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在我转回视线的时候,我看见他飞快第把脸转向窗户,似乎是怕被捕捉到什么申请。他的面容上有打斗过的痕迹,但是特别干净,想还没有干透的白纸。我永远不可能知道这张洁白的皮下包裹着什么,因为我要活下去。
看着他脸上几块不明显的淤青,我的心里开吃一种很强烈的情绪,那是一种喜悦,一种血淋淋的欢乐。
“你的笑容好狰狞。”许哲用白痴一样的表情望着我。
“害怕你就走啊。”我用一个更狰狞的笑容来回敬他。
他裂开嘴露出贱兮兮的笑:“你刚才是不是在为我和老头子打架而幸灾乐祸了?”
对于他这种试图做别人肚子里呢的蛔虫的倾向我不想发表任何言论。
“怎么?猜中了?”他看着我敲了敲自己的脑门,“你再这么不可爱我可时会很困扰的。”
“自己看清楚。”我毫不客气地说,“这是交易,不是在演言情剧。”
“对呵,交易。”他的嘴角僵硬成一个尴尬的弧度。
“达到你的目的就好,其他的不用想。”我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拔掉了手上的针头,翻身下床,准备穿好我的鞋子。
他一把抓住我手:“你干什么!”
我说:“不想和你同处一室罢了。”然后轻易地挣脱他,向门外奔去。
“现在你能到那里去!?”他朝着我的背影喊。
“到没有你的地方。”我说。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那个病房。我可以想象出许哲独自坐在病房里的样子,孤单的身影像滴进水里的墨,慢慢地拉长,扩散吧周围的空间渲染成同样的色彩…
·········我慢慢第在医院里走,动作机械得就像一具僵尸。仿佛听觉和视觉都是无用的,只有医院特有的各种药水和针水混合的气味灌满了我当然鼻腔。我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荡,却始终没有脱离这种气味的控制。
——果然还是在医院啊。
当我站在林蔡琴的病房门口时,内心不禁这样惊呼。有时候连自己也捉弄自己呢,不是吗?
我苦笑着握住门把手,想象着开门后会发生的事情。不如那个戴眼镜的一声再次把我赶出来;比如许建平刚好在里面,上前来有挂我两巴掌。
——但是,平静的很,什么也没有发生。病房里拉着窗帘,下午的阳光显得朦胧胧的。林采琴此时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下巴和头部缠着新的纱布。雪白的被子安静地盖着她的身体,呼吸均匀地一起一伏。晶莹的液体顺着透明的管子流进她藏在被子下的左手。
我走到她的床边准备坐下来,却瞟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厚厚的信封。仿佛有意识地,信封里露出一叠人民币鲜红的一角。旁边有一张纸条:一共一千块,收下。
——呵,书法不错呢,许建平。
我一把抓起那个信封扔在地上病床上的她依然安静地睡着,眉头紧皱,似乎坐着一个不好的梦。
她累了,我也累了。
我看着她的睡容,觉得心里静静的。就这样吧,好吗?
她的嘴唇泛着一种不健康的青白色,忽然很快的张开,有慢慢地合上了。轻微的响动提醒我她的唇片干的要裂开了。
我盯着她,视线不自觉地移到地板上。
那个信封可耻地躺在那里。
我弯腰捡起它,从里面抽出轻飘飘的两张。
病房的门就在这时候打开了,一个护士端着药盘走进来,用奇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病床边开始换点滴。
我把那两百块放进衣袋,然后硬邦邦地对那个护士说:“给她水喝。”
我慢慢地走出病房。
林采琴,我不能照顾你。我是灾难,你不该在灾难中毁灭。
·········还是那间宿舍。
我的床铺没有被收走,被褥安静地躺着,和我上次离开它的时候一模一样。
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像我刚来到这所学校时一样,应为一切都陌生,所以显得比较干净,一旦熟悉了,就会看清表层之下的肮脏。
那些同宿舍的女生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没有人同我说话。第二天,有两张床铺就空了,我只得暗自苦笑。
很安静。人少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姚梦琳一直没来,她的床是空的。
我想起她最后对我说的话:“因为,我们是舍友啊。”
我忽然笑了,其实你们都一样啊。
我的世界里其实什么都没有,没有林采琴,没有姚梦琳,没有许哲,只有我自己,守着一座空荡荡的声音可以回荡好几次的城池。老天,只是同我玩了一场游戏吧,只是游戏而已。
我慢慢地从床上站起来,收拾好我的书准备到教室去。
途中很奇迹地没有人在看我,在我的背后指指点点,说我是某年级某班的某某,和某年级某班的某某有一腿,又多贱多骚多品行恶劣。或许他们是怕我不敢再多做动作,亦或许,我的那些“光荣事迹”只是一个娱乐大众的新闻,只是风火一段时间而已。
——这样很好。
教室离得人看见我以后和宿舍楼里的女生差不多一样的表情,在我坐下来以后我的同桌写字的动作就变得异常地古怪。秦裴佳坐在离我很远的位置,鼻梁上还贴着纱布,低头很不自然地盯着课桌上的语文课本看。
一节课过后教室里的气氛终于自然了些,很少有人再用怪异的验光看我。女生们有大群小群的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啊呀,这什么学校,期末考和艺术节居然是连在一起的,叫我们怎么好好排练嘛!”我听见娇声娇气的文艺委员如此抱怨着。
“是呀是呀。”其他女生迎合道。
我不感兴趣地扯了下嘴角,继续对着桌上的数学题冥思苦想。
“哎呦,都不知道我们班这次要排练什么舞呢。”娇气的声音又想起来,让我的头皮一阵麻。
“老班安排的,肯定有事民族舞啦。”
“哎哟,真是的,讨厌,不过我很想跳啊。”
“嘻嘻,我也是啊。”
“算我一个!”
“好啦好啦,你们都能上的。”文艺委员那令人窒息的声音又响起来。
“哈哈,田丽你真好!”众女生纷纷说着甜言蜜语,其中还夹杂着相互亲吻的口水声。
我觉得很恶心,于是抓起我的水杯站起来朝饮水机走过去。
那些女生没有察觉到我的动作,继续尖声尖气地嘻嘻哈哈。
“哎哎,听说高二(七)班这次的舞超好看呢。”
“呵呵,听我姐说他们班节目在去年是全校第一那。”
“听说他们班有一个超有才的文艺委员,每次的舞蹈都是她编的。这次他们的节目好像叫《屿》,配乐也是原创呢。”
“你说那个大才女纪悠苒啊,又漂亮成绩又好又有才,好像是许哲的女朋友吧!这次《屿》的配乐好像是许哲作的曲呢!这是不是就是夫唱妇随啊!”说话的女生眼中一定泛着光。
“喂喂,打住!”另外一个女生低声打断,“他们好像,分了。”
“哎????!!!!为什么啊???”
“被人挖墙角了呗。”
我被挤僵硬地站在饮水机旁边,感觉很多道目光一起笔直地刺穿我的身体,拼命地绞碎我的内脏。
我窝气水杯转过身的时候只看见几个反应迟钝的女生慌乱地收起目光,表情僵硬难看。
我面无表情地继续走我的路,谁都看得出来我当她们是空气。
看着我的反应,几个女生的表情放松下来。
我握着我的杯子,嘴角提起笑容,起初很淡,然后慢慢地拉长,最后变成了和复仇女神一样的表情。
当几个女生察觉到我的申请变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已经将满满的一杯水全部倒在了文艺委员田丽头顶上。
天理尖叫着从座位上跳起,头上的谁还在顺着发丝吧嗒吧嗒地往下滴,上衣试了一大片。
其他女生都作出惊呼的表情,但谁也不敢做声。
“啊呀真是对不起。”我满脸诚恳地看着她,“因为刚才这里有一群苍蝇在吵,所以吓到了打翻了水,你没事吧?”
——天地良心,幸亏我破的是冷水,否则她的练就要肿的和我一样了。
田丽盯着我,脸上很多块肌肉都在抽搐。我微笑着看着她脸皮地下那一团不好发作的怒火,直到她用一种及不甘不愿的声音说:“没关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