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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三 离间攻讦 分道扬镳 （2）
书名：浮生沧桑 作者：wildwill 更新时间：2016-12-13 13:35 字数：3056
“妈妈经常说我爸爸就在那颗星星下面工作。我和弟弟就盼着他回来，因为在在农村孩子最高兴的事就是等盼着出门在外的家人回来，那样可以带回好玩的玩具，好多好吃的。”
“你们小时候那么幸福。我妈告诉我，爸爸在我三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们，现在我连对他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在哪里。”昊楠沉默下去，仿佛在遥远的时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可以记忆。
苏云轻轻举起红酒杯，碰一下，声音清脆落下。彼此可以体会到对方的隐隐心绪。
“我去拿酒，放在什么地方？”
“就在那面墙柜里面摆放着。”昊楠稍微转动一下身体，指指。
苏云去拿酒。吊灯灿若的灯光充满房间，墙柜里精品物件摆放的井井有条，就像昊楠会打扮她自己一样。
苏云转身离开的瞬间，看见摆放在酒台上的电子相册，一张一张照片更换放映，她和一位中年妇女的脸型不差毫厘。
苏云脑海中一个念头像流星一样划过。他给昊楠填满酒杯底，边说着。“昊楠，你长得很想你妈妈？”
“你怎么知道？”
苏云指指电子相框，笑了。她转过头去看看而后转过来，会心的笑了。
“邻居们都说我和我妈是天生的姐妹脸，长得很像。”昊楠沾了些许红酒。“不过？不过他们也说这孩子一副单亲命，没有一点儿像她爸爸。我再问他们我爸爸长什么样子？他们就不再说半句话了。”
“是吗？我怎么看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反正，反正我挺喜欢你张脸蛋的！”昊楠听得嗤嗤笑了，笑得文文弱弱，恰有几分贵族小姐的娇柔。
“苏云，我问你，下午发生什么事情了？”
“别提了，说了会破坏这种气氛。”苏云伸开胳膊，环顾房间上下。
“不会的，说说吧！”
苏云一阵沉默！一只酒杯在两只手之间倒过来倒过去。
“王元世也喜欢你。他问我咱俩是不是已经……”苏云不说了。昊楠眉梢一动已经知晓了，她端着红酒杯在唇边沾沾，笑出了声。“我们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谁也不服谁，相互揭短，惹恼了就动手，后来你看见了。”苏云含一口红酒。“最后你怎么知道的？”
“我啊？我爸爸给我打电话。他说王元世在电话上和他吵了起来，闹了他一顿。他那受得了狠狠地批评了王元世。又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看看你。”
“原来是这样。我还纳闷你怎么会知道呢？”
……只有时间在流逝……
昊楠呷了一口酒，等待着苏云开口。苏云把酒杯端起来，摇晃着杯底，看里面晃动的红。他，脸色淡然，嘴唇开始微颤。
“我进研究所两年以后，也就是王元世刚加入后不久。吴伯伯请我吃顿饭说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我不敢推辞，去了以后，酒席之间他告诉我，王元世其实是他的私生子。这件事情已经憋在他心里20多年了，说也没有讲过。他自己说那20多年简直是煎熬，痛苦。他自己在痛苦中强忍着！”
苏云咽了一口酒，望望厚厚的夜色。
“你也知道吴主任和我爸爸交情很深。那是他们年轻的时候，都刚结婚不久，看着许多在外打工的人挣了不少钱回来，他们也想趁着年轻出去闯荡闯荡，过上好日子。那时候刚改革开放不久，他们撇下妻儿就离开了那穷旮旯，这一走就是20多年。他们回家也只是在年关的时候匆匆一趟，可他们却带不回多少钱，还是一穷二白。好像外面的世界有某种魔力，拴住了他们的心，农村的那么贫穷谁还愿意呆着。”苏云想到在农村受苦受累的父母，心中酸楚不知不觉地涌来。
“我爸和吴主任在不同的地方干活。吴主任说他第二年就有了小老婆。按他自己的想法，在外打工晚上没事干，除了打牌还是打牌，除了下酒馆还是下酒馆，男人吗？忍不了寂寞！原来当农民的那种憨厚老实劲遇上花酒就散了架，没了魂，只有那副农民的面孔还残留着傻乎的样子。一群在外面打工的男人晚上聊啥也，聊得最多的还是某个明星的风流韵事，黄色笑话。时间一长，有的开始逛浴池，在现在来说，他们也是解决心理需求。”苏云生硬地笑笑。
“他自己也经不住工友拉拽，有了第一次，接着第二次……他不找别人，只看准了一个女孩，每天光顾她的生意。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真干出了事情，女孩子怀孕了。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办？堕胎，他们不敢害怕被别人抓了。吴主任想到了我父亲，就找我父亲帮忙。让我父亲回家告诉他在农村老婆要离婚，孩子也不要了。他自己说过年都没脸面回家。村里人越传越离谱，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说，人到了外面见了世面就变的禽兽不如了！”苏云脸色变得漠然。
“他倒是没怎么提我老爸，他说挺感激我爸的。我能当所长也算是他还的人情。还有好多事情……”
“那王元世是不是吴主任的那个孩子？”昊楠听得很伤心，改口叫“吴主任”。
“我爸没有完全摆平他离婚的事情。吴主任农村的媳妇也不要孩子，没办法，吴主任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养着，你也知道他有一个女儿在国外读书，就是那个。王元世是他和后来遇上的女孩生的。那是他正在这研究所攻读，其实他自己很多字还不认识，水平很低。为了不影响他自己晋升的前途，他把孩子送了出去寄养在一家不错的人家。”
“原来还有这事！”昊楠惊讶的脸色一时散不开。
“吴主任让孩子随他母亲的姓，避免产生难解难分的麻烦。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同时也慢慢地知道现在的吴夫人来路不怎么光明。吴主任这20多年没怎么睡好觉，经常做噩梦。明明是父子，却不能相认。我昨天和王元世吵起来，就是把这事给漏了。”苏云为自己无法挽留的错感到后悔。昊楠听得明明白，却感觉这里面事情缠绕着事情，但她又不敢确定，一种隐约的事情就在那层事情的缠绕交错中。
苏云叹了一口气，饮尽杯中酒。昊楠察觉的到苏云愁苦的的心情，嘴角掠过一丝惆怅。
“吴主任还说他如何应付工作和自己的家庭。那段时间他生活在自我道德的谴责和周围异样的目光之中，就像《红字》里面描述的那个牧师一样。”苏云望着昊楠。“你读过《红字》吗？”
“读过。”
“那个牧师承受着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苏云眼睛里面透着熹微的光。
“咱们随便吃点，我做几个热菜！”昊楠刚想迈进厨房，苏云一把搂住她的蛮腰，那样的肉感。
“我来做吧！”苏云对厨房里活再熟悉不过了。“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看有什么菜就做什么吧！”苏云掀掀小锅，瞧瞧冰箱。
……
一张小桌，张罗几个菜；两个人，守着饭桌。
……
窗外云散开去，月亮露出淡淡月牙黄，好似南瓜花开的蕊心。苏云喝着水闲着没事想看会儿电视。
“苏云，我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
昊楠走过来，两手里攥得紧紧的。
“你猜是什么？”
“猜不出来！”
“没猜怎么就不知道呢？”
苏云要掰开昊楠的手。“还是给你看看吧！”昊楠双手摊开，手心里一卷棕黄色的羊皮纸。苏云瞧着昊楠的眼神，轻轻的拿出来。
“这不是块羊皮吗？有什么特别的？”
“你再看看！”苏云小心翼翼地打开小巧精致的卷轴，里面密密麻麻地画满了字迹，一时认不出来是哪个民族的。
“从哪弄到的？”
“今天帮你打扫那些碎玉石时，从玉石里面拿出来的。原来那块石头是空心的，摔碎了以后，这羊皮就藏在里面。”
“怪不得婆婆要我好好照看好它，确实非同一般！”苏云拿着羊皮一会儿随着灯光，一会儿对着月光，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月亮从云层中钻出来，玻璃窗，玻璃桌，地板铺满了金黄，流淌着月华的晕彩。玻璃桌上的两杯红酒盛满了流淌的光，红色中有皎洁的月华晃动。静谧的夜落在这未眠的温馨房间。
苏云轻轻地贴近昊楠的脊背，苏云的手沿着她脊背的线条轻轻地抚摸下来，而后又微微地搂在她柔柔的腰间。苏云把头低垂在她的脖颈，嗅着她满头柔软发丝的清香，他的头渐渐深埋下去。
昊楠放下红酒杯，转过身来。苏云搂住她的腰，昊楠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彼此望着，深情地望着对方的眸子。眸子比月色还要淡，眼神比水还要柔情。昊楠眉毛不安心地跳动了一下，嘴角浮起一丝害羞的笑意。
你我打量着对方的鼻子，眼睛……身体……靠近对方的呼吸……靠近……靠近……两个人都闭上了眼！
夜朦胧，风婆娑！窗帘缭绕着月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