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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天灾+两篇番外 第二十三章 英辞润金石,高义薄云天(上)

书名:云有苍狼 作者:作者大王 更新时间:2017-06-08 16:10 字数:6000

    两个女子刚到达西南禹离码头时,天是灰的。

    韩灵素隐约间能听到雨声,她能意识到自己被塞进了一只小小的木箱里,上面是一间隔层,传来沁人心脾的乌龙茶香。

    合盖前她的手臂被一只小小的手揪住,接着一件尖而细的东西穿破了她的皮肤,一些冰凉的液体被注入血液里,她不自觉地开始抽搐。

    “这是相柳大人的意思?”她听见那个一路走来早已耳熟能详的声音讲。周遭脚步声未停,好像还有一个同伙。是男人的声音——“是相柳大人亲自下传的旨意。”

    “这东西不毒,但是上瘾。”那女声显然有一些担忧,“大人不是要一个完整的活人?这样一来别说完整,变成个活死人也说不定。”韩灵素心一紧,或许是那东西的缘故,她觉得整个人都在空中飘着,脚不着地。

    “什么活人死人活死人,大人他看上的不就是一个皮囊吗?也不过就是大人一柜收藏品的一个而已”那人轻蔑地一笑。

    “不许你私下这样议论大人!”那女的显然动了怒,她的地位听起来要比那男的高,因为那男人马上就赔罪了。

    “宛儿姐,你现在不能这么大摇大摆地上船了,说不定来抓你的令状就要到了,得披一件黑斗篷遮一遮才行。这箱子就交给我带上去。”话说完没多久,韩灵素的那木箱就被抬了起来,再落地时更粗暴一些,她猜想此时相宛儿已经先行上船了。

    “里面装的什么?”韩灵素听见有人在问。想来是查关的人。

    “茶叶。”那人压低嗓,韩灵素所不知道的是,此刻他向查关的官员塞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怎么听着里面动静有些不对劲?”一只手敲了敲箱子的外壳,接着掀开了箱盖。隔层上面的茶叶约莫有一只手那么厚,他稍微拨了拨,隔着缝隙能看见隔层的木板。

    “哪里有嘛。肯定是今早下雨给淋坏了。”那人又将一张银票塞进官员袖里,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老话放到哪里也肯定不错。

    “啊好像是淋湿了,摸着潮潮的,快上去吧,一会船就开了。”那官员笑嘻嘻地放行,赘肉横生的脸在眼角堆起皱纹。却不知这一着,因了这么一千两银票,将自己的官职和性命都搭进去了。

    不知九泉之下,他是否还觉得划算。不过那些就都是后话了。

    船要开走的时候,一匹好马绝尘而来。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身后绑着一个软趴趴的男子,他的样子极其狼狈,身披黄泥,像刚从坟地里挖出来的人。有人认出那白大褂,过去帮忙将那男子接了下来,问道,“跌好死人骨花李佗!你怎么有空来这边啦?难道还有你治不好的人不成?”

    白褂子摇了摇手:“没有我治不好的骨伤,只有不愿意及时救治的人!”他看了身后男子一眼,替他询问道:“天色脏得我看不清,今早去却离国的船可走了?”

    说话间那男子看见了一些船头甲板上一个熟悉的模糊轮廓,他挣脱了扶持向那里拼命爬行。查关的又将他拦住了,说道那船已经走了,不接人了。那男子发出焦急地嚎叫声。

    “那残疾好像是个疯子,看起来也没钱。”查关的跟花李佗使了个眼色,花李佗又摆摆手,说道:“捡来的!本来就没打算要钱。”

    “早没听说你这么善心。”查关的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肩膀,好像在笑话花李佗前些日子高价收人家医药费的事。

    花李佗知道他眼里的意思,他自觉没趣,决定拉着那残疾走了。他也是一时头脑发热,不然谁会救一个身子半截入土的人呢?

    那半截入土的残疾自然是卫深。今晨花李佗从家里去关卡的路上遇见了这么个怪人,除了头,整个身体被人埋在土里。他把那大坑再度刨开才将这人救出来。当时他的两条腿已经尽数发黑,再观望旁边的一条小青蛇尸体,大约也想明白了来龙去脉——这人是叫人给暗算了。再仔细打量眉眼长相时才发现是昨夜里过关的那位将军,花李佗心想不如趁机卖个顺水人情,说不准位高权重的将军回到正义城能给自己升个官发个财什么的。于是当场用锯骨刀,赶在蛇毒蔓延到上身之前避其要害,将他的两条伤腿给割下了。

    片刻之间卫深已经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回。不过这次回来的他已然是个废人了。

    花李佗正要给他接好断成好几截的肋骨胸骨,卫深就醒了。简单地弄清了来龙去脉,他扒着花李佗的白褂子要他马上赶到西南禹离码头,花李佗照做了。

    虽然到这一刻花李佗也没明白过来他这一番不要命的折腾到底是为何。

    “你走不走?”花李佗走到卫深旁边蹲下,他虚着指了指卫深的胸膛,“将军,您这里,这里,还有这儿,骨头可都碎成刀一样向着五脏六腑了。您再这么折腾下去,别说能跌好死人骨的花某,就是阎王爷朝外赶您,您也不一定能活啊!”

    卫深绝望地抬起眼睛。

    花李佗见过许多双腿瘫痪双臂截肢双耳失聪双目失明的所谓废人,尤其是原本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但从来没见过这么绝望的一双眼睛。那种不甘和悲痛,与他坚毅的面貌形成了极大的对比。

    花李佗又叹一口气,接着麻烦熟人帮他把人抬上马。花李佗再次用腰带将卫深绑在身后,那马嘶鸣一声,扭头向来路去了。

    花李佗的老伴知道,花李佗这次治病是真的用了心。天放晴了,花老伴就在门口纳花李佗和花小二的鞋垫。她眼看着花李佗在正骨室里进进出出好几回,一会拿一根细木棒,一会锯一对长木板。最后还向花老伴要五尺蓝花布。

    “蓝花布倒没有那么长的。说不准给咱娘披麻戴孝时候剩的两尺白孝布还在。”花老伴用绣花针挠了挠头皮,她的手上纳针的宽银戒被擦拭的闪闪发亮,可见也是个讲究爱美的。这一点从花李佗每天都干干净净的大白褂上也可以得证。

    “在咱家后院?”花李佗说完话小跑到后院的一间柴房,他在柴火堆里扒拉了半天才把脏兮兮的两尺白布给找出来。他立马拖着白布跑到正骨室里,那位将军伤的地方实在太多,他家的木板和缠布要不够用了。

    “我说,老鬼,你不去守关那里看看啦?说不定还有跟昨天差不多的人!”花老伴在门外头喊他。

    花李佗焦躁地吼:“不去了!他们有硬闯受伤的自然会来这里找我!”说完话嘴里嘟囔了一句“老娘们,怎么这么多年一点样没变,还这么碎碎叨叨的。”卫深无言地一笑,花李佗居然没意识到过了这么多年自己也变得和老伴一样碎碎叨叨了。

    “是那马车上的女人做的?”花李佗用白布缠住了木板和卫深的胸骨,后者忍痛嗯了一声。

    “真能忍。”花李佗将一个大馒头塞到他嘴巴里,接着又狠劲拉了拉手里的布,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哭天喊地哭爹喊娘了,断两条腿再加上这么多块胸骨肋骨,可还了得。

    “我就知道,娘们最毒啦!你看我老婆那样子温柔贤惠吧?我交月俸的时候藏在裤裆里头都能给我翻出来,还威胁我说‘是不是不想要那东西了’!我的天,你听她这可是人能说出的话?”花李佗又念念叨叨,卫深听他粗暴下流的言辞,不自觉地苦笑。

    女人毒吗?放在相宛儿身上来说,这话确实不错。她忍辱负重地和自己同床共枕,顶着夫妻的名头过了一月有余。结果昨晚指使一条竹叶青将自己咬伤了,还活埋在一个大沙坑里,叫他临死都动弹不得。

    男人不毒吗?却离国的国主相柳,为了得到自己看中的女人,连跟相宛儿一样狠毒的角色都放出来了。这样比对下来,女人的冤屈朝谁诉?

    卫深因为痛开始胡思乱想,花李佗将他翻转过来,开始缠左臂的木板。

    “你去那码头可是要找人?”花李佗不停地发问以使他保持清醒。一般人丢了一条腿,过不多久就开始发烧说胡话了,若是人还能清醒一阵子,医好的胜算会大许多。

    “是。找一位地位尊贵的官人。”竹叶青的麻醉毒性渐渐过了,卫深的额头开始爆出青筋,亏他这时候还记得说话半真半假。

    “找不到的,我告诉你,那群人可鬼头着呢!给点钱什么事都干!”说到禹离码头,花李佗像开了话闸,“你知道前段时间的买卖墨粟事件吗?”

    他将头凑到卫深跟前,故作深沉地透露:“在却离国被扣押的那船其实一朵墨粟花也没有,真正运过来的船呀,其实被禹离码头给接收掩藏了!”

    卫深诧异地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又咬牙切齿的样子。

    这样说来,相柳这个局,从许久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卫深花了一整天时间想通自己的去处。身上的玉牌和银两都已经被拿走了,他要想证明自己的身份,需要赶紧和国君的人联系上才行。一直苦思冥想到晚上,他才开始学着适应没有双腿的生活。花李佗在他身上打满了夹板,卫深下床小解时,一个没稳住,从炕上猛然翻转摔落了下来。他恨铁不成钢地拍打着地面,心中大恸,废人啊废人,他以后完全就是个废人了!

    都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仅仅是睡了一觉的功夫,卫深就意外丢了一双腿,应该算人生数一数二的伤心!可他此刻挂念着韩灵素的安危,竟然强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用双肘艰难地将身子支撑起来。由此可见情这样东西是多么神奇!这世间怕再找不到这类似的即能消痛又给予苦痛,即使人残缺又使人完整的良毒药了!

    “将军!您可是要找什么东西?”花李佗出门抓药,听到动静赶来的老伴提着手里的针线问他。她年纪看起来要比花李佗大一些,额头和眼角都有了皱纹,因为常年日晒的缘故,皮肤是当地特有的黝黑。但一双眉目流转,说话时顾盼有情,看来年轻时也是颇为抢手的美人。她想凭一己之力把卫深扛到一个木凳上,可是她失败了。

    “这里离正义城有多远的路程?”卫深单刀直入。

    “良马只需一夜。普通的马要两天。”花李佗老伴从木凳上把一个软垫拿了下来,示意他可以站上去,如果那动作称得上是站的话。她打量了一会,接着去外面找来两条蓝色的花布带。她灵巧地将布带和软垫缝在一起,卫深依言将两只手伸进去,那带子正好将软垫挂在肩膀上。这下地上的砂石不再磨着他还未结痂的血肉。

    卫深这个人嫌少受到别人的帮助,这一点原因和萧远有一点点不同,他仕途顺风顺水,周围的人更习惯将他当作首领对待,也没什么人敢替他操心。只是后来遇见了长宁公主,显得她格外不同。

    “你是哪里的将军?做什么的将军?”花李佗心里起了一点疑,她老伴为人迷迷糊糊的,在这么缺钱的当口收了一个身无分毫的病人,不由得她多想。

    “正义城的卫深。”卫深和盘托出,他已是穷途末路,若老花一家不能信,他也没有别的去处可停留了。

    花李佗老伴沉思着点了点头。她自然是没听说过的,只是仅凭着女人的直觉,看卫深的脸色觉得不像撒谎。

    门口传来一阵叫喊声。

    “娘——”是个男娃,“俺回来了!”

    花李佗老伴念叨着“娃下学回家了”就迎出去,她的脚只有人巴掌大小,但小碎步走得极快。

    她到院里接过他背着的黑布背包,里面装着两本《蒙童》《论语》。花李佗老是来得子,那小男娃年纪不大,约莫五六岁模样。大名叫花田七,是他爹照一种消炎去肿的草药名起的。这小娃别的本领没有,就是力气大,能吃。人家一碗米饭半块馒头就管饱了,他吃三个大馍馍都不顶饿。更奇怪的是小田七延续了穷人的好习惯,不爱吃菜,就爱吃白面馍馍馒头大米饭一类的,就着腌好的萝卜缨子能吃一个中午。

    “娘,没做好饭吗?”这不,小田七才把包丢下就去伙房找饭吃。

    “快好了,今天给你们蒸了大白饭。”话还没说完,小田七就去后面掀开了锅盖,热气顿时向门口冒出来。花李佗老伴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两口子宠得了不得,更别说这时候训斥他不听话。

    小田七看那米还粒粒分明又把锅盖给阖上了。他蹦蹦跳跳地跑到侧卧,这才发现里面有一个没了腿的男人。

    “娘!俺爹又朝家里领人啦?”小田七朝屋里冒了个头,卫深别扭地和他打招呼。过了一会干脆自己撑着地挪到院里了。

    “是正义城的大将军!”花李佗老伴去后厨切就着饭吃的小菜,小田七被大将军三个字骇住,这时候自觉地打了水帮他洗手。

    “大将军,你吃饭不多吧?”小田七给他递过擦手的白毛巾。

    “我家现在每顿饭可不够吃的。”小田七又补刀。卫深以为这话在抱怨他治病没有钱,一时无话。小田七被他这沉默吓住,心里更好奇敬畏这位将军了。过了一会卫深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让他领去茅房。

    “我回来了!”夜幕将落,花李佗也回来了。他将手里大包小包的草药放下,在伙房一起坐下了。这之中还忙着把卫深给抗上了板凳。

    花李佗老伴盛好米饭,桌中间是两盘腌菜,一盘红泡菜,一盘小黄瓜。一家人没怎么夹,卫深也不好意思动筷,只就一点酱油和盐味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

    这像极了卫深还没来正义城之前在家的吃法。

    花田七开始闷头吃饭,很快第一碗就见了底。花李佗老伴在他吃干净之前给他添了两次

    “一会儿去给官爷熬补血药吃。”花李佗老伴先吃完了,她被指使着去烧砂锅。花李佗趁这时候开始试探:“您有什么打算?”

    “劳烦您这一阵子,希望能够早日回到正义城,尽早动身。”卫深放下碗筷,他从木凳上挪下来,想起小田七的话又补充道,“等我回到正义城,自然会给予您回报。”

    花李佗以为老伴碎碎念的时候瞎说过啥,他如同心事被撞破般叹了一声,道:“官爷不用这样客气。明天一早花某就替您找好车。”

    “您的伤也不用担心,只要注意每天换纱布服药就行了。”花李佗把余下的药包递给他,卫深感激地接过来。此刻小田七还在后面吃小黄瓜。

    花李佗老伴把药端到侧卧去了,卫深一步步挪到那屋去,他喝过苦到无味的药,先行躺下了。明早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论他是残了还是废了,坏人不会等,状况也不会因为他不在而变得更好。

    人是他绑去的,他又义务把韩灵素再救回来。

    这块大石压在他心上,疲惫大过疼痛,再加上药效发作,卫深陷入了昏睡中。

    “娘,这是要干啥?”小田七把最后柴火锅里的剩下的锅巴刮下来填到碗里。花李佗老伴鬼鬼祟祟地从灶台上倒扣的瓷碗里夹出一根卤鸡腿。

    “给你藏的鸡腿,别叫外人看见了。”她这话说的是卫深。

    小田七贪婪地抓住那根腿骨,如同小贝壳一般的牙齿撕咬油滋滋的鸡皮和略干的鸡肉,因为时间久了有些凉,觉得不如热的好吃。花田七刚要发小孩脾气,这时候又被推门而入的花李佗给吓了一跳。

    “快点吃完叫你娘收拾了睡觉去,明早我还得帮官爷找马车。”花李佗敲了敲儿子的头,再者说小田七明早还要去学堂上学呢。

    小田七埋头在饭碗里,咿咿呀呀地答应着他。

    “都是养你这么能吃的儿子咱们家才穷成这副样子!”花李佗看儿子吃得天昏地暗,忍不住埋怨。老伴实在听不过去他数落儿子,她不快地丢了两个眼刀。

    “你那残废官爷给你钱吗这么操心。”花李佗老伴这时候开始收拾碗筷,手上动作十分娴熟,这时候嘴也没闲着,还念念叨叨,“且不说一分钱没拿到,毕竟是个将军,怎么会无缘无故沦落到这个地步。莫不是被人揭发了过来逃难的?”

    花李佗在心里回两句嘴,还不是因为你们这群女人。但他在老伴炯炯如炬的目光下又不敢讲了,只想着赶紧把那尊大神送走然后拿到钱来才是正经事。于是他小声斥道:“你们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懂什么?”

    花李佗老伴从铁盆里伸出手作势要打他,还没落手呢就被躲开了。

    花田七这夜同夫妇俩躺在一处,花李佗老伴见外人睡觉的那间屋子灭了灯,关自己屋房门时用一块砖头留了个缝。若那人心生歹意,至少还能有一点动静提醒提醒。

    这夜月明云稀,海面也一致的风平浪静。一艘极大的商船在泛着月光的水面上航行,除了掌舵的船长和划桨的水手,除了巡逻的船员和隐匿在船舱木箱里的人质,所有人都在床铺或者地板上睡了一个好觉。

    韩灵素睁开眼时身在狭小的木箱,她蜷成一团,腿不能动,头不能抬。隔层的木箱角落有一点细小的缝隙供她呼吸,韩灵素凑头过去,妄图通过那一点点缝隙瞥见外面的状况,遗憾的是除了一点亮光,什么都没有。人声,脚步声,什么都没有,她像被命运遗弃在一个角落,看不到希望的光亮,只有阴影。

    最要命的是她的墨粟瘾好像犯了,她拼命地去挠扎过针的那条手臂,以一种止不住的欲望和渴望。她的手臂先是有五条红痕,接着挠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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