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梓言不回答,太子的手顺着她的衣襟伸进去,一点点探索软玉温香。沐梓言觉得身子越来越燥热,血液奔流,心跳加速,简直不像自己。太子把她掰过来面对她,她才看见他满眼都是泪。她用手去抹,一碰就滚落下来,再也止不住。
“好好的哭什么呢?”
“我是喜极而泣,来的时候我想着,你若是不喝那汤,我们之间就此停滞不前了,客客气气,以礼相待。你若喝了,我们便是同心同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一辈子的恩爱夫妻。”
沐梓言脸上是慷慨赴死的从容,淡然说:“你就是在汤里放了鹤顶红,只要是你亲手端给我,我也喝下去。这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什么?”
“你爱我,比我爱你多,我欠你许许多多的爱。我辜负你,伤害你,一辈子也还不完。”
“我也欠你,你救过我两次,人只有一条命,我便是死了也还不清。我俩的账怎么算呢?”
“好算,你天天来送汤给我喝,喝到不用喝的那一天,我们就算两清了。”
太子展颜而笑:“傻姑娘,孟九跟你告密了吧?他说我要给你在汤里下毒?”
沐梓言困惑了:“难道不是?”
“我是给你喝了些不寻常的东西,不过不是毒,是催情的合欢酒,给今夜良宵助助兴。那汤,不过就是鸡汤而已,我试一试你的心。你若敢喝,我还有必要废你武功吗?人留不留得住,都由着一颗心,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你就不会走,不是吗?”
沐梓言转忧为喜,几拳捶在他胸口:“你真是登徒子,敢骗我!敢给我喝媚药!敢……”
他的唇堵上去,四目相对,他捧住她的头,吻得天昏地暗。她脸上泛起红潮,腰肢瞬间软下去,这个吻绵长而温柔,两个人一路抱着滚去床上。炭火在熊熊燃烧着,她的皮肤滚烫,丰乳上泛出细密的汗珠,在烛火中微微闪光。他的烦闷烟消云散,她软得像水一样在他身下起伏流淌,唇在他胸膛温暖地滑动,她很少这样主动地吊住他的脖子,指甲掐着他的脊背,眼睛明亮如星。
“梓言,我只想要你看清楚你的心,我要确定,你爱我胜过爱自由。你舍去了自由选择了陪伴我,这就是一生一世的承诺,我会用全部的爱来回报你!”太子在她耳畔低语,她泪如雨下。
他和她融为一体,天地万物都消失了,只有合二为一的两个灵魂。罗衫尽除,云鬓横斜,他嗅着如兰的香气,她细腻紧实的肌肤是梦幻般的绸缎,她在发抖,床铺在摇晃,他无休无止地享受着她美妙的胴体,和她一起战栗。
这一夜二人缠绵不休,一半借着酒力,一半是为着交托了性命的情深意重,他最爱亲热之后她婉转在枕上的娇柔姿态,安静而妩媚,他抱紧了她,不愿松开,一生一世他都要这样和她相拥而眠。
次日,孟九来请平安脉,沐梓言一个爆栗打在他额头上:“你啊,医术是高明的,就是脑子里缺根筋,太子略施小计,就把你唬得晕头转向。”
孟九摸不着头脑,沐梓言悄悄说:“昨夜太子试了我一回,其实他根本没给我下毒,有意让你放消息给我,看我喝不喝他送来的汤。那汤里没做手脚,我若敢喝,他便不会给我下毒,我若推拒不肯喝,恐怕才会招来祸事。”
孟九咬着指头想了好一会儿,恍然大悟:“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这一计真是妙啊!我真是笨,两边都笑话我,两面不是人!”他懊恼不已,在屋里烦躁地走了几圈,喃喃说:“怪不得人说伴君如伴虎,太子还没登基呢,城府已是这般深沉,以后我的日子不好过啊!”
沐梓言捂着嘴笑:“太子就喜欢你老实,耍一耍你。你不用提心吊胆,他是对什么人用什么手段,像你这样直肠子的,只要尽忠职守,保管富贵平安!”
太子突然来了,孟九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太子笑盈盈地拉起他,消遣他一句:“你跟梓言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背地里肯定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臣不敢。”
“有什么你不敢的?你肚子里的小秘密还不都是往梓言这里倒,指望你守口如瓶?”
孟九忙说:“我不是大嘴巴,也就是跟梓言掏心掏肺罢了。”
太子哈哈大笑:“你还是家去吧,跟你的娘子掏心掏肺,这儿没你的事儿了,梓言她好得很!”
孟九点头哈腰走了,沐梓言忍不住笑:“你何苦耍他,让他劳心费神。”
“那你就给我吃个定心丸!”
“你要怎样?”
“给我生个孩子吧,梓言,我们俩的孩子一定聪明、漂亮、文武双全。”
沐梓言眉头皱起来:“这事儿可是老天爷说了才算,我俩说了不算。”
“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得再努力。”太子说着,不老实地顺着她耳畔吻下去,在脖颈上吮出几朵红花。沐梓言忙推他:“昨夜合欢酒喝多了,劲儿还没退呢?找你的秦氏方氏去吧!”
“我有劲儿当然要撒在你身上……”
他抱紧了,她扭来扭去,在他腰上用力拧了一把:“青天白日的,我们就不能做点儿别的?”
太子笑了,其实他来确实有正经事。他替沐梓言治了一方玉印、寻了一方好砚。沐梓言打开重重包裹,只见锦缎里裹着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匣子,素面无雕,盒顶上以螺钿嵌了一朵清莲。打开一看,眼睛一亮,是一枚一寸见方的白玉印章,钮是缠枝莲花。通体光润洁白,只在花瓣尖儿上一点淡淡殷红,格外俏丽。印章以篆书刻着“梓言”。
“喜欢吗?我知道你喜欢素净,这是特地为你做的,以后你的书画和藏书,便可用这方印。”
“让你费心了!”
“你喜欢就好,还有一方砚台。”
那砚台造型奇特,如新月一眉,圈圈螺纹如水波,在光线下微微呈现出淡红色,石质细腻,触手冰凉又如玉般温润。
“这也是专为我做的?太耗钱财了!”
“不,这方砚台都是我母妃的遗物,内府收着,我特地着人寻出来给你用。”
沐梓言脸红:“我那字,怎么配得上这样的好砚台。”
“只要苦练,总是越来越好,不要妄自菲薄,将来你做了皇后,后宫上下都要遵你的懿旨,上上下下无数双眼睛瞧着,你偏又是个好强的,不写得一手好字怎么行呢。”
沐梓言叹气,皇家的女人真是不好当啊,谁让她偏偏爱上了轩辕止呢!今生今世烦恼无休无止,但,她心甘情愿和他一起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