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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平步青云
书名：浴血凤凰 作者：琪安 更新时间：2016-06-01 16:29 字数：1899
沐将军这日突然受召入宫，至二更时分还未回府，沐梓言忐忑不安，一直不肯就寝，就在烛火下擦拭刀剑，等着。父亲刚到家，她心急如焚，立刻前去问安，只见父亲心事重重，面色不悦。
“阿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是我惯坏了你，你成天乱跑，终于还是惹出事儿了。”
沐梓言闻言大惊，上前去黏在父亲身畔，撒个娇：“父亲，女儿不孝，时常离家和江湖之人厮混，可是一向不敢惹是生非，此话从何而来？莫不是我那些江湖朋友闯了祸扯上了沐府？”
沐将军苦笑道：“倒不是为此，我本出身草莽，怎会看不起江湖上的朋友。只是今天圣上唤我去，亲自道谢你在杨柳镇救了睿王爷一事，我诚惶诚恐。”
沐梓言如遭雷劈，立刻跪下：“父亲明鉴！此事我除了容若，从未说与他人知晓，睿王殿下也说不曾上达天听，孩儿不知为何……”
“皇上耳聪目明，睿王殿下奉召秘密返京，却无故在外滞留迟归，皇上岂有不疑心的，早已打探清楚了。不止如此，连你假扮男子在外任侠的隐秘也都知晓。”
她慌了：“那当如何？大家闺秀一概恪守妇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这番任性妄为，是否要受责罚？”
沐将军摸摸女儿膏沐后柔软的长发，怜爱地说：“那倒没有，皇上圣明，不但没有责怪，反而大大夸赞了你一番。”
“那父亲为何不高兴？”
“皇上说仍旧让你以李炎之名在外行走，赐封你为为从五品羽林郎，你随睿王爷到江淮去走一趟，做他的亲卫。”
她又惊又喜：“什么？让我入羽林军？容哥哥那样的出身至今也不过是四品龙禁尉，我一步登天，真是喜从天降！”
沐将军叹口气：“怕是福兮祸之所伏，圣上有意要在此事上大做文章，敲山震虎，为睿王扫清障碍。他派你去做睿王爷的亲卫，难道真的是羽林军中无人可用？非也，怕是圣上要重新倚重我这把老骨头，来压一压几大世族的势力。睿王爷虽然出身高贵，乃纯之又纯的皇族，可惜在华国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我担心的是皇上的心意不止是让你护卫一二……”
他住了口，沐梓言毕竟单纯，此时哪里看不得透其中玄机，只是欢欣鼓舞，自小只恨是女子，不得征战沙场，如今得了机会，可以正大光明持剑而行，一身本领有用武之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她摇晃父亲的肩膀：“父亲，告诉我，睿王爷的出身到底有何微妙？容哥哥也是欲言又止，云山雾罩。如今我要追随他了，你都说与我听吧！”
沐将军只得一一道出隐秘，原来睿王的母妃骊姬原是吴国的小公主，万千宠爱于一身，容颜倾世，才华横溢。只叹吴国三百年基业气数已尽，积贫积弱，沉疴难返，渐渐被周边邦国蚕食，眼见大厦将倾，吴国只得将她嫁入四方之中最强大的华国，求得庇护。骊姬出嫁之时，吴国还破了不予女子封地的旧例，附送十座城池作为陪嫁，其实是想把肥肉送给华国，以免落入虎狼之口。圣上屡施援手，在十城之中驻扎重兵守卫，就这样吴国又苦苦支撑了十年，奈何我华国虽有心扶助，但病入膏肓的吴国朝廷已经是从底子里烂透了，祸起萧墙，自家人为了夺权先乱起来，终于还是被夏国趁乱灭了，兵起神速，待我国大军赶到，夏国已将大半疆土收入囊中，和我华国成鼎足之势。骊姬得知吴国皇族惨遭灭门，连襁褓幼儿亦无一幸免，悲痛欲绝，她是个烈性女子，不愿以亡国之身苟活于世，竟然自绝于世。骊姬时年不过二十有七，正当青春，却突然薨逝，圣上哀诏只说骊姬是感染风寒不治身亡，其实宫中皆知她是自戕而死，惨烈异常。传说她当日见轩辕止在庭中练剑，不由分说夺了剑朝脖颈一抹，轩辕止当初不过十岁，亲眼目睹母亲自刎，鲜血溅了一脸，对一个孩子而言，实在是永远忘不了的噩梦。
沐梓言忍不住流泪，原来睿王的身世这般曲折，他高贵又忧伤的气质和俊美出尘的容貌皆是从母亲那里得来。吴国之风从来重诗书礼教，所以他虽尚武，却文质彬彬，一番风流情态难掩。
她对父亲说：“我很欣赏睿王殿下，英武文雅，兼而有之，待人接物和蔼有礼，没有皇家子弟那种骄奢淫逸的派头。他和哥哥当年亦是生死之交，我愿追随他，万死不辞。”
沐将军忍不住抚摸她的一双手：“阿言，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后悔，不该教你习武，不该放纵你流荡在外，你已经不是平常女孩子了，以后你的路，连我也看不清其中坎坷，你可害怕？”
“我不怕，哥哥生前说过，离弓之剑，出鞘之刀，不见鲜血便是虚妄。沐府的血脉就是我的宿命，哪怕有一日如叔伯兄长那般马革裹尸，抑或埋骨他乡，我亦不悔，只求不负我沐氏的忠烈之名！”
“你既有这番青云之志，我不会阻拦，人固有一死，但求碧血丹心写青史，闯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你此去只当自己是彻头彻尾的男儿身，要吃得苦忍得疼，莫要畏首畏尾。圣上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血都倾注在睿王身上，他日后必成大事。记住，沐府儿女从来求的不是功名，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既然受了恩宠，便要死心塌地为睿王出生入死。”
“此身不足惜，我必将竭尽所能，请父亲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