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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我只想平静
书名：听说时光回来过 作者：苏鹿 更新时间：2016-12-13 22:31 字数：3064
“佳岛的歌，是你填的词吧？”
正低头吃饭的林梓维抬头看了我一眼，顿了一顿，从喉咙里发出沉闷的鼻音：“嗯。”
“她说，是你特意送给她的。”这几个字我说得特别慢。
“你想说什么？”林梓维停下吃饭的动作，脸上带着点厌恶的表情。
“我想说什么你心里不清楚么？”
“发什么神经！”林梓维把手上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站起来离开。
我失望地坐在椅子上，冷笑着说：“哼！我发神经！我发神经！”
“苏夏你没事找事是吧，你说你今晚去哪里鬼混到现在？你不知道我在家等你？”
“我鬼混？你居然这样子看我？”听到他说的话，我情绪很激动，也站了起来。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我先去洗澡了。”林梓维的语气软下来。
“是对着我心情才不好吧？”
“我……”
“你喜欢周佳岛是吧？”我盯着他，希望从他嘴里说出一个恶“不”，然而他没有，他一言不发，也不看我，直接往浴室走。
“那好，我走。”说完这句话我就摔门而去。
我在楼下的凉亭里坐了很久，不知道该去哪里，我后悔一时冲动跑出来，因为手提袋里除了几百块零钱就没有了，衣服也没拿。
我抬头看着我和林梓维的屋子，我多希望他这时能跑下来找我，但他没有，屋子的灯被他一盏盏熄灭，他大概睡了，我的希望在这时一点点破灭。原来所谓的绝望就是这种感觉，明明几分钟前还能看到光明，可是这一点光明却在你眼前毫不掩饰地瞬间消逝。
哼！我为什么要跑出来，要走的是他，林梓维。
出门拦了一辆粗租车，外面夜色温柔，灯火璀璨，这个时候爱人都在他们的怀里互相取暖。忽而很想抽烟，心里有一股无法排遣的寂寥，却又是空虚不已的。司机问我去哪里的时候，我说，先给我一支烟。
司机大概以为我是夜总会上班的女人，他说：“看你长得还算正经，怎么去那种地方呢？”
我手里捏着他递过来的烟，却没点燃，我说：“我行得像那些女人么？”
司机忽而觉得自己犯了低级错误，也不好意思转过头来，别扭地说：“刚刚，你问我拿烟，又这么晚了，所以……抱歉！”
于是我在后面大笑，却不知为何笑出了泪水。是啊，这么晚了，我一个人在外面到底要干什么，要去哪里？
我敲开陈渔的门，她着实被我吓了一跳，我整个人哭得泪人似的，额前的头发被泪水粘着。她一开门我便一头倒进她怀里，然后我们两人倒在了地板上，迟晓楠听到声音从床上拿着个枕头跑出来。
“陈渔。”他边跑边喊。
这时躺在地上的我却抽着鼻子对他大笑：“没事，既没有劫财也没有劫色。”
迟晓楠这时才舒了一口气，把我和陈渔从地上扶起。
陈渔拿纸巾给我擦脸，问我怎么了。
我把林梓维的事告诉他，陈渔在一边义愤填膺地说：“男人没个好东西！”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坐在一旁的迟晓楠脸色有点难看。
“你不该走的，走的应该是他。你都免费陪他睡了几年了。”陈渔说。
“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变得这么恶心啦？”我皱着眉头问。
“岁月是把杀猪刀，最近不都流行这句话么。”
“操你的陈渔。”我在一旁骂她。
迟晓楠看着我似乎没事了，就站起来说：“你们聊，我先去睡觉了。再听你们在这里说话，我得做恶梦了。”
迟晓楠睡了后，陈渔问我：“你打算怎么办，不可以就这么便宜了周佳岛吧？”
“我也不知道，现在很乱，什么都不想去想。你收留我几天好不，我没带钱出来。”
“我最近想去香港，一起去怎么样，换个心情。”
“不想去。”
“你不去的话就永远是这个样子。”陈渔似乎生气了。
“我是不想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我没说过要跟他去。”陈渔用一种不快的语气说。
第二天，陈渔立即去订了机票，我们一起去了香港。但我实在高兴不起来，在旅馆睡了一天，在陈渔的软磨硬泡下终于决定陪她出去走走。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喜欢购物，无论是化妆品店还是衣服鞋子专卖店，都几乎要刷一次卡，我们大袋小袋地拎着走在中环的路上，伸手一拦便可以叫到的士。
“念书的时候只是在这里走走，根本就没有好好买过几样像样的东西，今天真过瘾啊。”陈渔一副满足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像马尚尚一样了。”忽而提到马尚尚，我又想起了林梓维，心里居然有莫名的抽搐感。
“李白也说了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你变了。”我说。
“人都会变的。几年前的我和今日的我是不同了，所以不必执着于人到底有没有改变。”
陈渔说得风轻云淡，眼里流露出对这座城市的眷恋与欣喜，又或许不过是处于高端的快感吧。
夜晚回到旅馆，我拉开阳台的窗帘，看着香港璀璨的夜景失神。这里的晚上和家里的晚上一样吧，可是林梓维不在我身边，他一直没有给电话我。但我很想他，在数千公里外的这个地方这个晚上，我疯狂地想念林梓维。
我终于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第一次没人接，我再打了一通。
“喂。”林梓维的声音，多么熟悉，眼泪在这时浸湿了我的眼眶，我听着他喊了几声“喂。“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夏么？”他问，多温柔的声音，让人立刻想拥抱他。
“我很想你，你在哪里？”他着急地问。
“我在香港。”我哽咽着，艰难地说出来。
“回来好不好，我想你。”他说。
然后他告诉我，刚刚在沙发上睡着了，饭也还没吃。我问他为什么不找我，电话也不给我。他说他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以为我会马上回家的。他向我道歉，一遍又一遍，我心软了。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不会处理自己的感情，不会善待自己的爱人，在感情上他永远是一个孩子，他觉得自己不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爱了就是爱了。但是，我爱他，所以我接受他的幼稚，只能这样了，也真的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买了回去的机票，丢下了陈渔一个人在香港。陈渔说，苏夏，你给他的爱太多了，会害了自己的。我说我不回去肯定会害了自己。陈渔说不过我就让我走了，但是她很失望。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只想回到林梓维身边，爱情让人疯狂。
雨雾天气的缘故，飞机误了班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插钥匙开门的时候才发现们没有锁，林梓维就躺在沙发上睡觉，大概是睡着了，看到我的开门声抬头看清了我，他走过来把我抱住，力气大得出奇。他的胡渣扎着我的脸，又痒又痛。
“苏夏，我很想你。不走了好不好？”他带着哭腔恳求我。
我在他怀里点头，伸出手抱住他的腰。
我爱你！我在心里对他说。
陈渔三天后才回来，给我带来一大包礼物。她似乎心情很不错，桃花满脸的感觉随处可见。
“我怎么感觉你有艳遇？”我逗她。
“嘿，你还好意思说，是谁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的。我还没来兴师问罪你倒得意起来了。”
“好啦，对不起嘛。”
“大人不怪小人过，本小姐心情好，就原谅你一回。”
“说说看，都去了哪里玩？”
“整个香港都玩遍了。”陈渔满心欢喜地说。
“该不会真的邂逅了一男的吧？看你这样子就知道红杏出墙。”
“你说得没错。”陈渔说得很坦然，但我被她这种坦然以及诚实瞬间击毙。
“好吧，我知道你是逗我玩的。”我试探着说。
“我是认真的。”陈渔说，“大学同学。”
“停！我不想听。”我用手势让她停下来。
“好吧，那你哪天想听了我再跟你一一道来，我也想有个人跟我分享。”
其实我心里清楚，陈渔说的话不假，他本来只是感动以及迟晓楠的身份才和他在一起的，但偏偏他是个性无能，有那个女人伟大到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去嫁一个这样的男人呢？我早就该猜到了，只是心里真的不愿意去面对这个事实，想它来得慢点再慢一点。但当事情来到的时候我还是无力去面对，过去的陈渔和今天的陈渔隔了一条巨大的鸿沟，大概连她自己也无法去填满。
我和林梓维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平平淡淡、波澜不惊。他的工作依旧忙，周佳岛的名气似乎很不错，我开始看到她大大的嘴巴出现在电视上，她卖沐浴露和感冒药的广告，用她富有魅力的声音去念出一大串广告词。
看着电视上的广告吃饭的时候，我不知道林梓维心里在想什么，我平静地看着广告，也偷偷地看看他。大概真的没有什么，也希望真的没有什么，我怕自己再经不起大的打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