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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残云 第二十九 人之有生,逝海一波(上)

书名:云有苍狼 作者:作者大王 更新时间:2017-06-20 11:05 字数:6095

    年纪大的人越往后活,越爱揣着明白装糊涂。

    爱做活就做点活,不爱做活就昼伏夜出。结伴上街要穿老气又鲜亮的衣服,去老茶楼要吃又油又咸的小食,到夜里逛戏园子的时候会点那些不知道演了多少次,俗得了不得的团圆戏。

    膝下一群子孙,眼见着他们有的变着法地人前捧臭脚,人后咒骂自己老不死;另外一些忠心耿耿地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肝掏出来给老人续上命。

    他们在生活中也冷眼旁观,像看一出戏剧,不是因为以此为乐,多半是他们已经无力辩驳了。

    就是为了一股烟火气。为了一些名声和眼光,血脉相连的孩子们也开始明争暗斗勾心斗角,老人看在眼里却不说,全当他们是玩过家家小把戏的懵懂孩童。

    到了他们那个年纪,活着就是为着一股子烟火气。已经苟活了七八十年,甚至快一百的也有这么几个,这时候明天跟意外已经不知道哪个先来,那么今天不得过得惬意一些么?

    一个老头哆哆嗦嗦地端着一碗胡辣汤在萧远的左手边斜对过坐下,他招招手,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娃娃端着两根大油条两块五香酥饼上前一屁股坐在老头战战兢兢的大腿上。

    “哎哟,哎哟,狗子你要把爷爷压死啦。眼看着我们小狗子越长越大,爷爷却越来越老咯!”那老头虽然嘴上这样说,也没将那狗娃子从身上推将下去,反而笑得乐呵呵的。有一些老人最爱和小孩子厮混在一起,或许是在他们的身体上感受到生命活力的气息,又或许是因为,到这个时节,在家里无事可做的只有这两个年龄段的老小孩了。

    狗娃子自觉地跳下来做到他爷爷身边,这样一来就和萧远面对着面了。

    老头又叫人端了一碗胡辣汤,还要了两个汤勺。

    萧远将自己的餐盘朝外挪了挪。狗娃抬眼打量他盘里的吃食,被那绿棕子、紫饭团、黄酥饼、褐烧卖、白豆腐脑、红萝卜小咸菜晃得眼花缭乱。狗娃子攥着拳头和他爷爷说小话,被萧远尽数收入耳中:“爷爷爷爷,你看那个人,要了好多吃的哩。”

    老爷子忙着把油条撕成块放进去泡着,他牙口不好,渐渐不能脆着吃。他眼见着小孙子过来搭话,却没听清楚,于是就大着嗓子又问道:“狗娃子刚才说的什么?好吃的,怎么?觉得不合你口味?这东西不比你妈在家鼓捣的好吃吗?”

    狗娃子红着耳朵垂下头。他小声地说着不是不是,手掰下一块儿油饼放在青绿色的瓷碗里头泡泡。

    萧远偷笑着学那狗娃吃饭,自己也去掰盘子里油光发亮的葱油酥饼。

    那酥饼又叫圆千层,从上面看是一圈叠一拳的圆饼,一只手摁住饼中间最松软的那一块,另一只手捏着边缘使劲掰扯下来半圈:白色的嫩绿的葱碎隐藏在近似透明色的白饼里,泡在胡辣汤里吃,外皮金黄酥脆,内里松软饱满,吸足了咸麻的汤水。

    不一会儿一只油饼下肚,胡辣汤也降下去两指,萧远看了看油光发亮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拿粽子叶擦拭。

    老头最懂得吃这门学问,先喝了一口胡辣汤尝一尝咸淡。那胡辣汤原本起源于水北,尤其是水北一个叫西华逍遥镇的地方,那里的胡辣汤简直名满天下。最近行船行水方便了,准备早餐的师傅都会做了,味道反而愈发不正宗起来。

    那老头将油条搅开,先捞起一勺海带干丝,他用牙口不好的一张嘴出溜出溜一吸,接着不停地咂摸滋味。他帮小孙子掰开酥饼泡进汤里,催促他快吃快吃:“狗娃子,我给你说呀。当年胡辣汤在俺们水北时还没这么多料呐。就是一些胡椒兑着水淀粉,清汤寡水地吃个咸滋味。”

    狗娃子因为刚才那躁动有些害羞,他不敢看眼前的人,也不敢回他爷爷的话,只把头深深地埋在海碗里。

    此时油条差不多完全松软了,老头捞起油条蛋丝,一口吞进去咀嚼。吃完油条见汤底还有些酥肉,便捞出来给他孙子长身体磨牙齿。

    萧远把鸡蛋剥开一口放到嘴里,余光瞥见老头剔牙齿。他显然没吃饱,又在余下的汤里加了量少豆腐脑,可见真是个会吃的人。

    萧远又加了个茴香肉包和胡萝卜素包子,他昨晚一点饭没赶上,夜里又勤于练功,一早醒来整个人都快饿死了。

    老头也意识到这年轻人饭量不小,他一边替孙子掰饼,一边打趣道:“年轻人,好饭量好胃口呀!”

    萧远朝他笑笑,确实这顿饭吃得多了些,不过还在他的日常饭量之内。他笑着点点头,手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的斗篷。

    因为怕背着剑太显眼,他把巨阙栓放在了昨天睡觉的树上,出门只在身上带了一些银两。

    “我年轻的时候也这么能吃过呢。说来大概是三四十年前的事了,那天一顿连吃了十五个馒头,居然也没觉得很饱呢。”

    萧远点了点头。狗娃子把最后一点汤也喝完了,老头便把自己的汤碗递过去。

    狗娃子三下两除二把余下的碗底嗦了个干净,老头扭过身子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钱,大概是觉得不够用,他撺掇狗娃子去拐角卖包子那里买别的便宜点的吃。狗娃子有些不开心,他知道街角那包子铺便宜,但因此就没什么馅,吃起来和吃大馍馍似的,还不如馒头来得扎实。

    但他碍于面子又有旁人看着,他再不好说什么,只一个人坐着不声不响地闹脾气。

    萧远点了四只蛋黄肉粽,上来之后又说吃不下了,送了两只大粽子给爷俩。

    老头直摆手,萧远叫他不要客气。老头子把这年轻人的好心好意都看在眼里了,提着粽子要走之前还拍了拍萧远的肩膀:“年轻人懂得审度时事是好事,若以后知道隐忍,必定成大器呀。”

    萧远没将他这套说辞放在心上,他微笑着目送爷孙俩离开,自己剥开了一枚热粽子。但这粽子做得不十分好,米粒还有些硬,咸蛋黄也不到肥美的时候,没有流油,吃着涩口发干。唯一一块腊肉倒是肥美了,油滋滋的却咸的要命。

    他想起很久之前华一刀自己做好的两方肥肉糕,脸上不禁泛起了笑容。当时怎么心里觉得还会有更难吃的东西吗,今天看来好像真的有啊。

    他结了账,把剩下的粽子揣好了带走。走着走着就到了瞭望城的王宫门口,城门一对侍卫在来回踱步,这一点让萧远看出了不对劲。

    照理说白天守门的侍卫不应该这样来回走动,因为开城门的时候不多,主要还是为了震慑墙外的人。如果连守门的侍卫都焦躁起来,那么要么是看门排班有问题,要么就是宫里出事情了。

    萧远退到一个石柱后面掩着,耳听八方。

    果不其然,墙内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噔噔的马蹄声。宫门向外打开,一个穿绿锦袍的士兵驾马奔驰而来。

    “大人,您这是”这是声音低沉的男嗓,萧远猜想是看门的一个侍卫。

    “我去城外再找一些合适的小孩来,你赶去衙门,将这条令状也传达给城里的捕快。”萧远闻声后皱了皱眉,这声音似曾相识,却总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

    “是要能提供鲜血的人吗?”那男声又谦卑地发问。

    “是。每样都要有,血越多越好,人越年轻越好。”那耳熟的声音回答,接着只听得鞭声一起,那人骑着马向南去了。

    就在那人路过萧远所在的这个路口时,萧远转过身一看,心下大惊。那人秀发高竖,紧身的绿色绸缎英姿飒爽,手拿长鞭,又和那日在宴席上身姿妖娆的跳舞大有不同。萧远仔细确认了背影,果真就是哪个拐走韩灵素的相宛儿!看她上马甩鞭,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

    那侍卫叫她大人,所以说,这相宛儿或许是老早就和却离国国主勾搭好要带走韩灵素的么?

    他双拳紧握,一双眼睛恨不得看穿了那青砖红瓦的宫墙。时至如今,既然相宛儿在这王宫里,他大约能确认韩灵素确确实实被囚于宫中了。他应该想方设法攻入王宫,早日将她救出来才是。

    那什么时候闯进宫去呢?他想起那老头说过“年轻人懂得审度时事是好事,若以后知道隐忍,必定成大器”,竟然像受了蛊惑一般。今天再侦察侦察,明夜就闯宫救人吧。

    萧远从窄小的街道走出来,正确那赶往衙门通风报信的侍卫和他擦肩而过。那侍卫还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肩膀,萧远回眸盯了他一眼,鼻梁一皱闻到一股血腥味。

    刚才相宛儿和他说去抓小孩输血,这可真是极大的一桩罪过。他理所应当要去阻拦才对,可萧远心里这样想着,脚却没有挪动分毫。

    这国家不是相柳的国家吗?他为什么要操这份心?死的人多了不是更好吗?在这样残暴的君主统治下苟活着,不是隐忍着耻辱就是在纵容国主的罪恶才对呀。

    萧远楞了一会儿,那侍卫就已经跑远了。他想起相宛儿说要去城外,不争气地跺了跺脚,接着便动身向城门去了。

    “萧远啊萧远,迟早有一天你会输在这泛滥而无用的慈悲上。” 虽然在心里嘟囔,他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诚实。他戴上斗篷的帽子,像风一样尾随那匹马。

    相宛儿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只顾着策马狂奔。萧远路过城门,眼见新的人质又被挂在城墙上,但他没仔细打量,反正暂时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半个时辰之后相宛儿到了一个偏远的村庄。她戴上白色的面纱,这才翻身下马。说是村庄,其实也不尽然,只是村口用黑色的烂藤条围成了篱笆,硕大的石头上面有一点什么村模糊的字迹而已。

    还没进村萧远就闻到一股酸臭的气息,他将脖子上系着的黑色方巾拉上鼻梁,接着眼看相宛儿进了第一间房屋。他便藏在那屋子的窗户底下竖耳倾听。

    “参见大人。听闻您前些日子出了远门,今次终于见到您了,不知道在外面过得还开心吗?”萧远将身子伏得更近。

    “不用跟我假客套了。我此行就是来找村里的孩子们。”相宛儿的声音和以往有一点点不同,听着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

    果然,那人后来的话就揭晓了答案。

    他说:“本来村里就瘟疫泛滥,难道还要牺牲孩子们……宛儿,都是一方水土养大的孩子,他们至少与你也有些情分吧?”

    相宛儿被这人言辞间的无礼激怒:“你以为生我就是与我有恩,身为婴孩时一面之缘就是与我有情?到底是谁给你的雄心豹子胆敢直呼我名姓?”

    那男的情绪更激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妖怪当年从我手里把你抱走时我就知道定会有这么一天!你现在也变成妖怪了!没心没肺的妖怪了!”

    耳听那人走到窗前,萧远干脆蹲下身。这个男人听起来像是村里的长辈,看来相宛儿也是在这里出生。

    “不管你怎么想,我只是来传达国主的命令。若你不从,相柳大人他要屠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过了好一会儿相宛儿才冷冷开口,但常人都能听出来她的退让——对面前这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她的心里分明还是敬重的。

    “相柳大人这次要几个?”那男声发问,声音还带一点激怒后的颤抖。

    “每样准备两个,一共是十个。”相宛儿轻描淡写。

    那男声显然受到了惊吓:“这么多孩子,我要去哪里弄?”

    “那贱人跳了车,头朝下落地,半条命都要摔没了去。”相宛儿没有注意到面前窗扇上的人影,她滔滔不绝道,“这姓韩的也真是固执啊,不过反正也活不久了,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差别,至少前者还有尊严一些……”

    这时窗户上出现了一个扭曲的黑影子,相宛儿察觉到危险,她开始往后退,可一切仅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萧远一跃破窗而入,他一把捏住相宛儿的喉咙,将她架到一堵墙上。那老者在一旁围大惊失色,从那角度看活像一只发了疯的猎豹,目眦尽裂,状似关公,不过如此。

    相宛儿的下巴被他的拇指和食指关节使劲顶起来,她的视野里仅仅有自己的鼻梁,再就是那人银色的双眸。

    像被穷凶极恶的野兽盯上了梢,相宛儿身上汗毛突然竖立起来,她的双脚渐渐离地,神智模糊时还听见那人问她“灵儿到底在哪里?”

    屋里传来摧枯拉朽的一声,相宛儿脖上的手终于一松。她脚一软,得以跌在地上喘气。

    萧远拍去肩胛骨上的木屑,原来那老者呼救无方,竟然抄起屋里的一把长凳拍断在萧远肩上。

    他徒然发怒,抄起地上裂口参差的木条向那老者走去。他的眼里是无喜无波的一片银海,他这一刻,竟然不像人,更像一个草菅人命的邪神。

    相传在人类还未诞生之前,鸿蒙大陆有一个叫风之角的地方。那里无光无色,终年多风,因为与世隔绝的优点关押着一些批作恶多端的神祇。

    人若犯错,情理之中,三次之内你可以饶他。神若犯了错,只一次便要被关到风之角里,听风面壁,痛改前非。因为他们手握权杖,一念之差便是生灵涂炭,寸草不生。没有神祇愿意冒这种险,所有能力之下的弱者都是他们的孩子。

    风之角关押的第一位神祇叫做火云邪神,他嗜血如命弑神如麻,更可怕的是在他真身石中分化之后做事不辨是非。恶人知恶作恶,罪不可赦,可这位火云邪神不知善恶,最后判决的时候可真是难倒了一大批人。

    在风之角的入口,第一任苍狼神和白虎、风雀神建造了五根神柱,分别名为白金、弯月、碧玉、赤血、墨柱,越向后罪人的行径越是恶劣。火云邪神就被一对锁链穿透了锁骨,整个人悬空钉在最高大的墨柱上。

    土地和绛珠神与他同宗同源,特意避嫌站在审判队伍的最后,太阳神为首,余下的苍狼白虎则站在中间。

    先是掌管历史的文曲神宣读罪状,众神只是在一边旁听。宣读完了太阳神一条条与邪神比对,意在不冤枉他半点罪名。

    可这邪神的罪状竟然列下了整整一人多高,待文曲神宣读完时,那火云邪神竟然在墨柱上阖着眼睡了。

    太阳神清了清嗓子,伸手化了一汪水泼过去。他年事大了,脑子也记不大清楚,于是朗声问道:“刚才那些罪名你可都认了?”

    那邪神不痛不痒地抬起头,以一个狂魅的眼神回望他:“一条也不认。”

    众神皆是一阵唏嘘。有做和事老叫他早认罪从轻发落的,也有怂恿太阳神赶快处决的。神柱前一时莫衷如是。

    那火云邪神红发披肩,黑色的衣袍在先前的混战中撕扯成条,风呜呜地吹,血沿着那布条撒落下来。

    “我本性如此,何罪之有?”他说话时牙齿沾满了血,即使在旁人看来这情形诡异无比,他却还面不改色。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你这样说,为了我族人及神族之下的安危,我们只能将你就地处决了。”太阳神将众神的窃窃私语隔绝在外,他一招手,七份大水滴浮现在他身前。白虎神上前施法,那水滴变成七根锋利的冰凌。

    “我说了,我不认罪。你们这些喜欢碎叨叨的老头子真是恶心,若要杀我,动手杀便是了,我技不如人,死在你们手里心服口服,何必非要给我安什么十恶不赦逆天行道的所谓罪名?”火云邪神将众神直呼作“老头”,虽然他大杀四方,论起来辈分年岁,他也不过是个孩子。

    白虎神闻言一愣,那冰凌在空中又化成一汪水。

    太阳神和他交换了一个眼色,他抚摸自己白色的长胡子,同胡搅蛮缠的坏孩子辩论:“神为造福而生,性本向善,你既然与我们不同,这就是罪名所在了。”

    那红发男子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将众神的注意力霎时间全部吸引过去。

    “你们何必自命清高?若神本向善,非善不为,那么又何苦将众生自由紧紧攥于手中?我给众生以尊严与之一战,何罪之有?”他笑完环视了一圈,一阵寒风在众神心上划过。

    太阳神与白虎神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抬起了手,一个巨大不规则的冰柱转瞬间向神柱飞去。

    火云邪神的心口多了一个血洞,他诧异地望向自己的胸膛,那冰柱连着自己的心脏,一同撞碎在神柱上。

    火云邪神维持着惊诧的表情垂下头。

    太阳神伸手将那残渣抹去,那红发,那献血在一片火光中消磨殆尽。

    “这邪神真是疯了。”苍狼神凑到白虎和太阳神的面前,“现今时局动荡,天常孕邪神,真是不让人省心。”

    白虎点了点头,陷入一阵沉思。

    太阳神突然发话:“天变神变,火云邪神是个机缘,或许这是那位在告知我们,神法该改动了。”

    众神突然陷入一片静默,神法是由创世先神拟定的法规,神祇判罪处决皆是遵照此法,千百年来不曾修改一条。如今大陆上突然多了一位斗胆挑衅的初生邪神,说不准就是神法要改这个寓意。

    “这火云邪神虽神智扭曲,但他话也说得有两分在理。不是所有的神祇都清淡寡欲心净如冰,生杀大权在手,难免会被有心人滥用,我们理应找出一条水涨船不涨的向善准绳。”太阳神气发肺腑,众神皆抖擞精神。

    “我觉得以鸿蒙大陆福祉为准不错。”阅尽天下墨宝的文曲神首当其冲。

    太阳神摇摇头:“太宽泛了,使不得。”

    恰巧此刻在外游玩的大炎神欢欢喜喜地跑回风之角。他赤着脚,脚腕粘着一片柳叶,腰间还别着一条赤色长鞭。更喜人的是他怀里抱着一个红色襁褓,襁褓里传来哇哇的哭声。

    最喜欢逗弄女娃儿的绛珠神嫌弃地接到怀里,手熟练托着娃娃屁股时不禁大吃一惊——这竟然是两个孩子,且一个男娃一个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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