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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谁人道不见长安(一)

书名:狐如不爱 作者:宝兄荒陌 更新时间:2016-12-13 00:06 字数:3140

    可是呀,我的喜欢,就像夏日里的第一滴荷露,冬日里的第一捧雪花,就算会蒸发融化,可它都小心翼翼地,真实地存在着,不管你有没有在意,我都是这样,站在你身后。

    满目的花开,芬芳扑面而来,青草叶上的露珠微微一闪,缓缓滑落,就像他的眼,就像他眼中的悲哀,一如那花香,淡淡的,不经意就浸了心,再也挥之不去。

    不远处的凉亭,纱幔微垂,亭中有琴音微微,女子的歌声淡淡而来,声音很轻,缓缓地,一如展开的画卷,指尖微凉,画上故事入心。

    “冬雪纷纷,扰我晨昏。千里之行,归程未真。燕雀言之,春尚早矣。良人还之,梦未醒矣。春雨丝丝,诱我相思。千里之行,归期未知。荷露言之,晨尚早矣。良人离之,不可待矣。良人离之,不可待矣。”

    歌声婉转动人,一如杜鹃啼血。风过,带起花瓣翩翩,拂起纱幔,微微显露亭中古琴一把,琴后女子,白衣胜雪,青丝如墨,垂目,没有表情。

    弦断,风住,花谢,空气里费尽心机地藏住了鲜血的甜腥气息,却依旧被不知为何的缘故狠狠撒开,一点一滴,落在纱幔上,浸进纱幔里,染了女子的白衣。

    女子指尖血滴入琴,她终是抬起眼,却是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睛,白茫茫的雾气掩住了原本灵动的双眸,她嘴唇蠕动着,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没有。不知何处起了风,将她的青丝扬起,刹那间整个人湮灭成灰,只余那古琴断弦,微微作响,又似是,只是风。

    什么,都没有。

    她猛地睁开双眼,坐起身来,大口地喘着气,手上什么东西硌得生疼。她垂眸,正是那支银簪,那海棠嵌在掌中,掌心微红。她回想着这个梦,梦中的女子,她总觉得莫名的熟悉,熟悉得令她心悸。她松开银簪,伸手抹去额头的冷汗,可是那梦中的冷香,混着淡淡的甜腥气息,好像还围绕在身边。她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也不知道那个凉亭是什么地方,可是她心中却莫名地抵触。

    算了,世事皆有它的道理所在,若是自己能够轻易想得明白,也就不存在什么道理了。

    这样想着,她顺手将簪子放在枕下,又沉沉睡去。

    长安城,集市。

    长安城滨临王城,因而也染了王城的三分繁华。有人曾道长安恰若坠凡之仙,带着凌云的姿态,却掩不掉骨子里的烟火气,因而更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集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叫卖声斑驳夹杂,各类商品令人目不暇接。一名少女面上蒙着轻纱,却掩不住那眸中欣喜与好奇,伸手拿起摊位上的东西,一一把玩,又一一放回去。

    她身旁有个小男孩,紧紧拉着她的衣角,目光清澈,笑得让人忍不住想捏两把。

    而她身后跟着的人,一名是个古稀老者,须发尽白,面上老态横生,负手缓缓而立,偶尔少女回眸的时候,朝她微微一笑。

    另一个人就有些怨气了,不情不愿地跟在少女身后,长发绾作发髻,斜插着一支明晃晃的金步摇,赫然是个妇人打扮。可仔细看去,那描过的眉黛,抹了脂粉的面颊,若是洗去,竟是个男子模样。

    “喂,狐狸,我说,干嘛不让你家青梅竹马扮女人?”花云起一身的怨念如果实体化的话,估计方圆五里都将寸草不生。

    “若是月亮扮女人,怕是要吸引一大堆男人跟着了,太麻烦。”颜又暮笑嘻嘻地捏了捏他的脸,“况且,我觉得由小起侄子来扮更神似,是不是,阿路?”

    阿路咬着一颗糖葫芦,闻言抬起眼,拼命点头。

    花云起见状正要一颗爆栗敲下去,却被拍了拍肩膀。

    “前面。”

    那刻意压低的声音几乎湮灭在沸腾的人声中。花云起抬眼,却见人群中有一人特别醒目,他带着斗笠,遮住半张脸,一身僧袍昭示着他的身份。

    花云起顿时警觉起来,他拉着颜又暮,低声道:“跟上来。”

    有人群作掩护,那名僧人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的步伐依旧平静,好像周围的人都与他无关。

    跟着他拐进一条偏僻的街巷,却见他径直走到最里面一间最破败的屋子钱,伸手敲了敲几乎是摇摇欲坠地挂在那里的木门。

    “凌大娘,你在吗?”

    那门被轻轻拉开,露出一张略显苍老的妇人的脸。那妇人见是这僧人,笑容立即堆满了脸,将他迎了进去。

    “看看去啊。”颜又暮只露出的眼睛明晃晃地写着好奇两个字。那古稀老人轻叹一声,笑起来竟是几分妖冶:“去吧。”他声音也不像个古稀的老人,分明是个年轻男子。

    也不等花云起与阿路有什么反应,她一纵身便跳上了房顶。那院子很小,没有一丁点儿多余的地方,一角堆满了柴火,另一角种着时令蔬菜,而此时,刚刚的僧人已将那斗笠取了下来,露出了面容,惊得颜又暮差些叫出声来。

    还好一只手及时捂住了她的惊讶,她身后传来轻胜于无的声音:“不是他。”

    颜又暮闻言仔细瞧了瞧,果然,不是寂蓝。

    那名僧人长身而立,面容清朗,目光平和安定,笑容温和无害,粗一看去与寂蓝竟是一模一样,仔细瞧时,却能瞧见那僧人目中更多的是纯良,若说寂蓝的温良是深入骨髓的伪装,是看似平静暗藏汹涌的海,那么这名僧人的纯良便是刻入灵魂的本质,是安静的一汪湖。他们虽是形貌相似,可若是仔细,想必也能分辨得出。

    随后跟上的花云起看见那双眼,却是一愣。那双眼同样是清澈的,但与师兄相比,师兄的清澈更多的是冰凉,是雪花化在手心的温度,而这名僧人的清澈却是暖的,暖彻心扉,好像只要一眼望去心里便能安定,不管是怎样的苦难都能在那样的眼中平和下来。

    那僧人与妇人交谈了几句,随之从屋中跑出个孩子,满是补丁的衣服却十分干净,干净得像她的眼睛。她央求似地拉着僧人的袍袖,摇了摇,笑起来像是浪花落在石上,被阳光映照出异样美丽的色彩。

    那僧人似是有些无奈,摇了摇头,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烧饼递给孩子,又说了句什么,那孩子这才开心地接了烧饼,跑到一旁玩儿去了。

    花云起一怔,那孩子……那孩子长得……

    “哎,小起侄子!”颜又暮一声轻呼。一旁的老者却拉住了她的手:“任他去吧,他该是有分寸的。”

    却见花云起不知何时抹去了一身伪装,换了蓝衫,又是翩翩少年郎。

    “凌大娘。”

    花云起与那僧人一般,敲了敲那已形同虚设的门。

    “哎!”那妇人还未来得及收起笑,开了门,见到花云起,却是一愣,“你是……”

    “我是千越的弟子,安儿的师兄。”花云起笑了笑,“此次本是下山来寻亲的,安儿他修炼未满,便让我替他来瞧瞧您。”

    那凌大娘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鬓发抿在耳后:“这孩子……这一路累了吧?来来来,先进屋,大娘倒杯水给你。”

    花云起跟着凌大娘进了屋,目光微垂。那院中的孩子与安儿有六七分相像,想来便是安儿从前念念叨叨的妹妹了吧?安儿的名字,本就叫做凌安,师父一直唤他作安儿,也与他母亲一样,希望他有安定的人生。

    自然是遇见了那僧人,凌大娘热情地为他们介绍。

    “这是罗刹寺的寂初大师,常常来看看我们孤儿寡母的,也帮了我们许多的忙。”

    “这位是……”

    “云起。”花云起刻意隐去姓氏,朝寂初笑了笑,寂初还之一笑,目光之中微生暖意,却不是光芒,而是破土而出的种子,在阳光中颤颤的微绿。

    那孩子咬着烧饼,躲在凌大娘身后,偷偷瞧着花云起。凌大娘将她扯出来:“死丫头,还吃,来客人了,还不去先把水烧上?”

    “娘,这是哥哥的师兄吗?”那孩子声音脆生生的,煞是好听。

    “是的。”花云起学着寂初般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你是凌安常常挂在嘴边的宝贝定儿吗?”

    凌定一下子笑起来,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原来哥哥也有提到我,那哥哥一定很想我咯,和我想哥哥一样想吗?那哥哥什么时候能和云起哥哥一样下山来找定儿呢?”

    “待到定儿再长大一点点,定儿的哥哥一定就能下山来找定儿了,到时候啊,还要给定儿带许多定儿没见过的礼物呢。”花云起见到这笑容,连心情也跟着明朗了起来。

    “好了好了,丫头,烧水去,别缠着客人。”凌大娘听到自己儿子的消息,忍不住抹了抹眼睛,“寂初大师,若是不急着回去,便也留下用杯粗茶吧。”

    “那便打扰了。”寂初只是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

    花云起看见一蹦一跳地理开的小小身影,便又想起山上的那个小大人般的孩子,总是喜欢跟着他,总是帮他圆谎。如今他已是叛教之身,师父也倒出了师门,他在千越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的。而这小小的孩子,还在等着他,等着他回来。

    他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声,凌安,凌定,这乱世的安定,注定只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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