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时代中文网 > 鸿蒙世界 > 云有苍狼 > 章节目录 > 卷三 残云 第三十二 尘起最喧闹,花落应无声(上)

卷三 残云 第三十二 尘起最喧闹,花落应无声(上)

书名:云有苍狼 作者:作者大王 更新时间:2017-06-26 12:11 字数:6096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虽然雄伟巨大如斯,海运亦将徙于南冥。”

    换过衣服的萧远与韩灵素两人抱着说了一会儿话,又临时决定赶向偏远的云枞街。他二人奔波而去,天黑之前一定能赶到那里。

    两个人商量好牵着手要去找长辈告别,走到大堂才发现人早已不在了。

    原先接受敬茶的高椅上放在一封信,萧远一拆开就看见了上面那几句话。信的下面是这样说的:

    “吾儿,饶是鲲鹏如此,也会找寻归处。希望你漂泊累了,也能有地方扎根。不论是在哪个角落,即使不在我这个抛弃你的娘亲身边也好,希望你能有歇息的南冥。”

    “能看到你现在幸福生活的样子很满足,我也穿了不曾想象过的老气的衣服。那么我们就暂时先带着这笑容分道扬镳,去做各自想做的事情,等实现了梦之后再见面吧。”

    “你很像你父亲,但比他要温柔深情。你季炎叔夸你坚韧不拔,也有我们梦寐以求的运气和选择。不论如何,有这样优越条件的你,一定要幸福呀。”

    韩灵素一字不落地将这些话转述,她紧了紧交握的手,关切地看向他的眼睛。原先的萧远总是有一丝温润的感性。让人惊讶的是他的眼角是干净而上扬的。

    变成银发之后肤色好像也亮一点了,在一层薄薄的半敞怀的绸衣里紧实的胸膛若隐若现。

    “不赶紧出发吗?”萧远微笑着将食指蜷曲,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

    韩灵素捂住额头,故意撅着嘴训斥他:“呀!怎么能对我这么使劲!”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又笑着闹作一团,像两个不经世事的小孩子。

    “新娘子好漂亮!”一个喝醉的酒客在旁边起哄,众人都举着酒杯作嘘声。

    萧远要了一个大海碗,斟满酒敬了众人一碗。

    “今天的账我已经结好了,诸位请尽情放开肚皮吃喝吧!”话一落地客栈里就充斥着掌声,不一会就同划拳声,说话声渐渐混杂在一起。

    萧远牵着韩灵素走到门外,他将巨阙转到胸前,而后背对着她蹲下了身。

    “不找匹马?”韩灵素笑着扑到他肩膀上,手臂乖巧地环住他漂亮的长颈。

    “马还不如我跑的快。”萧远起身颠了颠,觉得不重,他扣住背上人的脚腕,裸露在外的手背暴露出青筋,“客人您可要坐稳咯!”

    丝毫没有顾及旁人的眼光,萧远像猎豹一样穿行在路与山林之间。韩灵素为了避风,经常将头埋在那人的肩膀上,但偶尔也将手完全展开,像活得没有明天。

    在树底下歇息时韩灵素就躺在那人结实的大腿上,那人用宽大的手掌遮住刺眼的阳光,让她能够安稳地小憩。

    一个睡着,另一个怎么也不肯闭眼。萧远一直静静端详韩灵素的脸庞,每一个棱角,每一个细节,即使已经满眼血丝也要强睁着将她的容貌刻在脑海里。时光太可怕了,他几乎能够预见到他那脆弱地像一把细沙的记忆。

    若连相爱之人脑海里的记忆都日渐模糊,谁还能记得她曾经活过,曾经这样爱过?

    韩灵素在梦里发抖,萧远就紧紧抱着她,一声声地唤,直到能将她从梦魇里唤醒为止。

    两个人也黏在一起接吻,吻得韩灵素喘不过气,像要到地老天荒。

    快到云枞街时太阳缓慢地要落了。两个人就坐在高处等着。韩灵素用手比量晚霞余晖时,萧远就用手圈着她闻她的脖颈。

    “渔民停舟,农民荷锄,小儿玩闹,妇人等门,这就是人间的黄昏日落时。”韩灵素的眼睛被山下千家万户的炊烟吸引,她想起苏临走时说的话,又扭头问道,“话说到这,我们要在哪里安家呢?大禹国还是却离国?”

    “等看完我父神,我们回大禹国吧。”萧远细想了一会儿,在这里终究不如回正义城安全。而且相熟的朋友也都在那边,会比大禹国方便。

    “也不知道聂姬现在怎么样了。从那时在路上走丢,到现在小崽子同我一面也没有见过。”他自言自语,没意识到说漏了嘴。

    韩灵素敏锐地捕捉到这秘密,她愤愤地质问道:“聂姬丢了?什么时候的事?给它一点吃的就能死心塌地跟着的小狐狸,怎么会丢?”

    萧远如实以告,聂姬的生死一直还是个谜,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小崽子没死。只不过趁乱脱逃,想要回到原先的地方罢了。

    “就算那样也是有一点不放心啊。肯定是因为你没好好看着它!”韩灵素真的有一点生气,小狐狸对她的温顺和她对小狐狸的喜爱都是真的,在简短的相处中一人一狐培养了胜似家人的感情。

    “该走的总会走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嘛。”萧远的手从她身前环过,右手上下摩挲着那人单薄的左肩。万幸这俏皮话确确实实让那人笑出来了。

    “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也这么洒脱呀?”韩灵素往后靠了靠头,视野里夕阳最后的绽放华美而壮丽。

    “你希望我洒脱,我就洒脱。你希望我拖泥带水,我就跟那没心没肺的小崽子一样哼哼唧唧拖泥带水。”萧远低沉着声音回答。

    我希望你永远都能牵挂着我,永远永远都不要把我忘却了。最好连心里的那个位置都永远永远被我的影子填充,不要放别人进来。韩灵素这样想,却没有说出口。

    “傻七还是喜欢最初那个傻了吧唧的跑堂黑小子。”她起身拍了拍尘土,要下山去。有情之物,没有什么是长久的。这连绵巍峨的山,这一望无际的海也终究会有海枯石烂的一天。

    比起逝去的亡灵,依然保有记忆的人们的日子更加艰难。在同一片旷野上消失不见的是同自己相似的血肉灵魂,这惶恐与悲伤交织成一声声叹息,在余下的岁月里久久回荡,不能散去。

    即使我不在了,也希望你能过得好。这是韩灵素此刻所怀抱的心态。比起别的姑娘来说,她要更加开朗一些。或许是因为这世界的另一端已经存在着父王母后他们那般亲切的人,想着或许还能再见上一面,她的心情并没有那么穷途末路。反而更加担忧现在身后深刻地凝望着的那个男人。

    总是有一种,“要是我不在了,这个孩子要怎么过活?”一般充满母性的隐忧。不过最后回到那位母神的身边之后,一切就又会归于平静了吧。她起身要把萧远从地面上拉起来。当然她握住的手并没有使劲,只是像一个小铜钟敲响了而已。

    只是两个人的时间也在这阵阵钟声里消磨殆尽了呀。她向前走,手背在身后,那个人像一条黏人又温顺的大犬一样跟在后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饭香飘荡了一会儿,街道两边逐渐有人点起灯。简单的木架子上面套了一个白色纸灯罩,烛火亮起来时灯罩四周黑色的细长竖条将影子投射在青石地面上。

    孩子们开始在胡同巷子扎堆跑跑跳跳地消化,住户门口也聚集着一些搬着小凳子摇蒲扇的男人女人。

    在拐角的时候韩灵素险些被一个孩子撞到,萧远及时地在一边伸手护住了。

    “哎?”那娃娃抬头看了一眼,许是欺负两人面善,不懂事地伸出了舌头摆鬼脸。

    两人失笑地见他又回到伙伴奔跑的圈子里,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从墙角的阴影里扶着腰走出来。

    “实在抱歉啊,小孩子不懂事。”原来是个身怀六甲的母亲,因为怕和调皮的孩子们有个磕磕碰碰,特意坐在孩子们不那么热衷的角落。

    韩灵素抓着那人保护的手臂,微笑着朝她颔首:“看来即使不是第一个孩子,怀着胎也相当辛苦呢!”

    妇人憨厚地笑,这之间仔细打量了眼前郎才女貌的一对儿:“你们还是新人吧?等以后就知道了,辛苦的日子都在后头呢!”说完还朝表情不大好的萧远使了个眼色,教导他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要加倍对妻子关照才是。

    “我们家那口子就是笨手笨脚的,也不会看孩子,也不会照顾我。”话说着说着就到了自己的夫君身上,但表情却好像并不是嫌弃,而是已婚妇女之间隐秘而有共感的骄傲。

    一旁萧远已经懒得再听了,他默不作声地扯了扯身前人的衣袖。

    那妇人也是眼尖,一下就看出他的小动作来,于是表情有些尴尬又抱歉地引导他二人向前面的东云街走:“是成了亲来我们这小地方游玩的吧?那边有一个很出名的东云街,因为这几天太热,年轻人正在那闹水呢。”

    因为身处的位置离云枞街还有些距离,韩灵素也动了心,她扭头看着萧远,不自觉地踮着脚尖。

    “去,去,去,马上就去那东云街。”萧远被这稀奇的景象逗乐,他的大手摁在太阳穴上,嘴角掩不住上扬。虽然两人在云枞街待了一些时候,这东云街的闹水还是真没见识过呢。

    于是牛皮糖一般紧贴在一起的新婚夫妇消失在满地的光影里。那妇人满意地笑,好像在追忆些什么,又遗憾地叹一口气,她有些艰难地独自回到角落坐下,重新捡起地上的小蒲扇扇着风。

    那吵闹声还隔了一个街区就传过来了。这时萧远脸上有了一点点笑容,他远远地望见横穿东云街的一条小溪,中间架着矮小的桥墩,桥墩两边挂满了明亮的白色灯笼,两排灯笼的最前方有一棵繁花似锦的晚樱树,树那边是挽起裤腿衣袖,不分男女玩耍在一起的年轻人。

    韩灵素也来了精神,那桥墩又平又宽,像极了大禹国老西湖闻名遐迩的断桥。

    走到晚樱树前萧远的注意力被树上那浅粉的三瓣花朵吸引。那晚樱树长得很奇怪,每根枝杈上只端端正正地开这么一朵花,而千朵万朵压枝低的景象大部分归功于它数不清到底抽了多少根的枝条。

    萧远因那扭曲的檀木色枝条联想到某年某月某日某人头顶上的一根葡萄藤,于是突然动了一点小心思,不经意间将那人的手给放开了。

    韩灵素也一心想到桥墩上凑个热闹,身处人挤人的桥头,丝毫没有注意到萧远不见了。

    她随着拥挤的人流一路挪到桥中央。原本这桥梁就建得浅,正值雨季,周遭的溪水沿着石缝和桥身边缘涌上来,堪堪浸湿了人的裤脚。再加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当地人用手捧着水相互泼闹,这么一汪一汪的,桥身上的石砖早就湿透了。韩灵素停下脚时裙摆已经完全湿透了,除了水渍,甚至还有泥沙的颜色。她无奈地提了提裙角,回过头要向萧远抱怨时才发现他不见了。

    一扭头,无数张陌生的脸蛋出现在她眼里。韩灵素呆呆地望向自己的手,原来她刚才一直抓了个空。

    “人,人呢?”她仰起头,茫然地再次搜寻,原本欢笑的人们在她的眼里渐渐变得模糊一片。

    每次和萧远在一起,总有一种变脆弱的感觉。明明是能撑起一个国家半边天的人,却在他身旁显得微若尘埃。不过这倒不是因为在乎而变得姿态渺小,反而是因为完全把自己的线交在那人手里,更加容易对那个人患得患失。

    用一句话来形容韩灵素找不到萧远的心情,那就是像丢了人生的靠山。

    一向淡定的她发了急,因这慌乱,甚至仅仅是因为在熙熙攘攘的人堆里被挤了一下就踩住了裙摆向前倒去。

    韩灵素下意识用双肘护住头,身体不受控制地转了半圈。她闭上眼,准备迎接疼痛的碰撞。

    却落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萧远从背后将她捞入怀里,他的背因着冲撞向后一弓,但脚终究没挪动分毫。反而是后面意外撞到他肩膀的人揉了揉额头,接着就绕开道向别处走去了。

    韩灵素摸着那人丝滑的黑色衣袖,眼眶一热,要回头时又觉得头顶一沉,于是伸手去摸——果然多了一枝细长的花簪。

    “虽然眼神足够好,但这一枝也够我挑了也有一会儿呢。”萧远扶着肩膀将她翻转过来,却被她眼中的水光给惊讶到了。

    “那么为什么不告诉我还一个人去这么久!”韩灵素撅着嘴拍打他的胸膛,眼泪大有决堤的趋势。

    萧远一时哑然不知所措,那朵花是整棵树上最好看的一朵,耗费一些时间自然是值得。再者说,如果他事先告白了自己去摘花,那么不久没有惊喜了么?

    因这意料之外的反应,他也是一头雾水。

    突然混迹在年轻人里的大叔如有神助般向这圈里呆立的萧远泼来一捧水。大叔也是心疼美貌女子,只向周遭相貌俊朗的男人动手。萧远一时闪躲不及,硬着头皮硬生生受了这一击。

    几缕散落在额前的银发因这波水紧成了几束,过于硬朗的睫毛奇特地悬挂着水滴。带一点点腥土味道的水沿着他下巴上的棱角流到脖颈,最后完全注入微敞的黑色衣襟。

    韩灵素因这状况笑出声来。萧远佯装怒极,扭头却见那大叔已经跑远了,于是将清澈些的溪水洒到韩灵素手臂上。

    “一定要这样是吧?”韩灵素完全忘记了刚才走丢的无措,她挽起衣袖,面上凶恶地威胁。不等那人回答,她已经俯身动起手来。

    萧远也不闪不躲,由着她闹。偶尔用长长的手臂捞一点干净的水,顺势泼浇到眼前人身上。

    夜渐深,人们渐渐玩到了兴头上。陌生人也开始相互攻击,他们用天赐的玉露琼浆表达相互的亲近。

    萧远将半身湿透的韩灵素护在怀里,他躬下身,任由人们向他背上泼水。两只树袋熊默契地欢笑着在人堆里晃啊晃,到最后韩灵素干脆用手指顶住萧远高高抬起的掌心,以水为镜,以桥作台转起圈来。

    这温柔的夜,还有黑夜里纵情的快乐是这个世界给予人们的礼物。如此简单而纯粹,又独一无二的记忆。

    是谁在向这段时光送别。

    人群完全散去时,韩灵素拉着萧远离开了东云街。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场的离别,她没有时间再和陌生人分享这有限的悲伤。

    北望城的云枞街和当时并没有很大的差别。萧远依然走在那人前头,替她遮挡着生活的风风雨雨。

    云枞街还是一区破败中的繁花柳巷。前后厅一贯通透的裁缝铺子坐着两排赶夜工的绣娘,她们以超人的目力在摇曳的烛光中拿捏着针线,偶尔在发鬓上滚一滚银针,偶尔抬头说两句话。最高的亮处是红衣阁,高高地挂着牌匾,二楼半敞的木窗向外透露着脂粉气。再往云枞街里面看去,原本是酒馆的土屋完全坍塌了,只在门口附近支这几个收了场的摊子架。

    韩灵素这时停在红衣阁门口。晚晚地起床吃过饭,一群出来迎客的姑娘面面相觑。

    一名叫花木身穿彩蝶衣的姑娘先认出了韩灵素,她有些不置信地捂住嘴:“莫不是那时常常来蹭饭的傻七?”

    韩灵素点点头,花木上前要将她抱住,却因那一身水,怕洇花了衣妆而踯躅不前。

    “先进来烘烘衣服吧。姑娘们继续忙各自的。”看样子花木应该是混出头来了,余下面生的姑娘整齐地应了一声是,又向两遍四散开来。

    花木将两人引到一间卧房,又命小厮拿了崭新的衣服让韩灵素换上。

    “红衣阁的衣服换的快,穿的也多。幸亏后院有专门烘衣服的火炉房,过这么半柱香的功夫呀,七姐姐的衣服就干得差不多了。”花木说着话将目光转向萧远,后者摆摆手,表示自己的衣服虽然浸湿了,但不碍事。只是不能让韩灵素着凉了。

    “花木姑娘好像没认出来啊。”韩灵素扯了扯萧远的衣袖。正倒着茶的花木竖起耳朵:“这位虽然看着眼熟,但我始终没想起来,您是哪位?”

    花木打量那人绝尘的五官,脑海里飞快地搜寻。每一个进过红衣阁的男人她大略都有点印象,唯独这位银发小哥的样子她记不得。

    “是原先在季瘸子家跑腿的丁远。”韩灵素替他回答。萧远只笑着颔首。

    花木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妙,当年那场搜捕可是牵连了不少人。虽然蒙在鼓里的百姓们不清楚细节,不过据传一切确实是因那个孤儿跑堂而起的。花木虽然心里这样想,但眼见现如今两人又光明正大地故地重游,不论真相如何,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于是她故作惊诧道:“哦,原来是跑腿的丁远小哥。竟然变成这副英气样子回来了,怪不得我认不出来。”

    她又诌了几句萧远在云枞街的时日比自己长,理应当作邻家兄长似的尊敬才对。

    萧远含蓄地一笑,不往这恭维话里深究。

    两个人本计划在云枞街呆上一天,来了又发现或许只能在红衣阁屈身住一晚了。花木闻言表示了欢迎,也没好意思收住宿的银两。

    “都是朋友嘛,谈钱多伤感情。你们俩只管在这边住下就是了,如今老妈妈生了病,这红衣阁暂时剩我这个老大姐当家。”韩灵素想起面严心善的老妈妈,正要问一问病情。只听得房门被人猛地一下推开。

    一个长相猥琐的大汉突然冲进来,他先是看向花木,而后径直扑向了在凳上端坐的韩灵素。

    萧远从背后抽出巨阙,动作流畅地将剑锋架在大汉脖上。这杀气立马将大汉镇住了,他举着双手站直身子。

    过了片刻那大汉又歪着嘴笑道:“现在红衣阁还有这种玩法了吗?花木姑娘什么时候找了这么漂亮的新人,也不跟大爷我说说?”

    花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道,但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就怒向门外喊道:“伺候人的奴子们呢?连个男人都留不住?”

    这时门外几个姑娘战战兢兢地进门要将那大汉从萧远的剑下搀走,韩灵素装作无意,起身碰了碰萧远拿剑的右手。

(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网站首页 | 站点公告 | 最新福利 | 大神专区 | 完本专区

服务邮箱:3476288848@qq.com 客服QQ:3391237369

Copyright © 2016 时代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备16014634号

湖北今古时代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联系地址:湖北武汉市武昌区东湖路楚天181产业园8号楼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小说,一经发现,即作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