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苑晨栀黛眉戚哀地凝着,知道自己已是哽咽的不便讲话,于是点点头,像个听话的木偶,然后转过身走向马儿。
他以为临走前她会有一眼的凝望投射过来,可这次晨栀平平静静的,令他心慌。
晨栀确实已经冷的发抖,以至于上马的动作略显笨拙,来时匆匆,都没顾及到御寒,但因为有热乎乎的心,所以并不感觉到寒冷;而现在不一样了,没有东西支撑着给她一点热源,心儿一凉,哪里都跟着天寒地冻。
南厉尘一转不转地盯着晨栀看,有种要跳下马去扶她一把的冲动。她的身躯略显单薄,真怕她冷到没知觉时会摔倒下来。
可是他做不到心软,他怕一接近就会将她连人一块儿带走!天知道现在的他对苑晨栀有怎样的心疼!
她才不会有事的!那么爱调皮捣蛋有什么让人担心的地方!根本死不了!
南厉尘狠着心调转马头扬鞭而去,却只有自己知道眼中那份不舍已经接连到心脉去了。
鞭策马儿的声音响起,晨栀这才抬眼看向南厉尘的背影。
她咬着唇,细碎不成串的泪珠瞬间滑落,风一吹,便脱离了她的脸颊,于空中不知所踪。
他是讨厌自己吧,所以才巴不得快些离开……
多么不想承认他的厌恶,而他那样明显的嫌弃使晨栀忽视不得。忘不了反问南厉尘会不会相信自己时他突然的沉默,那些完全说明他对她一切的不信任。既是不信,她也无话可说。
晨栀无意再留恋,一双小足蹬了蹬马肚子,同样调转方向欲按原路返回。
两个人,她和南厉尘的背影各自渐行渐远,分道扬镳在这凛冽的寒风中。
***分割线***没有南厉尘在的王府,于苑晨栀来说就不是一个家。
当初爹爹去世,她遣散了苑家的仆人,只留下先帝当初赏给爹爹的一座宅子,然后带着爹爹曾送给自己的一块玉佩,便只身嫁来慕王府做上了南厉尘的第一王妃。
她东西不多,真的算是少之又少,一座宅,一块玉,一颗心,一个人。
而在她为数不多的东西里,有一半全部倾倒给了南厉尘,就是那后边两样——一心,一人。
冷意盎然,晨栀倒在床边,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她发誓,不是有意去想那个无情的男人的,即使是爱,却也无法接受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可为什么,午夜梦回之时,她却仿若看到了南厉尘的笑脸?
天啊,那张从来只有冷毅面庞的男人竟冲着她笑面走来!是她等到了花香缤纷的春日吗?
尘哥哥……尘哥哥!你……终于承认了我对你的感情了吗?
南厉尘没有穿着盔甲,亦未着深蓝色的龙袍朝服,而是一身干净简单的翩翩白衣。不知哪里吹来的春日暖风,她自己身上的裙带与南厉尘的长衣一同翩翩起舞。
他抚着晨栀的脸颊轻轻摩挲,连眼神都是从未有过的温暖,彼此鼻尖顶着鼻尖,气息吹拂在对方的面颊上,柔和的绵绵情意就要把她迷醉。
晨栀的小手揽上南厉尘精壮的腰间,水眸一眨不肯眨地凝望他深潭似渊的墨眸。
她笑,他亦笑。
“晨栀,我想我也爱上你了。”南厉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