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萩低着头在走廊里游荡着,她怪自己的好奇心,非要找什么答案,真是给自己徒增烦恼。走着走着却突然和别人撞了个满怀,蔺萩惊慌的抬头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陈卓。
“啊!”蔺萩不禁大叫道。
“怎么了?”陈卓诧异。
“没,没什么,你怎么在、在我家。”蔺萩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来找你大哥。”陈卓看着蔺萩说道,看着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感到奇怪。
“哦,我,我大哥不在,和、和我父亲出去了。”蔺萩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这两天可好?”陈卓问道。
“我?很好啊,呵呵。”蔺萩尴尬地说道。
“嗯,打算什么时候回江州?”陈卓问道。
“再过几天就走了,我大哥已经和我讲过了,我还有事,陈先生请自便。”蔺萩要赶快逃走。
蔺萩一路小跑地消失了,空荡的走廊里只留下陈卓落寞的站在那里。也许她再也不是那个跟在自己后面不停地喊着陈大哥的萩儿了。陈卓放眼望去,只见满园的腊梅都开好了。
蔺萩傻傻的坐在大厅里,喝着云翘特地为她泡的花茶,暖暖的茶香,扑面而来。
“是啊,被带到惠新的那本日记里从未提过董祺沣的名字,对于那个人也都是用‘余’来代替,看来这个‘余’应该指的是这个陈卓,而不是董祺沣。哎,陈美心,你怎么总是这样不经过大脑就乱作判断,你让人家蔺萩情何以堪啊?你是脑残啊。”蔺萩觉得自己真是有够傻了。
“你陈大哥,刚来过,你见到了吗?”蔺母从侧厅走进来。
“嗯,在走廊上遇到了。”蔺萩答道。
“人生本本是这样,世事无常。”蔺母不禁感叹道。
蔺萩感觉到自己的母亲,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自己和陈卓的事情。
“萩儿,你现在是董祺沣的司令夫人,那么就全心全意当好这个司令夫人,以前的事……忘记就忘记吧,能够忘记一些事情也不失为是一种福气。”蔺母说道。
蔺萩点头,她明白母亲这些话的含义。
“妈妈,我现在很好,很幸福,当初我和祺沣的结合,是有很多的无奈,可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我愿意接受这个安排,无论我和祺沣到底是怎样的一段缘分。”蔺萩轻轻地将自己的头靠向母亲的胸膛。
蔺母轻轻抚着蔺萩的头,对女儿的愧疚,是她一生也抹不去的,因为自己的原因,却葬送了蔺萩的幸福。可她却不敢告诉女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自己与那个人的孽缘。
“对了,妈妈,给我写几个字好吗?”蔺萩的好奇心,还是丝毫未减少。
“字?什么字?”蔺母不明白蔺萩的意思。
“就是,祺沣说我的字吧,特难看,我想妈妈可是大家闺秀,那妈妈的字也一定很漂亮。您就教教我呗。”蔺萩牵强的解释道。
“你的字写得很好啊。”蔺母说道。
“不好,不好,现在不好了。我去拿纸和笔啊。”蔺萩说罢,就向书房跑去。
蔺萩把笔墨纸砚在四方大桌上摆好。蔺母真是觉得蔺萩越来越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蔺母提起笔,看了看外面的积雪与腊梅。便下笔写了‘傲雪寒梅’四个大字,虽说是女子,但蔺母的字却是磅礴大气,简单的四个字无不流露出大家风范。就连蔺萩这种门外汉,都叫好称赞。
“我的名字。”蔺萩说道。
蔺母起笔又写道‘蔺萩’二字。
“原来是这个‘萩’啊。”蔺萩一直以为是秋天的秋。
“你父亲希望你,能如萩草一般坚韧。”蔺母解释道。蔺萩点点头。
“那,母亲的名字,闺名。”蔺萩说道。
蔺母缓缓地在宣纸上写下了自己的闺名‘王馨玥’,蔺萩看着已了然于心。
“馨玥,这名字真好听。”蔺萩看着宣纸上的字说道。
“太太、小姐,用午饭了。”云翘进来说道。
蔺萩随着母亲往侧厅走去,不禁再次回头望了望那几个字,自己在心里暗暗说道:“母亲与董仕宏到底有着怎样的一段情缘呢?”
……
时间过得真快,来南京已经有小半个月了,眼看就要到年关了,江州府邸恐怕早已经忙碌起来了,虽说蔺萩回去帮不上什么忙,可是作为府邸的女主人,还是要回去的,所以蔺萩打算两天以后动身回江州。蔺家二老真是万般的不舍,精心准备了许多东西,让蔺萩带回江州,虽说比不上董祺沣的那些奇珍异宝,但却都是两位老人精心准备的,在数量上是绝对不输给董祺沣的。
开往江州的专列马上就要启程了,父母百般的嘱咐蔺萩一定要注意身体,郑立他们则忙着往列车上搬运东西。蔺辉怕陆羽峥会有所行动,放心不下,所以编了个幌子说是要江州办点事,顺便和蔺萩一起回江州。
“萩儿,不要挂念我和你母亲,我们会保重好自己,倒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为父希望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充满了生命力,不畏惧任何事任何人。”蔺祖光说道。
“我会的,爸爸,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蔺萩答道。
“辉儿,照顾好你妹妹。”蔺母又嘱咐蔺辉说。
“我会的,办完事情,我就立刻回南京,母亲放心。”蔺辉回道。
火车在轨道上缓缓地行驶着,蔺萩望着父母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知再见面时会是何时。
蔺萩与蔺辉在包厢里闲聊起来。蔺萩突然想到一件事。
“大哥,对中国现在的局势怎么看?”蔺萩问道。
“你怎么还关心起时事来了,这可不像你。”蔺辉举得好奇。
“人是会变的,在祺沣身边多多少少会听到一些这方面的事。大哥怎么看?”蔺萩解释道。
“四方割据的状况,早晚会结束,政治上的统一是指日可待的。”蔺辉认真的说道。
“那盘踞在东三省的日本势力呢?”蔺萩又问道。
“只怕中日之间必有一场血战啊。”蔺辉担心的说道。
蔺萩佩服蔺辉将现在的局势看得如此透彻,颇有些远见,真是个搞革命的种子选手。
“大哥,现在的局势太混乱,告诉父亲,把家里的生意早早打算一下,不论如何越早离开南京越好,最好是去国外,打仗是迟早的事。”蔺萩看着蔺辉坚定的说道。
“我倒是没有想到这点,这司令夫人真是没白当啊。”蔺辉说道。
“大哥,你信马克思主义还是三民主义?”蔺萩追问道。
“我信民以食为天主义,我出去转转。”蔺辉避开蔺萩的问题。蔺萩的身份、位置,对他来说都太过敏感,蔺萩知道的越少越好,万一有一天出了什么事,他必须要保全蔺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