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敏感的感知告诉她,这是他的手机。她抬头重新对上他的眼,腰上的大手似安抚着拍了拍她纤细的腰。她便不再犹豫,拨通了一个号码,夜很深了,良久良久裴玉瑶才接了起来,声音疲惫而困倦,顾盼深知,裴玉瑶习惯早睡,虽是作家群里的一员,但却从来没有熬夜写稿的习惯。
“玉瑶,是我。”
其实她大可不必说这句话,她的声音就算再怎么变,裴玉瑶也能第一时间听出来。
“嗯,阿佳。你们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顾盼唇角笑得很开,这是她和裴玉瑶的相处方式,她不会问她身在何处,第一时间只关心她过得好与否,就算出走好多天也不曾打过一个电话给她,她的第一句话也是问她是否安稳。
“我和他要开店了,一家小店,卖咖啡卖蛋糕什么的。”
她听见裴玉瑶在电话那头轻轻笑开了,精灵一般的笑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动听,如她所料,她笑完之后果断给了她三个字“没出息。”
转而又问顾盼“他现在在你旁边?”
顾盼抬头看看顾盼生,轻轻拿开他附在她腰上的手,朝卫生间比了个手势,顾盼生点点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卫生间的门后。顾盼反锁了卫生间的门,才将手机重新放在耳边“现在不在了。”
“让我猜猜,你们现在算缺钱的吧。”
“嗯,我们不能用信用卡,现金只有将近七千块,交了房租交了店租,买了店里需要的东西,加上日常生活开销,我们手头上上已经没什么钱了。”
裴玉瑶从一大堆软枕之中爬出来,披上睡衣跳着来到伏窗前,用完好的一只脚向上跳跳,另一只手一撑就做了上去。靠在薄凉的玻璃上望着外边的夜,浓稠的化不开的黑,介于十二点与凌晨之间,旧时光与新生的距离。
“嗯,告诉我你们的地址,你不要告诉我你们真的跑到农村去了,连个邮局都没有,那样的话我真的是没办法给你们弄钱用了。”
顾盼听见这话没多大欣喜,不管她如何,身在何方,只要裴玉瑶能联系的到她,裴玉瑶一直都是她最坚实的后援,无论她做的对与错。
在镜子上哈了一口气,可惜忘了此事正值夏季,没有寒冷和大雪,水汽呵不起来,顾盼只得坐在马桶上拽着卫生纸“我在凉城,凉城你知道不知道?”
“凉城?”裴玉瑶颦眉,本能的觉得熟悉,在脑中过了一遍,却又想不起来“你和他的身份证在身上吗?我要寄到谁的身份证上去?”
“我的身份证在爸爸那里,他的身份证倒是带在身边,不过你往他的身份证上汇钱,我爸一定查得出来。而且,而且,我现在也不叫金佳了,他也不叫金迟了。”
裴玉瑶大半夜差点喷出笑声来“人家都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一个小女子就算了,他居然也跟着你改名,说说看,你们新叫了什么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