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因为做梦冒出的冷汗致使晨栀渐渐变冷,她缩到床的一角,把自己紧紧蜷缩,试图用这样的方式为自己寻来一点温暖。
这张床不算小,明明是为了夫妻双人入睡打造的,但自成婚以来只有她一人独享,没有南厉尘的温度,没有南厉尘的气息,这着实让人忧伤,尤其在这夜里,当真是只能自我取暖了。
雪儿直了直身子,王妃这个样子让她好生心疼。自从那日送走王爷她回来后,就一直沉默寡言的,平日里尽是发呆,一坐就能坐上一天,俨然是没有生气的样子。
“雪儿给您找衣裳披上吧,您这样会生病的……”雪儿贴心地对晨栀说,可是晨栀却没有反应。
他真的会离开自己的世界么?苑晨栀想起了和离的事情。南厉尘曾说,终有一天会把自己休掉的。
那梦中的尾声总是他消失不见的样子,无论怎样努力地去抓住,可还是一无所获。即便是梦里,她想得到些他给的温暖,也总是有种痴人说梦的感觉,他的温柔,她怕是永远难得。
夜,静悄悄的,没有夏日夜晚中虫声的鸣叫,愈发显得死寂。连带着人心都会跟着乱想。
晨栀忽然有个令她害怕而惊慌的想法,她总觉得南厉尘阵仗归来后,就是他宣布他们和离的日子了。
“王妃,来吧,雪儿给您披上些,您喝口水歇会儿,好些了再睡吧,现在离清晨还早呢。”
“雪儿,我……我睡不着了,我想去院子里走走,你继续睡吧,别管我了。”说罢晨栀便起身,又穿厚些衣裳,便踏出房间。
她想,是她太过渴求能够得到南厉尘的关怀,所以不知不觉地便走到了书房的位置。
那是南厉尘平常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晨栀单薄地伫立于书房门口,小脸微微扬起,去看匾额上的三个大字——素念斋。
听闻那是南厉尘的手迹。
晨栀素素一笑,好像看到了什么值得她敬仰的东西,靖川世人皆知七皇子慕王爷功夫了得,而她却有幸还看到他写得一手好字,是不是该窃喜一小下呢?
八成是雪儿贴心,见她一个人站在深夜的庭院,将四周围的屋室燃起了灯火好给她照个亮。
这一亮,也将心事照回,晨栀忧伤的想到南厉尘的冷漠,哪里还有窃喜可言。这样如行云流水般漂亮的字迹,他从没跟她说起过由他亲手写上,若不是听来,她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她默默叹了小口气,迈了几节台阶后,推开了素念斋的木门。
只有这里会凝聚更多南厉尘的气息吧。他时长呆在这里,果然刚一推开门便浅浅嗅到属于他身上青松木的味道,清冽、悠扬。
她从没踏进过这里,南厉尘不许,她便听话的不进,以为这样听话些就能获得一些他的好感。
书房陈列的书柜木桌素雅而古朴,在这暗夜里,窗外射入的淡淡月光使这些古木显得微微阴森。
环视而去,那些都是他看过的书,阅过的诗词画卷,还有他握过的笔墨纸张。这里这样古色古香,难怪他更愿意呆在这里,也对,他的脑子里约莫只记得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并无心留意她已在为他悄悄改变。相比自己这毫无美感形象可言的活物,他一定更喜欢安静的呆在素念斋享受清静。
可,那桌子上的另一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