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旁边那条干涸的水沟里,有两条蛇爬来爬去。几个孩子把它们捉上来,用石头砸扁了蛇的脑袋。几个孩子又爬到树上,把蛇身系到了树枝上。
那天刮着小风,赶集的人还是不少。我和周小明在集上转悠,奶奶这次没有买菜,这让我和周小明都感到很奇怪。
周小明问,奶奶,我们还买菜吗?
奶奶看着别处说,一会儿再说。
周小明就央求奶奶,要是买,就少买些吧。
其实周小明家的菜还有很多没有吃完,那些菜就堆在桌子底下。有时候我去他家玩,奶奶就会留下我吃饭,周小明也留我,他说,这些菜再不吃,就吃不完了。
于是,我吃了不少周小明家的菜。临走,奶奶还会叫我拿些菜,周小明把很多菜装在一个塑料袋里,叫我提着。
我家就像个困难户,受到了不少周小明家的救济。
我和周小明说着话。奶奶在一个零食摊前买糖,在和那个摊主讨价还价。西边靠着的是茶叶摊,再往西是香油摊,再是香烟烟叶摊。烟摊那里有几个人围着选烟,有个人刚吸完了一颗烟,把烟屁股扔在了后面,那里还有一个苹果核。
我看着那个苹果核出了神,周小明已经往西走了。
我扭头看了一下,奶奶还在和那个摊主说着话。再转过头看周小明,他在前面停住了,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赶上去,问周小明,看什么呢?
周小明用手一指。
一个中年男人正坐着哭泣呢。
中年男人本在高高兴兴地卖菜,他给两个来到摊前的人夸说,自己的菜虽然贵但是好,那两个人没有买转身走了。中年男人就想是不是说错了,下次就说,自己的菜虽然好但是也便宜。中年男人想到这里就开始尿急。
他来到一棵树下,准备躲在这棵树后解决。
他刚低头尿到一半,一个东西就落在了头上,又从头上很快滑到了脖子上。他拿过来一看,是一条蛇,他吓得啊开了,赶紧丢远。他啊啊地坐下来,并开始慢慢地哭泣。有些尿还湿了他的裤子。
他对围看的人说,你们都去看看,那是一条吓人的蛇啊!
人群笑着走开了,他还坐在那里,小声地对自己说,下次一定去厕所。
我看了看那条丢远的蛇,又去看那棵树,顺着树身往上看,没想到树枝上还有一条蛇呢。我仔细看见,那条蛇正在高兴地发抖。
我和周小明回到零食摊前,发现奶奶还在和摊主说着话。周小明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
我去看刚才那个有苹果核的地方,苹果核已经没有了,那个烟屁股还在。
张伯推着自行车过来了,车把上挂着一个布兜,布兜里还没有多少东西。
张伯看见了我们,和我们打招呼。
我和周小明都“嗯”了一声。
张伯没有听到我们的话,说,怎么不说话啊?
他左右看了看我们,接着说,见没见那个卖卫生纸的?她来了没有?
我说,我看见了那个卖卫生纸的,可是,她已经走了,她的车上还有三卷卫生纸。
张伯“啊”了一声,生气地说,都怪那个老头。
刚才,张伯在那个卖腰带的那里看腰带。他拿起一条腰带,夸奖这条腰带真是不错,然后放下腰带,对摊主笑了笑,就离开了。
一个老头拦住了张伯,笑着问,见没见那个剃头的?他来了没有?
张伯说,我看见了那个剃头的,可是,他被一个人叫走了,走的时候还急急忙忙的。
老头张开嘴“啊”了一声,生气地说,都怪刚才自己尿急。
张伯对我们说,看来今天不太顺,今天赶集就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买了一个两块钱的发卡。
这次赶集,奶奶也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和那个摊主一直说话,好像两个人一见如故。如果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临走买了一斤糖。
奶奶走了有几米远,那个摊主喊住了奶奶,奶奶回过头,摊主说,大娘,你的糖忘拿了。
奶奶又回去拿糖,拿了糖,刚走了几米远,摊主又喊住了奶奶,奶奶回过头,摊主说,大娘,你还没有给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