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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回忆往事
书名：霡霂云飒 作者：沐古月 更新时间：2016-12-12 23:39 字数：3588
有人说，当然年迈的时候，就会时常记起往事，回忆往事。
霡霂想，他有这么多的记忆，应该是很老很老了吧。所以才会想到，要跟韵洁说这些事，还都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像个寻求安慰的孩子一样。不过无论怎样，霡霂都想找个人说说话，他甚至有些害怕自己会被憋坏了。他担心自己如果不这么做，早晚有一天会生出什么病来，而韵洁恰好
是一个比较适合的聆听者。于是霡霂就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夜。
而韵洁也看到了霡霂的人生，知道了为什么玄冥和夔王会相爱。
出了那座圆形的宫殿，那突然出现在他额间的蓝色水滴印记也消失了……青年长大了，但却从此之后长生不老。
凌霄宝殿上，玉帝亲自封神，并传了一股新的力量以完成授封仪式。
“玄冥，如今魔界有异动，朕希望你能协助左右，保卫仙界。”
“臣领旨谢恩！”
这就是他所立下的第一份军功。魔界也不是吃素的，不会自不量力地去以卵击石，加上韵洁等人质自行脱困，没多久便偃兵息鼓了。此后，玄冥
雨神之名便传开了，玉帝也非常看重这个新的雨神。仙界没有人不知道，玄冥雨神是玉帝面前的红人，是玉帝的左右手。所以很快，很多人便出
现在了玉帝为玄冥新造的府邸里，这些人趋炎附势，让玄冥极为厌恶。
索性，玄冥打出“冷情”的金字招牌，凡以交友为桥梁而行其他目的的人，都没有发挥或者接近的机会。雨神府是清净了，却还是短暂的。不知
道什么时候，玉帝离开了仙界，只留了旨意让玄冥和太上老君等人好好守卫仙界。玉帝做了甩手掌柜，但是玄冥不可以；不得已之下，玄冥接手
了许多案件，其中不免得罪了某些人。
“尔等犯下如此重罪，该当问斩，无可饶恕。”男子身着月白色衣衫，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可是紧紧握着的双拳却透露出他的不忿。
那些人见自己就要被拖下去，却不再求饶，而是下了诅咒破口大骂。
“玄冥，你不得好死！”
“你将众叛亲离，玄冥！你会魂飞魄散！”
“你将在黑暗中度过余生，没有欢笑，只有侮辱！你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着这些诅咒，玄冥却只是冷冷一笑，恣意地道：“玄冥无愧于天地，也对得起自己，即便众叛亲离也是甘愿。用不着你们多担心。”说完一挥
手，那些令人烦躁的声音便都不在了。
韵洁看到这里，已经不再多说些什么了。她想，那些人的诅咒，也许现在正如玄冥所说的那样，应验的诅咒也是他心甘情愿。
“我都不担心自己，他们倒是蛮激动啊！”霡霂仿佛是对自己的过去有些不同的感想，打趣似的对韵洁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们倒是真的
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所以才这么‘担心’我吧？”上一世，这诅咒算是真的都灵验了，那么这一世呢？霡霂不去想什么其他，他只知道自己应
该做的和不应该做的现在还能分得清楚。
听了霡霂说的这些话，韵洁本来应该会笑出来的，可是她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韵洁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这就是玄冥哥哥被人说成冷傲的原因么……我只知道仙界有几个大家族都不喜欢你，甚至是厌恶你，却不知道是
这些事的缘故！哥哥，我觉得你做得很对！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既然是他们犯了错就要有承担错误的觉悟！他们的家人既不该也没有理由怪罪于
你！”
欣慰地笑笑，霡霂对韵洁点点头道：“可是现在我却不想与他们为敌，如果现在让我去重审那些案子，说不定我会网开一面去与他们周旋。”霡
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变了，但是却知道自己对仙界的感情从未变过，自己守卫仙界的职责从未变过。自从成为雨神开始，霡霂的命运就注定要与
天庭连在一起了，若是三界有难他定然不能不管！天庭统领三界，玉帝又如此看重自己，于公于私霡霂都不能真正与仙界划清界限。
韵洁听出了霡霂话里的一丝苦闷和无奈，当下便安慰道：“世事难料，只要初衷不变，不管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轻叹一声，霡霂想到，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那么特立独行，如今也不会落到如此被动的情境。
“洁儿，能娶到你是我莫大的福分，只是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事，还作数么？”
“……嗯。我不管你要做些什么，都会无条件帮助你。尽管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也很满足了。”
“你……其实不必要如此……那对你太不公平了。”霡霂有些愧疚，让韵洁无条件地帮助自己，韵洁却说：“不。以前我还不懂，但是现在能看着你幸福，我就很心满意足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为了道义。在你的面前，我自叹弗如。什么时候，你也能为自己考虑一下呢？你也要有你的将来啊！”
从始至终，霡霂所受的教育都是以天下为己任，要求他或这样或那样总之都不是为了自己。而现在，却有人对他说：“你也要有你自己的将来啊！”霡霂承认，他被韵洁感动了。但是说这句话的不止她一个。记忆中，夔也曾这么跟霡霂说过。
“洁儿，你是第二个对我这么说这种话的人了。”
韵洁偏头看他，问：“第一个人，是谁？”
在“天下之中、十省通衢”的洛阳，牡丹花开的时节，正是十里繁华。
一身风流倜傥，折扇轻摇，一双桃花眼如烟波浩渺，对他眼前的成年男子姿势优雅地发起攻击。矫健的身姿，如风的身形，迅捷的折扇起承转合，挥出一招招淋漓尽致的打法。却被那男子不动声色地轻易化解。
只是剑眉微动，凤眼轻轻眨动，眼神一闪便消失在他眼前，来到青年背后。胜负已分！“速度不够。花样太多。”
青年不服气地皱了皱那好看的眉，反身冲上去再打，折扇眼看就要击中那男子肩膀。“咄！”地一声，一股无形地风阻碍着他，青年失重下滑，倒在男子身边的那一刻用扇子撑地，躲过一时尴尬。扬起俊脸，爬起来对男子露出灿烂的笑容，举起手中的发丝道：“玄冥，我成功了。”
玄冥微微皱眉，看着青年道：“你对付敌人的时候，可没有第二次机会。”
青年脸色顿时变黑了。收起折扇就要离开。
玄冥见他耍性子要走，皱着眉喝道：“长念！”
长念是夔的字，由玄冥取的字。
夔听见玄冥叫自己，转过身喜逐颜开，用扇子敲敲手心说：“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怎么样，答应了？”
见玄冥不说话，夔再接着说：“我虽然不记得遇见你之前的事情，但你也告诉我了，我是妖。那我既然是妖，当然要跟你一起去妖界咯！你说了只要我能拿下你身上的东西就算赢，就答应带我去妖界，可不能反悔啊……”
玄冥仍然看着夔，不发话，却让夔有些心虚。
夔再接再励，道：“你也知道我对你心慕已久，你不跟我留在这里，那么我跟你走还不行么？”
玄冥哼一声，背过身去。
夔快速跑过去，站在玄冥身前道：“你要是非要找那个什么妖界太子才能高兴，不如让我去假扮吧？我……”
“不用了。”玄冥冷声道：“你现在的法术还不够，去了也是送死。”
“为什么？我已经日以继夜地好好练习了，的确是比不上你，但也不至于连妖界的宵小之辈也打不过吧？忆深……要不，我们私下去妖界，从最底层开始闯关，一直打出名？”
听着夔的话，玄冥微微思索了一下，才淡淡地道：“……好，就从妖界的擂台选拔开始。”
夔欢呼了一声，然后道：“其实忆深是面冷心热的人呢，要我说，你何必去管别人怎么说？自己做好自己就行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就觉得这句话非常正确！”
玄冥却好心情地回答说：“你若是为了一己之利毁万民之福，我定不饶你。”
夔即刻哀嚎道：“为什么啊！我有我的将来，你也有你的将来，这些都是我们自己来抉择的。你根本不需要将那些责任强加在自己身上！”
一动不动地看着夔，玄冥意外地并没有反驳。
夔立即再强调道：“即便你是雨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你不能因此而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啊！”
“让你跟我这么久，已经是我任性了。”
没想到，玄冥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夔一时无语以对。
而韵洁看到这里，似乎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玄冥会喜欢上夔。
“你喜欢的是夔王，是吗？”韵洁看向霡霂，从他的眼中，韵洁得到了答案，不由得苦笑道：“如果我早些时候与你深交就好了，或许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爱上一个不同世界的同性，这是违反自然法则的事情啊。你能得到幸福吗，玄冥哥哥？”
霡霂微微笑着道：“这个时候，谈什么幸福不幸福，已经不重要了。我与他，注定是一个解不开的结。眼下最重要的是，帮助夔集中权力，将分散到妖界那些长老手中的权力收回来，然后与夔签订新的协约。夔会撕毁协约，主要原因还是考虑到那些人的权力问题，如果他们都反抗夔，对妖界也将是一场灾难。他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同意了那些长老们的建议。”
韵洁迟疑地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倒是不这么认为，总觉得他很可能是因为你，才这么做。我看不出他有什么被迫的地方，或许有这部分原因，但绝对不是最重要的那种。”
“呵呵……”霡霂低低地笑着，有些认命似的道：“如果真的是那样，他怎么会娶亲？”
“其实，你这是在吃醋吧？”韵洁含笑道，“果然是我看中的人，连吃醋都这么有趣。说了一大堆话，只不过是在发泄心中的郁闷，想让人知道自己心中的委屈吧？”
“呃？这……”
“不用瞒着我了，之前都哭过一回了，面子里子都丢完了。况且在妹妹面前，你还要什么面子呀？说说，你想怎么报复回来，妹妹一定帮你讨回那些眼泪来！”
看着韵洁气势汹汹地样子，霡霂有些忍俊不禁，“说什么报复啊，太较真了些吧？！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向前看才是最重要的。况且接下来，我也没什么时间去想这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