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命在即!
男孩脚掌狠狠一跺,内元冲击下地面顿时炸裂,土灰石块离地而起,在凌厉气机下盘旋成圈,竟是化为一面石盾,将男孩完全遮盖而去。石块不断的填充,石盾的厚度亦是不断增大,甚是壮观,无垢真人看在眼里,极淡的失望之色闪烁即逝。
“稚童般的伎俩。”
推进的掌力愈发森寒,杀机愈加炽烈。相比较而言,厚重的石盾丝毫无法令人得到半点安全感,没有想象中的强烈炸裂声,无垢真人的第二掌却似融冰化水,倏的渗透进了石盾之中,结实粗厚的石盾立时如遭受高温炙烤,寸寸熔解,滴落成泥。
待得整块石盾熔解,掌力却是分毫不损,再度成冰,蒸腾着白雾直直压男孩,却不料!
“恩?”
无垢真人略感惊讶,但见石盾完全熔解的一瞬间,青芒乍现,数十道带着茁壮生命力的青藤枝蔓宛如凭空乍现般,缠动着向无垢真人绞杀而来!
“道途归根!这是……公羊奇那疯子的功法,这小子倒是有些福源。”
无垢真人眼神闪动,身子四下无状颠倒间,手上拂尘肆意挥洒,状若信手泼墨挥毫,却绝不与那青藤枝蔓做丝毫接触,往往差一寸半点间便收回劲力,浩浩激荡的内元炸的空气嗡嗡作响,声势极为夺人。
战况一时间陷入胶着。
“此招以天地间草木精华为源,越是草木茂盛的区域,招式威力越强,且源源不绝,若刀兵接触,甚至可吸收对方内元罡劲化作己用。也亏得这小子修为低劣,借由自身精血勉强发动此招,若是换了公羊奇那疯子,怕是自己也讨不了好。”
拂尘舞动速度未变,出尘脱俗之气愈发昂然。面对昔日劲敌的拿手绝艺,无垢真人战法骤变,道门惊世名招再现尘寰!
“至清无垢!”
清绝之气陡然爆发席卷而开,横扫一切魍魉魑魅,青藤枝蔓首当其冲,顿显萎靡。藤蔓上青芒晦暗,内部草木精华已然被切断了供应,一时间,十数道藤蔓簌簌抖落化为了飞灰。
耀目青芒消散,至清至大的浩然清气亦是回缩进无垢真人体内,一旁受罡气所阻的芷芸也因罡气的消失而脱离而出,跑到早已脱力瘫倒在地的男孩身前,对着无垢真人求情道:“师父,他没法再战了,这第三掌便让徒儿来承受吧。”
无垢真人没有理她,冷冷言道:“竖子,你用女子来做挡箭牌不觉得羞愧吗?”
男孩极为吃力的爬起,一字一顿的道:“前辈。请,请出……第三掌。”
无垢真人眸子空旷若渊,看不出喜怒,片刻后只听他道:“吾问你,公羊奇是你什么人?”
男孩一愣,却没有隐瞒,“正是晚辈授业恩师。”
无垢真人站立良久,面色说不出的古怪,丢出一个盒子后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男孩与芷芸同时愣了住,连盒子一时间都忘了去接。
“前辈!还有一掌没打……”
“师父!你不管徒儿了?”
只听无垢真人话音远远传来,“吾留得住你这丫头的人,留不住你的心。小子,你欠吾的第三掌暂且记下,三年后还吾;另外,告诉公羊奇,让他来明幽洞寻吾,完成当年的未尽之战。”
男孩捡起盒子,紧拉着芷芸的手,望着无垢真人远去的方向,大声喊道:“前辈放心,晚辈定当将消息送达。”
“娘子,可愿随我一道而行?”没了无垢真人在场,压力顿时一扫而空,男孩嬉笑着对芷芸说道,连身上的伤痛似也恢复了许多般。
芷芸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哼,还没答应嫁给你呢,贫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本姑娘整个人都是你的了,自然是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了,你今后可不许抛下我,不然我找师父揍你噢。”
男孩郑重的道:“芷芸,我绝不负你,回去咱们就成亲,然后生几个胖娃娃……”
芷芸一甩他的手,极为俏皮的跑了开去,“才不给你生哩,你抓得到我再说。”
“好啊,大灰狼来抓你了……嗷!”
“诶,注意你的伤口啦。”
“没事的,小伤罢了,我那么壮在。”
……
阳光下,一对男女相互追逐嬉戏,欢笑声长且不绝,不禁令人心生艳羡。
好一对有情人。
陪你走遍天涯,伴你历经风雨,与你白首一生。
虽无海誓山盟,但两人自是心有灵犀,一切尽在不言中。
……
“男孩与芷芸借助无垢真人所赠与的‘跃界碑’,只用了十天便回到了东际之陆,男孩见到了他师父公羊奇,把与芷芸的关系说了一番,也将无垢真人所交代的话讲了出来。他师父自是极为高兴的,一方面是自己的徒儿找到了挚爱,另一方面又得知亦敌亦友的无垢真人之行踪,简单交代了两句便踏上了去往明幽洞的道路。”
仲漓的言语,朴素自然,没有丝毫浮夸的辞藻加以修饰,一直静静旁听的云随雁一时间竟是完全沉浸在了故事当中。
“这对有情人约定三年后还清了无垢真人的第三掌后,便操办婚礼,请无垢真人与公羊奇作为主婚人。剩下的时间里,两人游山玩水,感情自是与日俱增,男孩也并未忘记刻苦修行,先前他可是放言要堂堂正正击败无垢真人的。作为芷芸的恩师,同时也是男孩的丈人,男孩顿感身上的压力大了起来。”
“三年后,两人再度使用‘跃界碑’回到了西海内陆上的道观,于明幽洞中见到了无垢真人和公羊奇,男孩好奇两人的比斗结果,却被师父公羊奇狠狠瞪了一眼,这下男孩心里也是有了数。”
仲漓讲到这儿却是停了下来,看着云随雁的目光无限温柔,云随雁脸颊不自然的微红,又瞥了头过去。
“云姑娘,可愿原谅在下先前过失之处?”
“……刚才的故事你还没讲完。”
得到这句回复,仲漓心下大定,“这对璧人新婚当夜,声势浩大,宾客如潮,婚宴大摆了三天三夜……”
“男孩与无垢真人的第三掌之约呢,你还没说。”云随雁出声打断道。
仲漓摸了摸鼻子,“这个就不说了吧?”
云随雁绷着脸摇头。
“男孩输了一招半,再度与无垢真人定下三年之约,无垢真人亦是答应了他。”
“输了还打?知不知羞?”
“……这叫百折不挠。”仲漓微合着眼眸,翘着嘴道。
云随雁未做理会,转而问道:“……芷芸,最后如何了?”
仲漓的目光忽的一暗,悲戚感伤之色上涌,嗓音也变得嘶哑,云随雁也不禁受到感染。
“十月怀胎,难产而亡。”
这无疑是极为令人感到同情的事情,特别对于女人而言,这种事无异于最为强烈的催泪剂。云随雁虽是恼恨仲漓不懂女人心思,令她痴情错付,但此刻听到这话,却什么也顾不得,只有脸上不断落下的泪珠吧嗒作响。
仲漓本是想伸手帮她拭去泪水,但想了想还是取出了帕巾,递了过去。云随雁一脸嫌弃样,“是不是你擦过鼻涕的?”
“……”
“干净的,我仲漓还不至于这么邋遢。”
仲漓很是无语。
换做别人他早就一掌拍过去了,奈何在云随雁面前他没法起半点火气。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一哭便没个完,仲漓只能报以苦笑。
“姑娘,莫要哭了,若被他人看见,怕是会讲在下怎么着你了。”
云随雁边抹泪边吭哧着:“那就被别人看见吧,正好让别人看看你是怎么欺负一个弱女子的。”
仲漓当真是没法子了,这女人强词夺理起来当真是让人无可招架。
……
平罡洞府之内。
“琴雅,你说为何今天我的心情一直如此之好呢?”平罡一手执着酒杯,一手搂着琴雅的纤腰道。
“那想来定是昨晚姐妹们将主人伺候的舒服了……”琴雅紧贴着平罡的身体,樱唇轻启吐气如兰。
但平罡却是笑着摇头,这反应倒是让琴雅颇感意外。
“不,我想定是仲漓那家伙倒霉了。”
琴雅的眼眸微微瞪大,显得无法理解这两件事能够联系在一起。
“相信我,这是属于男人的直觉。”
平罡说罢又吻向了琴雅的娇唇,琴雅一声嘤咛回应更是热烈。
又是一场缠绵悱恻,且极度羞耻的盘肠大战徐徐展开。
(ps:个中香艳细节,诸君自己思量,此间不再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