你当做玩闹的举动。她沉下面容抬眉与安谨辰对视。
“说这么多又是为何?”安谨辰轻哼一声,捧住孙沐雪的脸与她对视。“上次你去寻我,我便知道为何了。我喜欢你了,孙沐雪!”
孙沐雪震惊的看着安谨辰,她第一次被表白竟然不是钱臣枫,而是只见过数面的另外一个公子。即便如此,她也只觉双颊滚烫耐不过安谨辰力大竟然无法别过头,“公子是拿沐雪开玩笑。”
“开玩笑?孙沐雪,我安谨辰流连花丛未曾从初见到现在依旧梦到过同一名女子,未曾在见不到你之时,我心如刀绞。却短短一见,我竟然心存窃喜。长姐告诉我,我喜欢你了,我才发觉,原来我真的喜欢上你了。”
安谨辰的话像是有蛊惑人心的魔力,孙沐雪害怕自己沉沦猛然推开安谨辰,低眉福身道:“谢公子赞赏,沐雪不配。”
这样的话,我不能听,我不配听。我已经是不洁之躯,这样如众星捧月般的男子怎么会爱慕自己?
虽然这么想着,却免不了心中有一丝失落。她转身意欲离开。
“钱臣枫的母亲是被钱右相杀死的。”安谨辰像是挣脱了枷锁不顾一切大喊出来,只为换她再一次的回眸。
孙沐雪身形一震,缓缓的转过身不敢相信的问:“你胡说什么!钱府和钱右相交好,臣枫怎么可能?”
“钱府和钱右相是什么关系,你难道不知?”
孙沐雪像是一个短了牵引木偶,木讷的摇头。其实,她曾问过钱臣枫与钱右相的关系,同样的姓氏难免不让人怀疑。,钱臣枫只答:利益而已。那样视若仇敌的眼神,除非是利益的束缚,不可能会有其他的关系。
“他们难道不只是利益关系?”孙沐雪问。
安谨辰适才得知,原来孙沐雪驻于钱府竟然对于很多事情全然不知。“钱臣枫与钱右相的父子关系除我家知道以外,再无所知。当年杀害钱夫人和我母亲、长兄、二姐之人正是钱右相所指使。”
“你说什么?”
“我安家原与右相交好,家母与钱夫人更是发小。那一日,我五岁那年。钱夫人带着独子就是现在的钱臣枫到了我家,母亲与钱夫人促膝长谈,我巧合之下便听到了其中原委,大抵是:钱夫人知道了钱右相的秘密,于是趁机带了儿子逃了出来。不出五日,陪同钱夫人出府安置钱夫人的母亲、十五岁的长长兄和六岁的二姐全部被杀,父亲不堪追查后得知,下手的果然是钱右相派出的人。这样,我安家才投了左相门下。”
孙沐雪抿着唇,仿佛自己就是钱臣枫听闻这样的事情不敢相信又倍感痛苦。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默默的看着安谨辰痛苦的脸。
“怎么可能?”她只是重复道。那是亲人,相伴生活数年的夫人和留着同样血脉的儿子,他们是父子孙沐雪早有怀疑,可是钱右相下次毒手。她怎么能相信?
“沐雪不信?”安谨辰惨淡一笑,“钱右相每月初十、十五下朝后便会闭门谢客,无论多什么事情都不会接客,钱公子可是这两日会消失?”
孙沐雪垂眸。钱臣枫没有初十、十五必定会不在家,孙沐雪也曾问过,可钱臣枫却从来没有回答,而后孙沐雪便不再问了。
可是他怎么杀自己的夫人和儿子!孙沐雪想不通,或许也不敢想通。
孙沐雪看到安谨辰嘴角黯然的弧线还有略显女气的面容下似乎隐藏了不知多少的悲伤。
“当初遇难之际,薛家不顾一切的帮了我家,薛家就是我安家的恩人,此乃我安家和薛家达成一致要保守这个秘密直到我安家推翻钱右相,否则露之必诛。”
‘露之必诛’是多大的罪过孙沐雪知道,现下安谨辰乃安家独子。若出闪失那么安家必定后继无人。
孙沐雪瞪大了眼睛看着安谨辰。
“为了你,我甘心被诛。”安谨辰再一次拥住孙沐雪,这一次孙沐雪如同小兽一样安静的躲在他的怀里。
孙沐雪不知思及何处,泪竟然不住滴落。不知哀钱臣枫父子相残还是哀安谨辰竟肯为她甘心被诛。
安谨辰抱着孙沐雪,手轻轻的擦拭着她滴落的泪珠。晶莹的泪珠滴落指尖的闪着迷惑安谨辰的光彩。
像是受了蛊惑,轻轻的用指尖抚摸孙沐雪的唇。他像是挣脱了笼子的猛兽不顾一切的深深的吻了上去。
气息交错、唇齿交缠之间,孙沐雪无法抗拒的打开唇让安谨辰一探究竟。他的舌好似游龙一般缠绕着她的娇舌——带着害羞和胆怯,孙沐雪有意躲闪安谨辰的交缠。
就是这般的躲闪更让他全身好似被点燃火焰迅速传遍他的全身。他什么都忘却了:忘了他的姓氏、忘了他的仇恨、忘了他的秘密。
眼前、心中只有眼前的女子。
他闭着眼睛允吸着她娇嫩的唇,孙沐雪也无力躲闪,只得让他与自己交缠。安谨辰的手也按耐不住开始在孙沐雪身上游走。他用身体压住她,手抚着从她的耳后、面颊游走到她细嫩的脖颈,一路向下甚至毫无顾及的抚摸她的起伏。
两人俯于草坪,安谨辰结束了两人的深吻后,将唇移至她的颊边轻轻吻去她脸的泪水。他的吻如稀稀疏疏的雨点,落在她的脸上、耳际、脖颈和被安谨辰撕扯而露出的前胸。
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游离,却猛然停止:手下忍耐着的剧烈颤动。安谨辰撑起身子,孙沐雪紧紧的闭着眼睛,一滴滴晶莹如钻的泪水落入她乌黑的发中。
安谨辰看着孙沐雪委屈的忍耐着自己的暴行,不发出声音。愧疚之意油然而生——自己究竟在做什么,究竟在对自己深爱的女人做什么?!
“沐雪……”安谨辰清醒过来,从孙沐雪的身上翻下。“对不起。”
没了安谨辰的束缚,孙沐雪拉着衣襟蜷缩起来。身体不住的颤抖,可脑袋里却是十分清醒。她欠别人的太多了,欠了钱臣枫的情,若欠安谨辰的情,她只怕自己还不起了。
若是能用不洁之躯还他的一个人情,那么……孙沐雪闭着眼睛猛然拉开自己的衣衫,露出内里的肚兜。
“公子愿为沐雪甘心冒着被诛杀的危险,那么沐雪不想欠公子的。”孙沐雪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退掉身上的衣衫。
白皙如瓷的肌肤上只穿了一个遮羞的肚兜,她低着头惨淡一笑安慰自己:反正自己已是不洁之人,又何须在乎这一次。
安谨辰讶异的看着孙沐雪一点没有因为刚才的动情而红润脸颊,后悔:刚才怎能如此对她。
他拾起孙沐雪的衣物轻轻的为她穿上。孙沐雪看着为自己穿衣的安谨辰,刚才不还想得到自己么,现下怎么又……?
安谨辰漆黑如夜的双眸看着孙沐雪的脸颊换上一丝邪笑:“你既然是我的压寨夫人就别说什么欠不欠的了。明明害怕的不行,还自告奋勇的献身,你是真的想感谢我么?”
脱掉女人衣服的男子往往遭人痛恨,而为脱掉衣服的女子穿上衣服的男子却可以赢得感激。孙沐雪咬唇垂眸不语,泪却早已浸湿双眸只是倔强的不很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