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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 刺痛的回忆四
书名：墨墨清欢 作者：绿子 更新时间：2016-12-13 00:44 字数：2255
第十八章
“墨墨，墨墨求你了，别说了，我知道了，对不起……你该怎么办，你这个傻子，你该怎么办？”英子哭着抱紧那个喃喃自语的人，她捶打着墨墨的后背，她害怕了，这样的墨墨她害怕了，可是该怎样挽救她压抑哀伤的灵魂？
“为了避免一切国际争端，法国方面抹掉了我的就医纪律，或许这个结果很好，我不用以一个精神病的名义被遣送回国；医院则保住了名誉……可是事情远没有结束，爸爸被朋友设计，失去了公司的股份，全家人落魄的回到爸爸白手起家的城市，离开那座贝壳城市后，我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走出自己封闭的世界；在阁楼里我用自己特殊的方式想念MIKE。
从有到无的转变让我一夜长大，看着爸爸几乎一夜变白的头发礼，看和妈妈想念姐姐的眼泪，我知道一味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只会永远生活在地狱中，从此之后，我不再是爸爸温室里娇养的花了，肩上有了责任有了压力，我要代替姐姐扛起爸爸妈妈的喜怒哀乐；既然无法改变只能接受。
如果说在巴黎我经历的是最可怕的噩梦和不愿意回忆起的时光，那么回到家里我经历的就是人生中比死亡更可怕的自私人性；亲朋好友的故意疏离，讨债人的步步威胁，姐姐的不知踪影还有母亲日益渐衰的身体，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就是这个样子了……
爸爸总是笑着安慰我没有关系，都是身外之物，没有和有的区别是物质上的差异而已，只是苦了家里人，平白受难……
爸爸不是无能而是有一颗更纯良，柔软的心——为我和姐姐！
活着，就是人生。
全国最好的美术院校，那笔比平常专业贵出好几倍的学费父亲还是不知用什么办法凑给了我，告诉我：每个人都有自己注定的路要走，这是我家丫头应该走的路。
我还能够从新开始吗？
我的骄傲已经在巴黎磨平了，在学校里没有人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反而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因为这样就没有人带着同情怜悯的验光看着我了，在你们眼中，我或许是有些让人讨厌的，诡异，冷漠，一个人独来独往完全不合群的异类。
我不是故意这样的，只是害怕了……，那些看似稳定的友情，爱情其实是建立在空虚的毫无形状可言的意识之上的东西，我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就会像MIKE一样离开我，那时我又会受伤，我也学会自私了，我只是尽量避免受到伤害。
可是我一直记得，那天你和我说话的样子：一头俏短的头发，长得精致可爱，示好甜美的笑，手里拿着一瓶酸奶，歪着头站在我的身后我的画，皱着眉头问我：你画的是什么？
我甚至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该死！
其实那时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画，因为我也不知道画了什么……”
“你回答我：‘只是一张画而已’”，英子抢去我的话，哽咽着说。
“你说我的画看起来很孤单，你嘴唇上沾满了一圈白色的酸奶。”
“你该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哎，真伤脑筋，我叫容英子，是你的同学，同寝和同胞！”
“可能是太久没有和陌生人打交道了，我知道那一刻自己肯定笑的很奇怪……”
英子破涕而笑，“不错，我当时想，我在巴黎肯定认错了人，你怎么会是那个女孩？”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英子像是发现一道影子一样天天跟着墨她，我打工她在旁边守着，上大课坐在自己身边，报一样的选修课，一样的网球课，吃饭的时候总能“意外”的看见她，教授有时候会开玩的说：“英子啊，最近是怎么了，作业交很及时啊！”
当时被她扰得不胜其烦，在上网球课的时候终于开口问她为什么总是跟着我，她只是狡黠的眨眨眼然后一脸神秘的说：“因为你需要一个朋友啊”，那么的理所应当！
开始试着接受英子，这个年纪的女孩的友谊总是有种和奇怪的亲密，英子的单纯很容易让墨墨高高垒砌的心房出现裂痕，慢慢的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信任和关心在她们之间弥漫，这对墨墨来说有多难能可贵，她知道，所以很珍惜，也很感谢。
让别人感到幸福的女孩，理应得到幸福。
墨墨看着英子，“英子，你不知道，这段回忆有多重，压得我喘不上起来，我想过告诉你，想过很多遍，可是每一次想到MIKE，都会伤筋动骨，疼好久，有时我会想，告诉你，告诉你之后，你肯定会安慰我，会抱住我哭，会告诉我：墨墨，你看，我在这里，会为我这该死的命运呐喊……，可是我同样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会把我当成一个怪物，一个嗜血的肮脏的神经病！”
“你这个傻瓜，为什么憋在心里，为什么一个人承受……”
“我熬过来了，当时只觉得活不过来了，那样的苦，没有滋味，可现在回想，那样一段折磨人的经历也是可以用寥寥数语倾诉完的，英子，不告诉你，也是因为那样一段不值得回忆的记忆，不配再有人为它流下眼泪了，我想忘了它，所以你也忘了它……”
“好，好……，你忘了它。墨墨，忘了它……”，英子已经止住了泪水可是突然间又决堤了，搂住墨墨的腰，哭得惊天动地，好像死了老公一样。
“蒋瑞生，蒋瑞生知道吗？”
墨墨摇头，“他只查到了我在巴黎留学的事情，也知道MIKE的事情，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英子还要说什么，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不认识的号码，“喂？”
“……”
“阿姨？”
“……”
“好，我知道了。协和医院，不用了，我打车过去。”
墨墨挂断电话后，看着英子，“是他妈妈。”
“什么事？”
蒋瑞生的妈妈怎么会给她打电话，“没有具体说什么事情，只说在医院，让我过去。”
墨墨讨厌医院，讨厌医院里的味道更讨厌医生，每次到医院，本能的抗拒，可是墨墨担心蒋瑞生的妈妈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想了一下，还是给蒋瑞生打个电话……
播了很多次都是忙音。
“墨墨，你可以不去的，你有权利不去”，英子睁着她那肿大的眼睛，看着墨墨，撺掇她造反。
“今天我不去画廊了，你和Eric布展，不用担心，我巴不得她甩给我支票，让我滚蛋呢！”
“到时候咱俩私奔！”
“好，好”，不敢多做耽误，打车到医院的时候，李助看见了她，向她招手，墨墨小跑过去，“李助理，阿姨出什么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