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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 小家碧玉难登大雅之堂
书名：墨墨清欢 作者：绿子 更新时间：2016-12-13 00:44 字数：3140
第五章
蒋瑞生把车开到老宅，墨墨看着眼前的建筑，在B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占地这么大亩的四合院，进巷子时看见的禁鸣标志还有那无数的摄像头和门口的警卫。
继续跟着他穿过回廊，来到第一进院，整个院子都是花草，屋顶全都用玻璃罩了起来，俨然是一个恒温的花房，靠墙的位置是长相茂密的铁树和滴水观音，还有一些南方的植被，粗实的树干，缠绕的藤蔓，根深蒂固的权力和相互缠绕利益！
没有奢金铺银，低调含蓄中透出大家风范。
院子正中间垒了一个半人高的很大的池塘，星星点点的荷花开的挺立而骄傲。成对成对的鱼儿欢快的戏水。
墨墨虽然来过一次，但是很匆忙，那时院子里的花还没有开，也没有这样好看，一串串还未熟透泛着青绿的葡萄串从架起的架子上坠了下来，透过阳光散了下来像是宝石一样耀眼。架子上还有挂了几个鸟笼，是画眉还有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黑色的大鸟，下面放了一张躺椅，还有一张不大的石桌和散落的石凳，周围全是盛开的花，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的品种但是开的却很娇艳，红的绿的姹紫嫣红，好一个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
蒋瑞生悄声的靠近客厅，一位保养很好的妇人坐在沙发上，正在带着镜子看手中的报纸。
“妈”，蒋瑞生忽然拍上妇人的肩膀。
“谁啊？”妇人拍着胸口，有些动怒，着实被吓着了，摘下眼镜转头，看清来人后嘴角微勾，却佯装嗲怒，“是你这个狗崽子，可吓死我了。”
此人正是蒋瑞生的妈妈，任职中央宣传部，曾经是驻迪拜大使。
蒋瑞生躲闪着蒋妈的捶打，“墨墨也来了。”
“阿姨好。”
蒋妈站起来一边拉着墨墨的手一边对蒋瑞生说：“你下次再这样吓我，看我不和你爷爷说，非让他拿拐杖打断你的狗腿儿”，听到蒋瑞生的求饶，蒋妈笑着转头看着墨墨：“墨墨，快，过来坐，不理他”，说完用方言招呼阿姨做饭。
蒋瑞生拿起一颗樱桃往嘴里放：“爷爷呢？”
“书房，等着你呢，带着墨墨去看看吧”，说完拍着墨墨的手背看着她：“你上次走得急，待会儿可得和我这个老阿婆好好聊聊。”
墨墨点头说：“好”，任由蒋瑞生拉着自己的手往二进院走去。
来到一间不大的屋子前，只见蒋瑞生伸手敲敲门：“爷爷，我进来了。”
“唔。”
蒋瑞生拉着墨墨的手就往里走，墨墨使劲的挣了两下，到底没挣开，听见蒋瑞生在她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乖”，说完就推开了门，领着她走了进来。
是墨汁的味道，这时墨墨的第一个念头，接下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墙上的那副《八骏图》了，不知是真是假，还有就是墙后的一排排的书了，书桌前站着一位看不出到底多大年纪的老人，满头银发，不怒而威，看来就是蒋瑞生的爷爷了。
“爷爷，我把您孙媳妇领回来了”，蒋瑞生一进屋，说完就把墨墨往前一拉，看着眼前正在写大字的爷爷嚷嚷。
蒋老爷子也没有抬头没有回答。
墨墨拉拉蒋瑞生的衣袖，小声的跟蒋瑞生说：“先等等，最后的收笔，断了气就废了。”
蒋瑞生点点头，把她拉到一边的椅之上让她坐下，墨墨看了一眼蒋瑞生，摇摇头，继续站在那里看着蒋老爷子写字。
看得出蒋瑞生的爷爷也是写了很多年了，墨墨站在前面又离着书桌有些距离看不清蒋老爷子写的什么，但是看蒋老爷子下笔的架势中锋用笔，力道浑厚，气韵连贯，很有气势。
墨墨终于知道蒋瑞生为什么拿自己的写的字去装裱了！
老爷子的字写完了，收笔。退出一点眯起眼睛看着自己写的字，然后点点头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爷爷，我们站了好长的时间了，您也不说句话”，蒋瑞生看见爷爷写完了，凑上前去，要拿起来看看爷爷写的什么。
“臭小子，别碰还没干”，蒋老爷子一巴掌拍在了蒋瑞生的后脑勺上。
“哎呦，疼”，蒋瑞生一下跳开了，捂着被打的地方说。
“爷爷好”，墨墨见蒋老爷子抬头看自己，主动地问好，不卑不亢，大方得体。
看着蒋老爷子和蒋瑞生之间的互动，墨墨不讨厌蒋瑞生的爷爷，或许是那熟悉的墨香或许是老人两鬓的白发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有种出乎意外的好感。
蒋老爷子，看了一眼墨墨就低下头看自己眼前的字，然后也没抬头，说：“看看这字写得怎么样？”
说完还踹了蒋瑞生一脚，说：“滚远点。”
抬眼看着墨墨说：“你过来。”
蒋瑞生朝墨墨使了一个眼色，墨墨把手里的画筒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走到书桌的后面，认真的看着蒋老爷子的字。
“知道是哪首诗吗？”
“《长干行》。”
“唔。”
墨墨抬头看了蒋老爷子一眼，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你觉得写的怎么样？”
“唔”。
“说实话”，墨墨刚要说话蒋老爷子就冷硬的打断墨墨，颇有威严的警告墨墨。
她本就没想说假话。
墨墨定定神，说：“您应该写了很多年了，气韵走势连贯性都很好”，又停顿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蒋老爷子，他微皱起眉，墨墨想蒋瑞生皱眉的时候还真的和他爷爷一模一样，继续说：“李白本就是性情中人，好多诗词是有感而发，这首《长干行》写的是爱情和别离，您的字里少了些缠绵婉转和细腻真诚。”
蒋老爷子听完，抬头认真的看了墨墨一眼，时间很长，目光探究，一会儿过后绷紧的两腮才慢慢的放松下里，只是还看着她，墨墨这才有些心慌，把头低了下来，太过分了吗？
“说的挺好的，不知道写的怎么样，过来，你也写一副我看看”，在墨墨以为蒋瑞生的爷爷要把她赶出去的时候，蒋老爷子突然开口说道。
他老人家这一说不要紧把蒋瑞生吓得够呛，忙上来圆场说：“爷爷，那个，墨墨给您带了礼物，要不您先看看？”
“等会儿再看，我倒要看看小丫头写的能有多好？”说完看看在一旁跳来跳去的蒋瑞生指着他说：“你，过来，磨墨。”
蒋瑞生对着墨墨使眼色，墨墨假装没看见，懒得搭理他。
墨墨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不是他老人家自己要听得意见吗？说了又不服气，没见过这样的，写就写，还怕你不成？
本来她就不愿意来，蒋瑞生连威胁带哄骗的到了他家，还被无缘无故的呛了一顿，朝着蒋瑞生就说：“你，磨墨。快点。”
蒋瑞生咽了一口吐沫，这剑拔弩张的阵势，一会俩人别打起来！
他就没见爷爷这么生气过可又不像生气；这墨墨嘛，更是自己当时强要她的时候也没见她指着他说话还带命令的口吻。
蒋瑞生一边磨墨一边摇摇头叹气的，看了看爷爷，又看看自己的媳妇，心想完了！
墨墨挑了一只羊狼毫的中白云，在笔洗里洗了洗，又在砚台上沾满了墨汁，顺着砚台的边缕干净多余的墨，顺便找找笔感，心里在琢磨到底要写什么。
看看蒋瑞生又看看蒋瑞生的爷爷，心想别以为她是好惹的！
李白的《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应眼下的景，写到最后一句“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接卢敖游太清”的时候墨墨只觉得浑身通畅，一个漂亮的收尾，放好笔拿起纸吹吹，然后又放好，也退了几步远，眯起眼睛看看自己写的字和蒋老爷子的步骤一样。
老爷子见墨墨写完了，起来走到书桌前，仔细的看着墨墨的字，一个劲儿的摇头，嘴里还不停地嘟哝着什么。
“您觉得怎样？”蒋瑞生小心的问着爷爷。
“小家碧玉，难登大雅之堂”，还一个劲儿的摇头，墨墨噗呲一下笑了出来，还“难登大雅之堂”呢，看着像个清朝的老八股。
“笑什么，说的不对吗？”蒋老爷子看着墨墨一下笑了出来，有些憋不住劲儿的问她。
墨墨赶紧摇头，“没有，其实爷爷我也不是小家碧玉，所以登不上大雅之堂的”，说完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蒋瑞生的爷爷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好像血一个劲儿的往脑门里冲，手扶着椅子的椅背，脑门儿的血又下不去，越发的晕头的转向的，指着墨墨说不出话来。
“爷爷，你怎么了？”蒋瑞生见爷爷一步步退到椅子上，手指指着自己的媳妇也说不出话来。
“药，药”.“放在哪了？”
“抽……屉里，两颗。”
蒋瑞生把爷爷身前的抽屉全打开了，在里面一顿翻找，终于在角落里找着一个黄色小瓶，倒出两颗，喂到爷爷嘴里拿起旁边杯子里的水给爷爷顺了一口。
墨墨看着蒋老爷子指着自己就知道她完了，墨墨印象里蒋老爷子应该是那种不苟言笑严肃的没有表情，吃喷喷香身体倍棒儿的那种老太爷子，没想到蒋瑞生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乖巧点，乖巧点结果还是把老爷子气死了过去，墨墨暗自咽了一口吐沫虽然她心里是顶顶讨厌蒋瑞生带自己到他家里，可她对蒋老爷子还是很喜欢的，一句话，就晕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