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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綦惬之有心关切
书名：小妖精，哪里逃 作者：汤圆 更新时间：2016-12-12 23:12 字数：3182
二人一路且说一路来到城门前，流云山与鄄城道不相同，两人互相拘礼作别。
追月确确是一匹好马，知道主人内有大急，便一声不吭的任劳任怨的一口气跑了几天，同样的路程愣是叫薄言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薄言一路未见着芣苢的影子，薄言心中感不妙，但心急与见到芣苢，便容不得他去想在太多。直到敲了鄄城綦府大门綦乔之讶然相告时，薄言方才悔悟自已关心则乱，上了芣苢的大当。綦乔之不明所以，薄言急匆匆的来又要急匆匆的走，如此风尘卟卟心下大是不舍，便委婉劝道：“许是脚程慢，路上错开了，薄大哥且耐心等等，说不定再过几日芣苢便也来了。”
薄言暗道许是自己赶得太紧与芣苢错开道路也在情理，且等上一日再定打算。便点头称是，随綦乔之进步綦府。
綦府还是那个景那个致，丝毫未变，但府中各人不仅綦乔之，就连奴仆面上都云集了朵不快的愁云，薄言以为是廖小姐之死原故，便开口劝道：“生死有命，綦姑娘莫要太过于伤心了。”
綦乔之笑了两笑，抬手示意薄言喝茶，且道：“表姐之死对兄长打击甚大，如今兄长离家出走已过两月，半无音迅，乔之忧心兄长安危，怎能不愁呢。”
“綦少爷他如何这般想不开呢，定是心中苦闷，未免触景伤情，游历去了，待安抚了心境自然便回来了。”薄言心里也是焦急芣苢的安危，嘴里虽是劝着，然而神情上亦随着乔之一般愁上心头。
心里道，綦惬之此番心境，与芣苢又有何差呢？前者为避愧疚选择离家来躲避心中的不安，后者也是用离去……思极此，薄言蓦然感觉越发的不对劲。芣苢若不是躲避，而是面对呢——糟了，若是芣苢想不开，去长安自首了呢！难怪一路不见她的踪影，不是错开了，而是本就选错了方向。
薄言猝然起身，煞白了脸色道：“多谢乔之姑娘款待，鄙人突然想起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若是芣苢前来綦府，望乔之姑娘飞鸽传书长安南城门外五里地的一处木屋即可，再请照顾一二，鄙人感激不尽。”
綦乔之所有不愿薄言就此离去，却也大方道：“薄大言放心去吧，我与芣苢甚有缘份，他若来投奔，我定如亲妹般款待。”顿了顿又道：“出门在外，烦请薄大哥多多留意兄长的行踪。”
薄言点点头：“理应，放心。”便牵着追月疾疾离去。
轱辘轱辘的马车行的疾疾飞驰，掐指一算已近十日，照此速度赶下去，不出几日定能到长安境地，可惜……赖五回头望着车里的人儿甚感忧心，只怕她能不能撑到长安也是未知数啊。
芣苢一路忽冷忽热昏昏睡睡的有些迷糊不轻，也不知这赖五给她灌了多少碗药，只记得每次醒来都离不开要去喝那药。也不是这荒山野外的，这赖五是如何焦的药，真真是佩服。
这一晚，无月，山路难行，实不宜赶路。赖五与那官差就是扎营，燃篝烤肉焦药。芣苢仍旧迷迷糊糊的时热时冷，不知是芣苢意志力坚强还是药石灵验，此番的低烧热烧远不比前几次恐怖，咬咬牙忍一忍也就挺过去了，她如果能去长安见到皇上，一死足愿。
只是，这是芣苢一厢情愿的想法，路上的大夫都说芣苢无治了，且时日不多，口径一至得足叫人心寒。
赖五焦好了药，偷偷往车厢里瞧上一瞧，见芣苢还未有醒的迹象，便又悄悄地退回篝火边。
“那姑娘还睡着？”官差见赖五神情抑郁的回来，出声问道。
“唉，好人命短，这是什么世道。”赖五埋怨着。
“谁敢说好人命短，人在做，天在看，好人自有好报，坏人自人天报。”声音猝然由一旁的树起传来，听着睡意蒙蒙的像是刚醒的样子。
饶是赖五胆大，远观乌漆抹黑的树杈上冷不丁有声音传来，也是吓得与旁边的官差抱头一跳，支吾道：“我与兄弟二人压犯人去长安，并无冒犯阁下，不管阁下是人还是鬼，井水便莫要来犯河水——”
“水”字刚落，便感觉迎面一阵风来，紧接着重物落在相互拥抱的的二人身上，压得二人只差进的气。
赖五愤力推开身上的人，触手感觉软而暖，还有一丝淡淡的酒气，如果是人不是鬼，若要说是鬼，也显然是哪个酒鬼。
如此赖五也壮了几分胆，借了火光凑上去细瞧了瞧酒鬼，乱蓬蓬四方髻挡住了五观，瞧不真切，只能模糊的辨个大抵。却是个皮肤白嫩的小白脸。只是可惜了一张小白脸被脏旧破损的衣服衬得十分邋遢，倒像是哪路落泊的公子哥。
见地方的小白脸一动不动，赖五试着胆子踢了踢，却闻那人狠道：“踢什么踢，没见过天上掉下个人过吗？真是少见多怪。”
赖五起初微受惊吓，一时间没想起这声音来，现在再次来听，觉得得耳熟的紧，不觉问道：“在下赖五，听着兄弟的声音颇觉得耳熟，不知道兄弟是哪条道上的？”
“赖五？”小白脸愣愣的重着在赖五的名字，突然哈哈两声大笑抬手指着赖五后骂道，“臭小子，连你家綦少也认不来了？”
赖五一时未及反映，傻愣愣的瞧着四肢大敞的小白脸，张大了嘴显然吃惊不少：“綦少，你是綦少？不，不可能，綦家可以说是举国首富，会是你这翻光景，你再冒充綦少，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子。”
“臭小子，几月不见，别的本事倒没长，就把你那双狗眼看人底的本事给发扬光大了，快服本少起来。”小白脸气笑了，却也举起手等待赖五的搀扶。
赖五心里多少存了些疑虑，但出于对綦惬之的尊重，还是将手伸过去，将小白脸拉了起来，然而双目则是紧紧的盯着小白脸的五观，越看越是像，越看越是觉得眼前之人乃綦少无疑。为了证实，赖五突然抻上手去撩开小白脸散在眼前的乱发，借着水光盯睛细瞧，一双瘦瘦的脸颊上镶嵌着一对丹凤眼，不是綦惬之是谁！
“綦少，果真是你？”一旦经过证实，赖五激动非常，熊扑而上，可怜还未站稳的綦惬之又被扑倒在地。
“臭小子，刚才就已经告诉你了，现在倒来这么热情，快给本少让开。”綦惬之被压得嗷嗷真叫。
“嘿嘿，嘿嘿。对不住，对不住。”赖五傻乐着起身拉着綦惬之起来，且十分贴心且细心的拍去綦惬之身上的草屑。
官差想来是个在外人面前秉承沉默是金好官差，自綦惬之出现后便一直缄默不语，十分自觉的让出位置。这样的在能在州府衙门里当差，也算是一个奇迹。
基于綦惬之的一通搅和，赖五兴奋地彻底忘了要去给芣苢喂药的事情，只到綦惬之瞟着一旁的药灌子调侃道：“五子，本少发现你现在做当官差，倒也是勤奋，这叫带病分干吗？”
赖五甚是不解，顺着綦惬之的视线瞅去，恍然道：“哎呀，怎么给忘了，綦少爷你且等等，我先去看看文小姐怎么样了。”
“什么姑娘？”綦惬之疑问道。
“噢，就是福苢福姑娘啊，噢，她本叫文芣苢，长安文国舅家的千金。”
“文国舅不是犯了案，连同宫里的娘娘一起被收压了吗，而且两月前还在张榜捉拿在逃的女儿，你是说，那南阳的福苢福小姐是假的，实则是长安文家的文芣苢文小姐，也就是朝廷四处张榜缉拿的案犯？”綦惬之大是不信。
“可不是，不过我相信这文小姐是好人，唉，可是我们相信她是好人有什么用，朝廷不相信啊。这不，文小姐不但在兖州州府衙门那里投案自首，更是不顾自己托着病恹恹的身子催赶要尽快去长安，好像比我们这些压犯的人还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一路上，赖五终于可以逮着一个人诉诉满心的忧伤与抑郁。
然而綦惬之听得“病恹恹”三字后再也无心再听其他，一握抓起懒五正在捣鼓药汁的手腕，道：“你是说，文小姐生了重病？”
赖五一愣一愣的道：“是，大夫说已经病入膏肓，石药无灵，吃再好的药也是苟延残喘而已。”
“怎么会这样，快带我去瞧瞧。”对于芣苢，綦惬之虽只与他短短一天时间相处，但心中却迟迟不放下好的身影。当初为了迫使廖佩瑶收手，他利用了她，但也是因为他的错误估算险些害了她死与非命。他根本想不到廖佩瑶因忌生恨且心狠手辣，以为她只是将人搙走关在某地而以，却不曾想，是杀人灭口那么干净利落。
懊悔的同时，芣苢的纯真更叫綦惬之铭记，他离家的原因固然是因为受廖佩瑶的影响，只觉得鄄城里每个地方都有廖佩瑶的影子。从少年时廖佩瑶为了他杀了她的亲父起，到为了得到他的爱而先后残害三位无辜少女的性命，最后廖佩瑶的自杀与忏悔，无一不冲刺着綦惬之的心灵，冲刺得她要窒息。逃避确实是綦惬之离家的原因之一，然而另外一个原因也是想寻得芣苢的下落，当面与她说一声对不起，好减轻心里过生的懊悔与愧疚。
如今，要找的人就在眼中，而她，不但成了朝廷的要犯，还是将死之人，如此于綦惬之的心里更觉罪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