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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七、李蕴涵，没来吗？
书名：那年青春 作者：怯流年时 更新时间：2016-12-13 22:17 字数：3005
“李蕴涵，没来吗？”许久程瞳才缓缓转过头开口问道。我心里建造起的那道防护墙一下子便垮了，我之所以东拉西扯甚至连爹妈的年轻爱情故事都搬上了台面，为的就是分散程瞳的注意力，让他忘记，此时此刻李蕴涵不在他身边。
“你不吃面啊！那么我吃了！”我像是假装听不见他的话，一把夺过面条朝嘴里灌，还好，还是热的，味道依然不错。
“司牧歌！拜托你别装了。”程瞳突然跳了起来怒气冲冲打掉我手中捧的塑料碗，里头细滑的面条随着汤汁散满了这个洁白的被单，立刻形成了突兀深棕色的印记。
旁边正打扫的护工见了立马跑过来在我们耳边开始絮叨:“你们这种小年轻啊，就是不知道我们这些打扫卫生有多辛苦。吵架就能把东西洒在床单上，你知不知道这样又拖又洗的该多难弄。”
“你给我滚蛋。”程瞳隐忍的脾气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纤长的手臂轻轻扬起便把那瘦弱的护工阿姨给推到在地。那阿姨一见程瞳这么粗暴地对她更来了劲，想一骂到底却又奈何程瞳过于杀伤力的眼神只好把矛头指向了我:“诶哟喂，小姑娘你看看你男朋友，怎么这么粗鲁。”
“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哥哥。”我幽幽看了程瞳一眼似笑非笑。
那阿姨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快速跑开。程瞳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背影咯咯咯笑了起来，看向我:“真有你的，这样就把她吓跑了。”
“我说的是真的。”
“司牧歌。”程瞳突然严肃地看向我“就算真的嫌弃我不愿跟我做男女朋友，也不用找那么假的理由吧！”
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骂道:“活该李蕴涵不来看你，他要是知道你这张贱嘴一定气死。”
当然，在说完之后我才嗅到了空气里的那份不安，程瞳默默地看着我，眼里闪烁的光好像在质问我为什么要伤害他。
“对……对不……”
“我饿死了。你这个坏人竟然抢病号的吃的。”程瞳抢过我手中仅剩的没被泼的面开始大口大口吞起来，不再说话。
“程瞳，你这个样子真让我心疼。”从小我只要一看到别人大口吃饭，狼吞虎咽的模样就不自主地会心酸，说不上原因以江楠的解释就是我把狼吞虎咽的人跟乞丐的定义混在了一起。可是，我现在对程瞳的心疼绝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可惜了他在这部完美的小说中扮演了一个炮灰。
见程瞳埋着头用筷子搅着那已经见底的碗，我明白他是有意不理我，便一头倒在他的床铺里开始眯瞪起来“你知道，没人跟我说话时我会很困的，所以对不起……让我睡一会……一会。”
我知道在探望病人时，却把病人扔在一旁，自己鸠占鹊巢地躺在他的床上睡大觉是一件极其令人发指的事情。可是忙碌了一天的我真是困到不行，刚刚头沾到枕头便呼呼大睡起来。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耳畔有低低地呢喃:“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虽然当时我非常想睁开眼睛看看说话的人是谁，但是睡意浓重袭来掩盖住我最后一丝清醒。
等到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4点，程瞳依然是我睡着时所见到的模样手撑下巴呆呆地看向远方。在我起来的那一刻，我甚至是怀疑我只睡了一分钟，只有还是一身隆重西装到来的许言才证明了我睡了将近7个小时。
“刚刚来吗？”我揉着睡眼问道。
“来了一个多小时了。”
“今天下班那么早吗？”
“今天没上班，公司举办了义卖活动为汶川地震的人捐款呢。”许言一边说一边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很严重吗？”我问，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关杰也去了汶川救援。”
“关杰？”许言似是很艰难地喊出这个名字，同一时间程瞳也转过头来呢喃着:“关杰，好像很久没有听到了这个名字呢！那个爱篮球的傻大个怎么就去当兵了呢？”
而许言并没有在意我们所说的那些话，而是眼神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有丝愠怒:“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关杰什么时候去的，为什么不告诉我？汶川余震那么严重，你不知道关杰当兵不过一年哪有什么实战经验，这么一走出事了怎么办？”，面对他的咄咄逼人，我一下子愣了神，张着嘴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这是他的梦想，我有什么权利阻拦？”
“有梦想是很好，但是前提是他有没有实习梦想的能力呢？”
“你有病，能不能在那盼点关杰好的。”我一下子怒了，转头跳下了床看着窗外，底下是医院的康复练习院，里头一个个意外受伤的人正在家人的伴随下一点一点像婴孩般学习最基本的动作。
这些人都在奋发图强，关杰为什么就不能追寻自己的梦想了。许言真是太杞人忧天了，我想着不免有些怒气却又忍不住通过玻璃窗看看许言此时的反应。
他站在床头微微低垂着眼睑，右手的指甲懊恼地掐着卷起袖边裸露在外的手臂，不一会结实的手臂上顿时印出了道道深红色印记。
真是个白痴，明明生别人的气却自虐自己。
我想，准备悄悄移开视线却发现许言突然迎上来的双眼。不得不承认我一下子愣住了，他眼里的怒气已经散去替代而来的是羞愧，懊恼。
明明是一秒之内就能做出的扭头动作，此时我却觉得如此艰难，我贪婪地想夺取他的目光却又总适时地想起他是位拥有娇俏女朋友的男人。
很巧，在最适时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开始焦躁不安地响起，把许言刚刚开口的一句“司牧歌，对……”给卡在了喉咙当中。
“司牧歌，你赶快回来吧。值班老师开始查岗了！”秋唯在旁边焦急不安地喊道。我看了看手表不禁感叹，又是上晚课的时间了，平时对我们这帮学生爱答不理的老师竟然在我难得逃课的时候来查岗！那老巫婆不是一直传说中以“学习是你们自己的事，我可不管着你们。”的教学信念来教书的吗？
“我马上回来。”我一边朝外跑一边含糊不清地对着程瞳道:“我有事先走了。”随即噔噔噔鼓捣着小腿朝下跑去，不多时身后也跟上了厚重的脚步声。
“你准备这样跑回学校去吗？”许言拉住了我问道。
“不然怎么办？飞回去？我身上可是一毛钱都没有了。”我一肚子怒火冲他发了出来。
许言倒也没生气，只是拦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不经我同意便把我塞了进去，一边朝司机手里塞钱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开去A专，车速不要太快会撞到她的头，注意一定要送到马路对面，看到她进去以后你再走。”
司机是个刚过30的小年轻，看着不停唠叨的许言不禁翻了白眼看向我抱怨:“你男朋友屁话可真多啊。”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干笑着，看向后视镜中司机大哥微微惊讶的眼睛“不是男朋友？那怎么那么关心你，管的比你爸都严。”
“只是同学罢了。”我靠着玻璃窗微微叹道。
“那么一定是个喜欢你的男生。”
是倒好了。我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直头，不想让别人发现我的表情。那司机也是个明白人，看我没说话也便没接话茬。
等我到了班级之后，已经晚课开始了十分钟。因为是高中补习班的班主任亲自查岗，就连那些三天一旷课五天一迟到的学生都手捧课本装模作样地念着。其实我很想说，小宝！你把书拿反了，有种就拿正了来看我看你能认出几个字！！
我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教室，当时我们烈焰红唇的班主任正温柔地向大家讲解椭圆的标准方程，当然这一切都是假象，校长为了检查老师们的工作，向网络学习给所有同学发了一封“你最喜欢哪个老师？”的调查卷。而我们的班主任就是其中一个想获得第一名的野心老师。
可是野心不过只是野心，看到我迟到了以后老师的眉毛几乎是迅速地拧到了一起火冒三丈地骂向我：“司牧歌！胆子挺大啊！老娘的课都敢迟到，你要是再吊儿郎当的我让你跟他们一样出去实习。”
“是是是……我以后一定不敢了！”我点头哈腰地道，如果我现在不给老师一个面子那么我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诶呀，杜老师的这个模样让人家好怕怕啊！我的调查问卷该填写谁呢？”后排的小宝突然抬起了头，捂着胸口做害怕状。这样一来也适当地在无形中提醒了老师“注意形象，注意老师的良好温柔形象。”
班主任几乎是一个扭头间就立马变了一个人冲我温柔地微笑，笑得我毛骨悚然：“司牧歌啊！下次别迟到了哦，快回到座位去吧，好好听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