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诺出现在泸国后,顺理成章的由柳雪潇引荐给了江澄秋,江澄秋在泸国都城一处不起眼的酒楼里,秘密见了萧诺。
酒楼里对坐的两人看着桌上的美食没有丝毫心动,就这么坐着,也没有人打破沉默。
“先生果真好耐性。”江澄秋率先开口。
“陛下突然寻我,在下惶恐,怎敢先开口。”萧诺看了看桌上的茶杯和酒杯,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先生不喝酒吗?”
“在下向来,只和朋友喝酒。”
江澄秋脸上一变,又很快变了回来,“先生怎知,朕不是朋友呢?”
“至少,现在,还不是。”萧诺没有任何犹豫的否定了两人现在的朋友关系。
“如果,朕告诉先生,朕想和先生为友呢?”
“那……就要看陛下的诚意了。”
“先生想要朕拿出什么样的诚意来?”
“陛下现在处境,想必并不好过,在下能替陛下解忧,助陛下掌握大权。”顿了顿,萧诺接着说,“我们溥国现状,陛下也知道,萧诺虽不是入仕之人,却也想为国分忧。”
“先生,但说无妨。”江澄秋知道萧诺会提条件,只希望萧诺的条件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陛下借我十万军队扩充疆土如何?”
江澄秋没想到萧诺胃口这么大,当即蹙眉,“十万军队?这……这可不是小数目,如若这时,别国来犯,朕当如何?”
萧诺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我考虑不周,那这样,我也不向陛下借兵了,陛下划十五城与我溥国,我保证替陛下除了心腹之患,稳定朝纲如何?”
江澄秋沉默,以他现在的能力,自己一人决计对付不了元入义,可是划十五城出去,想想都有些肉疼,萧诺刚刚端起茶杯,又在暗示他已不能再退步了,江澄秋心一横,与其这么做傀儡皇帝,不如拿十五城一搏,“朕答应先生,不过希望先生,说到做到。”
说罢,江澄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萧诺一笑,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么草率认一朋友……”江澄秋走后,柳雪潇进来有些嘲讽的说。
萧诺曲起手指,毫不留情地敲在了柳雪潇脑袋上,相处了这么久,两人早已经不再像刚认识时那么生分,柳雪潇轻呼一声,朝着萧诺呲了呲牙示威。
“明日我会在他们上朝的时候,去收拾了元入义。”萧诺懒散的坐在座位上,不复刚才的端正。
柳雪潇也坐了下来,“你想当着泸国群臣的面杀他?”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只不过,我还从未杀过人。”
“成事者,几个人的手是干净的?”柳雪潇轻叹道。
“现在宫中侍卫大部分都是元入义的人,且元入义上朝会带十二个亲兵跟随,这十二个亲兵不会入殿,只在殿外等候,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解决掉这十二个人,然后拦住那些侍卫,明日不能让他们出现在金殿上。”
“你当我是神啊,我……”
“我说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要是做不到……”
“做不到怎么样?”
“那馆内厨房的张嫂就会知道她养了一年多的大公鸡是被谁拔光了毛。”
“明明是那只公鸡吵我睡觉,我一气之下才……好了好了,我答应就是了。”
柳雪潇说着,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以后,发现萧诺表情不对,“怎么了?”
萧诺轻咳了一声,“没事,不过,这酒杯是我用过的。”
“……”柳雪潇一口酒憋在喉咙里,恨恨地看向萧诺,却见萧诺早已转头看向窗外。
“壬国使臣快要到了,陛下还是尽快准备将那方匡移交给壬国才是。”元入义在金殿上出列说道。
“壬国要人我们便给了,岂不是让壬国觉得我泸国好欺?”尚书南寄远出列反驳。
“南尚书,溥国已亡,我泸国留着个亡国质子有何用?”元入义不以为然,整个朝中一半以上的大臣都是些墙头草,哪边风大向哪边倒,如今也就只有南寄远这老家伙还站在皇帝那边。
“这关乎到我国颜面,与是哪国的质子无关。”南寄远毫不退缩,与元入义顶了起来。
“那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元入义把事情扔给了江澄秋。
江澄秋从龙椅上站起来,“朕以为……南尚书言之有理。”
“哼,皇上难道想为了一个质子,和壬国交战吗?”元入义语气中甚是轻蔑。
“元中书,皇上是君,你是臣,你这是什么态度?”南寄远斥责道。
“两位卿家不要吵,朕昨日出宫巡游,偶遇一位先生,朕与之相谈,觉得这位先生学识渊博,十分了得,不如大家来听听他的说法。”江澄秋挥挥手,示意南寄远不必如此。
这时,萧诺不疾不徐从殿外步入,到了金殿下,先是朝着元入义礼了一礼,又拜了江澄秋。
所有人见状,全部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南寄远虽然心下恼火,奈何这是皇上请来的人,只好忍耐不发。
“在下本是闲云野鹤之人,昨日偶然与陛下相遇,甚是有缘,便随陛下入了宫,在下原本身在草野之中之时,就听闻泸国治国甚严,自太宗皇帝开始,朝纲上下有序,君臣和睦,不料今日一见,却是名不符其实。”萧诺语出,震惊四座。
元入义袍袖轻挥,“你是何人,胆敢如此放肆。”
萧诺负手立在金殿之上,“在下一介草莽,微名不敢入大人之耳,敢问大人,身居何职,入仕几载?”
“老夫中书省之长,入仕三十余载。”元入义冷冷应道。
“中书大人,大人入仕三十余载,可被克扣过俸禄?”萧诺继续发问。
“自然没有,我泸国治理井然有序,怎会无故克扣俸禄。”元入义已是相当不耐烦。
“入仕三十余载,官拜中书之长,三十余年来,你食君俸禄,沐浴君恩,陛下及先帝皇恩浩荡,你却不知感念圣上仁德,只道圣上仁慈可欺,把持朝政,勾结党羽,败坏朝纲,似你这等不忠不仁不义之辈,怎还有脸面立在这金殿之上大放厥词。”萧诺语气一改之前的温润,转为严厉。
“你你你……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砍了。”元入义被萧诺说的火冒三丈,当下便要叫人把萧诺砍了,不料喊了几声,殿外无人应答。
这时,殿外又进来一人,竟是柳雪潇,柳雪潇手中还拿了一把锋利的大刀,刀上刻着一个“元”字,“中书大人不必喊了,你带来的十二个亲兵已经被我解决掉了,剩下的侍卫呢,毕竟是御前亲兵,我稍微对他们晓以大义,他们就都弃暗投明啦,所以,现在就中书大人您一个人了……嗯……不对,在座的各位大人,可还有向着中书大人的?”
柳雪潇说着,看了一圈殿上的群臣,目光所到之处,人人都低头不语。
“中书大人,到你了,想好待会见到先帝,怎么忏悔了吗?”萧诺话一说完,反手抽出柳雪潇手中的刀,刀光一现,金阶染血,元入义就这么直直倒了下去。
江澄秋心中一惊,就凭萧诺的身手,如果昨日萧诺想杀的是自己,只怕自己已经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其实江澄秋知道,萧诺本不必在殿上杀元入义的,他这么做,是为了给自己这个皇帝立威,以免日后有人再想欺君。
江澄秋定了定神,咳嗽一声,坐回龙椅,“元入义欺君罔上,罪不可赦,即日起,查抄中书府,不论男女,一律处死,家产充入国库。”
“陛下英明。”群臣朝贺,江澄秋第一次感觉到权力握在手中的滋味,从此以后,他不用再惧怕任何人了。
“你把那十二个人杀了?”萧诺问柳雪潇。
“怎么会,打的爬不起来了而已。”柳雪潇带着委屈说道,她怎么会杀人呢。
“那其余的侍卫呢?你怎么搞定的?”萧诺接着问道。
“……这事要怪元入义自己了,你知道么,元入义已经三个月没给他们发过俸禄了,没钱赚,谁还给他办事,不过,这件事给了我一个很大的启示啊。”柳雪潇摇头晃脑地回道。
“……什么?”萧诺有种预感,柳雪潇接下来说的话一定会让他不想再理她。
“作为老板,绝对不能拖欠工资 嗯,没错。”
“……”果然。
下朝之后,江澄秋带萧诺和柳雪潇去质子府见了方匡,萧诺和方匡又上演了一出……故人他乡相见,泪流满面的戏码,用萧诺的话来说演戏要演全套,听的柳雪潇白眼差点翻上天去。
演完戏,几人坐下谈之前江澄秋答应过的事,“我已履诺,陛下打算如何?”萧诺看着江澄秋问道。
“朕不会食言,不过,你们取朕十五城,然后凭借位置图谋我泸国怎么办?朕不是信不过你们,只是人心难测,朕不得不防。”
“那陛下想怎样?”
“朕将十五城划给你们,也可以放大皇子离开,不过,大皇子的家眷要留在我泸国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