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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审判之刃 第十四章 地下居者
书名：黑天国 作者：余陵词客 更新时间：2017-04-27 13:52 字数：3208
地魂族们抬起头，望着居高临下的枫炎和绿殇。领队的地魂族勇士率先发出战吼，它挥舞了三下手里的长矛，其他的地魂族于是一跃而起。它们以惊人的速度冲杀向绿殇和枫炎。如果是绿殇一个人，她一定会被这可怕的速度所恐惧。
“剑势，恶鸦坠！”枫炎的剑斩出四面八方的剑势，以枫炎的剑术，击杀那些地魂族杂兵易如反掌。但他却刻意避开了它们的要害部位。每一剑都像是精心盘算好的，枫炎要刺中脚就绝对不会刺到小腿。他不会允许任何一剑失手。
来自地下的异民被剑风刺中之后丢下到手的货物四处逃窜。当然也包括那个可怜的女人。
女人说，她来自戈文镇附近的村子。她本来是一位商人的妻子，那些地魂族杀害了她的丈夫，夺走了全部的货物。那些地魂族想必是看中了她腰际缀满宝石的腰带，还有她两耳上的珍贵。她躺在那些货物中间，绿殇替她把手脚上的绳子割断。由于被捆绑太久，她的四肢一时还无法恢复正常。
“你干嘛不把那些可恶的地魂族统统杀光？它们根本就是一群无恶不作的强盗。哦。我懂了，你一定是戈文家族请来的雇佣军对吧。那么你更应该履行你的义务。”
抱歉了，我可爱的女士。枫炎厌恶地朝地面啐了一口。“我现在的职责只是保护您不至于成为地下种族播撒种子的工具，而不是斩杀那些和我毫无关系的地魂族。”还有，我不是戈文家族的雇佣军。对我说话客气点儿。
“所有的雇佣军都说自己不是雇佣军。这些货物都是我丈夫留下来的。如果你真的愿意救我，就去附近找一匹马来。”女人依旧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我没有那个时间。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带你去戈文。但我没法带那么多东西。有的时候为了生存您必须学会舍弃。夫人。”枫炎用他的礼节忍受那个无知的女人。
“我没有理由抛下我的货物。没了钱，就没有地位。那是人性能够得到救赎的唯一殿堂，它能治愈药物无法治疗的灵魂伤口。没有它，人生就全完了。一棵树若被剥掉外皮，它势必枯萎。”
在我看来你身上的这些宝石已经足够你花半辈子了。
“卖掉我的宝石就是出卖我的灵魂，谁要了我的钱就是要了我的命！”女人厉声说道。“好了，现在马上去找马，然后送我去戈文镇……”
我可以考虑先给你一棍子。枫炎甩下握剑的手，“绿殇。”
“嗯，我在的。”
“把那个女人。”给我丢下山坡去。枫炎希望快点结束闹剧。
“好的。”绿殇一向可看不惯这些嗜钱如命的名流。她把那女人轻轻推到山坡边缘，“不要怕。只是一次不错的草地旅行。”
充满恶意的小姑娘，你这么做难道就没有背负罪恶的感觉？
完全没。“相反，倒是有替天行道的感觉。”绿殇在那女人身上拍了拍，然后她用力向下一推：“起飞喽。”那个可怜的女人在滚落山坡时，对她的那些银币还是念念不忘。这时几个雇佣军从远处跑过来，他们听说枫炎和绿殇巡逻了很久没有回来，于是过来看看。雇佣兵队长是个个子高挑，眼窝深陷的列王城人。据说他之所以去当雇佣军是因为他老爹欠了一大笔钱，结果被抓进了监狱。典狱长一定要三十个金币才肯放人。
不过等他攒够了三十金币，他老爹早就在监狱里一命呜呼了。
“那些地魂族到底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没法理解。”雇佣兵骑着半死不活的老马在周围巡视了几圈，并没有发现地魂族进攻的迹象。刚才那些地魂族大概只是一些散兵游勇罢了。
“地魂族来自地下中空的世界。它们有着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枫炎收拾着战利品，那些地魂族身上掉落下来的勋章也足够拿去换钱。悬赏令涉及到方方面面，譬如剥下一张地魂族皮能换十三个铜板。北原说那和剥人皮没啥两样。
最后枫炎看了一眼那个可怜的守财奴女人，“带着她，去戈文镇。戈文领主向来尊重每一位商人。不过最好劝劝她，丢弃那些华而不实的货物，只拿着细软就好。”
雇佣兵和枫炎回到他们扎营的地方。早上河岸附近的地魂族都销声匿迹了，根据斥候的消息，那些地魂族都朝着北部山区的方向进发了。作为地下种族，它们不擅长在白日之下战斗，所以必须要寻找凉爽的山区。那个人和枫炎在帐篷里叽里咕噜说了半天，两个人密谋了许久，于是把大家都召集到主帐里。
绿殇看到枫炎在一张地图上圈圈点点，他不断在地图上勾勒着，似乎在进行某种神秘的演算。地图上到处都是她看不懂的符号。“地魂族出没的地方大多是围绕着戈文领地的山区，鹰巢顶。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攀登的捷径。只有三条小路进入其中。”枫炎顿了顿。“每一条道路都十分凶险。山里到处都是沟壑，那些可怕的远古遗迹让人不寒而栗。很多野兽蛰伏其中。里面据说还有许多会吃人的虫子。”
“你是说我们要追击到鹰巢顶？那太疯狂了。没有必要为了戈文家族……”蓝杦只是想赚点酒钱，戈文家族怎么样她才管不着。
“不，蓝杦。我们不是为戈文家族卖命。如果地魂族不击退，就会有更多的无辜平民受到伤害。黑天国作为守护人们的利剑，不会在这件事上退缩的。七夜曾经说过，每一个人都绝不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他需要人的认可。”
“而这份认可来自于你双手所把握的真诚。”蓝杦继续说道。“七夜的那些话我耳朵都听得起水泡啦。每次见到七夜的时候那小子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八成都是和千机王学来的。千机王巧舌如簧的本领他都弄了过来。”
关键在于，千机王不仅能言善辩，他还掌握着处决天下人的特权。“那你要我们怎么做？到那里陪着佣兵送死？”
当然不。在枫炎背后，那个个子高挑的雇佣兵推开众人走了出来。“我们不是送死，而是奇袭。”雇佣兵队长脸上的乌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疯狂与亢奋。“我们需要剑魂士。而你们有五个。”
纠正一下，蓝杦说，“还有两个不能战斗的。叶夕是开锁的，绿殇只负责治疗。并且有的时候还出点岔子。”
人家已经有努力地学习过了。绿殇撇了撇嘴。
“但齐撒（枫炎依旧使用这个化名）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我们要抢先进入山谷，拔得头筹。”雇佣兵似乎对此事很有经验。“大概你们不晓得。去年这个时候，也是我们佣兵团击败了那些前来进犯的地魂族。只要刺杀了地魂族的总首领，它们就会自己退却。到时候趁乱还能斩几个地魂族拿去交赏。”报酬什么都还好说，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放弃。
雇佣兵把一把刀插在桌子上，他的嘴角已经流出了涎水。“我们有一百一十人。加上你们的人差不多有一百二十个。我们分为三队。第一队有我和齐撒，其他的剑魂士跟着另外两队。至于具体的分配，要看枫炎大人的。”
那么，我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雇佣兵队长一起。枫炎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北侧的山区。“北原，你和蓝杦一起。跟随第二梯队。”枫炎经过深思熟虑，他最终做出这样的决定。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叶夕身上，叶夕低着头擦着他灰暗的羊皮靴子。他不敢抬头直视枫炎的眼睛。
“我把绿殇托付给你了。就像当初北原带你一样。”
我不行的，枫炎，你知道。我不过只是一个梁上君子，我没有资格来教导绿殇小姐。所以枫炎，别随随便便就给我这么艰巨的任务。我保护不了绿殇，我……
你有杀人的决心就已经足够了，“一个人只有经历过，才会成长。不过就怕到时候是绿殇保护你，而不是你守护我的公主。”枫炎把手放在叶夕的头上。叶夕强烈反对枫炎这么做。他用力摆了摆头。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会做给你看的。”
那好。“既然没有人反对，那么我们姑且这样安排。我和这个笨伯队长先去采购食物。”
“不是笨伯队长，我的名字是安鲁。”雇佣兵队长强调。
“北原和蓝杦的第二梯队则晚一点再出发。绿殇，你们的第三梯队等待戈文家族的物资支援。雇佣军负责指示路径，这儿一点都不能出差错。”毕竟他们手上的钱不够支付那么多的粮食，只好留下一部分人等待戈文家族。
所有的人都在准备着向那座地魂族聚居的山域进发。绿殇能嗅得出那种为了银币而嗜血的味道。而自己也将加入到这一行列当中。雇佣兵们说，为了生存，他们肯做任何事情。各种思绪混作一团，在绿殇的头脑中不断嗡鸣。她弯下腰，试图排斥这些噪杂的怪叫。她不知自己的帐篷里等了多久，直到下午枫炎的队伍出发，她才逐渐缓过神来。她看到一个中等体型的大叔掀开帐篷的帘子走进来。
按绿殇的话说，她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灰色的胡子。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对方已经作出了自我介绍。
“我是第三梯队的雇佣兵副队，伊尔卡斯。多多关照了，小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