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载着天云的车子已经驶离市区越来越远,亚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一眨眼间会将绑匪的车跟丢。又不敢让自己的车离绑匪的车太近,怕引起绑匪的怀疑。一路上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始终将劫匪的车控制在自己视线可寻的范围内。
车开了好长时间,终于劫匪的车在一处比较偏僻的、看样子应该是废弃了很久的楼前停下。绑匪下了车,四下里望着、直到确认没人跟来才连抻带拽地将车上蒙着眼睛的天云从车上拉下来,又带着天云进了废弃的楼内。
楼内的光线很暗,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两个劫匪边摸索着前行边小声地叫着“老大、老大,人我们给您带来了。”
这时就见一个黑影从黑暗处走出来,声音压得很低“人带来了?”
“带来了,带来了。您看,在这呢。”劫匪一副卑躬屈膝的丑态,忙把蒙着眼睛的天云推到黑衣人跟前。看样子,这人才应该是真正要绑架天云的主使。
“确定没错吗?”黑衣人不放心地向两人确认着。
“不会有错的,您放心吧,我们哥俩绝对按您给的地址找到那,又是她自己亲口承认她是‘若天云’的,老大,您不知道,我们是好不容易才把她骗上车的。”劫匪不失时机地为自己邀功。
“好了、好了,少废话,这是给你们的”黑影不耐烦地打断了劫匪的唠叨,又把一摞钱塞到一个劫匪手里“不过,我可提醒你们,最好别和我耍花样,不然——”黑影发出了一声冷冷的笑,这笑声在静寂的黑夜里尤其惊悚,不由得让人汗毛倒立。
“哪敢,就是借我们哥俩几个胆也不敢骗大哥您不是。”劫匪手里拿到钱,心也落了地,赶忙表着忠诚。
“来的路上没什么人发现吧?”黑衣人还是不太放心地追问道。
“啊”一个劫匪刚要说话,被另一个劫匪一把拽住“没有、没有。就我们办事,您就放心好了,这一路连个鬼影都没有。”劫匪大概也不想多事,硬是把亚飞好像跟了一段的事忽略、愣没敢提。‘反正也早被甩掉了’劫匪心里想着,暗自做着自我安慰。
“嗯,不用我教你们,回去之后知道怎么做吧。”黑影提醒道。
“就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次,另一个劫匪学的聪明了,急着抢答。
“嗯,你们俩把他给我绑到那边的柱子上,赶紧离开这。”黑衣人最后吩咐着。
……
单说刚刚亚飞怕用车跟踪目标太大、容易让劫匪产生怀疑,在较远的地方就放弃了用车跟踪,让朋友回去听电话。一个人边摸索边躲藏着向前找着寻觅的目标,还好总算是看见了劫匪的车了。亚飞心落了地,他赶紧加快了脚步向废弃的大楼找过来。就听着黑衣人吩咐让劫匪离开,急忙小心地将自己藏在一个能遮得住身体的柱子后面。
两个劫匪看着远离了黑衣人,其中一个心有余悸地向身边的同伙发着狠“你是不是他妈的不想要钱了?还想说有人跟着吧?要是让他知道了,别说钱,恐怕连自身都难保!”
另外一个明显是新手,没有身边的同伙老道,紧忙不停地恭维着“是、是、是、亏你想得周全,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免得有什么意外。”
俩劫匪胆战心惊地连忙离开,快速上了车,疾驰而去。
焦急的一鸣也很快接到了绑匪的通知,他载着天清按对方指定的地点停下车,一鸣带着天清乘电梯上了楼,敲开‘2018’房间的门,坐在办公台后的付友良看着一鸣如约而至、一脸奸笑地站起身“一鸣贤侄,我们爷俩又见面了。通知警察了吧。”
一鸣知道付友良在试探自己,于是冷笑道“我还没你想的那么卑鄙。”
付友良被一鸣一番奚落,尴尬地讪笑了一声“是,我卑鄙、你是君子。”这时他发现一鸣身边可以利用的天清,便不甘心地借题发挥“贤侄,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领着个妞。带着给自己壮胆的吗?”
一鸣也不失风度,面带微笑“不用拐弯抹角,有什么事直说吧。”
“爽快,既如此,我们也不用浪费彼此的时间,我知道你不怕,但你很在意一个叫若天云的女人吧!在这张纸上签个字,证明你同意将你名下的所有超市经营权转交给我,我就会毫发无损的把人给你送回来。”付友良也正有此意,他不想和一鸣多纠缠、也恐夜长梦多,只想速战速决、说着,向一鸣的面前推过来一张带有公正字样的转让书。
一鸣对着那张纸扫了一眼,看来付友良是有备而来,不由得又冷笑了一声“既然付伯知道我风流,就该想到我不会把什么女人随便放在心上,又怎么会拿什么天云来威胁我呢?”
付友良从坐的位置上走出来,在一鸣和天清的身前转着圈,透过金丝边眼镜的镜片,用阴深的眼神瞥了一眼一鸣身边的天清“这些恐怕也就是你及时行乐的玩具,不要随便带了个女人来就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你想让我相信你不会为了那个叫若天云的女人签这个字是吗?不怕,反正也是个赌,你爸曾是被我视为神话的人,不也赌得失掉了最心爱的老婆吗,我现在就用我的余生赌我对你的了解。”付友良嘴角抽搐了一下,发狠地说着,他此刻竟然完全一副豁出去的架势,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赌自己对一鸣的了解!从前他没有能力和郑子俊等一些人共上赌桌一搏,真可谓遗憾,现在看来付友良才是真正具备赌徒的气魄!
一鸣听着付友良对自己的剖析,脸上浮现出一种被人洞悉的难堪。显得有些沮丧、侧过脸把眼闭上,扬了一下手“付伯,你够狠!我承认我输了。你是真的太了解我了,发现我深爱天云,才想到绑架天云以达到你的目的吧!”
付友良轻蔑地窥视着一鸣的无奈和被动,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一鸣,跟我斗,你还有的学呢。只怪自己太嫩了吧!”付友良以胜利者的姿态大笑着。
可是还没等付友良笑够了得意,就见一鸣这时褪去了失意的神态,又换上了惯有的笑容,直视着正扬扬得意的付友良,语气淡然地更正着“是啊,我又凭什么和你斗呢?你不配!你从来都不了解我,今天就让我来告诉你:我不风流!你只是把我以前为了找到天云、才去刻意认识身边女孩的行为进行了错误的判断!”
付友良此时已经听不进去一鸣的任何说教,早已胜券在握的喜悦让他根本就不把一鸣放在眼里“生姜还是老的辣,不管你是郑子俊的儿子,还是锋芒毕露的郑一鸣此刻还不是统统都败在我的手里。”想到这,付友良不由得‘哈哈’大笑“你不风流,是老夫看错你,那你这时候还带着个女人在身边是自打嘴巴了。”
一鸣明白付友良一直介意着自己身边的女孩,于是不紧不慢地向付友良介绍着,语气仍然很平静、只略有不同的是,将说话的速度明显放慢“我带着她,自然有带着她的道理,接下来,我想你应该会很感兴趣知道她是谁。”
一鸣的声音、语调不高。可字字句句都像在敲着付友良的心,他听出了一鸣的画外音,付友良停下了狂笑,两眼紧盯住天清、紧张地问道“她是谁?”
一鸣转向天清“忘了跟你介绍,天云,这就是派人绑架你的付伯。”
付友良听清了一鸣说的字字句句,眼见着他的笑容完全收拢、表情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难看,可他毕竟是经得过大风大浪的人,稍作调整、语气就变得不慌不忙“跟我来这套,我玩这些的时候,还没你呢。”他早做了准备:就是怕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才没让身边的任何人知道人质的下落,只是让自己虽不成器但绝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唯一可信的儿子去看守天云。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一贯暴虐成性的儿子,想着这些至关重要的条件,付友良还是很有信心的,尽管一鸣说的有鼻子有眼,但是他可是老江湖了,这么个小把戏就想在自己这蒙混过关,他就是不能相信一鸣的话。
一鸣像是思索了一下,好像也并不关心付友良相信与否,依然语气淡淡地向付友良交待着“算了,你要是不相信,就等在这吧,只是这之前付星已经提前一步和我签了转让书,只是他不敢来见你,才拜托我来见你一面,知会你一声,免得你久等。”
事已至此,付友良就是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相信,一鸣过于冷淡的态度让他也不得不怀疑一鸣话的真实性。他突然想到去年年三十那天,付星为了怕自己怪他没去请一鸣回家,特意带回来的照片给自己看。他努力地回忆着照片里女孩的图像,和眼前这个站在一鸣身边的女孩进行着比较,这一比不由得让付友良额头上冒了冷汗、心跳加速、身体发抖。对了,就连女孩身上还穿着没换掉的工作装呢,付友良发现自己刚开始的时候就大意了。
他用微微颤抖着的手摸索着身上的电话,仍然不死心地拨打着付星的电话,他要尽快联系上自己的不孝子,以便对郑一鸣的话确认无误。
电话拨出去,另一端有一个声音再不断地重复着“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付友良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恨恨地将手里的电话摔了出去,,瘫坐在椅子上。
一鸣依然微笑着。付友良的表现让他清楚地猜到亚飞已经达成了两人之前的决议,亚飞已经控制了劫匪那一边的局势,最起码是将这两方面的联系截断了。但一鸣清楚自己依然不能乐观,阶段性的胜利并非像自己变魔术,那都是些为了制造效果的障眼法。而眼前却是一场真枪实战、斗智斗勇的战斗,并且要随时提醒自己最后必须是只能赢不能输的结局。自己之所以敢这么以假乱真、演得活灵活现,多亏了战斗在另一个战场上的亚飞——
一鸣通过之前亚飞传来的信息,已经清楚地知道看守天云的人就是平日不务正业、打打杀杀的混世魔王付星。一鸣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他了解付星的凶残:以前付友良没少花钱打点被付星打伤、打残的事件。
“亚飞,一定要小心,那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一鸣担心又慎重地给亚飞提着醒。
“放心吧,别忘了我可是跆拳道黑带。不是假的!”亚飞讲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尽管身处未知的险境、但依然风趣不改。
“总之小心点!还有,天清在我身边,我需要你尽快找机会一定断了他们父子的联络。”一鸣迅速向亚飞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并告知现在自己这里的情形。之所以没强拗着天清不让她来,是在天清执意要跟着来的时候,在脑海里已构思成型了一个大胆又必须冒险的想法:之前,一鸣没时间和天清多解释,只告诉她天云有危险,不能带她一起,自己要尽快赶时间,可天清更是不肯坐视不管,一定要跟着参加营救天云的行动。一鸣转念想来,带着天清或许能瞒过老奸巨猾的付友良,给亚飞和天云那边多争取一些的逃生时间。尔后,自己再想办法带着天清离开。
亚飞看着劫匪的车逐渐远去,又仔细观察了四周也没发现有其他人的踪影,他确认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应该只有自己和楼内的不明人数。亚飞不敢大意,小心地向里面靠近。
这时,就在透进来的斑驳月光照映下,亚飞看清了破损的大厅内部的情况:一个站没站相、不停地摇晃着身体,手里拿了一把尖刀的黑衣男人就站在被捆绑在柱子上的天云眼前,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觉得那人是嘴里嚼着什么,安静、紧迫的空间里,就听得见从他嘴里发出的“呱唧、呱唧”恶心的咀嚼声“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你是我的摇钱树,你就乖乖地等着,等着我收到郑一鸣签字的消息,就放了你。你也不用喊,这儿是连个鬼影都没有的地方,除了我们俩,再不会有人来的。你那,要是愿意就陪我说说话,我们俩也好打发打发这无聊的时间。”说着,用刀挑开了蒙住天云眼睛的布“呦,我见过你,你不就是年三十那天在一鸣家里的那个、这小模样怪可怜见的,难怪一鸣那么在意。也不瞒你,要不是一鸣不知道好赖,说不定我还真能叫你一声弟妹。哎,你说这一鸣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净管些闲事呢。”
亚飞听这口气,判断出现在站在天云跟前的就是那天差点气得自己出手的无赖付星。想到刚才看着付星拿刀伸向天云时,自己差点没冲出去,但又不敢断定这里是否还藏着其他的人,只能比较理智的克制住了自己的行动。现在看情况幸而没冲动,不然说不准还会误伤了天云,亚飞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云被划开了蒙着眼的布,开始四下审视着自己所处的环境,又听了面前黑衣人的话,断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劫持。听这话里的意思,是要用自己要挟一鸣,那么说至少现在一鸣还是安全的。天云把心暂时放下了,脑子也就随之清醒起来,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飞速地想着对策。“稳住劫匪!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他刚才好像是说和一鸣关系不一般。”
“那您是说,其实一鸣还要叫你大哥是吧?”天云声音柔和,面带微笑。天云想到了第一次见到付星时,付星一直嘴里称自己是一鸣的哥。
付星没料到天云不但能和自己聊天,也没像自己想象中的厉声呵斥或是大惊失色。反倒来了兴致,仔细地打量起天云“我就说吗,这一鸣是什么人,哪能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就找一个呢,弟妹果然不一样!”
天云看着付星已经有些放松警惕,就大胆地尝试着进了一步“大哥,按理我也应该随一鸣叫你一声大哥对吗?”
“对呀,你说那是不是挺好的事儿。”付星以为天云明白,也是闲来无聊,就先和天云聊天解闷。
“怎么回事啊?要不你给我讲讲,或许我能说服一鸣化干戈为玉帛也说不定呢。”天云观察着目前自己这样的方式好像很有效、进展顺利,或许可以找到逃生的办法。也就一味顺着付星的话题。
付星显然对天云的提议颇感兴趣“对哦,你别说,兴许跟你说还真比跟那个认死理的一鸣要有效。”
天云似乎看出一线希望,就试探着说“大哥,你看,这荒郊野外的我也跑不掉,再说就算我跑,你还怕追不上我吗?要不你把我松一松行吗?我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天云的激将法果然起了作用,付星听天云这么说,心想天云说的也是,再说自己还能让眼前这一小丫头片子瞧不起“你还真说对了,不是我吹,就算让你先跑上千八百米,哥我照样把你追回来,你信不?”
天云硬是让自己显得自然,陪着笑脸说“我信,我当然信,那就拜托大哥给我松一下。”
付星心下说着高兴,也就根本没了警惕,就势收了刀,伸手去解天云身上的绳索。
就在阴暗处观察了很久、大气都不敢喘的亚飞见终于来了机会,飞身跃出给正忙着解绳索的付星来了个措手不及。
可这次,倒让亚飞费了不少力气。付星真的像一鸣说的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久了。对付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要不是亚飞训练有素,一般的人就算是三五个人恐怕也是很难打得赢眼前的这个亡命之徒,两人激烈地扭打在一起,不过看来亚飞的跆拳道黑带真不是徒有虚名,纵使付星拼了命的抵抗,毕竟这时又是势单力薄,少了以往帮凶的支撑,终究敌不过专业有素的亚飞,到最后还是被亚飞打得跪地求饶。
亚飞大获全胜,赶紧绑了付星,又依一鸣的主意,硬生生地将付星的电话折成两半,彻底断了付星与外界的一切联络。
一鸣观察付友良的表现,确信对方此时已相信了自己编排的故事,当前是该考虑要如何带着天清尽快离开这里的时候了。就在一鸣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进行时,坐在椅子上的付友良突然一跃而起,恼羞成怒羞地冲着身边的人大声喊道“把他们俩给我带上一起走,我要亲眼看见了才行。”
一鸣没想到老奸巨猾的付友良会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但事已至此,只能看事态发展随机应变了,只是连累了天清。只求天云已经平安无事。
一鸣和天清被付友良的手下推搡着上了车,车很快在付友良的指挥下开到了劫持天云的废弃大楼下,一干人下了车。
之所以连付友良的手下人等都不清楚劫持的路线、地点,实在是付友良做坏人时间做得太久,疑心过重:怕知道的人多,会多有疏漏被一鸣发现:更怕其中有人会趁火打劫,抢了自己的好事,就只有安排付星一个人看守人质才让自己放心。付友良自以为安排的天衣无缝,却不想百密一疏,被亚飞钻了个空挡。
劫持天云的地点已空无一人。一鸣欣慰地笑了:不管怎样,天云得救了。他看了看身边的天清,心里生出不少歉意“对不起,天清,连累你,怕吗?”
天清回敬了一鸣一个可爱的笑容、丝毫没有被吓到的表情,她知道,天云平日为了自己、为了整个家庭所做的牺牲、就是能够让自己笑对面前危险的勇气“别说对不起,为了天云,什么都值得。”
付友良见到面前如此场景,开始相信一鸣的话确实是真,想着自己大半个人生为这不争气的儿子费了不知多少心血,关键时刻却是在利益面前父子反目,实在是老天给自己的报应,于是仰天长啸“付星,逆子,算我白养了你一回。”
穷凶极恶的付友良走到一鸣和天清的身边,突然伸手一把将天清拽离一鸣的身边,从身上掏出一把尖刀架到天清的脖子上“郑一鸣,都是你的错,是你让我们父子反目,今天我就让你也尝尝心痛的滋味。”看来,这一次的刺激让付友良大受打击,他像一头残暴的猛兽意欲对对手采取疯狂地报复行动。
“等一下。”就在付友良举刀欲向天清的颈下用力之时,躲在暗处等着人来的亚飞拽着被捆绑了手脚的付星走了出来。
其实亚飞绑了付星就打电话报了警,只是怕中途有变故,才转移了地点。可是没想到,警察没到,先把一鸣和天清等来了,而且是被一帮坏人挟持而来,亚飞这次真的没有意气用事、只是带着天云在暗处观察着事态的变化。看到天清已经很危险,就连忙嘱咐天云不要轻易出现……
“放了她,要不然我就对你儿子不客气。”亚飞也将刀架在了付星的肩头。
付友良没想到会看到付星被人捆绑着出现在自己面前,才醒悟过来是上了郑一鸣的当,错怪了儿子,尽管付星无用,可毕竟父子亲情难以割舍。他先放下了欲刺向天清的尖刀,左右看了看被自己掌控的局面、于是冷笑着,“这都是我的人,我劝你们识相点。”
亚飞也清楚地了解此刻的形势对自己这方不利,不禁心下着急,将眼神撇向远处的公路,这时就见亚飞的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接着轻蔑地看向付友良“先别笑的太早、我劝你还是回过头去看看吧!”
付友良不相信他们还有什么花样,回过头看向来时的路。一辆辆的警车正向这边疾驶,一种被愚弄的耻辱感让他失去了理性,变得疯狂。他推开架着的天清向一鸣扑去。“郑一鸣,我让你和我一起死。”
刀闪着寒光直向一鸣刺过来,而被亚飞藏身于暗处的天云方才看到突然出现在一鸣身边的天清时已是大吃一惊,又见付友良将天清扯离一鸣的身边,并用刀架住了天清。因极度担心着天清的安全,天云再也顾不上亚飞对自己‘不到绝对安全的情况下不准出来’的嘱咐。快速地向绑架天清的付友良冲过来,她心里想着绑匪真正要的是自己,她要告诉绑匪抓错人了,她要用自己换下跟整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天清,她不许天清在自己的眼前有任何的闪失。
此时天云已经冲到付友良身前正想开口解释,就见对方突然撂下天清转而穷凶极恶地像一鸣扑过去。来不及多想,天云拼尽全力挡在一鸣的前面。寒光闪过,就见殷红的鲜血从天云的身体里流了出来、染红了已冲过来捂着天云伤口的一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