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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一 欲静不止 世事相扰 （1）
书名：浮生沧桑 作者：wildwill 更新时间：2016-12-13 13:35 字数：3057
冬天很安静，可是也并不是想象的那般。
苏云的大姐，苏珍一个电话过来，苏云就要张罗半天。苏珍又添了一个儿子，本是第一胎是双胞胎，两个女儿。可是，苏云的姐夫李云栋是独子，非得要个儿子，说什么传宗接代。这一来，超生了！计划生育抓得这么紧，一家五口没办法这躲那藏害怕被揭发了。苏云也不能推辞，来吧！说来还不简单，可得有住的地方。苏云想想，愁锁眉头。
苏云思前想后，想不出好的地方。一想到吴主任休假腾出地方来了，何必舍近求远呢？
“昊楠！”苏云给昊楠打电话，打探一下情况。
“苏云，有什么事吗？”
“我姐几天后过来，想找个地方住。吴主任不是去南方休养了吗？能不能暂时住在哪里？”
“行。我爸暂时也回不来，就住那吧！”
“那可真帮上大忙了。改天请你去吃顿吧！”
“吃饭就免了。大约什么时候来？”
“我会提早告诉你。”
“没有别的事了吧？”
“暂时没了。谢啦”
“那我挂了。”
三天后汽车站苏云等待着……
一辆大巴进站，走出来苏云熟悉的面孔。苏云的大姐苏珍怀里抱着婴儿。李云栋，苏珍的丈夫，苏云的姐夫一手领着一个孩子。
“姐，姐夫。”苏云迎上去，接过包裹。苏云看着大姐头发也留长了，扎起了农村里的常见的长辫子。脸上也长了不少斑疮。李云栋还是那副老样子，自己穿的体体面面的。
“欣然，欣悦，快叫大舅。”命令的口吻从苏珍那传来。欣然，欣悦穿得像两块大面包，一模一样的面包。红色的羽绒服鼓鼓的，裤子，鞋，两个孩子上下穿的没有两样，又是双胞胎，倘若不是熟悉的人，还真分辨不出来。两个孩子小脸蛋冻得红红的。可一看见苏云，都齐刷刷地跑过来。
“大舅——大舅。”一人一声，一前一后。
“哎。来，欣然，让大舅抱抱！”
苏云抱着欣然，逗着她咯咯地笑。欣悦趴在爸爸李云栋肩膀头偷偷地看着大舅怀里的欣然。
李云栋靠向苏云。“苏云，房子的事怎么样了？”
“这还用问吗？没准的事我让你们来吗？”苏云不再多说，抱着欣然。
“苏云。”昊楠迎过来。
“姐，这是我的同事。昊楠！”昊楠走进苏珍身边，瞧着裹在怀里的孩子。“这么可爱！”苏珍听见夸自己的孩子心里挺欢喜的。
“这是我姐夫！”昊楠转过身来，礼貌地笑笑。李云栋一副农民憨厚样，“唉唉”。
“上车吧，姐。”苏云又看看两个外甥闺女。“欣然，欣悦，上车，走喽！”两个小闺女特别听话，争着先进车。
研究所家属楼“姐，就是这里。”苏珍一家进了楼。
“进来吧！已经通了暖气。”苏云放下手中提着的包裹。
“挺暖和的。”苏珍抱着怀里已经熟睡的孩子。欣然，欣悦早钻进了屋。这跑那转，看着摸那，新鲜的不得了。
“这房子这么大？”李云栋进门的第一句话。
“拖鞋都在这里，以后记得进门把鞋换了。这是地板，弄坏了不好交待。”苏云把钥匙放到玻璃钢桌上。又瞧瞧苏很怀里的孩子。“睡着了，是吧？放到卧室里吧！”
苏云推开卧室的门，一张宽敞的双人床摆在中央。苏珍把孩子放在床中央，以免孩子醒了自己滚爬掉下来。小孩子单薄的嘴唇，还撅撅，吮吸着。小脑袋，小眼睛，稀疏的头发，寥寥几根。嫩嫩的皮肤，一种油然而生的喜欢。看着自己的外甥，苏云心中也特别高兴。
“姐，下午下班我再过来，给孩子买个婴儿床。”苏云看看姐。苏珍一副地道的农村妇女样子。“弟弟，这已经够让你够操心的啦，就不让你在破费了。”
“姐，你就在这好好的照顾孩子，什么也不用管。我能办到的就提你们挡了。”苏云轻声地走出了卧室。
“姐夫。”苏云不想搭理他。
“苏云。这房子这么大，是不是很贵？”李云栋凑上来。
“当农民一辈子也不会住上的，你想想吧。”苏云环顾一下客厅，这也是他第一次这样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吴主任的房子。
“这是她爸爸的。”苏云看看和欣悦，欣然玩乐的昊楠。
两个孩子围着昊楠转。苏珍合上门，走出来。
“欣悦，欣然，过来。妈帮你把羽绒服脱了。”两个孩子玩的兴奋了，脸蛋暖晕了。
“姐，你们自己拾掇拾掇，我下午再来吧。我们先走了。”说完，苏云弯下腰，看看自己的外甥闺女。
“大舅——大舅。”欣悦，欣然笑嘻嘻的，两个小孩相互拉着手。
“等着，大舅给你们买好吃的。听妈妈的话！”苏云假装使劲拧拧两个孩子的脸蛋。两个孩子乐的又窜去了。
“别去弟弟的房间闹，吵醒了，可又要打屁屁了。”苏珍叮嘱孩子。
“晚上咱们就不出去吃饭了，带着孩子不方便。我下午顺便捎些菜回来，咱们在家吃顿就行了。姐，没事，那我就走了。钥匙放在桌子上。”苏云瞧一眼桌子，又望一眼昊楠。
“我们走了。”昊楠打声招呼。
李云栋，苏珍把他们送到门外。“姐，你别出来了，这么冷的天，回去吧！还有孩子呢！”苏云看着大姐受苦受累的样子，想说很多，此刻又无语了。
苏云载着昊楠驱车驶离家属院。
“苏云，我和我爸通过电话，他不想回来了，想把房子直接转手。我本想看看你姐家能不能买下，便宜些也行。今天看见你姐养活三个孩子，你姐夫也挣不多钱，又不想提这事了。”
苏云眉头皱起来，他咬咬嘴唇。“大约需要多少钱？”
“五十万，这是我爸的意思。要是我的话，我直接就送你了。”昊楠无力去帮助苏云。“唉！你姐带三个孩子，真够累的！”
“谁不说呢？我姐夫是独生子，非得要个儿子。在农村里面，都说闺女是早晚要嫁出的，养儿既是传宗接代又是养老。这种思想在农村根深蒂固，一时也很难改变。”
车里一阵沉默。
不证自明，中国的经济突飞猛进，人民的物质生活有了极大的满足，但是精神层面上还是滞后。城市里，文化知识素质较高，可是在广大的农村，人们的思想仍然蒙受着残存的道德风化阴影。
几个月前，苏云一听到自己姐姐又怀上孩子，为了逃避计划生育，经常躲躲藏藏。他又喜又忧。苏珍的年龄偏大，又怀上孩子，原本她就有高血压，苏云为了大姐生孩子的事，不止一次和姐夫李云栋争吵起来。
苏云清晰的记得最近一次和李云栋吵得面红耳赤。
“我姐有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还非得要个孩子。你这不是让一个好好的人活受罪吗？”苏云坐在她父亲经常坐的椅子上，厉声而语。
“你知道什么？你家倒是好，两个儿子，我家就我一个孩子，一根独苗，我不想要可以，但是我老爸老妈同意吗？”李云栋觉得自己背负着委屈，也不愿意被别人说的如此低俗。
“你不会和你老爸老妈谈谈，你看我姐年龄也偏大了，怎么也得考虑大人的健康？”
“我和老头子又不是说了一次了。管用吗？他们就想等着抱孙子。”
“那这样，怎么你老爹老妈不多生一个两个的，或许还有望抱孙子？”苏云真气到火头。
“反正我说不通，有能耐你去说？”
“你老爸老妈，又不是我老爸老妈。我怎么开口？”
“你都开不了口，我拿他们二老又有什么办法？”
……
冬天清冷冷的街道，清冷冷的。黄昏的阳光缕缕绺绺，想暖也温暖不了风的寒凉。天空开始飘起飞扬的雪花，扬扬落落。
苏云又回到家属院。地面上一层薄薄地雪。
昊楠一身淡蓝风衣过膝，披肩的长发越显飘逸。怀中几排纽扣齐齐整整，敞开一段，几分迷人，几分雅致。苏云一身黑色风衣，严肃中透露出一种气度。
“昊楠，你提那条鱼吧！还有零食，先上去吧！把我姐夫叫下来。剩下的我来就行了，你就不用下来了。”苏云拔出车钥匙，砰一声关上车门，干净利索。
“好嘞！那我先上去了。”那抹淡蓝走进了门口。
从后备箱里扽出一袋面粉，又提出食用油，青菜……还有婴儿床。
李云栋从楼道里走出来。“苏云，我来。”两个人抬着面粉上楼。
昊楠在厨房里忙活着，苏云把买来的东西弄立整了，进厨房也搭手做炒菜。欣悦，欣然倒是挺安静地趴在沙发上看动画片，面前堆满了零食。
苏珍把孩子哄睡了，也想进厨房搭把手。
“姐，你就不用了。先照看好孩子，我们俩就够了。”苏珍还挺着半个大肚子，走起路来，已经有几分半百的老太太。
苏珍看着弟弟脱掉了那层薄薄的稚嫩，脸上闪着成熟男性的光彩。原来那个不听话，不爱学习的孩子现在已经让人放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