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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梅雨桥魂

书名:冷凝诀 作者:茶子 更新时间:2016-12-12 23:01 字数:3201

    上回说道廉袖觉得府内冷清遂在外闲看街景,见街上人流穿行,却意外发现了些什么,遂向正厅内叫了汀然出来。且说汀然撑着伞绕过照壁,走至王府正门,见街上细雨霏霏,地面湿漉,整个街市像是被浸在雾中一样迷蒙。却独有女子发髻上簪着的赤色红梅,在这旧色雨雾中格外醒目。

    汀然心中见奇,此时并非梅开之际,为何这街上所过女子的头上却皆簪着梅花?再看时,见是纸晕染上的赤色,是以细珠针缀在发间的,遂沿府前阶梯走下。廉袖遂也在一旁同行,心中却也好奇,遂拦住一女子问道:“这位小妹,可否问一下?见这街上女子发间皆簪着红梅”说着,指了指这女子发间所缀,接着道:“只是不知是何原因?”

    那女子停了脚步,见她二人自府中出来,着装清丽脱俗,遂猜测是府内之人,便答道:“你们恐是在忙府内丧事,长时间也不知这外头之事吧?”说着,看了看她二人。便又接着道:“昨日里三月里的忆桥姑娘跳湖死了”

    只听那女子还未说完,汀然忽觉心内一颤,便觉身子向侧一倾。廉袖听此消息便亦是一惊,又见汀然如此情状,遂忙在旁扶着,便又忙向那女子问道:“好好的,怎么就会死了呢?”

    那女子见她二人着实不知,遂道:“你们连这也不知道啊!”于是侧着身向前靠了靠,斜着眼,将手遮在脸旁轻声道:“昨天穆老九来了汴京,头一站便去了三月里。”遂放下手,另一手扶着侧旁的发髻道:“昨晚几个车夫在湖边捞上来的尸体,已没了呼吸,身子却也还未泡得发胀,面容也还是姣好的。捞上来时,大家看着,正是盘着一飞天髻,发间却是这样掩映着红梅,甚是娇艳。你们不知道那些男子见着时的目光,却都是两眼怔怔的”那女子本还欲说下去,却见她二人似是无心在此,遂又扫视她二人一眼,便摆摆手道:“好了,多的我也不说了。不过这发髻就是我们这些个市井女子学着弄弄,像你们这样达官贵人住着宅子里的,也就不要模仿了。”说罢,也不待她二人言答,便自一旁离开了。

    见那女子离开,廉袖看向汀然道:“嫂嫂,怎么会这样?忆桥姑娘怎么会就这么会不会不是她?”

    汀然脑中一片死寂,口中却下意识地在应答着:“想来不会了,素梅寒纱,飞天髻,三月里,也再不会有第二人了。”

    “那为何子羽回来时未曾提及过此事,按理说”说至此处,廉袖自己却也想明了。若是自己,即便知道,府内值此情况,便也同迟羽一样是不会愿意讲的。想了一会,廉袖看向汀然问道:“嫂嫂,此事要同哥哥讲吗?他会不会?”

    汀然抬手拭去流下的泪,深吸了气,道:“讲。”

    是的,怎能不讲,对他来说,若此生无有红颜,便剩这一知己。汀然想着,从汴京初识到如今已有许久未见了,却不知从前一别竟是永远。现在却唯有在这氤氲之中寻找,扑朔迷离的,她最后存留过的气息。汀然甚至都还不知道,她们算得上是知交吗?可是也许只知交这一词也不足以形容尽了。

    如此恍惚的向书房走着,她知道此时他在那里,对于已经发生的一切无力挽回。汀然将门叩开,正欲进去,却忽听房内‘砰’的一声沉闷之响。忙进去看时,见迟城俯着身正拾着方才落在地上的砚台。汀然见着那泼洒一地的墨色,晕染着一方一寸,她怔怔地站在那:若说覆水难收,这天下可还有已覆而易收的?

    迟城见是汀然,遂抬头看着她,问道:“可有什么事?”

    汀然回过神来,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见迟城蹲身一手将那砚台放至桌上,一手正欲拿起一方巾沾地上那滩墨迹。迟城见汀然站在那儿却也不说话,遂停了手中动作,微微向前倾着身子,看向她道:“汀然,怎么了?”

    “昨日穆老九来了汴京,去过了三月里,忆桥忆桥已经”讲至此处,汀然掩面背过身去,却再也讲不出来。

    迟城如何猜不出如此情形会是何结果,只是这一次次所生之事却都非其所预料之事,变化突然且毫无预兆。若说迟岩涛的离世还来的真实,可是林忆桥的,却似是想都从未想过。就像是今朝清客来,来年依时聚,他只当与她的分别是同梅一样的,寒冬伊始甚至不至寒冬想见便可见到了。但如今,只恐连个祭拜坟冢都无法替她找到了。迟城停了手中的方巾,缓缓地起了身,便就向门外走着。

    他无法责怪任何人,他知道一切的一切倘或有其他结果,也都是自己埋下的前因。他做了这十几日朝廷温顺的小绵羊,如今也只是想出这王府,看看佳人曾最后驻足的地方,这样,应当不算是谋逆吧?

    迟城向外走着,没有撑伞,细雨氤氲,沾湿了他的衣襟,却是有一种旧识的熟悉。也许这雨便是她的魂,生前寄梅,生后寄雨。她早已是被注定了要一生漂泊的,哪怕生于红尘,却也可涤尽红尘。迟城走着走着,便至了湖旁那寒来桥,桥上一老妪撑着伞蹲身烧着冥钱,不时有几片未燃尽的飘忽的落在一旁,火星便渐渐的被这雨泯灭了。迟城缓步向桥上走着,他知道那是云娘。云娘抬头,见是迟城,却未说话,依旧向火盆中放着冥钱。

    那寒来桥却似断桥,如一弯弧伸向湖心,长风拂堤,映接湖色,似是在此处便可直连天心,空灵一切。可却也是这样的景致,在如此的雨中,断魂行人皆已归家,便只剩这孤寂清冷的落寞。迟城站在那桥头,见着这景却笑了,他真真知道,也许这才是忆桥最想要的归宿。不再惹凡尘,不再有人世的喧闹,她却是真正的清静了。

    便是应了‘清客临风三月里,一生歌舞寒来去’了。

    云娘见着迟城在那雨中淋着,自己便转回头来,一手依旧扔着冥钱,道:“若说知己,你无愧是。此处,只怕也只有你能猜到是姑娘的断魂之所了。”

    迟城垂眼见那雨打在地上,片刻后低沉道:“若我这样还是知己,那谁人可还不是?”

    云娘道:“小王爷若这样说,那便真的不是了。”

    迟城不知再该如何接下去,遂是苦笑了。

    云娘道:“那日我若是思虑周全,却是不该去找你的,羽公子所做并无甚错。我不过是一老妇人,那日也就该拼死一搏,大不了就同姑娘走了也好。”

    迟城站在一旁听着,遂问道:“日后呢?”

    云娘停了停手,方才道:“我吗?按说姑娘走了我也不愿再多留在汴京,本就想离开此处。可如今还要等完结了三月里的一应事务,方才能离开。日后便再无散心之所了,王爷也要保重才好。”说罢便起身,湮了火星,提起那火盆,遂撑着伞离开了。

    却留迟城一人在这寒来桥上站着,任这风雨交加。他默默地转过了身,闭上了眼,仰面触着那雨丝。从前同每每同迟岩涛争执,三月里却都无意中成为了他驻足的地方,熟悉的仿佛已是他汴京城内的第二个家。可又有谁相信,风流公子流连烟柳场所,非关风月,只为知心。曾经也唯有她懂他心,她听他诉,她为他忧。

    桥边堤旁,汀然撑着伞默默地站着,看着迟城的背影,似是都能看出他不再似从前那么轻快无忧。也许经历这么多,他也累了。他也需要一隅,留给自己哭泣,留给自己平静吧。汀然如此想着,便没有上前,她不愿打扰他这片刻脱离现实的宁静。遂就在桥边雨中立着等着。

    且说为何穆老九为何会出现在汴京城内,原是那日他同李雪蝉追赶冷泽宣等人无果,遂回了令水城内。小住了两日,亦是依着李雪蝉所言等那前几次送信来的鸽子,穆老九觉乎干等着甚是无趣。又见李雪蝉不紧不慢,也无其他规划,穆老九心下便也是着急,但又不好发作。遂别了李雪蝉,自己一人说是北上汴京时刻留意些冷汀然的情况。李雪蝉遂也未拦着他,穆老九便就一人策马北上了。

    一路也便有屠龙帮的人自汴京来报,说是迟岩涛已死,现关南王府被朝廷盯得甚紧。穆老九一听,心下便知如此情境,迟城等人也便不可能做些什么,遂便欲返回令水城。然又觉回令水城实在无聊,忽的便想到了三月里的林忆桥,如此姿容,穆老九便是早已垂涎了。从前是忌于迟城在旁,然如今却着实不需顾虑了。一时心中窃喜起来,亟不可待,遂快马加鞭向汴京赶去。

    一进城,便是直奔着三月里去了。这三月里本是约定成俗,只赏歌舞,只吟诗词,也从未有什么江湖人士破过此例。其中一些人是基于同迟城的兄弟义气,一些人则着实是同穆老九一样是忌于迟城的身份地位。而如今稍稍了解时局的人便都知道这关南王府的境况,况这穆老九身上本就有的抹不去的草莽气息,如今便更不会把这约定放在眼里了。而三月里那几个护院的人手,又怎可能同穆老九匹敌。于是穆老九便似如无人之境,大摇大摆的就进了三月里,余下之事便也不必细说也可尽知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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