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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 彼此言语 月夜漫步 （3）
书名：浮生沧桑 作者：wildwill 更新时间：2016-12-13 13:35 字数：3056
“回家，还晚不了吧？”昊楠担心年迈的父母又在等着自己回家。
“晚不了。我想说刚才抱住你的时候，有一种久违的感觉。”苏云的眼睛就已经诉说着过往的喜悦。
“怎么讲？”
“好久，好久了。我搂住你的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几年以前，我的初恋。”
“那她长得漂亮吗？”
“少见的女孩，少见的漂亮。”苏云眼前还能浮现她美貌的轮廓，每一丝头发都看得清晰。
“她是我上选修课认识的。当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喜欢上她了，只是她不知道，更没有发现。我希望有机会接近她，那时候，说的形象一点，就像是一只捕猎的狮子，潜伏着，等待着时机。不过不断的打听，明里暗里都用上了，知道她是青岛来的。她是有气质的那种，话语温柔，没有一点妩媚。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她有男朋友，上课的时候会经常看到他们坐在一起，那时候自己多么希望他们闹矛盾，闹别扭会分开，”
“你就有可乘之机了，是吧？”
“应该说是这样，老天真助我。忽然有一天好几个同学讨论她，说她和她男朋友分开了，那么惹眼的女生是不会缺少目光的，说她男朋友另觅新欢，把她甩了。我也加入了他们的大讨论，七嘴八舌，我还违心地鼓动其他同学赶快去追，自己装作与我何干的表情。人，就是这样自私。”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我可不会那样。”
“说不定，只是还没遇到。有一天上课，她来晚了，自己一个人就坐在我的身后，教室最后一排。大学里上课众所周知的，从后排座位开始坐起，我也是一样，就坐倒数第二排。在一块上课一年多了，不认识也会面熟。我突然感觉到有人拍自己肩膀，回头一看，惊讶地不敢出声，正是她，向我借笔记看看。现在还记得她说话轻的像羽落，柔到心里。我当然不能错过这样绝好的机会，赶紧把笔记本借出去。那节课很轻快，尽管心思没在黑板上，怪时间过得太快。她还我的笔记本说，我写的字特别漂亮。下课我们一起聊着，相互交换联系方式，就这样我们走到了一起。她像是故意迟到上课，每天抄我的笔记。久而久之，了解到比较多了，我们约定好了每天晚自习后在校园的一棵松树下见面。我们有着共同的兴趣和爱好，到后来性格也相近。我们谈自己的家庭，梦想，未来。终于有一天，我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吻，给了我的初恋情人。那天夜晚也是这般，我颤颤的嘴唇，贴在她薄薄地嘴唇上面，很值得回味。”
昊楠听着爱的完美，会心的笑笑。
“以后，我们选一样的选修课，怕引起同学们的注意，我们上课，一个坐前，一个坐后。课本摊在桌子上，其实是在看着自己的心仪。晚上，我们手牵着手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谈着社会，谈着人生。周六，周末就更不用说了，我们会拿出半天的时间在图书馆一起学习，半天去市里购物，天外村游玩。天外村的每一条石路都留有我们的身影。初恋，两个人的世界，再没有比那时快乐的了。我们自己背着帐篷在泰山顶过夜，为了在一起看泰山日出。回想，那时的世界就仿佛只有亚当和夏娃，生活在真空当中，什么也不会顾虑，顾虑也是多余的，因为讨论的许多话题那是无能为力改变的。”
“最后呢？”
“忘了还要谈谈她的家庭。她爸爸是电器厂的一名工程师，妈妈是医生，家境够好的，有车开有楼住。我呢？一个大老粗，父母是农民，门不当户不对。自己明白那场恋爱或许就没有结果。有一次她要我和她回家一趟，我真不想去，穿的不上档次，说话不够大气。不过只有她妈妈在家，她妈妈待我挺客气的。可是不久以后，我收到了她的短信，他们家要定居澳洲。走的前一天，她偷偷地跑出来见我，我们拉着手坐在我们第一见面的大松树下面，坐到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我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愿意松开。那时才体会到为什么在一起的日子不好好地珍惜，偏偏到分开的时候，才发现后悔又有什么用；即使珍惜了，也不够认真。她倚在我的怀里，我右手揉着她的发。时间逼近，我发现她的眼睛里面有月亮落下的湖泊，晶莹，透彻。”
苏云说着，心里面拨动着那根只为她弹奏起的心弦。
“她说，明天不要送她，她会落泪的。她说，就放下这段感情，这是他们最纯洁的爱恋。我还是去送她了，站在她家大门外，看着远离的车，眼泪落下也没有用处，只会早一点模糊自己的视线看不清她的脸。那天以后，我们失去了联系，邮箱没有往来的收发，她的QQ从此变成了灰色头像，再也没有亮起过。我们谈的最欢的时候，晚上聊QQ一宿难眠。”
“听你说了，我多么想见见她，让你这样为之付出。”昊楠也忍不住情感的冲动。
“都说第一次真恋都会刻骨铭心吗？”苏云看得起风起云落，那段感情只会留作人生的纪念。
“这几年经历的多了，不那么容易动心伤神了。”苏云漠然的脸上已证明自己的话语。
“不过……”
“不过什么？”
“看到你就已经很高兴了，现在还奢望什么呢？”苏云拉起昊楠的手，走在人稀的街道。
当走到十字路口，两个人同时朝北望了望，而后同时转身看着对方的选择。相视无言，嘻嘻呵呵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乐呗！”昊楠抑制不住的高兴劲，苏云学着昊楠的腔调“我乐呗！”
“你很爱学人嗌！”昊楠娇气，撅起嘴，故意使劲拍打着苏云的手。
“你很爱学人嗌！”苏云学得腔调酷似几分。
“苏云，我想告诉你……”昊楠神情凝重，仿佛大雨欲来前乌云密布的征兆。
“想说的话，就说吧！”苏云感觉到乌云密布，阴云不散。
“其实吴主任不是我爸爸，吴夫人也不是我妈妈。我妈妈生活在北京，我根本没有见过我的亲生父亲，也不知道更多的信息。我妈妈为了我找个好工作，安稳一些，不让她自己担心受怕，才找了吴主任帮忙。”
“但是我看不出你是单亲家庭的孩子。都说单亲家庭的孩子不爱说话，有自卑感，不愿和别人说话。”苏云半信半疑。
“我虽然没见过我爸爸，但是他留给我妈足够的钱，我来的时候，我妈也是刚告诉我，他走的时候一分钱没要，全留下了。”昊楠说着自己伤心的地方，那里一片凄凉，寒气逼人。
“或许是我妈教育的结果吧！她从小培养我的独立能力，树立生活的信心。生活很宽裕，我可以读最好的学校，衣食无忧。不像其他单亲家庭，孩子要妈找爸的，我没有那样的概念。”
“别人都有爸爸妈妈，你就不找爸爸？”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恨他，为什么撇下我妈妈们不管不顾，自己一走了之。”
昊楠仿佛看见那个男人头也不回，离开自己痛哭流涕的母亲，任她在哭泣，在跺脚，在捶地。
“你不会恨天下所有男人吧！”
“我干嘛要恨那么多人，让我恨也不恨不过来。他离开我妈，可能会有迫不得的原因吧！我们现在很难体会到他的处境。其实我也不是恨他，就是不明白我妈妈也不告诉我，我追问的时候，她就故意回避。”昊楠淡定的眼神看着落下的夜色，还有那暗淡的灯光。
“之所以说是吴主任的孩子，因为可以比较容易进一些部门工作。吴主任的女儿确实在国外，还没回来，说是正在读博。这你不怪我吧？”
“怪你干嘛？不是很多人这样做吗？看惯了，就见怪不怪了。”苏云心里听见这样靠关系找到饭碗的事情已经很平常了。这不是旁门左道，而是世道。
“我小时候恨我爸爸，只是到了懂事以后，慢慢地不再恨他了。”
“为什么？有爸爸妈妈多好？”
“人可不是那样，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叫珍惜，当失去的时候才知道重要。小时候，刚记事情吧！我还可以记得他回家，我和弟弟就盼着他能带好吃的好玩的，每次等的都很扫兴，有时候给我和弟弟剃头发，以后十多年再没见到他。只有我妈种着几亩地养活一家人，他出门在外挣钱却没有往家寄过钱。我妈也无怨。”苏云说这些话，心里如残花心伤落地黄。
“没想到有爸妈也会有烦恼。没有烦恼，有也烦恼，很难找到一个平衡点。”
昊楠感叹道。
“不过当他在外打拼十几年后回家，老老实实地当起了普普通通的农民，下地干活。这点我还比较欣赏，总算安分守己了。”
昊楠，苏云相互看看，明白走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有着一段不愿意靠近的田地，那里面开满了忧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