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柳维臻就着灯光在桌前看账本,小桃花吃饱喝足坐在他旁边,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柳维臻转过头,“以后不许这么任性了。”他严肃的看着她:“今天在南靖王府为何要替方珏瑟揽下罪责?你这是送了个处置你的把柄到莫凌启手上知不知道?”
“可那本来就是我的错嘛。”小桃花嘟囔道。
柳维臻恨铁不成钢,伸手点了她额头一下:“笨,他们二人只是做戏而已。方珏瑟跟在莫凌启身边八年,是他最信任的谋士和管家。你当莫凌启真的会罚她吗?”
“你在我面前怎样倒没什么,可刚刚是在王府,你对上的是南靖王,有事不要乱出头。你真把我当成无所不能的了吗?我在莫凌启面前只是个“草民”,我的求情听不听也只凭他心情。你不止一次冒犯他,他要是真记着了,你就万劫不复了。今天是他心情好,他若是真想处置你,我也没办法拦着。记住了吗?”
小桃花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柳维臻见恐吓好了小桃花,满意地继续看账本去了。
小桃花在他身后吐了吐舌头,暗暗想:你说话莫凌启肯定会听的,我才不怕他呢。
莫小狼劝柳维臻让他‘投入他怀’的来着,可是为什么今天柳维臻去了,莫凌启还不赶紧松了他的生意,不怕柳维臻真的生气了?
她转了转眼珠,对柳维臻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今天去不是求莫凌启对你的生意网开一面的?怎么他还是不松口呢?”
柳维臻有些莫名其妙:“我哪里是来求得他的网开一面的,我只是来看看莫凌启这个人的,他打定了主意拦定我的生意,怎么可能因为两句话就放行。生意的事不能找他。”
“那要找谁呢?”小桃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柳维臻勾唇一笑:“这江南虽然在莫凌启的掌控之下,但是还有不少其他掌着实权的官员是不是?”
“这么些天,商场那边的人差不多已经打通,官场那边也很容易。”柳维臻道:“莫凌启是厉害,够沉稳也够精明,可他终究不懂为商之事。生意生意,你利我益的事,哪儿那么容易就被截断的。”
小桃花:……懂了,柳维臻要另寻其他门路。所以,莫凌启的心思白费。
“咚咚”房门被人敲响了两声,门外响起董桑奇的清脆嗓音:“小姑姑,你在吗?”
小桃花连忙跳起来,“哎哎,小姑姑在。”一边跑过去为董桑奇开了门,“这么晚了,小奇儿你怎么来了。”
董桑奇托了托手中的小盘,上面放着两只碗,他的脸红扑扑的,双眼晶亮亮的,“小姑姑,我给你和柳公子做了粥。”他的眼中含着期盼,又有些羞怯:“我做了很多次,这次应该能吃吧……”
不等他说完,小桃花一把抱住他,“吧唧”在他脸侧亲了一口,直把柳维臻给羡慕的啊,心里酸涩涩的。
小桃花感动道:“小奇儿太有心了,小姑姑好开心。”说着接过董桑奇手中的托盘,喜滋滋地放在柳维臻的桌上,推了一碗给柳维臻:“看看,小奇儿多懂事。”
董桑奇偷眼看柳维臻,缩在袖中的手攥得紧紧的。已经无家可归了啊,幸好还有小姑姑收留他,也该做点什么了,不好让小姑姑为难。
小桃花揭开盖子,一股甜美的香气扑面而来,她用勺子舀起一点送到了嘴里,然后眼一亮,味道还真是不错,她对着董桑奇就是一阵狠夸:“小奇儿真是个天才,第一次下厨就做出了如此好喝的粥,真是心灵手巧啊。柳狐狸你快尝尝,这粥真是清香可口,甜而不腻,让人回味无穷……”
夸的董桑奇一脸黑线。
柳维臻盯着董桑奇看了半晌,方才端起手中的碗尝了尝,点点头说:“确实不错。”他放下碗,看向董桑奇:“桑奇,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董桑奇捏捏手,点头。
“说吧。”柳维臻淡淡吩咐。
董桑奇紧咬牙关,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面上一片坚决,脱口道:“我想要跟柳公子学做生意。”
柳维臻不置可否地笑笑:“哦?你胆子倒不小,凭什么认为我会要你?”
“柳公子若不要我,是真的要看我一直吃白食吗?”他抬起头,鼓起勇气大声说:“我不要做小姑姑的累赘,我虽然小,但也是个男人,想自己养活自己。我不要做‘懦夫’,不要一直缩在小姑姑的身后!”
小桃花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热,小奇儿很懂事啊,怎不让人对他怜爱。有心想替他说两句,但这不是平常的小事情,她不能干扰柳维臻的决定。
所以,一切都靠你了啊,小奇儿,努力说服柳维臻吧。
董桑奇接着道:“柳公子也是桑奇的救命恩人,是柳公子的话让桑奇醍醐灌顶,重新振作起来,桑奇不会忘记柳公子的大恩。如果柳公子要我,起码我是会全心助公子的,绝无二心!”
董桑奇偷眼看去,柳维臻依旧无动于衷,好整以闲地喝着茶。
他试探性地轻飘飘地又加了一句话:“我有了事做就不会老缠着小姑姑了,这样就不会妨碍小姑姑‘贴身侍从’的工作了。”
柳维臻被呛了一口茶。
“咳咳,”
臭小子这是威胁啊,这是威胁啊。柳维臻很忧伤,他的心思就这么明显吗?连董桑奇这小子都看出来了。但是董桑奇都看出来了,为什么夭夭就是感觉不到呢?
想到这,柳公子就更忧伤了。
他忧伤地道:“我知道了,你走吧,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讨论这些,等回洛阳再说吧。”
董桑奇:……
应该有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