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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和气生财

书名:楚歌 作者:释倪迭 更新时间:2017-01-07 15:22 字数:9770

    莫问古自那日离开滁州后一直派人追查华天松的下落,他已确定华天松手中有一本《参天录》,而一连几日却又怀疑华天松将此武功传给楚新君,因此也让人留意了楚新君的下落。

    后来得知楚新君在黑虎寨内与人争斗比试,得知黑虎寨魏如海等人的好友龙于渊正收到邀请赶来,便带人灭了黑虎寨,试图嫁祸给楚新君,可不想龙于渊等人却并不找楚新君报仇,反而结成了朋友。

    而得知华天松曾在河南境内出现过,莫问古便带着一干人前往河南。其中有计无策,葛不仁,练赤火却没有跟来,另一人便是那晚在黑虎山林中袭击楚新君的俞飞岩。

    华天松自离开楚家之后便一直流浪江湖,这一日实在走得累了,便找了家客店坐了下来,店中没什么人,只是华天松一人,和西北角坐着的三人。那三人见华天松坐下,便把头都低了下去。

    华天松起初不以为意,叫了些酒菜,自斟自饮。那三人中有一人小声对着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接着那人便神色匆匆地离开了。这几句话说得极低,常人根本听不清,可如何能瞒得过华天松的耳朵。华天松草草吃了些饭菜,扔了些钱在桌上,大步向店外走去。

    而一直坐着的二人见华天松走了,也跟着走了出去,只是刚出门,却不见了华天松的踪影,二人相顾愕然。

    大道之上飞驰一骑,马蹄翻滚出道道烟尘,蹄声甚急,马上的人双眼盯住前方,只盼坐下的马能够再快些。

    突然间马上的人一愣,勒住马缰,马儿一声长嘶扬起前踢。只见路旁的一块石头上斜枕着一人,看上去似乎已经睡着。常人见了自以为是旅途劳累之人在此歇息,可在马上的人看来却惊奇异常。

    因为睡在石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华天松。只见他双目微闭,嘴巴微张,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的样子。

    马上的汉子擦了擦眼睛,生怕遇见了鬼,往身后不远处客店的方向看了一眼,暗道:“莫不是巧了?”可刚回转身,却发现石头上的华天松已经不见了。这一惊非同小可,四下张望一番,不见任何人影。

    那人眼珠转了几转,想想要事在身不容耽搁,扬起马鞭,再一次启程。可行不到数里,又遇见了前方一人负手站在一松树之下,背对着驰来的一骑。

    那人确定这次没有看错,忙勒住马缰,凝神看着华天松。而华天松却也一动不动地看着松树,只当背后从没有人存在过。这样僵持了半盏茶的功夫,马上的人已经有了汗水,正顺着额头一滴一滴地滑落。

    他已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只是他不明白华天松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在自己前面的。且刚刚看他睡觉的样子不像是假寐,难道他已赶在自己前方多时等待,并且睡了一觉?

    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若果真如此,那么华天松的武功可算得上罕见了,至少轻功算是。

    马上的汉子终于忍不住,右手往腰下的刀柄摸去。华天松也终于开了口,淡淡说道:“你若是想和我动刀就不必了。”

    那汉子一震,道:“你就这么有自信?”华天松笑道:“刘家堡的人怎么也做起了跟踪人的活来?”那汉子见此人一眼就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不禁暗暗佩服,哑然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此人名叫刘冲,和客店里的刘勇刘武乃是三兄弟,是山西刘家堡的人物。刘家堡武功路数以刀为主,而刘家堡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刘家的掌门夫人必须生出三个儿子,然后再由刘家堡的掌门传给三个儿子刀法,每一人刀法均不一样,但正因如此,刘家几代“三兄弟”替刘家在山西打出了一片天,而“刘三刀”也因此传遍了西北武林。可这就苦了掌门夫人了,生出一个女儿就要遭到丈夫的白眼,因此刘家每代掌门妇人生完孩子后身体就虚弱得不行,再要不就是直接死了。

    华天松缓缓转过身子,正视刘冲,说道:“刘家堡在山西的名声不坏,我想知道你们三兄弟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来跟踪我?”华天松自离开滁州后一路被人跟踪,每次的人均不一样,可奇怪的人跟踪的人却无一人和他动手,于是华天松料定幕后必有主使。

    刘冲道:“我走我的道,怎么说我是跟踪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跟踪你的。”华天松笑道:“你们三兄弟从徐州跟我跟到这,如果连这都发现不了,那我还怎么浪迹江湖呢?”

    刘冲嘿嘿一笑,并不说话,华天松正色道:“你如果说出主使之人,我或可不咎。”言下之意就是,刘冲顽固不化的话,只好动手。

    刘冲哈哈一笑,说道:“你当我刘家堡的人是吓大的吗?”华天松摇了摇头,道:“既然这样,我们不如等等。”刘冲道:“等什么?”华天松淡淡一笑,说道:“等你二位兄弟来了。”

    刘冲脸色铁青,自刘家堡成名,何曾被人这么轻蔑过,不由分说,拔出刀来,左手按住马头,纵身一跃,来到华天松面前。

    华天松道:“你执意如此,可就怨不得我了。”刘冲一声断喝,舞起弯刀,一招“弓如满月”斜劈华天松左肩。这一刀势沉力稳,倒不愧刘家堡的威名。华天松瞅准来势,双足向后一错,双肩仅与刀相距半寸,可说是擦肩而过。

    只见刘冲身子往前一探,右手突然松开刀柄,左手按住刀柄顺势往下一带,这一招名唤“拖月射星”刀势与前招恰恰相反,华天松暗暗赞叹刘家的刀法,果真有奇妙之处,单是这两招出其不意,已不知让多少人吃了亏。

    刘冲见两招都给华天松闪过,心中早已算定此人不易对付,身形一紧,刀法突变狠辣,忽向对方腰下斩去。华天松仍是闪躲,身子向后一仰,右足飞踢敌人手腕。

    刘冲撤刀后退,手腕险险给踢中,身**起,弯刀直取面门。华天松冷哼一声,袖袍一卷,刘冲只觉得弯刀似给对方衣袖黏住了一样,用尽力气也拔不出来,索性一招“毒龙翻滚”欲把华天松手臂斩断。华天松见刀势凌厉,大袖扬起一阵劲风,将刘冲卷出丈外。

    交手堪堪数招,刘冲便落了下风。华天松道:“怎么,你现在还不肯说出受何人指使吗?”刘冲面如死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声音叫道:“三弟莫慌,我们来助你!”心中一喜,知道是刘勇刘武二人并辔而来。

    二人纵马奔至华天松前,双双从马上跳起,双刀交在一处,一招“蟾宫剪桂”直要将华天松的头颅剪下。华天松见双刀来势甚急,倏地向后倒退,双刀直追出了五丈开外,终于刀势将尽,刘勇刘武二人见招式用老,正待变招,华天松岂会给他们机会,拧腰欺身,双掌挥舞出两股旋风,将两柄刀卷在一起,刘勇刘武二人半空中翻个跟头,双掌平推,只见两柄刀犹如两支利箭直射华天松面门。

    华天松侧身闪开,双掌粘住双刀,一招“还君明珠”反手打回,刘勇刘武二人见刀来得快,不敢硬接,只是往后退,退了丈许,张开双手接下双刀,而双刀灌注了华天松的内力,把二人震得倒跌出丈余放在稳住身形,手中的刀也险些脱手。

    华天松道:“你们三人不是我对手,还是说出主使是谁吧。”刘家三兄弟互望一眼,刘勇道:“咱们刘家在西北武林也是响当当的角色,今日若是三人拿不下一人,那以后还怎么混?”

    华天松笑道:“你们三人即便一起上也是徒然,我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保证你们刘家堡的声名不会受到影响,如何?”刘武道:“即便这样,我们也不会说出主使是谁,不过可以提醒你一句,前头还有许多危险,你可要小心些。”

    接着又道:“今日得以领教高招,方知中原武林高手如云,我们兄弟倒是坐井观天了,后会有期!”说罢领着两兄弟快步离开。华天松好生苦恼,却也无可奈何,苦笑一声,迈开步子,不几日已到了河南境内。

    走进一家酒楼,叫了些酒菜,正吃间,忽然听得有人谈论道:“听说没有,刺史府的粮食被劫了!”另一人道:“我也听说了,听说劫粮的人功夫高得很,刺史府上百名卫士愣是没拦住他一人!”

    华天松听得有趣,连小二上菜也不理会,只听那人又道:“不知是谁这么大胆,听说那孙刺史已经下令通缉此人了。”另一人又道:“这人倒做了件好事,那孙刺史平素欺压百姓惯了,这次的粮食本事朝廷发下的救济粮,谁知教这狗东西给吞了,有人替百姓出头,只是不知是什么人,也好让我等结交一番。”

    听这几人口气,似是江湖中人,华天松吃完了饭菜,在街上随意转转,突然瞥见城墙上贴着一张告示,围着一群人在指指点点。于是便走了过去,这一看着实让人震惊,通缉令上画着的人不正是楚新君?华天松暗忖道:“怎地他到了此处,还劫了刺史府的粮食?”

    他却不知道楚新君做的事情,已经在整个河南传开,整个中原武林同道无不赞赏楚新君的做法,真个替百姓出了口气,也有不少人听说劫粮的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无不啧啧称奇,均起了结交之心。

    却见人群中有一人一直盯着华天松,华天松早就发现了此人,默默离开人群,甚是恼怒,暗道:“我何曾遇过这等事情!”华天松行走江湖也有十几年了,从没有这些天过得窝囊,吃饭睡觉均被人盯着。

    华天松仔细想了想这些天遇到的人,总共有五批人,刘家堡的三兄弟被打退,料想这些人定是有所图,可想想自己一无钱财二无美色,突然华天松一震,暗道:“莫不是为了那个?”

    心中盘算已定,也不走了,就找了家酒楼住下。夜里却不睡觉,只坐在床上调息打坐,三更时分却听得屋顶传来踏破瓦片的声音,心知来了敌人,不去打草惊蛇,细细听着,过不多时,大概有三四个人站在屋顶上,华天松凝神细听,只听其中一人说道:“点子在这了,没跑!”

    另一人说道:“公子说了,今夜必须让他交出那物事来。”另一人又道:“只不知我们几人拿不拿得住他?”先前说话的人说道:“刘家三兄弟忒没本事,亏号称‘打遍西北刘三刀’呢。”

    华天松听得屋顶上大概只有四人,暗忖道:“跟了我这么久,倒要看看是什么模样!”缓步走到桌前,拿起四个茶杯,扬手打向屋顶,屋顶不久只听得“哎呦”几声,那茶杯穿破屋顶,屋顶上的四人毫无防备,全给打个正着,华天松高声道:“上面的朋友,还要藏到何时,下来吧!”

    过了片刻,只听屋顶上一人说道:“这里人多,可敢追过来吗!”只听一阵衣袂飘忽之声,华天松斜里弹出,撞破窗子直射向空中。果然见前方不远有四人在发足奔跑。

    华天松足下加劲,不多时距离那四人只有三丈之远。只见那四人身子一闪而没,将距离又拉开了五丈开外,华天松微微惊异,冷哼一声,双足连弹,几个纵身又赶了过来,只见两旁树木倒退,房屋急闪,不多时,五人已经跑出了十几里地。

    距离越来越近,开头四人怎么跑却始终摆脱不了,华天松提气长啸,身形跃起,如雄鹰展翅一般掠过四人头顶,落在他们前面。那四人止住脚步,其中一人说道:“佩服佩服,华先生轻功可比我们高明多了。”

    华天松寒声道:“你们跟着我究竟是为了什么?”那人却道:“久闻阁下武艺惊人,三招两式就打退了西北刘家堡的三兄弟,今夜我们兄弟四人正想领教一番。”

    华天松冷笑道:“留下万儿来!”领头那人抱拳道:“好说好说,在下关和,这三位是我兄弟。”华天松脸色微变,沉声道:“那么这三位定是关气,关生,关财了?”

    关和笑道:“正是正是,我们四人正是‘和气生财’!”华天松皱眉道:“能请得动你们四人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了。”

    和气生财四大杀手在江湖中可谓声名卓著,据说四人联手,没有杀不掉的人,不过要请这四位需要的价钱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付得起的。此次这四人正是接了莫问古的令,前来堵截华天松。

    关和笑道:“华先生,我们不想为难你,只要你交出一些东西,我们兄弟马上就走。”华天松淡淡地说道:“我可没有你们四位有钱。”关和笑道:“华先生说笑了,我们不是要钱,而是要华先生的一本书。”

    华天松脸色一变,暗道:“果然是为了这个!”脸上却不动声色,故作诧异,说道:“这可奇了,我又不赶考,身上带书作什么,不知你们要什么书?”关和却笑而不语,关气上前一步,高声道:“不要给我们装蒜,交出《参天录》来!”

    这四人中,关和脾气最好,见人总是笑呵呵的,根本没人看得出这样一个和气的人竟然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而关气的脾气最坏,几句话不说就要动火。

    华天松道:“什么录?我可从没听过。”关气低哼一声,正要动怒,关和却堆笑道:“华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我等正是为了要你身上的那本书,只要交出了书,我们绝不为难先生。”华天松干咳一声,说道:“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你们四位不杀人,却要东西。”

    关和低声笑道:“阁下打算装蒜到几时?”关和临来之前莫问古曾吩咐过,华天松是其老师,言语之间务必放尊重些,只需取回书即可,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开罪他。

    关和本就对人和和气气,听莫问古这么一说,自己拿人钱财,自然对华天松一番客气,可华天松始终装疯卖傻,饶是关和脾气好,此刻也要忍不住动怒了。

    一直没说话的关财却道:“阁下倘若不肯交出那本书也行,不过这代价却是高了些,只要华先生给我们四人每人五千两银子,我们自然放过阁下,你看如何?”

    华天松暗暗留神周围,以他的耳目灵敏,早就发现周围埋伏着另一拨人,定是与和气生财四人商量好的,倘若和气生财不敌,这些人马上就会出手,华天松虽艺高胆大,但面对这传闻中的杀手,一人还好,四人联手,实在没有太大把握。

    心里虽这样想,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四人,关和久经风雨,已经看出了华天松心中的顾虑,说道:“我们四人联手,就没有留不下的人,华先生难道要硬拼么?”

    华天松暗忖道:“今夜之事不见拳脚是不能罢休了!”又想到自己英雄一世,岂能被这些宵小之辈唬住,一念及此,豪气陡生,长笑道:“久闻四位武功惊人,今夜便领教领教!”

    这句话暗含了华天松数十年的内力,直震得周围树木摇动,鸟飞兽惊,关和等人的耳膜给震得嗡嗡发响。关和等人无不惊骇,暗暗赞叹华天松的内力。

    关和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四人料定了《参天录》藏在华天松手中,即使不在身上也必然给藏了起来,于是想要逼迫华天松就范,而他们却不知《参天录》早交给了楚新君,而又被楚文许给撕成碎片了。

    只见四人各自亮出了兵器,关和的兵器竟然是算盘,关气是一对判官笔,关生与关财却负手而立,什么兵器也没有。关气一声大吼,不等关和出手,一对铁笔直点向华天松面门。

    判官笔是纯钢铁打造而成,功用以点穴为主,但不易练,凡是以判官笔为兵器的人,定是点穴高手无疑。而关气的这对判官笔却不同,笔头多出寸许铁锥,只要点中穴位马上就能刺入身体,对方焉有命在?

    果不其然,只见关气双笔到得华天松面门时,突然改招向下带去,点向胸口璇玑膻中二穴。“膻中”穴一旦被击中,则内力涣散,神志不清,华天松见笔头暗暗发光,仔细一瞧竟然是铁锥模样,心中一凛,知道厉害,向后退出一步,左掌刁住敌人手腕,右掌直切对方胸口。

    关气身形微微一晃,双笔倏地分开,上下两路,上路点天突,下路攻关元,所取穴道均是人体要穴。关元穴乃人体元气聚集之地,被击中后立即气滞血淤,华天松双步错开,一掌格开上路,左手抓住敌人铁笔,往外一带,谁料关气力气甚大,这一带竟自带不动,华天松反应极快,右掌一记摔碑手,砸向关气右肩。

    同时左掌收回出掌,迅疾如风,关气吃了一惊,双笔陡地扔向天空,双掌护住身体,一招“海底捞月”拿向华天松腰下,华天松一个“怪蟒翻身”双手改换擒拿路数,捏住敌人手腕,用力一扯,关气借力向前一跃,手臂一震,身子拔高一丈,接住将要下落的判官笔,运笔如风直点百会穴。

    华天松向左跳开,关气一笔点百会,另一笔却追着华天松身子,始终不离曲池,肩井两穴。华天松暗暗赞叹:“此人点穴的功夫倒算是武林一绝了,无怪那么多人死在他的手下。”

    关气鬼魅般的身法缠住华天松,双笔倒真似“判官”笔一样,不把人的魂魄勾走不罢休。二人你来我往,缠斗了近二十招,华天松竟然奈何不得关气,心中又是一惊。

    华天松却不知关气心中更是惊骇,自出道以来,杀人无数,其中也不乏高手,似华天松这般的人物今日却头一次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敌,判官笔好似两条怪蛇始终不离华天松身体,却兀自沾不到他的衣角。

    二人又拆了数招,华天松大喝一声:“撒手!”双掌同时用力按住关气手臂,一圈一带,只听关气“哎呦”一声,脸色痛苦,手中的判官笔却扔没有落下,华天松赞道:“真有你的!”

    一旁的关和见势不妙,高叫道:“你退下,我来!”呼的一声,手中的算盘已经砸向华天松。

    华天松听得呜呜之声,回转身形一掌打去,却见关和的算盘竟然是精铁打造。一般的算盘均为木制,关和的却是精铁,这一算盘砸下,饶是你武功高强也得砸个骨断筋折不可。且关和的算盘只有四串算珠,大小均超出寻常算珠一倍,也是精铁打造。

    华天松当下避开一击,身形一挫,双掌迎上,关和提着算盘直往华天松手掌扣去。华天松单掌斜掠,抓住敌人手臂,正要用力,哪知关和算盘顺着手掌滑向面门,来势甚急,若不闪躲头部必被砸碎不可。华天松手腕一拧,双掌连环拍出,关和举着算盘平推而出,迎上华天松掌力,只听一声闷响,关和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强力震住,忙吸气凝神,运功抵抗。

    华天松见这一掌竟然只让对方晃了晃,不由得一惊,化掌为抓,扣住算珠间的缝隙,往回一拉,关和暗笑一声,拇指按住算盘上的按钮,只听“噌”的一声,华天松暗叫不好,正想收掌,但手指均被算珠夹住,只得默运玄功,只见每一颗算珠内都弹出了刀片来,华天松强运功力抵抗,饶是如此,刀片也割得手指疼痛难当。

    关和的算珠中暗藏刀片,临敌之时只需扣住对方手指,按下按钮,登时就能将对方手指切下,端的厉害。

    但关和没料到的是华天松恁地厉害,竟然以内力护住手指不受半点损伤。华天松大喝一声,双臂一震,关和手中一颤,算盘也险些掉在地下。只见华天松双臂微晃,手指已经从算珠中取出,几丝鲜血流了出来。华天松暗暗心惊:“不想竟遇到这样高手!”

    关和见华天松退开,欺身直进,步步紧逼,每一招均往华天松手指扣去。华天松知道厉害,双手灵动如蛇,来回游走,关和招式如风,却始终碰不到对方手指。华天松暗道:“这样打下去何时能力了?”正思索间,忽然感觉丹田有异,忙一吸气,气息竟然弱了下去。这一惊非同小可,却瞥见关生在一旁翻阅着书本,看上去像是一本账簿。

    这一分神,关和的算盘已经攻来,华天松大喝一声,使出遮阳手中“拨云式”来,反手抢上算珠,双掌变化极快,转瞬间已攻到关和面门,关和一个“凤点头”避过一击,华天松岂容敌人有喘息之机,一招已毕二招又起,双掌猛地砸下,关和吃了一惊,急急向后跃开,华天松如影随形跟上,双掌始终不离关和面门。

    这时只见关生翻账的速度越来越急,每翻一次,均含着内力向前一送,华天松登时明了,原来这账本上涂有毒粉,每一次翻阅都会让毒粉散出,而关生以内力将毒粉推送至周围,华天松刚才觉得丹田气息不稳,正是毒气的影响。

    心中暗暗惊叹四人的狡猾,如此四人联手,怪不得没人能躲过,简直令人防不胜防。华天松暗暗屏气,这时关和已和华天松拆了二十余招,眼见就要落得下风,这时只见关和算盘虚晃一招,倒纵出去,华天松双掌赶上,却听得一阵“咻咻”之声,只见黑夜之中眼前寒芒点点,知是有人发出暗器,这暗器分列成阵,似将华天松身体全部罩住。

    华天松也顾不得关和,施展出“旱地拔葱”的本领来,将身子拔起丈余,堪堪避开这些暗器,华天松正待出手还击,却见那些暗器竟然又返回,再次袭来。华天松这时看清发暗器的是关财,但黑夜之中却看不清发暗器的手法。不由得暗暗震惊:“怎地这四人一个比一个怪!”

    只见关财双肩微微耸动,那一连串的暗器只在华天松周围盘旋,华天松赞道:“好!”凌空跃起,如一只雄鹰掠过,一记劈空掌击向那些暗器,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暗器掉落一地,原来竟是铜钱。

    关财以铜钱为暗器,只是一般铜钱较厚,关财的铜钱边缘给打磨得薄如纸张,锋利如刀剑,自然可以用来杀人。

    关财见自己暗器被对方掌力击落,双臂一抖,地下的铜钱再次跃起,绕了一圈旋转射向华天松面门。

    这时却已看清,这些铜钱是被关财用东西拴上,连在一起,自然可以操纵自如了。但见关和双臂一拉一提,一串铜钱却似长了眼睛一般飞向华天松。华天松不敢硬接,左闪右躲,但这些铜钱却始终摆脱不掉。

    华天松暗道:“想要摆脱这些铜钱,势必得拿下关财才是!”主意既定,双足一点,快速闪出铜钱攻击范围,直向关财冲来,关财却用手指在绳子上连弹三下,只见串起铜钱的绳子倏然折断,铜钱受力竟在空中排出三行,急速射向华天松后背。

    这是为保自己攻敌之所必救。华天松听得背后利刃破空之声已至,眼看离关财只有几步之遥,却不得不放弃,暗暗恼怒,自己出道以来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大喝一声,自铜钱底下滑出,双掌运足功力打向铜钱,只见铜钱去势更急,而这次却是打向关财了。

    关财见铜钱来势刚猛,向后退出一步,双掌迎上铜钱,只见一股粘力将铜钱吸住,停滞在半空。但华天松这一掌之力实在沉猛,关财虽以内力吸住铜钱,却给铜钱所带的浑厚内力震得五脏六腑险些移位,退后了丈余,方才止住来势,不由得冷汗直冒。

    关和等人见关财竟然被一掌之力击退丈许,心中惊佩交加,就在关财退出的时候,关生闪电般弹到华天松面前,华天松道:“朋友使得好毒!”双拳猛挥,直打敌人胸口。

    谁知这关生身法甚是鬼魅,一下子绕到华天松后背,冷冷一笑,华天松反应何等迅速,回身出拳,左臂却骈指点向敌人曲池穴。关生肩头一耸,再次避过华天松一击,华天松一惊,一连两招给敌人避过,却是生平未有之事。

    关生退至一边,翻出账本向华天松掷去,华天松喝道:“还你账本!”大袖轻拂,本想将账本打还给关生,却不料关生在账本上运足了内力,一旦受到外力立即被打散,果然只见账本“嘶”的一声,在空中裂成数百张纸,缓缓落下。

    这一下毒气更甚,华天松一怒之下又吸了少许,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忙收摄心神,运功抵抗。关和笑道:“华先生,可以将《参天录》给我们了吧?”

    关和认为华天松已经不敌,而莫问古又吩咐过轻易不要为难,是以让华天松交出《参天录》大家皆大欢喜。

    华天松冷笑道:“宵小之辈,休想得到《参天录》”关和暗暗皱眉,自己虽然有四人,但刚刚四人都已和华天松交过手,每一人都不过二十招而已,即便四人一起上,百招之内还是要败给他,到时候性命留不留得住还是未知数,心中不由得嘀咕起来。

    华天松知道纸上涂满毒粉,心中大怒,一声断喝,直把关和吓得一颤,只见华天松双掌挥舞,那漫天纸张竟然聚在一处,华天松喝道:“还给你!”一拳击出,待飞到关生面前时,叠在一起的纸竟然碎成雪花一般落下。

    众人知道这是华天松以浑厚无比的内力震碎了纸张,以内力震碎纸张本不算太稀奇,但这些纸叠在一处,飞出了这么远才散,这份功力巧劲让关和等望尘莫及。

    正当四人犹豫不定的时候,一边的草丛忽然动了一下,似什么动物,华天松一凛,知道是埋伏的敌人,暗暗运功准备出手,和气生财脸色一变,关和暗道:“杀不了他,不能取得《参天录》,我们还算得什么杀手。”

    主意既定,向另三人使了个眼色。三人会意,这次却是关财首先出手,只见他双手交叉一扬,一招“渔夫撒网”两根丝线串成的铜钱好似两条灵蛇一般飞出,飞至半空却突然张开,数十枚铜钱竟像是一张渔网直罩下去。

    就在这时,关生一跃而至,趁着关财的铜钱尚未洒下,已连发七拳,每一拳均攻华天松要害。华天松见对方拳势飘忽,显然是虚招,当下将计就计,关生每一拳打出均被华天松以实招逼退,迫得他不得不半路收招。

    就这几拳的时间,关财的“钱网”已经罩下,关生一个“鹞子翻身”翻到一边,只见漫天铜钱旋转着罩住华天松全身。

    若是给这些铜钱打中,瞬间身上就会多数十处伤口,到时候血流不止,再强的人也得倒下。华天松深知这些铜钱的厉害,双掌“女娲补天”迎将上去,遮阳手何等威力,一掌便将头顶的铜钱震飞,关财身子一翻,双手往回一拉,接着十指连弹,只见那些铜钱在空中绕了一个弧线,打向华天松下盘。

    华天松大喝一声,提气跃出,斜刺只见两股寒芒闪过,只觉得脸颊生痛,只见关生手持两柄匕首,已逼近面门。关生一招“双龙出洞”两柄匕首直刺向小腹。华天松人在空中尚未落地,眼看匕首就要刺来,华天松忙使出千斤坠的功夫,硬生生将身子坠下,落足未稳,两柄判官笔已点向自己膝下环跳穴。

    这二人配合天衣无缝,招式快速绝伦,一般人要么被匕首刺死,要么落地被判官笔点中穴位而死。好一个华天松,只见他侧身让过,双掌在地下一按,连翻了三圈避开这致命的两招,右掌反切关气手腕,左掌一招“横截南山”切向关气颈脖。

    关气吃了一惊,双笔连连挥舞,一笔反点华天松曲池穴,一笔再点肩井穴。华天松若是打中关气,自己势必也要被点中穴道,当下收招跃开,关和瞅准空隙,铁算盘当头砸到。

    华天松弯腰伏下,右足上撩,踢中关和手腕,关和只觉得手腕一阵发麻,算盘横扫而至,同时关气双笔欺身直进,往小腹关元穴点去。华天松运出遮阳手中“拨云式”双掌按住对方攻势,关和关气只觉得手臂轻飘飘的,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大骇,只见华天松一粘一引,绕过二人,双掌送出,登时将二人摔了出去。

    关财见二人难以取胜,铜钱再度飞出,华天松知道若不废了这些东西,再与其他三人争斗时,必然会被这些铜钱所趁,当下双掌微扬,抖出袖袍拂开铜钱,往关财面前扑到。

    关生见华天松扑来,不由分说挡在关财面前,两柄匕首上下齐挥,不求伤到对方,只求逼退。但华天松打定主意要拿下关财,岂肯罢手,双手只在关生面前虚晃一招,鬼魅般绕过关生五指如钩拿住关财肩膀。

    关财给这么一扣痛入心肺,身子一软,手臂也没力量控制铜钱了,飞旋的铜钱缓了一缓,已闪落在地下。

    其余三人见关财被制,纷纷抢出,华天松手下加劲,拖住关财连连倒退,关气关生二人猱身逼近,四把兵器同时攻向华天松不同方位。华天松手打脚踢,一一破开,却见迎面飞过来一排暗器,带有“呜呜”之声,华天松拿住关财岂肯这么轻易放手,其实华天松完全可以拿关财当挡箭牌,但华天松为人光明磊落,断然不会这样做。

    将关财扔起,往后仰下,双足钉在地下,避开连珠般的暗器,关气关生双双抢进,已将关生拽回。

    这些暗器不是别的,正是关和算盘里的算珠。这算珠装有机关,每一颗算珠内均有刀片,华天松只道算珠只能在算盘里发出,谁知关和的算盘有一按钮,按下之后算珠立时飞出,并弹出刀片,让人防不胜防,已不知有多少人死于这突如其来的暗器。

    四人向后退出几步,觉得今日断难打胜,但“和气生财”从未失过手,若是传了出去,招牌岂不是砸了?华天松寒声道:“怎么,还要再来吗?”

    关气突然叫道:“他妈的!你们还不出来,要等我们死了才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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