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止见她神情凄楚,醉意朦胧,起身拿了一个柑橘,用银刀剖开,蘸了些吴盐,塞了一瓣到她嘴里,让她醒醒酒。她咽了下去,似觉酸涩难当,眼泪流得愈发厉害。她痴痴地看着轩辕止:“慎之,谢谢你待我这样好,我不敢在家哭,我屋里都是容哥哥给我的小玩意儿,举目四望,天罗地网无处可逃。我也不敢让父亲知道,他一定会伤心我这么不争气,他一直教导我可以流血不可流泪,我却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如此不堪,可笑我自诩女侠,哪里有半点侠气?”
他心疼地抱紧她:“不要这样伤心,至少还有我,你来找我便是信得过我,我会守着你,寸步不离。我带你进宫好不好?东宫那里有很多好玩的,有名剑佳弓,还有骏马美酒,我们彻夜长饮,大醉三日。”
“借酒消愁愁更愁,我喝得血液都成酒了,还是清醒得什么都历历在目,怎么办?我记得容哥哥的承诺,记得他的好,记得他笑话我五音不全,他在我面前演奏真是对牛弹琴……我忘不了容哥哥,如何是好?”
他不想听她声声唤着容若,他吻她,在额角,在脸颊,在耳畔。
“不要难过,让我爱你好不好?我会奉你如珍宝,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她被他的吻抚慰着,酒意愈发浓了,她苦笑这:“慎之,我已是个没有心的空壳子,你爱我做什么?我除了舞刀弄枪,什么也不会,你不必怜悯我。”
“我不是怜悯你,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朝夕相处,每一天你的影子都在我心上刻得更深,情真意切,你看着我的眼睛,便知道我不是虚言。”
她凝视着他,着了魔一般,突然起身立在地上,宽衣解带,还没待轩辕止反应过来,大红喜服已坠落在地,羽纱中衣包裹着她妩媚的身体,双颊绯红,她像一朵绝望的花,妖娆又悲伤。她继续脱,纤细的锁骨裸露出来,他一把扯紧。
“你做什么?真是醉得不轻!”
她索性将自己靠到他身上:“慎之,谢谢你爱我,此情此意,无以为报,我既然没有心了,便把身子许了你吧!”
她拽着他的手,从衣襟里探进去,她没有裹胸,皮肤微凉,那雪脯柔软如缎。他如遭雷击,便要推开,她步步紧逼,直把他抵到墙上。
“你也不要我吗?我真是人神共弃,活着做什么呢,不过遭人嘲笑罢了。”
她愤然要奔出,轩辕止立刻抱住她:“不是这样的,我想要你,无时无刻不想着你,可是梓言,男女结合不是这样的,我要你,便是明媒正娶,册封为妃,给你无上尊荣。”
她反身看他:“你骗我,你们都骗我,我不要信!”
无法,他只好吻她,唇覆上去,焦灼,饥渴,急急地含住那柔软花瓣。他在梦里无数次渴望过这一刻,可是真的品尝到了,却是苦涩的,混合着泪水和酒味儿。可是他那么惶恐地吮吸着,撬开她的贝齿,要将千言万语都诉于唇舌交缠。她安静地任由他抱着,腰肢无力,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她任由他予取予求,孱弱娇柔,一点也不像平日凌厉强悍的模样。
吻到天昏地暗,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我在骗你吗?你可感觉到了?”她不答,却将中衣也脱了,水红抹胸颤巍巍掩着一对丰满椒乳,漂亮紧实的肩脖泛着羊脂般的光泽。她来扯他的衣服,急不可耐地要让他也赤裸,要疯掉了,他无法拒绝她的触碰,脑子里突然弓弦长鸣,身体里的火苗腾起,某一处坚硬如铁,他清楚知道,她对他就像世上最诱人的美酒,让人拼却性命也要品尝一口的。可是他残存的理智对自己说——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狂乱和迷惘,她看着他,可是他不在她的瞳孔里,她的视线穿透他的身体,落在无知的混沌之中,难辨悲喜。这样的眼神他太熟悉了,幼时母亲噩梦初醒,声声唤着“慎之”,她空洞的眼神和梓言此刻如出一辙,她们都在想着另一个人!
悲从中来,他推开沐梓言,夺门而出。院中一池残荷,月光照着,银光泄了一地,他的心似崩土,泪如流萤。他恐惧于沐梓言自暴自弃的献身,她恣意地践踏着他澄澈的爱意,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她在十二分清醒的时刻吻他,让他品尝情爱的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