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从那片白光传来,紧接着云涌似也陷入了那片白光,再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于是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白光消散的瞬间,静止无声的街道又恢复如初的喧嚣。
不想……什么都不想……
冰冷的白色布满整个瞳孔,云涌双眸静止的张开着。
她不想移动,她不想去发现一个又让她难懂得事物。她想只要保持张眼的状态,一切仍会如初。
她也不会去想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样一个满是白色的世界,也不会去想自己是该去探究还是去行动的探究。
她只是张着眼睛,偶尔眨动一下,再没有任何动作。
白色的世界,是冰冷的,是色彩的问题还是客观的原因吗,本就是冰冷的呢?
这个问题,她也就想了一想,就将其丢在了一边,而后再次把自己的思绪放空。
时间随着眼前静止不动的白渐渐流失,云涌也最终睡过去,而后醒来,再睡过去。
四肢有些发软,身体有些冰冷,刚开始云涌还未在意。可越到最后,她发现自己想抬手去拢自己的蓝色背心。
然而,无论她怎么用力,手似乎不再是自己的手。
怎么也够不到。
甚至在恍惚的某一刻,她竟然看到自己躺在一个通身雪白的密封容器中,安静的睡着,似乎再也醒不过来。
是灵魂出窍了吗?
短暂的几秒思考,意识让她不要在意。于是也就满不在乎。
冷,那么就冷吧!
四肢无力……就让她四肢无力吧……
就这样,她再也没睁开眼看看这个白色的世界。只是安静的闭上眼睛,躺着。
意识思绪似乎都在沉睡,却在刹那间齐齐叫嚷。
把么死亡呢?就让她亡吗?
但也只是昙花一现,思绪和意识渐渐安静了下来,似乎和她一起进入了冬眠。
呵……真好!
什么都不想,是不是很好?
云涌一直认为自己就这般沉睡。直到永远,可她的世界并没她想象的安静。
她看到了另一个云涌,雪发的女子,淡漠的眼神,百分百相似于她的云神云涌。
“你也进来了?”
云神诧异道,“难道你不是全部的涌思?”
全部的涌思?
云涌摇了摇头,“我只是云涌,凡人云涌。”
不管云神口中的涌思,云涌越过云神,向另一边走去。
云神没有再说什么,似陷入了沉思低敛了眸子。
云涌也不说话,靠在一边闭上眼睛开始打盹。
“思之魄,思之魂,思之体,思之肤,快快归位!”
急迫的吼声吵醒了云涌,云涌张开眸子,一看就见一个白色纸人拿着一把白纸做的精致短剑,带着一股骇人的剑气正袭向她来。
这是……
来不及想,云涌敏捷的一个弹跳躲过了纸人的袭击。
双眸急扫间,就见云神也如她般,正被一蓝色的纸人追着。
是术法吗?
传说中代者术法?
可以代替施术者执行其不能完成的术法。
如追魂……追魄……收魂……收魄……
是这样吗?
难道现在的她已经成了魂魄?
此时此刻,云涌再也不能说不想,一切都不要去想了。
她在感叹她自己竟然在无意识的时候变成了魂魄,且有可能再也回不去!
是阴谋吗?
掳走她的廉君,廉君的阴谋?
“你不是全部的涌思……”
“涌思……廉君……”
记忆一下子齐齐涌入云涌的大脑,轰的一下,云涌完全明白了。
“思之魄,思之魂,思之体,思之肤,快快归位!”
又一剑袭来,云涌再次一个闪跳。与云神背对着靠在了一起。
“我们是伙伴吧?”
“当然!”
云神灿烂一笑,“而且我们会是更为永久的伙伴!杀出去!”
云涌回以一笑,双手成掌,在空中虚化几下,一道红光将她们牢牢罩住。
“是霓裳罩!”
云神诧异,原本以为凡人云涌只会皮毛,却想不到拥有强大的植术!
一蓝一白纸人被这突穆的红光一照,齐齐定住。
终是恢复了纸人该有的状态。
但也就十来秒间,两纸人齐齐变色,形状由普通变成了佛的模样,金黄的佛光急切的涌入空荡的白色空间。
“哈哈哈……区区魂魄,怎么斗得过我佛!思之魄,思之魂,思之体,思之肤,快快归位!”
云涌与云神齐齐愣住,四眸对视,默契的点头,使出了绝招。
“哼!佛又怎样,还不是黑暗之佛……”
云神朝虚空鄙夷的大吼,“千佛之光——”
“千佛之念……”
云涌灌注心神,随后大喝。
霎时,一道更为耀眼的佛光从云神与云涌手中蹦出,最后汇聚一起……
佛成……
“啊……”
两纸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被头顶上的佛光照的惨叫一声,啪的一声,齐齐倒下。
“真没用!”云神朝其喊道,“我佛还未使出绝招呢!”
云涌闭眸稳住身心,几秒间收回了自己的心神,张开眼看了眼倒在的纸人,又回到之前的墙角闭目养神起来。
“哎……我说你……”
云涌举手示意不要出声,眼睛也未睁,“让我静一会儿……”
云神疑惑的瘪瘪嘴,四周看了看紧挨着云涌也坐了下来。
霎时的安静持续了很久,也不知到底有多久,云涌的思绪只处于空白,强制的空白。
白白的,最后归于黑暗。
是完全被收走了吗?
云涌在很久的某刻问自己,连她自己的意识也收走了。
是这样吗?
不知道,她没有强制让自己抬眸,始终让自己处于黑白之光中,而后意识再次沉沉的睡去。
幽暗狭窄的古墓地道,一点星火几曲几折,熟稔的穿过一扇扇适时开启的厚重的石门,最后止住在一扇更为厚重宽大的石门前。
星火在一定距离上偏移到另一边,只听“嘭嘭嘭”几下,那石门也缓慢的打开。
随着石门的开启,耀眼的蓝紫光从里挤出,只几秒间,站在门口的那人终于被蓝紫色的光照亮。
那人一身黑,身材却是高大,如一座山。
他的脸藏在黑色的连帽里,五官隐在暗处。
看这身打扮,还有冷冽的气氛,不用过多的猜测,这人自然是廉君。
石门完全打开的第一时间,冷冽的视线准确的找到门里发出蓝紫光的源头。
里面没有什么人,只有这耀眼而神秘的紫光在活跃的闪烁。
他抬步走了进去。
站在紫光的源头。
是一透明的圆形容器,隐约间还能看见里面似乎有人影闪动。
隐在暗处的眉皱了一下,他挥了下黑袖,“故子?”
话一落,一道暗影心容器中蹦出。
“小人在!”
是小人,真正的小人,只有廉君的手指大。
他规矩的跪在廉君的脚边,若仔细观察,还能见到他微细的双腿正不停的颤抖。
“怎么回事?”
廉君眯了眯眼问道,前些天还保证一定会搞定,今天一看……
“出了什么问题?”
不用再浪费时间,他直截了当的说,“是她们太强了?”
故子一听这话,不知双腿颤抖起来,甚至整个身体也跟着颤抖。
“不……不……故子不是故意的……不……”
他现在已经很慌了,前几天大人找到他时,他曾保证一定会让思姑娘的魂魄归位,重获新生,现在却……难道真的要把自己的千年鬼丹逃出来孝敬大人吗?
想到这里,他更加恐惧,“她……她……们真的很强……她们联合起来……汇成……汇成了真佛……打……打垮了……我……我的假佛……我……我……””够了!“廉君狠狠的一挥袖,脚边的故子连着翻了好几个跟头直至撞到古墓的石壁。
“大人饶命!大人息怒!大人……“大人千万不要把他的鬼丹拿掉,他惶恐的边磕头边慌乱的想着。
若没有了鬼丹,他定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
很后怕,他连连使劲又给廉君磕了十几个头。
廉君高高在上的站着,纹丝不动,似乎并没看见一直磕头直至血流如注的小矮人。
他暗中的深邃的双眸直直盯着与他相对的墙,眼神悠远却带着无尽的柔情与思念。
那边是思儿的墓室,他对自己说。
他一定要见到思儿,一定会是活蹦乱跳的思儿。
脚步有些仓惶,急切,也不管脚下一直磕头的故子,横冲直撞的旧奔向了那壁墙。
那墙上有副画。
是一男一女。
男的长身玉立,一身白袍飘飘似仙;女的一身浅蓝色晕染纱质长袍,美丽的不可方物。
然而只是背影,看不见面貌,廉君却是明白。
只是他明白,却愤怒。
垂在身侧的双手越握越紧,暗中的双眸渐渐眯成立刻一条线。
随着紧握的右手从下向画划出一道黑的弧线,伴随着嗡嗡几声,石墙微微摇晃了几下。但也只是几下,就再也没有动静。
匍匐在地的故子已经停止了磕头,他小心的抬眸,看向廉君的方向,双眸在廉君与壁画之间游移,最后唇角微勾,一张满是黑血的脸露出了劫后重生的笑。
“大人,大人……“有些犹豫,但终是爬到了廉君的脚边。
廉君不耐的低头一看,故子满脸的血,此刻却露出白森森的牙。
十分的恐怖。
他厌恶的皱了暗处的浓眉:“一边去!”说着,他踢了脚故子。
故子却是知道他要这般一样,灵敏的躲开,在距廉君约三丈的地方不断磕头,“大人,大人,我……我能让你看见里面的人……”
廉君紧握的双手微微放松,而后慢慢的重新垂在身侧。
他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可以看见里面的人,尽管还隔着这道布了阵法的石墙?
“你确定?”
他直直的盯着距他脚下三丈远的故子。
真的……真的……真的……很想看到思儿,哪怕只有她的一缕青丝,也能让他知道,思儿就在他眼前,他们离得很近,近在咫尺。
故子爬到那副石壁画上,顺着石壁络纹走完了一圈,就站定在画中女子的群摆处,弯着身子大口喘着气。
一边的廉君已有些不耐,暗中的眸子带着犀利的戾气直直射向他来。
他赶忙平复呼吸,费力的伸长脖子,看全了整个壁画。
这是个闭阵,也就是没有方法可解。
但是……这个阵却有漏洞。
这是他看完整个壁画后得出的结论。
阵法的核心支点就是这副画,但若精确来讲,应该是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