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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1.道歉未遂
书名：卿城言欢 作者：渲疡 更新时间：2016-12-12 22:43 字数：3102
自私？
这个词，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了，尤其是用在她的身上。昭雪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上的一点，很长时间动都没有动，直到双眼不觉得有泪水沿着脸颊滑下耳际。所以，按照丁婉的理论，如果她不“听话”的改变的话，她就是自私自利的。而，这只是个单向标准，不是么？她不能要求余卿为了她而改变，因为那样也是自私。她略微有些偏激的思量着，毕竟，在人家眼中，自己应该也是低他们一等的，所以只能迁就他们。
自私？
去他妹的，不觉就这么狠狠的骂出声了来。
她这一辈子除了父母，也没靠过谁，也没求过谁。就连当初被上岛家的少爷折磨成那个样子她都没有吭一声，现在居然要为了个连开始就没有开始几个月的感情就摇头摆尾的去抱别人大腿，就因为他是余少，余卿？笑话。可是，就在她转身把头埋在枕头里笑得节制不停的时候，还是感到心底有那么一丝的酸楚。是啊，她最初不就是想安静的谈个恋爱，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高干子弟的身份么？可是，她确实是有些喜欢余卿的，但是如果喜欢一个人要这么麻烦的话，她可不可以庆幸还好，还好也只是喜欢。
被好友指着鼻子说自己自私，就差没说自己狠心冷血了吧。她和丁婉之间，过了今晚，很多事情都不在一样了，也不能再加装了。
虽然丁婉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也有略微的觉得她的话略微有些重，可是她却没有后悔。当她看到一个从来不屑于借酒消愁的人除了上班的几个小时以外，天天泡在伏特加里，萎靡不振好几天。即使后来稍微缓过劲儿来，也总觉得他的脸上身上少了些精气神。说实话，这样的余卿，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也所以，她才更为他而心疼，作为一个妹妹心疼自己的哥哥。再加上，今日看到昭雪的时候，她至少是如常的精神利落，谈话中也没有多少伤心或者失神。跟余卿比起来，她的行为太过正常，一点儿不像刚结束一段感情的女人应有的疗伤时间。在她这个外人看来，似乎对于言昭雪来讲，和余卿只不过是一场不过心的昙花一现的小感情，不值得神伤落魄。这两个不同时间段，两人不同的精神状态一比较，她自然偏向替余卿的。尽管之前确实错在余卿，但是现在不给他机会的昭雪则才是真正的罪孽深重。
第二日，她刻意睡了个懒觉，没有按着她们之前约好的时间去吃早饭。一面是想耍耍好久没有耍过的小姐架势，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昭雪。可是，没想到等她接近中午才下楼到大厅的时候，却听到了另外一个消息。吃过早饭的言昭雪和菁玉已经退房，回到市里了。再一查自己一直关机的手机，除了肖云桥的短信和未接来电之外，分别有两人写的告别短信。或许，将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面吧，她握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有种预感。
跟菁玉在校门口分手前，昭雪有一种想要狠狠抱住她的冲动。多年的好友如今终于找到自己的归宿，她还是很替她开心地。于是，化冲动为行动，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道，“要幸福。”在自己眼中的泪水滑落之前，又紧紧的拥了拥她，就挥手，转身，往宿舍楼走去了。
看着她一个人消瘦的身影，菁玉的心底涌上一股默默的辛酸。这么些年，她都是怎么一个人走过来的啊。虽然她还会抽空去看看父母，但是日常学业上，感情上，她都是这么一个人挺过来的，她，真的不累么？
漫步走到宿舍楼门口，路过传达室的时候，被招呼进去。莫名其妙的签了字，领了包裹回宿舍。毕竟也是好久没有收到包裹了，多少也抱有些好奇。坐在床头，拿起美工刀划开包装袋的时候，看到收件人“言昭雪”三个字的时候，手一滑，刀子划到她的手上。一开始就像感觉不到痛处的似的，呆呆的坐在床上，盯着那三个字，一动不动。终于，疼痛感还是战胜了她对那熟悉又陌生的字体的麻木感。
她正满宿舍找创口贴的时候，宿舍的室内电话也在同时响了起来。
“喂？”
“言老师，传达室这边有人找你。”
“有说是谁么？”一边儿夹着电话，一边勉强的把创口贴给马马虎虎的贴好。
“他说他姓余。”
“哦。我知道了，我这就下去。”说完，她就挂了电话，倒也没有想是余卿还是余迹。仓促的换了条抹胸长裙，夹着拖鞋，拿着手机就锁了门，往楼道走去。刚一出门口，就被下午耀眼的阳光射的眼睛生疼。眯着眼睛，向着传达室的方向走去。
“言老师。”
“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来签字。”她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人，眼眶突然有些酸涩，都已经快不记得上一次在这里看到他是什么时候了。
两人对看了一眼，便有默契的无声朝着她宿舍的方向走去。一路无语，因为真的不知道他们现在有什么可以说的。跟着昭雪身后，走回她的宿舍，这地方好像真的很久没来了，站在门口，不自觉的叹道。
“进来吧。”她推开门，他有些举步维艰。“随便坐。”看着身后的人尴尬的神情，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娴熟的煮起开水准备泡茶。
“你”来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很是尴尬的靠在门框上，眼睛一瞟，看到她被包扎得乱七八糟的左手食指，“你的手？怎么了？”
“啊？”被他这么一提醒，昭雪这才察觉屋中略微弥散着的血腥味，“哦，没什么，就是被刀划破了。”她低头看了下已经止血得食指，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匆匆带过。
她啊，怎么就不能像普通女人那样小女生一点儿呢。“你就不能小心点儿么，”一边小声地碎碎念叨，一边忍不住地观察她的近况。桌子上的文献依旧高得不成样子，却乱中有序。右手侧的电脑上显示着的是密密麻麻的文档文件，她还是他熟知的那么忙。被子被她团在一旁，还有几件睡衣凌乱的摊在床上。眼光回到站在他面前一臂远的言昭雪，却觉得真实的她离自己好远。身形依旧是记忆中的纤瘦，原本散着的长发也因为气温逐渐的上升而变成了标准的马尾辫。脸上依旧是淡定自若的神情，丝毫看不见什么为情憔悴的痕迹。再想起，他们两个分手刚开始的几天，他日日跑去买醉的经历，多少都有些看不起自己。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放不下而已，看她，不是过得其实挺好的么。
“偶尔也有手滑的时候。”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看他没有要坐过来的意思，也就不打算勉强，毕竟现在两人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不是么。“余少特意过来，有什么事么？”
皱眉，她怎么还在用这个称呼，原来她还真把分手这事儿当真了？泡在燕关苑的那几天，他的“御用”调酒师不光负责调酒还要负责给他做感情辅导。他说，女人们都是最爱一边说着分手，一边有眼巴巴的求着你不要走么，他的那几任前度不都是惯用这个把戏么，“你…是认真的？”略带探测的口气问道，可是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哼”冷笑了一声，“原来余少是觉得我这是在玩儿口是心非的把戏么？要是真是这么觉得的话，我看以后您还是不要在过来找我了，我自认连您这个普通朋友都没有。”他的一句话，又勾起了她本来已经平息了的火气。他到底想这样自以为是到什么地步？
“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他每次说什么，她都要想到负面的东西呢。“你干吗非要，非要每次都这么偏激的理解我话呢？”而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都是口吐珠玑的自己，总是在言昭雪的面前败下阵来，而且每次都败的很惨。
“我偏激了么？难道您的意思不是说，我以为你就是拿分手说着玩儿的，过了这劲儿，你在稍微哄哄，就没事了。”她的话，说得分毫不差，让余卿也反驳无力。“难道，您还有别的意思？”余卿这才发现，他是真的惹她生气了。若是刚才见面的时候，她还有想要原谅他的倾向，现在因为他自己愚蠢的问题，那点儿倾向和可能已经荡然无存了。
“我…”被她这么一抢白，原本想要低头道歉的软话全部卡在喉中，现在是死活也说不出来了。手放在门把上，转身就要走。
“余少，”看到他干脆的转身，心中还是一揪，“你，到底是为什么而来的？”
“原本是有目的，现在没了。”他眼光一暗，有些话，过了这个心境，也不想再说了。
“哦。”看出他们两个错过了这么一次深层次交流的机会，昭雪在心中一叹。但是既然已经错过了，挽救也没有什么意义，在他离开之前，朗声说道，“余少，那就，多保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