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时代中文网 > 鸿蒙世界 > 云有苍狼 > 章节目录 > 卷二 天灾+两篇番外 第二十二章 朱门若瑰然,颜色非尘生(下)

卷二 天灾+两篇番外 第二十二章 朱门若瑰然,颜色非尘生(下)

书名:云有苍狼 作者:作者大王 更新时间:2017-06-07 14:33 字数:6092

    “报告队长!这男娃的鼻骨,左胳膊和两条肋骨都被踩断了!”一个穿白褂子的上来摁住他就是一通乱摸。

    “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有办法治吗?”鼻痣头头问。

    “报告队长!旁边的乡镇里有药,再拉一些木板来给他绑上胳膊就行了。”那白褂子回答。说着话使了个小眼色,右手食指和大拇指贴着抿了一抿。

    “收拾好就把他放了吧,看起来年纪不大。”鼻痣头头从衣袖里拿出两块碎银,思量了一会又不舍地都给白褂子了。这一会儿功夫连手心都没捂热乎呢,就这么又花出去了。

    白褂子缩了缩脖子,关于医药费确实虚报夸张了一些,但是这男娃的伤情是确确实实不掺水分的。他不过从这群人的酒饭钱中抽了一点留给家中妻儿果腹罢了,白褂子架住那男娃,心里这样想。他拒绝了来搭把手的官兵,自己一力将他拖上了马,做这件事坚决不能叫别人给发现了,不然被头头辞了郎中职务,以后怕是再难找到油水这么大的活儿了。

    那白褂子原本是鼎鼎有名的正骨神医花李佗,外号叫跌好死人骨,说的是即使这个人的骨头断的像死尸一样,他也能一根根地给接正回来。最神的就是那双手,隔着冬棉衣也能够摸出来哪一块不对劲,是裂了还是断了,是向外折了还是插进脏腑里了。但这手艺近十年来愈发不值钱,来看病的人没有减少,倒是越来越穷,若不是后来当了一队官兵的行路军医,跌好死人骨和他一家非得饿成死人不成。

    他夹马肚的双腿一使劲,那马嘶鸣着越过关卡向南去了。

    一马两人消失在边界,另外一车两人停在一个岔路边上。

    “现在我问,你只管答。”卫深的脸上一派肃杀,过了一会他又心有余悸地张口道,“把那长笛丢给我算了,还是丢在远处吧。”

    “问吧。”女子依言照做了,她伸出两只手,疑问道,“审讯犯人时不用将他们的手给捆上吗?”

    卫深脸色有一些难堪,但他很快将这句话给省略了。现在他是大禹国将军,其次才是她的夫君。

    “我们现在在哪?要向哪里去?去做什么?”卫深板着脸发问。

    “在大禹国南部,要去的是禹离码头,要做的事情是回家。”女子向前前进了两步,被那人凛冽的眼光逼退。

    “回什么家?”卫深脑子慢了一拍。

    “回我的家,回却离国。”相宛儿想起长生宫里华美温热的汤池,想起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国主,想起那人在欣赏美人歌舞时豪迈而沉醉的笑。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是她的相柳大人啊。

    “你笑什么?”卫深的愤怒被她美丽的笑靥击中,认识她乃至同床共枕这么久,直到这一刻他才见识并意识到这笑是真真切切地发由内心。她回却离国并不算大事,甚至带着他回去也情有可原,可是怎么能够用阴毒的手段绑架了长宁公主?他的心肠又坚硬了起来。

    “我笑世人为情痴狂。我为他而来,为他而去,你为她而生,为她而死。这样两个人居然硬生生凑到了一起,做什么纸上夫妻,说来岂不可笑?”相宛儿的眼角有泪,她一席话出口,这一时半刻,卫深竟然不能轻易接话。

    “这你,你莫不是疯了?”卫深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怕周围有人听到还四顾了一圈,他凑近脸道,“休要再胡说了,我现在问你从何时开始想着操控我的,又是做何居心?”

    相宛儿不管不顾地甩开,一边向后退,她身后是一个不知道留着做什么用的大坑。

    她脸上是因为泪眼显得格外凄美的笑,带一点异域风情的五官因为这讽刺笑容渐次舒展开来,“你不敢认对不对?卫深,卫大将军,你不是喜欢马车上那个什么什么公主吗?她叫什么来着,韩灵素?”

    “不过是爱上一个女人,我只是替你说两句,你就吓成这样子。因为什么?仅仅因为她是公主?这些人天生嘴含金汤勺,仅仅是因为这个就不能被我们这些微弱蝼蚁的人爱了吗?你们大禹国不是最喜欢讲什么仁爱大爱兼爱,佛不是也说为人自由众生平等?”

    “但你居然不敢。还托她的福娶了一个完全不爱的女人。反正现在在他们眼里,你已经和我在一条船上了不是吗?何不就这样远走高飞?”相宛儿步步紧逼,她的视线不时被眼中的一条毒蛇吸引。于是她走上前去,单手装作无意从衣袖里翻出一瓶药粉洒在他的裤子上。

    “够了!够了,够了!我是爱她!我是有非分之想!可是那又怎样?我只需护她周全就够了,这点我心甘情愿,别的全不在乎!你没必要再说三道四!”卫深愤怒地将她向后一推,接着错愕地看她落入那个坑里——这是他绝对没想到的,他不过怒火攻心一时下手不知轻重。

    那人柔软的身躯像一只蝶,翩翩然勿入一片尘土。卫深想伸手去拦,但一切都已来不及。他的脚腕传来一阵剧痛,接着整条腿都麻木了,卫深错愕地看向自己的脚腕,上面缠绕着一条尾部扁平的小青蛇,它的牙齿深深陷入他的骨肉。他拼命将青蛇拔出来,手不受控制地捏爆了它的身体。脚腕先失去知觉,他从那两个血洞向上看,小腿皮肤上顿时浮现青紫色的血管纹路。

    两个人绝望地相视,几乎是同时跌倒在地上。

    片刻后女子拂着身上的尘土站起来。她摔倒时牙齿磕到了下唇,此刻嘴里含着一口血。她走到不省人事的卫深面前,朝地上一啐。

    人声渐弱。月明星稀。

    一抔抔土被堆到男子身上。相宛儿在灌木丛里找来了铁锹,或许是挖这个坑的人暂时存下的。过了好一会儿黄土渐渐堆积到了男子的胸膛,相宛儿过去踩实,这时候清楚地听见断裂响声。

    她临走前探了鼻息,知道卫深还活着,但她猜中了竹叶青的毒,他应该活不长久了。

    “祝你一路顺风。”她在他的额头印下一个吻。那句话怎么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相宛儿笑得像一条毒蛇,她确认完韩灵素的状况,亲自驾上马车,一骑绝尘。

    轿子里的人眼角洇出一滴泪。带着忏悔和无能的颜色。

    她不该怂恿王兄将相宛儿指婚给卫深。当初相宛儿入宫时她也不该对之放宽心。但千不该万不该,韩灵素最不该地就是对卫深的感情视而不见。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没有察觉。韩沉应该也能看出一点苗头,不然每次她出宫的时候怎么让他堂堂统领亲自护卫?

    “我对你不住。”韩灵素的眼泪就像康南堤坝决了堤,她侧躺着,泪水越过鼻梁滴落在马车上。

    热血同时从萧远的脸上滴落。那温热、鲜活的血液迸溅到他身上,甚至有一滴正巧模糊了他的眼睛。

    书童水儿将一柄匕首推进了少年郎的腹部。他原本是向着萧远去的,只是战局外的乐温抢先发觉,下意识赶过来时水儿已经来不及躲闪,只能掉个头向乐温扎去。

    在萧远眼中,这一下是替他愣生生受下的。

    他加快了步伐,把乐温扶到江崖余身旁。白色的衣衫迅速被染红,乐温昏死过去,村里跑出来好几个村民将他扛回村里。

    萧远闪到水儿的面前,夺走了他手里满是鲜血的匕首。他将那书童丢在一旁,张公公见爱徒被挟,接着将袖中余下的鬼针全数甩出。巨阙挥舞,但还是有几根针扎入了萧远的身体。这次那几枚针是真真切切地扎出了血,那疼痛也是如常人受伤一般的真实。萧远没来得及仔细看,其实这时他身上的伤已经不愈合了。

    他只顾着把那柄匕首脱手而出,萧远用它掷中了张公公的心口,他已经杀红了眼。

    王大和王小没有因此退缩,反而是拼了命要替一命呜呼的主子报仇。萧远已经不顾是否脏了他的巨阙,他和二人迎面奔跑,临近时左右手分别抓着剑柄一挥。

    他跳起来,灵巧地躲开了二人的夹击。再落地时两名敌手的上下身正在缓慢的分离。那名叫水儿的书童和抬轿大汉一同捂着脑袋逃去了,他们是幸存者。

    江崖余看见两人脸上依然维持着惊恐的表情,他发出尖锐的一声惊呼。

    萧远突然清醒过来。他颤抖着看向自己的双手,上面沾满了别人的鲜血。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第一次体会到杀人的快感,那种凌驾于人之上,杀戮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的权力的甜头。

    为什么人心心念念要成神?

    他或许窥见了答案。

    “救乐温!”萧远拉起江崖余的胳膊,被他惊恐地甩开。他脸上有一丝尴尬,江崖余很快反应过来:“去村里看看!”

    村里的人全部聚集在一间祠堂里。祠堂大厅里供着满满一墙的黑檀木牌,上面刻着先祖的名字。乐温就躺倒在墙前的两个蒲团上,江崖余扒开围着的人群,发现哑女正跪在地上像众人比划着什么。

    没有人懂手语,一屋子人面面相觑,急得哑女满头大汗。

    “你是要找什么东西?”江崖余先看出了端倪。

    哑女点点头,指向残血未凉的巨阙剑。

    “要剑?要兵器?还是要萧远帮忙?”江崖余也急出了汗,他接过村民递来的布带,卷作一团摁住少年郎血流不止的伤口。

    哑女摇头。她求助般看向萧远。

    “她是要铁。”萧远如有神助。

    哑女喜不自胜地点点头,她又咿呀地比划祠堂上燃烧的烛火。

    “还有火。”萧远顺水推舟,他大约猜到哑女要怎么救治了。这种方法以前季瘸子曾对他说起过,若有一天失了自愈的神性,又受了难以愈合的创伤,这时候用滚烫的东西将血口一同烧作一团就好。日后只要口服外用一些消肿去脓的药物,注意不要感染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萧远蹲下身将昏睡中的少年郎摁住,这方法只两点不好,就是留疤痕,且极痛。疤痕倒是无所谓,看乐温身上深深浅浅大小刀疤也有个小一百条。就是这个痛怕他忍不了,若疼醒了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又恐怕烧坏了五脏六腑。他只能下狠手把他摁在地上。

    “这是要做什么?”江崖余不明就里地见村民架起了火,哑女用手帕包着一柄妇女用来刨野菜的小锄头,放到木炭上面烧成铁红色。

    “白面书生,你摁着肩膀,我摁着腿。”萧远见江崖余不为所动,他又喊两个壮汉上来搭手。

    “唯有此法!”萧远怒斥,江崖余这才把挡哑女路的身子让开。

    有人撕开少年郎血染的衣衫,伤口随着他胸膛起伏向外淙淙冒血,散白烟的小锄头靠近那摊血肉,倒地的少年发起一声痛呼。

    那痉挛延续到他的面容,娃娃一样精致的脸蛋扭曲成一团。

    江崖余已不忍看了。

    乐温再次痛昏过去。但五官比起之前稍微顺眼一些了,呻吟也减轻了许多,只是江崖余心疼他原本画纸上一点赤一样的红唇变得格外苍白。

    哑女端来一盆凉水,替他清洗处理后的伤。

    几个村民在祠堂门口抽烟,望见萧远和江崖余出来透气,为首的动作熟练地卷上一只递过。

    接烟的只有江崖余一人。他凑过去借火,大汉擦着了火折子,烟纸裹着干燥细碎的烟丝,迅速火化成灰色的碎片。他久违地含住另一头,用憔悴内陷的脸颊向里吮吸。他疲惫地闭上眼,因为缺乏睡眠,眼窝周遭一片淤青,竟然有一种颓废的美。

    “妾身有一话要向大王禀得:莫养虎,饱则喜子饥则怒。莫养鹰,饥则附人饱飏去。鹰去但忘恩,虎怒将为冤。”他的手捏成一个兰花,星火在他的指尖闪烁。

    唱完又是一阵吞云吐雾。衣冠楚楚但流于落魄的星司,义气相助以致身上挂彩的村民,手刃三位武林高手的神祈,不问名姓,和一段唱词,几个人一同坠落入烟雾里。在给人带来畸形舒畅的烟草味道中,人们忘却了片刻前的苦恼。烟,酒,美人,每一样都使人自醉。

    然而人能逃避过现实,却逃避不了逃避后的空虚。

    萧远最先清醒过来。他问模样最是年长的一名老者,有没有什么办法向正义城通风报信。老者沉思了一会,想起村里的一窝白信鸽。江崖余自告奋勇去写信条,提笔时觉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凝成了不带情感简单直白的“速来庆延开渠救水”八个字。

    为官和做民有什么不同?大抵就是谁把国家的子民看得更重而已。做了大星司又领命出行,江崖余也变了,他学着收敛自己特立独行的戾气,学会更加温和理智地踏上救民这条必经之路。

    萧远去给李四收尸。王大和王小甚是残忍,只把他的一个人头带了在身上。他摸黑向前找了一阵,也没有找着。

    他只好就地将李四给掩埋了,又从峭壁上搬下一块大石插在那土堆前面。萧远暗暗记住了这里,心想走时一定记得把他的尸体带回去安息。又想到王大王小手握的九十九条人命,心中不禁怒火中烧。他在坟前默立了一会,要走时才拍了拍手心的土,意外发现上面布满了针孔。

    他茫然地握了握拳。天进了五月后开始变得暑气腾腾,他又摸了一把额头,隐约有一层薄汗。萧远的心一沉,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或许是因为手上有了几条人命,他的神性开始有部分消失。又或许,萧远一摸手腕上空荡荡的绳,长叹了一口气。

    “不要离开灵儿的身边。”他的耳边响起那名前辈的警告,和他一模一样的长相至今都让他印象深刻。难道,前辈所说的孽障终于要来了吗?

    他跳上一棵参天的杨树,于一根粗壮的树杈间栖身侧躺。这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归向韩灵素的心更甚。伤痛和疲惫渐渐袭来,他终于阖上眼。

    这天清晨,大禹国大部分地区下起了暴雨。晚放的樱花树在豆大的雨滴侵袭下垂落了枝条,比粉色重瓣花宽大一些的绿叶自动盖到花瓣上。日出前吹起了风,原本开得满满当当的花枝再承受不住,甚至拦腰折断被刮到地上。

    大地响起一声惊雷,萧远猛然醒来,一个失脚从树杈上跌落。他慌忙抓住一根树枝,那树枝不出所料地折断,但确实大大得到了缓冲。最后在潮湿的地面上安全地滚了一圈。

    “虽然下了大雨,但还是出太阳了。”虽然身上溅了一些泥,萧远毫不在意地站起身。他望着东方徐徐升起的太阳,陷入了无限的感慨。这场景很奇特,最东边是完整的一轮红日,头顶却阴森森的一块大乌云,相隔不远的地方甚至还有雷电。一个男人静立雨中,目光向阳,从背后看一阵光芒万丈。

    但那背影因为污脏的外衣显得有些落魄无奈。

    “该去做正事了!”过了片刻,雨渐渐停,萧远快步走到村口的农田边缘,地下渠的入口开始冒着大大小小的泡。高处的雨水沿着地表的水道汇集到密布在农田四周的入渠口,最后由此垂直流入底下,在更深的地方重新汇集。后来萧远才知道那水向着干燥的西北方去了。

    “开渠引水的话,这附近的村落不应该也得想办法迁走么?”萧远去一间村民收拾出的空卧房里换衣服时这样问江崖余,后者正十分嫌弃地叠着他的脏衣。

    “原本他们就不该在这种地方落脚。距离地下渠近确实方便许多,但是这里上下通水,在日日夜夜的冲刷下地基早已不稳当,说不准哪天就会下沉到地底。”他收拾完一抬头,正望见萧远块块分明的背部肌肉。

    “啊!你怎么这么快就脱衣服了?”江崖余说完自己也觉得荒唐,不过看男人赤裸上身,这又怎么了?

    “叫他们村长带人搬走就可以了吧?”萧远先套上一件透气的棉衫,接着穿了宽松些的黑色系带衣。反正要干活,干脆就穿一件不容易显脏的。

    “小乐温醒了吗?”他又问。

    江崖余顿了一秒钟,他昨晚在少年郎睡下的卧房里撑着手肘过了一夜。除却从未停息的呻吟,其实他睡得还算安稳。想着情况应该没那么危险了。

    “还没,不过应该快了吧。”门口传来敲门声,两个人走出去,发现一队村民扛着锄头等在门口。

    昨天那位老者气势轩昂地站在最前头,“不是要去挖渠吗?”

    江崖余感激地一笑,接着领着众人向村口去了。

    一行人有所分配地散落在四周,照白面书生的说法是把入水口挖得更大一些好让洪水流进来。老者走到奋力做活的萧远身旁,突然问道,“这样的话我们的田也要没有了是么?”

    萧远将铁铲一下插到土里,用力向下一踩,“是,之后连村落也搬走吧。”

    老者的表情僵硬下来,他沉思了一会说道,“可是我们村祖祖辈辈的祠堂还在这里。”

    萧远闻言也正色:“这就是我想拜托您的事情。为了村民的安全,也为了大禹国千千万万条无辜的生命,拜托了。”

    “到时朝廷会有补贴,农田,新的房屋,一切都会有的。”萧远谆谆善诱,江崖余也过来帮忙搭话:“在这居住本来就已经危若累卵,我昨天睡前夜观星辰,你们这地方有人气十分不祥。”

    老者听闻之后更是大惊,他换上更恭敬的措辞疑问道,“夜观星辰难道您是”

    “书生我姓江名崖余。是大禹国新上任不久的大星司。”他痛快地甩了甩头,白色的发带披落在肩。他今日换了一件淡蓝色衣袍,昨日浑身是血的狼狈样子不复存在。那老者闻言大吃一惊,有几个听见了星司两个字的男人也围聚过来。

    “听说那位大星司替我们大禹国拿下了贪污的慕容奸臣啊?”

    “是那位能算出未来灾祸的吗?”

    流言三三两两出现在对话里,江崖余骄傲而邪魅地一笑。

(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网站首页 | 站点公告 | 最新福利 | 大神专区 | 完本专区

服务邮箱:3476288848@qq.com 客服QQ:3391237369

Copyright © 2016 时代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备16014634号

湖北今古时代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联系地址:湖北武汉市武昌区东湖路楚天181产业园8号楼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小说,一经发现,即作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