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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三、谁的错
书名：那年青春 作者：怯流年时 更新时间：2016-12-13 22:17 字数：3039
当我接到李蕴涵哭哭啼啼含糊不清的电话时我正在睡觉，看到是她打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去按挂断键，却突地想起昨天晕晕乎乎的我把她跟黎勘关在了一起便浑身激灵从床上窜了起来，并双脚一滑摔倒在地。
我来不及爬起来，就那么像乌龟一样四扬八插的趴在地上，双手颤抖地接了电话。
你知道念书的时候学校演习逃生时防空警报的感觉吗？就是此时此刻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凄惨嚎叫:“黎勘，我，他他他……”我的脑子瞬间就像被无数粘稠物搅和在了一起，以至于对于她含糊不清的哭嚎我完全都没有听明白，只是耳畔不断渐深渐远传来浓重急促的呼吸声。
我好像猜出了什么，挂了电话。通话最后停留的尾音是“他和我，和我……”
黎勘睡了李蕴涵。
这个惊讶程度决不压于孙悟空爱上了观音姐姐。黎勘和李蕴涵在一起了！要是把这两人倒一倒，我绝对深信不疑然后拍着她的肩膀佩服地说:“李蕴涵，你可真是女中豪杰。”
可是事实让我瞬间石化在了原地，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一具具旖旎的光洁身躯交缠在了一起。我给江楠打了电话以诉说恐怖故事的口气告诉慌慌张张了她，试图想感受她惊慌失措的一面。可是当我说的在嗓子里唾液都快死完之后，她才缓缓回我一句，缓到我以为对方已经昏睡在电话另一头:“你大惊小怪那样我以为你被程瞳怎么了。”
“是李蕴涵，是李蕴涵啊。我在说她的事情！”
“她被程瞳怎么了？”
“不是啊！我刚刚费劲口舌你听懂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啊！你语速快的我以为你在念rap.”
……我发誓当时我真的很想把电话砸在她的头上。以至于后来我见到她时，眼睛都是技术性上翻着瞪向她。
“你是说你把李蕴涵和黎勘关在了一起，然后促使他们两个干了不好的事情了？”她听我完我的陈述之后，眼睛瞪得比我鄙视他时，还要大！
“真是糟蹋了黎勘啊！”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双唇一颤差点摔倒过去。我懒得理她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说，我是不是闯了大祸？”
江楠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凝重:“虽然我很想安慰你，但是这真的是一个不小的玩笑，那关乎了一个女孩子的清白。”
“我明白。”我说着，内心突然从刚刚那份焦躁不安转变成前所未有的平静。不过这不是我的心理能力够强，而是临死之前太过于恐惧会让我的尸体不太完美。
我站在了包间门口，屏住呼吸企图隐藏自己的身体。
江楠很反常的没有逼我，眼睛空洞地看着远处，不语。她也在害怕，并且不压于我的程度。
一番思想痛苦挣扎以后，我还是缓缓推开了门，屋里狼藉一片地面散落的衣物碎片触目惊心，扑面而来的空气中混合着昨晚还未散尽的酒味以及浓烈的血腥味。
对，血腥味。我以为我是因为过于恐慌而混淆了嗅觉，可是当我听到那一声声过于闷的撞击声我才捂着脸不断尖叫起来。
黎勘的嘴边溢出鲜红的鲜血，白皙的皮肤被程瞳不断摩擦在地上磨起了一块块青红色的痕迹。
我尖叫着冲了过去挡住程瞳不断砸下来的拳头。“程瞳，你是疯了吗？”随即我又转过头看向地上嘴唇颤抖的黎勘“你有病啊！人家打你你不还手！”
黎勘笑着，嘴角牵扯出浓重的血印。程瞳又是按捺不住地怒火冲上去打了他一拳，像只受到威胁的小豹子你好:“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这个贱人碰了蕴涵！碰了蕴涵！”
碰了蕴涵。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口中过于亲昵的称谓有些急促不安地看向了我，我却不看他，把视线望向了别处。
就在这时我才发现许言和秋唯也在。可真是厉害，如果是我的话应该闭口不提这件事，而她却显得太过于大张旗鼓了吧。就像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跟黎勘上床了。
我看向李蕴涵，她昨日粉色的蕾丝边小礼服已经被撕开了裂口，裸露的手臂上留下的淤痕，她哭得很厉害，像受惊的小鹿缩在秋唯的怀中颤颤发抖。
江楠看了一眼，用鼻子冷哼道:“瞧她那样，恶心的我想吐。不就是被怎么了吗？又不是死娘！”
我多想说，江楠大姐！拜托积点口德吧！
可是我却说不出口，眼前坐在地上歪着头萎靡不堪抽烟的黎勘正是我一手造成的，他就像一个吸食大麻的瘾君子，贪婪着拼命地把那一个个眼圈吸食进肺里面，让它肿胀一颗像装满烟草的气球。
“黎勘。”我无力地呼喊着他的名字，试图用双臂抱抱他，就像现在程瞳把李蕴涵像珍宝一般揽在了怀中。
“拜托不要碰我。我很脏。“他说，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只是他并没有看清我眼里的泪花。而我同样也察觉不到因为我如毒药般的私心使得他们两个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而李蕴涵也被我害得成了世人眼中“不干净”的女孩。
许言表情凝重地看了周围一圈，然后看向了我嘴唇颤抖地想告诉我什么事实。只不过这一切我并没有发现，现在的我完全震惊于黎勘那句:“我会对你负责。”
同样震惊的还有江楠，她戴着美瞳的双眼因惊讶瞪得更加显大。我想她的惊讶一定是在于现在的社会上床就跟吃饭那般常见，而黎勘这句要负责的话真是塞过了世界上一切够搞笑的笑话。
程瞳推开了黎勘，怒道:“谁他妈的需要你负责！”
“我需要。”李蕴涵挣脱了秋唯的怀抱站了起来，丝毫看不出刚刚哭得凄惨无比的那个女人是她。她说着走向了黎勘身旁，轻轻挽起黎勘软弱无骨的手臂:“其实我也是喜欢黎勘的。司牧歌，你说呢？”
一时间每个人心思各异，程瞳手上青筋凸起，嘴里咬破舌头的血腥味淡淡蔓延；秋唯抬头看向我，眼里似乎是包含着一丝同情的目光；许言垂直头目光如豆地看着那片狼藉的沙发心里像是明了了什么。
黎勘微微地笑着，嘴角带着苦涩的意味脱下了外衣包住她裸露在外的皮肤，然后看向了我:“司牧歌，我不需要你的答案。”
从他的目光中我看不出一丝恨意，我以为他并不知道这些都是我一手策划的。其实早在我以为谁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便看见了我俯在程瞳耳畔的身影。
他什么都知道，他的视线一直是紧紧地跟随着我，只是他选择了沉默。
“以后。我会娶你。”黎勘说完走向了门外。黑暗里，程瞳紧紧握紧了双拳浑身颤抖，同时，黑暗里的李蕴涵不自觉扬起了唇角。
江楠由于过于鄙视李蕴涵那哭爹喊妈的样子，又不知什么原因也极其讨厌许言那张俊俏的面孔所以先走了一步，临走之时她还不忘瞪了李蕴涵一眼，再刻薄地对许言说了句“你又没刷牙吧！”
程瞳和许言结伴走了，剩下的我和秋唯把李蕴涵送回了家，当然这一切并不是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蕴涵，就像一个杀人犯永远无法面对死者的家属那般。可是程瞳却低低地哀求我，眼睛撕裂地涨红，他说：“你送李蕴涵回去吧。在路上可以劝劝她，让她不过于太伤心！”这些话说出的前提条件建立于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一手完成的。
我当时真的很想说，谁来劝劝我啊！虽然我是坏人！但是我也有被安慰的权利吧！
但是我还是答应了程瞳，我说，好的，我一定会劝她，让她不会那么伤心。
可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很快我就后悔了，在李蕴涵的眼中我一点都没发现她悲痛在哪里！
她脸上是依然未擦干净的泪，可是她的神采却是那么得眉飞色舞，说话的神情就好像是我买彩票中了十块钱那般兴奋一路上秋唯都不停看着我眼里满满地惶恐不安。她一直认为黎勘喜欢我，而我和黎勘也是最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如今黎勘要对李蕴涵负责，而李蕴涵又表现出很喜欢黎勘的模样似乎让她不能有些接受。
我强咧了个笑容看向了她，试图用表情告诉她，我没事，我很好。只是通过她透明的瞳孔我才发现，我所精心扬起的笑容竟还比不上李蕴涵哭时好看。
“司牧歌，你在听我说话吗？”李蕴涵突然拍了我一下，撅嘴不满地道。
“啊？你说了什么？”
李蕴涵笑着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放在鼻边贪婪地嗅了嗅，看向我：“黎勘的衣服好香，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他了。”
“司牧歌，谢谢你。”我发誓！我并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谢谢是因为什么。
见我一脸疑惑的样子，李蕴涵在笑着补了一句：“谢谢你没有告诉黎勘，曾经，我并不喜欢他。”
谢谢我。
如果知道是我自作主张地把你们两个关在一起，那么，一定更会谢谢我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