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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残云 第二十七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下)

书名:云有苍狼 作者:作者大王 更新时间:2017-06-17 10:18 字数:6038

    “呛得慌呀,谁抽不呛得慌。”那老头笑呵呵地回答他,说完话又抽了一口,烟圈被他缓缓吐出来。

    “那还为什么要抽?”

    船长反问他:“那你说酒苦不苦,辣不辣?”

    “人为什么要喝酒?有一半是因为觉得酒好喝,至于另一边,那就是借酒浇愁。”

    “抽烟也是一样的道理。”那老头没有讲明自己是喜欢烟味还是借烟消愁,但萧远猜测应该是后者。

    “您愁什么呢?”萧远诚心诚意地发问。

    那老头叹一口气,也不看他,这固执倔强有一点点像过世的华一刀。

    过了老一会儿,他才用烟杆儿指了指面前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突然说:“你知道现在这艘船行驶的方向吗?”

    “向西行。”萧远想了想却离国的位置。

    “说对了一半,我们这艘船是由东南向西北行的。现在是逆风,打了满舵。”那老头纠正,船在海中如同溪流中的一小片枯叶,风吹浪打,船上的人很难得知准确的方向,但这老头竟然一语言中。

    看萧远有些惊诧,老头乐呵呵地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不是随便猜中的,从船离岸到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一直盯着方向。罗盘也有失灵的时候,关键时刻只有人才靠得住。”老头骄傲地又抽一口烟。他跟这条航线已经跟了十几年,白日里睡觉,夜间出行时一个人在甲板上或站或坐,时刻盯着罗盘上和船的方向,在起风时及时指挥水手转舵。就这么在船上做了十几年。

    “这条水路我已经走了十几年,船换过三波了。”老头的手出了个三,长期昼夜颠倒,他的肤色格外白,显得比同龄人要年轻很多。

    “有时候我都觉得在船上的时间比在岸上的时间要多。我老伴经常埋怨我,又不是什么鱼为何要成天呆在船上。”

    萧远觉得这人唠唠叨叨地实在啰嗦,但他又不忍打断,只静悄悄的打了个盹。

    “在家里当然好呀,可是还有谁比我更适合做船长?昼伏夜出,这种活是别人愿意做的么?”乡愁家愁同一船人的性命纠结在一起,这下老头更愁了。

    萧远被那叹息声吵醒,他靠在船舷上皱了皱眉:“找个徒弟不就行了么?把需要传承的东西教给他,这样你就能回家颐养天年了。”萧远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他心里有一种难以表达的怪异感,觉得这状况有些熟悉。

    那老头赞赏地颔首,他也想收徒,只是缘分未到,始终没遇见吃苦耐劳的好孩子。

    “你当船长之类的打算?”老头看萧远身材健硕,深夜里又喜欢在外面晃悠。

    萧远摇摇头,拒绝道:“我连陆地上的事情都搞不清楚,更别说上船出海。”他又闲聊了两句,就告了别回去睡觉了。临进舱前看那老头孤身一人在甲板上抽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也不知道华一刀现在在另一边过得好不好。但对萧远的出现,他心里应该是感激的。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功夫和道义得到了传承,华一刀的晚年因为这个傻徒弟的照料变得格外顺心。

    萧远疲惫地闭上眼,他深呼吸了一轮,让气息在身体里流转。先去瞭望城救出灵儿,然后两人一起向大云国探寻身世之谜。若真如乐温所说,自己的生母还在人世,那么希望她能答应两人的亲事。萧远不知道自己的肉身到底出了什么毛病,以及它还能撑多久,这些都是见到母神之后的后话。想着想着,萧远陷入沉睡,再睁开眼时,门外过道里充斥着喧闹声。

    他迅速收拾好行囊,开门随着人流下船,船口有官员开包检查。

    萧远扭头四顾了一圈,果然没找到船长,想着白天他应该回去补觉了。两个侍卫夹着刀横在他身前,萧远不痛快地刚要卸下包袱(只有一些干粮和换洗衣物),却被左边那个瘦点的给放行了。

    那人眼见他身后背了一柄宽剑,偏偏萧远又面露狠色,于是心生惧意不敢以弱凌强。萧远出了关躲在一旁,发现拖有个大麻袋的人也这样放行了。

    他怒从心中起,待查关的人完事儿要去喝茶,萧远从旁边一个的胡同突然冒出来,将二人提着腰带丢进一条死巷。

    萧远将那胖些的踩在脚下,一只手握着巨阙指向瘦子的眉心。

    那瘦子迅速跪起身,双手合十上下祈求:“大爷,您看您这是做什么?咱家不都将您放行了吗?关于您的事儿咱们也会闭口不提的,咱就当做没见过,您放俺俩走吧。”

    那胖些的哼哧了两声,他的腰被人用脚顶着,一踢就能重伤,因此不敢说话,只可怜巴巴地望着同伴。

    萧远不怒反笑,他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那胖子吓得蜷缩成一团,身上的肥肉直抖动。

    “不管你见没见过我,反正死人不会讲话!”萧远恶狠狠地瞪着他,那瘦子屁股底下淌出一滩水。

    那胖子闻言突然开始疯爬,萧远一个手刀砸向他的后颈,一次没反应又补了一回,愣是把人家给砸晕了。这下那瘦子真把他当成了亡命之徒,以为他要因为这一面之缘大开杀戒了。

    “大爷,您想要什么就直说。俺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只求大爷您给俺留一条狗命。俺还上有老下有小,都还等着俺回家呐……”那瘦子已经快要哭出来,但萧远不为所动。他的心境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

    韩灵素为贼人所劫,被迫回伤心处故地重游,仔细说来相柳是幕后黑手,相宛儿与卫深是从犯,余下的所有人都是帮凶。不论是海关、码头搬工、还是宫里旁观见证的与所谓内应。他自觉最可恶的就是那些职责所在,理应阻拦的官员,见到这瘦子丑恶嘴脸的某一刻,他甚至动了杀心。

    萧远越想越气,他的眼眸在棕色与银色间飞快变换,他将那瘦子踢翻在地,一脚踏上他小腿胫骨,问道:“前几日可有一些可疑的人,带着麻袋木箱没有开包检查?”

    那瘦子忍着腿痛回忆:“是,是有几个。”但这样的人每天都有,他根本不曾放在心上。

    萧远脚下渐渐用力,他的耐心消耗殆尽了:“你们郡主相宛儿可曾回来过?”

    那瘦子心里一惊,他的眼珠左右一转,萧远因此知道他想动了歪心思。

    “啊——回来了回来了!前两天带着好几箱大禹国的特产回来的!”胫骨上的压力突然加大,那瘦子也不管什么规章法制了。凶人的行囊他不敢查,更别提郡主的箱子。

    “她后来去了哪?”萧远把头凑近。

    “郡主她回了瞭望城王宫……”那瘦子颤巍巍地回答,幸亏这里没人,不然他即使能从萧远手里脱逃,恐怕也要小命不保了。

    “王宫在哪?”萧远又问。

    “由此地向东直走,良马只需两个时辰。”那瘦子回答。

    萧远满意地点点头,他一使力,脚下传来咔嚓一声响,那人的右小腿竟然被他硬生生踩断了。

    那瘦子发出惊天动地地一声呼喊,要看萧远的背影渐渐远去,像带着火光。

    过了老一会儿那胖子才静悄悄地摸索过来,原来只是装昏,这半天的话都听进去了。

    瘦子警惕地被他扶起来,若走漏了风声,他的官职和小命恐怕都难以保全。

    那胖子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捡起早先被打落在地的宝剑佩在腰间,接着用胳膊架着同伴要往外走。

    “我说……”那瘦子突然喊了一声,被喊到名字的人一回头,瘦子趁其不备,抽出胖子腰间的剑,使尽全身气力朝他胸膛一捅。

    只听闻噗地一声,刀刃没肉,剑身巧妙地插入肋骨骨缝,直剖心脏。瘦子一拔出剑,伤口顿时血涌如注,刹那间连他的衣袍被溅红了一大片。

    那胖子倒地前还张了张嘴,不过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接着就一命呜呼了。

    瘦子把那柄凶器丢到远处,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拼命擦拭自己的手,指缝间的血迹先淡成大红,又变成粉红。瘦子环顾了一圈,胡同口已经有来往的人声。他自觉指甲缝里的血怎么都弄不干净,干脆有样学样把胖子夹在肩膀上,右手在前面拢着胖子的胸膛,因此他的手再次沾满粘糊糊的热血,但不至于那么让人起疑了。

    “来人啊!救命啊!”

    “有人偷袭海关官员!”

    “杀人啦!”

    瘦子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他强忍着筋骨断裂的剧痛,额上汗水与脸蛋的血点子混合在一起。

    街头瞬间混乱起来,胆小的立马四散开来,热心肠的替他去附近的药店里叫大夫,懂一点点医术的人上前把脉,又或者探一探鼻息。

    把脉的人找不到脉象,他看向探呼吸的另一个。那人显然吃了一惊,他诧异地看向瘦子。

    瘦子心里默默擦了一把汗,他听到“失血过多,没救了”之后才偷偷出一口气,但他还要装着手足无措又自责的样子跪在尸体旁边。

    巡街的捕头认出了倒地跪地的两人,他带着一队捕快过来查看情况。后来的大夫也把了脉,大夫摇了摇头。

    “将尸体搬去衙里,叫法医鉴定看看。看起来是把剑,去周围搜一下作案工具。”那名捕头处变不惊,他对那瘦子说道,“是您二位啊,怎么会遇上这种事呢?”

    那瘦子知道这个人不好应付,他瘸着腿将那捕头拉到一边。

    “这件事得赶紧上报才行,不能再拖了。”

    那捕头机警地一挑眉,“此话怎讲?”

    “那人是从大禹国来的,说是要向宫里的相宛儿大人寻仇。”瘦子添油加醋,生怕他发觉自己杀掉同伴这个事实。

    那捕头突然精神起来,有关那位大人的事他听过一些,说是目前却离国最受宠的心腹臣子。

    “你可有证据?”

    那瘦子闻言偷摸一笑,这人可是上钩了。恰巧一名捕快将那柄满是鲜血的宝剑捡了过来,瘦子朝后一指,说道,“那人就是用它杀的老胖,手法之狠辣,不是常人所及。”

    捕头半信半疑:“你亲眼见着了?”

    瘦子胡编乱造:“是的,我当时想进那胡同口小解,没想到正撞见那人逼问老胖。老胖和我长居码头,哪里知道相宛儿大人的事?于是就被他抢夺了宝剑杀掉了。”

    那捕头翻了翻凶器,有去比对胖子胸膛的致命伤,刀口合适,下手利落。再将尸体翻转过来,他的后背果然有一些打斗伤。捕头知道老胖也是会一些三脚猫功夫的,当下确信却离国可能来了一位很厉害的武林高手。

    再想一想瘦子的话,他不禁开始信服了。

    那瘦子乘胜追击:“后来我被他发现了,还打断了腿。”

    那捕头叫人过来确认,大夫隔着皮肉摸了摸骨头,诊断道:“胫骨断裂,百日内不可走动。”

    “阿来!”捕头喊来一位白白净净的手下,“上报瞭望城,大禹国有一名贼人来犯。他的相貌打扮……?”

    “那名男子穿黑衣,个子不高,但很强壮,人长得不白,眼睛会变色……”瘦子仔细回忆,“他身后背着一把宽剑,剑很长,约摸半人高,但剑锋看着并不锋利。”

    那捕头点点头,将状况说与身后记录的人听:“牺牲查关官员一名……”

    瘦子闻言跌倒在地,他抱住小腿开始哀嚎。

    那捕头瞥他一眼,继续说道:“一名官员被打断了腿,望拨款抚恤。”

    阿来记录完拿给捕头看了一眼,最后由捕头盖上红章。临走时捕头打发瘦子:“你先去医馆收拾腿吧,这算工伤,过几日医药费就能申请下来。”

    那瘦子又扯住他的衣袖:“就给一点药钱?我以后能不能干活还说不定呢,再说家里只有我一个壮丁……”

    “自然有一些额外的抚恤金,如果赶上你命好,说不准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那捕头说完话一甩袖,接着向一家倒馆里去请手下吃酒。说不准还能凭这个机会扶摇直上呢?如果能和相宛儿大人攀上一点关系,他平步青云的日子应该也不远了。

    相柳几乎立马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慎言殿】堪称七国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大禹国、大云、大炎七国,离岛、蚩龙、风亭七岛,以及散落各处的五个流放地,几十名探子每日都要在这里将消息上报给国主。这群探子的手下又有不同阶层的眼线,他们分别隐藏在贫民窟、繁华街头巷尾甚至是王宫里。

    这群人自称【真言堂】,是隶属于却离国国主的死士组织之一。相柳从他们的嘴中得知时事,也同眼界宽广的探子交流国策。真言堂的人从不说假话,因此相柳被忤逆的次数很多。这一点是真言堂以外的人都没有想到的,相柳对这些探子格外通情达理。

    虽然每天他从【慎言殿】走出来的时候心情都不会太愉快,后宫往往就成了他撒气的地方。

    真言堂的人按照入堂顺序,分别以贾为姓,讠、云、氵、王四个偏旁为辈,前后辈之间以师祖师叔师侄相称,平辈之间直呼其名。这一点是相柳规定的,一个组织必须有屈从权威的奴性,同时也要有敢说敢言的放肆。

    众人穿着黑袍聚在大殿里,相柳则坐在一把黄金椅上。汇报完毕,相柳丢出了今天需要一同商议的消息:“大云国苍狼神之子要来瞭望城闹事,我打算集结军队,在城门外警戒。”

    先提出疑问的是贾云龙,他是个身量不高的中年男人,但他威望很高,除了几个活跃的师侄,一般人不敢反驳他的话:“苍狼神之子是谁?”

    相柳烦躁地闭了闭嘴。一个看起来年岁不小但实际上只有王字辈的老太太接话:“是神族留下的一个孩子,力大无穷。”

    贾玔补充:“我记得苍狼神和我们相柳大人很有渊源吧。”

    “相柳大人比那孩子大一辈。”老太太说完话看了相柳一眼,后者不动声色。

    贾洲抢过话头:“为什么这人会来瞭望城呢?想来想去也应该是我们相柳大人找他的麻烦才对吧。听说当年苍狼神领着一群神族自杀,大人受了很多伤才从那队伍里跑出来。”

    殿堂里一时议论纷纷。相柳敲了敲座椅的把手:“我早就说过,我神性已失,现在只是借助一个肉体凡身同你们说话。真言堂是让你们说真话的,但除此之外,你们能不能先管好自己的嘴?”

    贾云珍先开了话头:“好了好了,别吵了。所以那人究竟是为什么来瞭望城?”

    相生了好一阵闷气,终于阴森森一笑:“因为我抢了他的女人。”

    耳听这商讨越来越偏了,那唯一的老太太单刀直入:“若真是如此,大人照刚才所说之法放手去做就是了。还需要我们一群人在这里吵吵什么?”

    众人都安静下来,一齐望着最北头的黄金椅。

    “问题就在这个人身上,他比我年轻许多,力量或许更强。我怕军队抓不了他,只能徒增伤亡。”相柳将查关人之死讲述了一遍,故事里连带着那断腿瘦子的添油加醋。

    “大人不就是想找一个法子试他一试吗?”贾洲出言总结,说完话众人陷入了沉思。

    相柳给出他的意见:“我原本打算将那女人挂在城墙外头,在城墙底下再铺一层刀山火海,他心急如焚,后援未及,他必孤身一人。这样一来就能大约估摸出他的实力了。”

    相柳苦恼地一撑头,“可如若他真将那女人救去了,我们手里也就没什么把柄了。”

    贾洲又要接话,可他的声音被许久没有插嘴的贾云龙盖下去了。

    “我有一法或许能用。”贾云龙一开口,大殿里其他人都静了下来,“咱们不是扣过一艘大禹国的商船?”

    众人点点头,当时他们还污蔑船上装有墨粟这种禁药,还以此为由扣留了一船黄金。

    “将他们挂在城墙上,找几个弓箭手埋伏在旁边就好了。”老太太慢吞吞地给出意见,她的声音虽然不出色,但内容总是格外狠毒。

    贾玔有些不明觉厉:“干掉苍狼神之子对我们而言有什么好处?”

    殿中已经有很多人为这愚蠢的发问笑出声来了。

    “若一力擎天的神之子死了,大禹国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黑袍人给出了答案。众人听到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相柳含笑迎他道:“贾谏,你可舍得从人家的王宫里赶回来啦?”

    那黑袍人缓缓摘下他头顶的帽子,露出耳鬓斑白的发髻。他的眉眼一露出来,周遭人均是诚惶诚恐地向他拱手,连贾云龙、贾云珍等人都要尊称他一声“师叔”。

    【真言堂】是讠字辈的几个长老建起来的,活到现在的糟老头恐怕没剩几个了。

    “顶着曹手一这个名号待久了也心烦。”贾谏笑眯眯地看着相柳,“这下终于有机会攻入大禹国,不必让我忍辱负重了?”

    相柳收起笑容,正了色问他:“后事都收拾干净了吗?大禹国国君可有生疑?”

    “正巧要向您禀报。大禹国已在神之子萧远的帮助下治水成功,王宫现在还多了一个万事通达的乐温乐氏。余下疑心什么的倒没有,韩沉现在一心放在怀孕的国夫人身上。”贾谏的手还一时改不过来,尾指有一点上翘,但没人敢当面笑话他。

    “乐氏就是一家子跟屁虫。即使跟来了也什么用都没有,不必上心。”相柳摆摆手,要众人散会。屋里的人又纷纷戴上宽大的黑帽,三三两两从【慎言殿】走出去。

    相宛儿从后门抬着一盘餐食走进来。余下的几个小厮分别在后面端着柠檬水盆、白手巾什么的。

    相柳伸手浣洗了一下,接着由相宛儿替他布菜。

    “你一会儿去监牢里把一个扣留的大禹国商人带出来,用麻绳捆好了挂在城外。再找几个弓箭手在城墙上候着,只要别把人玩死了,怎么弄都行。”相柳尝了一口海米紫菜汤,味道鲜美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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