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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天灾 第十六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下)

书名:云有苍狼 作者:作者大王 更新时间:2017-05-23 13:30 字数:6131

    是孽缘里活下来的好孩子啊。那船长筋疲力尽地游过了半日,终于在天际线上看见一方黑色的,宽阔无垠的土地。

    他艰难地爬上岸,那破木板被他拉到一块大石头上。潮水摩挲着赤黄色的土地,船长仰头倒在地上,他的胸膛一阵虚弱又剧烈地呼吸。那红色的肚兜渐渐干燥了去,婴儿明亮的一双眼睛闭了一闭,接着陷入了一阵昏睡。睡着时不知从何处突然飞起一群银翅的蝴蝶。          

    “凡人啊,祝你好运。”这是来自创世之神的呓语,是人所不能听见的神的声音。

    虚无之主给予了船长心善的恩赐,也替他选择了永生永世不能忘却的惩罚——他将养育这个婴孩,他的每一寸成长都会提醒船长,是他的轻信,是他的天真害死了已经逃离苦海的一船无辜渔民。他的生活变成了一场满是煎熬的赎罪。

    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传来呼啸声。

    在东宫殿里油盐不进彻夜未眠的人们终于有了一点点收获。起先是几个翻书的文官看见了一页关于风情民俗的小故事,其中有一个说的是关于浸猪笼的一种刑罚。如果有已经出嫁的妇女与邻里老汉行苟且之事,一旦被人发现了,那女子就会被夫君所在的氏族长老装在一个竹篓里,在宗亲庙堂里开会的时候把竹篓浸入河底,过一炷香之后再让会水性的男人们给打捞上来。到时候死是夫家鬼,生嘛,就是她命不该绝,以后降级作为夫家的妾,该出门出门该打理家就打理,只是再也不能在外人面前抬头挺胸。

    这故事倒没什么好稀奇,对于三心二意的妇女,扔鸡蛋,浸猪笼,卖妓院,遭受小叔子强暴毒打都是家常便饭。因为女人太弱了,比起在外拼死拼活赚钱养家的男人,她们不能日进斗金,她们手无缚鸡之力。因为要维护贞洁牌坊,她们不能抛头露面,只好在家里相夫教子,于是偶尔显得一无是处。

    有家室的男人从风月场所里趾高气昂地走出来时还会被人恶意揣测,“是不是家里的那位床榻功夫不行呀?”而不是扭头指责说好比翼双飞海枯石烂的一人先变了心。

    说话奶声奶气的一个文官先开了口,为了明天宣旨有精气神,国君殿下先回寝殿睡了。这屋里唯一能说得上话费的就只剩下长宁公主一个,他没怎么见过女人,因此脸上一片绯红:“公主……您看这竹篓有没有用呀?”

    韩灵素正揉着眼睛,她灌了一肚子乌龙茶,也消不掉眼皮的肿。萧远在身旁端茶倒水地陪她熬着,听见有人叫她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灵儿,有人唤你。”

    “诺……说不准有用!”她接过去看了两句,顿时义愤填膺起来,“江崖余!你看这东西肚子里灌上黄土水泥,说不说的通?”

    江书生本来在一张四脚椅上撑着头打盹,听着一声喊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睁开眼时不知道从那场戏串了了过来,一脸娇羞嗔怪:“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屋里跟这位星司相熟的人都见怪不怪了,等他唱完,韩灵素把手里一卷书劈头盖脸地砸过去。能不能用,还是要看工部的人怎么说,但康南堤坝本来是工部最大的工程,最后竟然还砸了在手里,韩灵素气不过,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示个威:看吧,连从乡下找来的星司都比你们这群吃国家粮食的人来得可靠。也警示他们为人不要太漂浮了,越高的位子越舒服,可因此也有更多人觊觎。做不好,随时可以更换,做坏了,也随时可能被砍头。

    江崖余是什么人呀,用机械造得假连在钱庄里呆了几十年的老先生也不一定看得出。这些小东西还能难倒他?于是他挽了挽耳后一缕青丝,回答道,“能做,做多少都不是问题。至于有没有用,各地的水势深浅不一样,到时候拿去试试就知道了。”

    到这里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工部的人不吱声,若那实心竹篓做得松快,封锁住庆延的水不是问题。但那东西造出来不知道有多重,能不能拖到庆延,如何准确地卡在庆延丘陵的缺口也是个难题。

    韩灵素叫工部的人把图纸给画了,到第二天让江崖余亲手做。她可以找几架马车带着他们先去枯草河试一试,看能不能行得通。这时候天又快大亮了,众人的下眼皮都漆黑地不像样子,除去几个设计图纸的人,韩灵素叫他们先去宫里睡下了,待养足精神,明天再继续鏖战。

    萧远同江崖余顺路往宿舍走。路上江书生突然看起了星辰:“丁捕快,你看啊,那个红色的星星,就是预示水难的灾星。”  

    萧远不置可否,若一早就能预知了,哪里还会死这么多人。书生知道他心中所想,就回他说:“我知道你不信,你肯定想如果人的命运都能知晓了,那生而为人还有什么意思对不对?”

    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多了一把白纸扇,扇面轻轻一甩就展开了,江崖余神神秘秘地说道,“人的命是其实掌在神手里的,我们说了不算,即使我再怎么参透星辰,所知晓的也都是写在三生命簿子里既定不能更改的。更何况,我们窥见的,不过是茫茫星海中的冰山一角罢了。”说着话他拿扇子又指向天空,在和红星相对应的地方升旗了一颗银蓝色的星辰,遥遥相望。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书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场灾难是有救的,那一颗蓝色星星,你看见没?那叫天狼星,是能去灾星煞气的神之眼。”

    天狼,天狼……萧远的心一惊,这天狼星说的莫不是自己?

    “不过也真是奇怪,这天狼星本来是向着大云国,供君王攻城略地的星辰。近年来消失不见了一阵子,再升起是却是向着我们大禹国了。”江崖余见他默了一会儿,奇怪地问道,“怎么了?难道丁捕快有说的通的解释?”

    “从这里左拐。”正巧两个人直走到了宫门该拐弯的位置,萧远岔开话题,白面书生的注意力立马就转移到路边因为潮湿的残花败柳上去了。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说着话眼里竟然渐渐有泪了。萧远疲惫地不想理他,一心想把一堆破事儿都丢到九霄云外,赶紧趁着天还黑人也不吵闹回到床上恶狠狠地睡上一觉。

    雨终于不再下了。寂静的夜里满是农民翻过土地,草根和草茎被践踏后搅乱在湿地里的气味。萧远忍住胃里剧烈的空虚感,快步朝寝室走去。到门前遇见老早就侯着的小太监玄真,他手里抬着一个红木盛,上面是个精致的汤锅。

    “您来了。公主叫人从后厨给您抬来的海鲜粥,说您下午没吃饭又熬了一夜,怕空着肚子夜里休息不好。”江崖余替他接了,又酸道,“也不见公主我这个呕心沥血的人这么好。唉,人心不古啊!”

    萧远一本正经谢过玄真,要去屋里给他找杏子吃,玄真顶着个大黑眼圈给推却了,说自己还急着回去睡觉。萧远想起东宫殿守夜的顺子,不经意间嘟囔了一句顺子也该回去了。玄真听了眼睛一亮,但再看时又躲躲闪闪的了。

    “我去再要一个小碗给你用?”萧远照顾白面书生。后者摆了摆手,说自己不吃夜宵,要保持花旦的好身材。黄杏倒是可以吃一两个,不上火又瘦身子。

    打发走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戏痴才得了机会填饱肚子,他掀开赤沙色的锅盖,里面放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白瓷汤勺。萧远就着大汤勺大口大口地吃粥,温热不烫口,也不知道是不是饿急的缘故,觉得那海鲜粥鲜美至极。什么虾子香葱,一口气把一大锅喝下了赌,然后打着嗝躺下了。快睡着时想起有段日子没见过小狐狸聂姬,打算找个时间给它带一点生牛肉吃。

    这几日忙得功夫也生疏了,偶尔觉得很很对不起过世的师父。学了那么多有什么用呢?不过每天跟着领头的一圈圈地转罢了。听说宫里有很多心怀不轨的人,可他连跑到人眼皮底下的贼也抓不到一个。

    另一边韩灵素也刚睡着。稀奇的是那火红皮毛的狐狸却不睡,它正跳上了桌,站在半敞的窗户望着外头景色。虽然隔着宫阙重重,在这里依然能望见远处的终南山。聂姬仰着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叫声来。无人能揣测它心中所想,或许只是对以前活蹦乱跳生活的怀念。更难猜测的是它想念的究竟是哪一段从前。是华一刀把它从山中陷阱里救来之前,冒着被人剥皮抽筋的风险放浪形骸,还是驻扎在山脚茅草屋,吃喝不愁,毒药管饱的富足和乐。

    如果狐狸能说话,不知道它对这些人是感谢还是埋怨,不知道它对这群给了它所谓生命,又把它原本兽性完全剥夺的朋友,该抱有怎样的情感。

    第二天一早韩沉在城墙上宣旨,他穿着严肃正式的黑底金丝龙袍,身后是为了庄重选择穿深紫的新晋国夫人。为了遮掩疲色,葛秋替他在眼下扑了浅浅的粉。

    小小的泪痣在桃花眼下面很好看。

    墙下早等了一堆人。

    有几个早先听说北方祸事的已经在人群里偷偷喧嚷开了。什么贪官污吏啊,用人不淑,偷工减料,祸害百姓。墙头上的人都听在耳里,他将手背在身后,清了清嗓子。

    “诸位。”声音不大,却比敲锣打鼓来得管用,众人一时把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是年轻有为的国君啊。

    “相信大家应该有所听闻了。由于工部某些不怀好意的官员尸位素餐,大禹国北部的康南堤坝不堪一击,昨天连日大雨,终于将堤坝北部冲垮了。”他说话时完全没有了原先那种玩笑样子,一副义愤填膺,悲痛欲绝的样子。

    百姓听了都愣住了。听别人说是一回事,听国君亲自宣布又是一回事。

    “昨夜救援的船队已经出发了,但是由于决堤发生在深夜,情况不容乐观。”

    听到这里有些人已经哭出来了,墙下人头攒动中必定有一些和逝者骨肉相连的。但百姓没有乱了套,有站不住脚的女子,身旁的妇人或者听大人指示的小孩子就过去搭把手,多半还是不敢相信的样子。

    前人不知道花了多少年用血肉之躯建造起来的堤坝呢,怎么能说塌就塌了呢?

    “是寡人欠缺考虑。慕容一族余孽没能早早铲除,是寡人的过错。”说完他低下了头,葛秋也陪着他做反思状。

    “这事不能怨咱们殿下。”

    “是啊,当初慕容尚书在位时还以为是很忠实憨厚的人呢!谁承想他儿子做那种勾当?”

    墙下三言两语地开始了推脱,原本只是简单地替国君圆场,后来理由越来越多,矛头重新指向了慕容冲。

    在人群外圈的一个年轻女人扶着拐杖走了,为了替儿子治病,她爬过东华山上的城隍庙。走了整整两天,再回来时她的腿伸都伸不直,那孩子在床上还是咳嗽地厉害。

    “殿下,那洪水可有办法解决?”有个农夫模样的人仰着头问。

    “有办法。寡人带着长宁公主新任星司和工部侍郎已经想出办法了。阻止洪水的拦石立马就能送到康南。”

    又有一个老妪颤颤巍巍地问:“殿下,正义城以后可还安好?不用南迁?”

    韩沉的手摁住墙头,国夫人看到了,他的五指焦躁地在上面点啊点:“寡人向诸位保证,洪水漫到庆延丘陵便不再南下了。我们不必收拾行李,不必南迁,也不必备些没用的物事。”他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但声音铿锵有力,四周还真没一个听出来不对的。

    宫里休息了两个时辰的人们拖着连夜赶好的拦水石篓向水流更湍急的枯草河东跑去了。萧远驾着马车,里面只坐了长宁公主一个。

    “国君在城墙上宣旨了。”他跟在车队后头,扭头跟掀开轿帘的韩灵素讲,“到河边好像还有一段路,你要不要回去再休息一会儿。”

    为了赶路,一行人选择直接穿越杂树丛生的大小丘陵,路上颠簸不已更别说在马车上睡觉。

    “不了,昨天睡够了。”韩灵素干脆在他身旁坐下了,“离城门都这么远了,你当真能听见我王兄的话?”

    “当真。”他紧了紧手里的缰绳,让灵儿静悄悄地靠在他背上。

    “那你说我王兄讲了什么?”韩灵素闭上眼,还是半信半疑。

    “他说康南堤坝是因为慕容冲往工部安插了一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贪官污吏。”

    韩灵素睁了睁眼,这话半真半假。贪官污吏是真,怪到慕容冲头上是假。他那毛头小子做朝廷生意才做了几年,康南堤坝当初筹建的时候估计他牙还没长全呢!

    “还有呢?”她又问。

    “国君还说,叫百姓不要准备物资,洪水在庆延丘陵附近就能停。”男人小心地晃动抓着缰绳的手,尽力让身后的女人感觉平稳舒服。

    韩灵素心中大怒,她朗声道,“放屁!王兄他这就是在信口胡说!你掉头回去,我要问他!不做准备怎么行?万一水淹正义城,到时候没一个跑的掉的,这笔人命算在谁头上?”说着话手抓紧了他的肩头,指甲轻微陷进他的皮肉。

    萧远觉得肩膀一痛,他慢了车,立即安慰道,“你王兄一定是有他的考量。如果说了实况,反而有可能引起恐慌。你一定也不想见到那些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有他们的选择。王兄这样是把他们逃命的权利给剥夺了。”韩灵素去扶他的手臂,“萧远,回去吧!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男人驾马的手没有停。

    “你们兄妹俩一定也不会搬走的。你王兄不过替百姓做了和你一样的选择。”话说到这里,萧远也不吱声了。这是一场和天地的博弈,一国之君把万千性命压在了赌桌上。输,不过一无所有,下一世卷土重来。若赢了,他这把国君的椅子不仅稳稳当当,还要被传诵个千秋万代。

    若你是一国之主,你说值不值得?

    马蹄跃上一座小丘陵,马车里突然传出一阵撞击声。晃了一会儿聂姬从轿子里出来了,它刚睡醒,对着车外头的山一阵嚎叫。

    “我觉得它是想回家了。”韩灵素在他耳朵旁边讲,“昨夜我还听见它在叫,或许它更适合野外的生活。”

    萧远渐渐黑了脸,他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可能。师父交待我好生照料它,我不能随便找个地方把它丢掉。”

    你就是心里不舍得,韩灵素心说,但又想起他死去的师父,这是萧远唯一的念想了。

    你总归有一天会舍得,她想,任由小狐狸在后面嗷嗷叫,也不再劝了。

    枯草河的水势并不汹。这是春天春天只有绵绵细雨。再者说,正义城离大海这么远,肯定比不上康南堤坝的水势。

    但他们已经无从选择。江崖余喊人把车上五六个拦水竹篓给抬下来。那玩意儿是竹条编成的长篓子,最中间塞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麻袋,由工人向里面灌满了僵硬的水泥或者大石头。

    萧远扶着灵儿从马车上走下来,看那东西很沉,约摸九个人才能抬动,于是他就过去搭手,两只手抓住头尾正好能扛在肩膀上。

    四周发出惊叹声。白面书生见怪不怪,他在宫里见过好几次了,这家伙成天身后拖着一把巨大的破剑。

    这家伙已经超越了他常识中人的界限。

    “头和尾我各做了一对铁圆扣,能够一个个串起来。”说着话萧远又将另一个拦水竹篓丢在了地上,他灵活地挪动着,如白面书生所说,一旦结实地连起来,很难靠外力把它们分开。

    “丢下去吧。”萧远卸了力,一行人一起把一串大石头丢到狭隘的一处缺口。

    那水上升了一点,没有停止。

    江崖余对着剩下的三只拦水竹篓长吁短叹。这可怎么办呢?

    “你把剩余的竹篓全部串上,然后沿着另一边的河岸再向这边折起来。”韩灵素灵机一动。

    萧远依言照办了。众人一致充满希望地看向水势湍急的河流。江崖余的手也紧紧握成拳头,成败在此一举。

    哗啦哗啦,那水越来越高,最后竟然缓缓止住了。竹篓间的缝隙还流出水来,但那一麻袋一麻袋的石头算是立住脚了,像东流去的势头也终于止住。

    几个大男人高兴地活蹦乱跳。也不管平时有什么恩怨情仇,四只手拍得啪啪作响。

    韩灵素扑进萧远的怀抱,不知怎的,她的脸色略微复杂。

    “做得好,灵儿。干得漂亮。”他吻一吻她的头顶,不顾众人怪异的眼光。这世界上最不能隐藏的东西是什么?贫穷,咳嗽和爱情。其中又数情人的忧虑,思念,喜悦,关切的眼光拥抱,亲吻,最不能藏。

    有救了,有救了,正义城乃至大禹国都有救了。回城的时候韩灵素又坐在萧远的身边,她紧紧挽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有这么开心?”她看向傻笑了一路的情人。

    “有,当然有。灵儿,你知道今早这一句话替我省去了多少罪。”萧远乐呵呵地回答。若是人都淹死了,他才是最难受的人呢!就好像救这些人是他的责任一样。

    韩灵素叹了一口气,她说:“我知道你开心。但是现在我又不开心了,因为你肯定是要到前线去的。这石头就像是为你定做的,除了你,谁也搬不到庆延山顶上。我感恩你的能力,又偶尔憎恨。你救这么多人,却救不了我。”

    最后一句是她夸张的埋怨,没有一丝丝咒自己的念头。萧远也只当她是对自己远行的抱怨,他也说过了,韩氏兄妹不会走,他俩就是屹立在正义城,屹立在洪水之中的民心。

    “王兄应该会让江崖余跟着你。”韩灵素看四周没人注意,用一个深吻提前跟他告别,“去做一次神吧,萧远。”

    他还驾着马车,韩灵素没有把时间拉长。她把头靠在他肩上,心里期许他能功成名就一回,然后正大光明地把她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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