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走入冰冷的池水中——不该是这样的,天啊,让我冰冻成悬崖吧,无欲则刚,我愿意成为伫立千年的礁石,任由惊涛拍岸,我只为真爱我的那个人崩塌。池水刺骨,他要折磨自己,来浇灭那团被点燃的欲火,别无他法,他不能纵容自己屈服于欲望。他拨开残败的荷叶,滑向深处,每深入一步都如千万根针扎着,好冷,比冰窟还要冷,可是心里还是热的,怎么办。他立在池水中,浑身颤抖,那抖是从心底泛上来的,无法抑制。
沐梓言却跟来了,她像一只水鸟那般优雅地落入池中,就在他眼前,一如既往地优美轻盈,她是醉是醒?她捧着他的脸,抵着他的额头:“我要你今夜占有我,让我知道,我被爱着,我还活着,我不是一文不值。爱一个人好辛苦,你说你爱我,那就让我尝到一点甜蜜吧!”
他的心防崩塌了,为什么要逼入如此绝路,他抱着她,两个人在刺骨的冷水中瑟瑟发抖:“你看着我,告诉我,你想要的确确实实是我轩辕止!你唤我的名字,说你爱我!我要你清楚明白地告诉我,你是心甘情愿!”
“慎之,慎之,你的名字是如此自制而压抑,可是我知道你的心是热的。这世上你是我最后一块避风之港,你不愿意收留我残破的躯体吗?你抱紧我,这个身子,曾经为你流过血,挡过刀光剑雨,你不要我吗?除了你,我不愿把身体献给任何人了,只有你!”
他再也不犹豫,抱起她,跳出池水,他扛她在肩上,一路水淋淋地滚到床榻之上,宝蓝锦缎揉成湖水柔波,片刻便裹住了两具躯体,沐梓言醉得神智模糊,没有注意到,两枚青玉环并排挂在床帘之上,那曾是她和容若的定情信物,今夜,却见证了她和另一个男人的结合。他们急不可耐地脱光了彼此的衣服,他压住她在身下,借着昏暗烛光凝视这一具女体,她一向是刚强的,此刻却如一条水草般柔腻,抹胸脱下,他看见她胸口那个疤痕,是为了他不惜赴死的证据,太深了,这个伤口,就算涂再好的药膏也无法平复,这是她爱他的证据吗?她可以为他而死!
他忍不住在那个伤疤上吻着,想要和她当初的疼感同身受。他揉捏着她的乳,他曾经如中了蛊一样悄悄嗅过那条紧紧缠裹这对绵软的白布,它们如此芬芳柔软,像天上白云,又如初生羔羊。他着了魔一般探寻着她的身体,四肢交缠,冷透的皮肤又暖起来了,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肌肤之亲,因为爱的渴望,只想无限贴近,不留一丝空隙。他如膜拜神像一般吻着她浑身上下,摩挲每一块肌肤。他不是没有亲近过女人,可是只有梓言,她是万般美好集粹一身的美玉,每一处都是完美的。他赞叹着她常年练武而成就的美好线条,紧绷的皮肤,修长的双腿,柔软而有力的腰肢。
无法忍耐,他试探着要进入这处神殿,他想占有她,如千万次渴望过的那样。挺入的瞬间她痛喊出声,他凝固了,那里干涩如沙漠,原来他的吻不曾滋润她的心灵。他如被折戟的败将,无可奈何地撤退,可是她的胳膊缠上来,她不肯放,破釜沉舟地要献上自己的肉身。她不畏痛楚,可是他做不到,强行征伐不是情爱的面貌。
她察觉到他的疏离,翻身而上,反将他压在身下,她如抓住刀剑一般突然握住了他血肉铸成的那具武器,慢慢挤入自己的身体,痛,比匕首刺入还要痛。
“慎之,不要拒绝!我是自愿的,如果这世上还有谁可以让我敞开自己,那也只有你了。你对我遮风避雨的关爱,除此之外无以为报!”
他目睁欲裂,眼见着梓言这样做,她闭着眼睛,脸上是甘愿受刑的大无畏,要将自己的贞洁如牺牲般祭奠天地,奉献给他。震惊让他动弹不得,两个人的结合何以如此惨烈!
她缓慢却毫不犹豫地从他武器顶端坐下来,一开始举步维艰,然后冲破屏障,深深进入到最底,紧紧裹着他的黑暗甬道里面温热的血流淌下来,滋润了彼此。他的心脏被巨大的悲伤和感动冲击着,他撑起来,抱住她,她伏在他肩膀上,痛哭失声。
他抱紧她,此时没有任何言语可以描摹他的心情,唯有肉体的痴缠能缓解内心煎熬,他带着她一起律动,在越来越快的起伏中,她咬着唇,他喘息着,他想让她在痛楚中尝到哪怕一点点的快乐。他热情如火,可是又小心翼翼,他感受到她渐渐湿润的身体,把她像一朵受伤的花苞一般捧着,要用最纯的雨露来滋润,让她绽放。她终于忍不住吟咛出声,他满足地微笑了,温柔是无坚不摧的武器,可以打开冰封的心。他轻柔地将她放倒,再度缓缓进入,让她也搂着他,他们贴在一起,能听见彼此心跳如擂鼓,一步步走向极乐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