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怀上了,真是个呆子,连这也不懂?”岑寂喝斥到:“还不懂?”,“哦,哦,懂了,我懂啦,懂啦。”王冠恍然大悟,傻呼呼的笑着,搔搔头皮,不知该做什么。
“收拾收拾,我们得上医院一趟。”
面对呆子老公,岑寂只好一手一脚的安排:“医保卡,医疗证,水壶,软纸,零钱,呶,还别忘记了交通卡,去准备,放进小包拎着。”,王冠就屁颠颠的跑进厨房忙忙碌碌去了。
果然,到了医院,医生一检查,立即致贺到:“恭喜小姐,怀上了,已经一个多月了,胎儿发展良好,这是头胎吗?”
岑寂点头,“那要注意保养,食物清淡,睡眠充足。”,岑寂又点头。
“回去对你爱人要多爱护,顺从,不能发火。”不知咋的,医生一眼看到孕妇身边的王冠,训导起来:“不能冷着,也不能热着,心胸要放开。”
“那现在吹空调可以吗?”
王冠傻呼呼的问:“喝豆浆呢?”,“稍吹吹可以,豆浆是酸性流质,少喝一点也是可以的。你家有音乐吗?”医生瞪着王冠。
“有啊,怎么的?”
“放点轻音乐什么的,对胎儿发育有好处。”
“这样?记住了。”
一结帐,花掉一百八十多块。
进去雄纠纠,出来胆小小。王冠一面小心的扶着老婆走步,一面心疼的咕嘟:“就问几问,就被抢了二百块,这医院是强盗开的吧?”
“早!早着哩。”岑寂瞪瞪老公,小心的移着:“现在生个孩子没有上十万的折腾,生不出来。”,“上十万?这么多?”王冠愕然道:“那咱回家算啦,生个鬼呀?生不起呀。”
“你?”
岑寂哭笑不得,想捶捶他,无奈众目睽睽之下,重孕在身,动不得手,只好啐一口道:“你个钱串串脑袋瓜子,你个短命的守财奴,找你妈呀,找你二伯呀,要不,你去卖血卖肾卖肝脏呀,活人还能让尿憋死?真是人不精灵傻吃亏。”
回到家,王冠忙忙碌碌的将老婆扶到沙发上,放上杯豆浆,然后拧开了5.1声道的DVD,塞进张碟片,又将遥控器塞进她手中,就敲打去了。
瞅他进了电脑屋,岑寂松了口气:那有这么小心哦?
听姐妹们说,怀上了不活动,对孩子身体不好,至少脑袋瓜子发育不全,医生的话,大多大惊小怪,为不出事而说的,听或不听,都需要患者根椐自已身体的情况而论,岑寂不笨。
舒缓优美的轻音乐在客厅荡漾,似清澈无痕的水波,似轻盈薄达的羽翼,更似扑腾旋转的精灵,这是岑寂和王冠都格外喜欢听的《世界名曲•小夜曲集粹》。
一会儿,王冠拿着张纸片跑出来:“看,我给我儿子写了首诗。”
岑寂笑笑,接过一抖动:“八字没一撇,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
“一定是儿子!是女儿我才不要,麻烦!”,岑寂瞟老公一眼:“看不出你个大作家,还是个大男子主义?生女儿你不要?你不要我要。我倒要问问,生女儿为什么麻烦?”
“呃,女孩儿喜欢哭哭啼啼,从小就要爹妈操心;呃,我看现在我们找工作都这么艰难,以后到了她们那一代,还不更要难死人了?还有”
岑寂一个遥控板扔过去,又弯腰捡拖鞋:“还有?还有就是快闭上你的臭嘴!老娘我要你操心了吗?老娘我找工作难了吗?老娘我哭哭啼啼了吗?全他妈的是混帐话。
你活得不耐烦了?你八十大岁了你?还没当爸爸就这样,要真是个女孩儿,咱娘儿俩还不被你虐待死了?”
王冠一面躲藏,一面傻笑:“说个嘛,当然你娘儿俩不在内,哎哟,岑总在外,岑总在外!”
“呵 / 我亲爱的儿子 / 你一定虎头虎脑 / 虎视眈眈 / 先喊爸爸 / 后喊妈妈 / 从不尿床 / 也从不乱跑 / 吃饭一大碗 / 走路一大段 / 二岁写诗歌 / 三岁码小说 / 五岁当大官 / 八岁挣大钱 / 九岁 ”
岑寂实在忍耐不下去了,将纸片儿狠狠一揉,哈哈大笑:“就这水平也叫诗?王冠呀王冠,你是闲得无聊,故意拿咱儿子开涮吧?”
“开涮?”
王冠委屈的望望老婆,嚎啕到:“有谁拿自已儿子开涮的?我这是真心话。我想到标新立异,诗歌贵在真诚和朴实,这不真诚和朴实无华吗?
我已发到网上去了,让广大网友分享我的喜悦和高兴,同时也欣赏欣赏我王冠写诗的水平。须知我老大,不但码字儿是老大,写诗歌是老大,将来写电视剧本也是老大!”
三天的假期休息完毕,岑寂得上班啦。新美亚百废待举,左翼董事长还眼巴巴的盼望着呢。
上班伊始,烦恼不断。
左董的规化虽好,二个公司的隔陔却是必然存在。原光芒的干部员工,自然没有董事长觉悟高,时不时与原美亚的干部员工产生磨擦。
原美亚的人们呢,自然也没有董事长顾全大局,时不时的与原光芒的人们发生矛盾。
二个公司截然不同的管理方式,工作环境与生活习惯乃至价值观念和道德观念,都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冲撞。
弄得扬刚和岑寂二大副手一天疲于奔命,忙着调解矛盾,说服教育,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这就像灶火旺盛,煮沸的水蒸水源源不断的冲出,捺了锅盖这头,那边却又涨起了。
这天上班,岑寂刚走进副总室,闺密又偷偷的跑来。
见郭主任连门也不敲,一拧就进来了,岑寂垂下眼皮,很有些不高兴:“有事?一天在忙啥呢?怎么昨天上班你又迟到啦?”
“二分钟嘛,谁注意?”
郭主任不以为然,自已先坐在岑总的椅子上:“知道吗?葛经理又擅自准假,那个小陈又没在办公室。”
“你怎么知道?”
“我借巡察为名,看见的,一个多钟头了,还不在。”
小陈是原光芒总经办的办公室主任,合并后听从左董的安排,当了新美亚有限公司的人事部行政主管。
二十出头的小陈有着与葛虹一样的性格和气质,人也高佻漂亮且更精明,二人一拍即合,居然配合得亲密无间,令人嫉妒。
一向自由散漫惯了的郭主任,合并后依然故我。
工作倒是一丝不苟,就是常常迟到早退,而迟到早退的时间也就是那么四五分钟。开始,出于尊重和牢记左董事长的教诲,陈主管笑笑也就罢了。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却越来越不容忍,再加上葛经理时不时冷冷的暗示,陈主管就找了郭主任几次茬儿,记了迟到或早退。
从没吃过眼前亏的郭主任哪放在自已心上?
结果这月初一领薪,竟发现自已第一次被扣了几十块钱,一问,自然火冒三丈,可又无法挽回。
于是,二人就这么耗上了。
自古内斗,非死即伤,损精耗气,为管理者深厌痛恶。深知闺密弱点的岑寂,调解了几次不见成效,谁想到她又告状来啦。
“几次这样工作时间跑出去办私事,岑总,你不能不管,美亚人都眼睁睁的看着你呢。”
岑寂气不大一处来,瞪瞪郭主任,强忍耐着:“你怎么就捏准了人家是干私事儿?什么美亚人美亚人的?跟你说过了多次,新美亚是一家人,要向前看,不要乱划分,闹不团结。”
“我并没闹什么不团结呀?我不过是说说提醒提醒呗!”
闺密挺委屈的呶起了嘴唇,说:“岑寂,朋友们都说你现在是为了坐稳副总这把交椅,不顾兄弟姐妹们的死活了。你忘记了水可载舟,水可复舟?”
岑寂大怒,拍了桌子:“朋友们?我看就是你一个人,少拉帮结派拉大旗做虎皮的,有话直说。”
“直说就直说,上月为什么扣了我几十块钱?”
郭主任也恼羞成怒,瞅着闺密:“你最后是怎么审批的?”
说来,这真得怪岑寂自已。没合并前,葛虹也气不过打了郭主任好几次迟到早退,可在最后审批时,岑寂都给压了下来。
这一来缘于郭主任家景与自已一样,靠打工的工资吃饭,并没有别的收入来源,扣一分就少一分,几十百把块钱对于累死累活的打工者来说,都很重要。
二来缘于到底是闺密,不看僧面看佛面,往事并不是说消失就消失的。
那些曾经走过的岁月,总是时时翻腾在朋友心间。这就是为什么在中国的民营企业里,情总是大于法的全部缘故。
可现在不同了,现在是新美亚刚刚成立,二方的干部员工都相互睁大眼睛盯着的关键时候。
对于这位不省事儿的闺密,岑寂一时陷入了沉思。大道理讲了无数遍,做人为事的比喻也打了多少次,可郭主任就是不通经脉不暗人世,唉,同是80后,做人的差距为什么就这样大呢?
闺密也不过才27呀,怎么就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固执地生活在自已的思维里?
岑寂暗暗下了决心,为自已也为了她本人,撤掉其的办公室主任,让她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干事或内勤,于已于人都有好处……
“好吧,这事儿我问问吧,你也别声张,去吧。”
“还有一件事。”
“嗯?”
“池子留下来的那个小赵,总是和我配合不好,还胳膊肘儿朝外扭,把办公室的事拿出去说。”
“嗯?”
“我不想要她,给我换个人吧。”
“嗯,我想想,看有没有合你脾气的人选,去吧。”
十点正,在每天的碰头会上,岑寂提出了撤销郭容的办公室职务意见。
结果真没想到,一下就得到左翼董事长和扬刚副总经理的赞颂。左董点头道:“岑副总的提议很好,关于郭主任的事,我已听下面的干部谈了很多,就照你说的办吧,立即发文任免。”
“这几天我带着人事部的陈主管跑贷款,听她也谈了很多。开始我不信,后来在下面一问,才知道确实如此。作为办公室主任,耍这样的小聪明能干,如何服众呢?所以,我也赞成撤销她的职务。”
“这下你高兴了?”
岑寂瞪瞪冤家:“省了你的心啦?”,扬刚呢,则躲闪着前情人嘲弄的眼光:“我,不是这个意思。”,
而对二人的纠缠毫无了解的左董,就此一锺定音:“这事就这样定了,那么,岑副总,郭容又该如何安置?谁来当办公室主任呢?你是行政副总么?听听你的意见。”
“请董事长综合考虑,一切从工作大局出发。”岑寂干脆的回答。
“唔。”
一口酸水涌上来,岑寂忙死死捂住嘴巴,指指洗手间方向,跑了过去。
回来,左董和扬刚还在等待。“有喜啦?”左董关切的问:“几个月啦?注意休息哟。”,“一个多月,不碍事的。”岑寂点点头,见扬刚眼中闪过一丝丝遗憾。
便骄傲的望着他:“芳邻,你还没恭喜呢?”
“那,我也恭喜你啦。哎,我们一个楼上的,怎么没听你和你老公说过呢?”
“有这必要吗?”
岑寂冷冷一笑:“不过,怀上啦,有些工作配合得不到位或者说质量不高,你扬副总可别在董事长面前说我的坏话哟。
扬刚慌忙道:“嗨,说啥呢?说啥呢?天大地大,孕妇最大!你不给我穿小鞋就行啦。”,左董哈哈哈大笑:“对,天大地大,孕妇最大!扬副总,多担当多多担当了!”
第二天上午,新美亚正式行文,免去了郭容的办公室主任职务,调后勤部任副部长。
原光芒实业办公室主任现人事部主管小陈,任新美亚的办公室主任,继续与办公室的“三届元老”小赵搭档。
此事即成,全公司轰动。
二方员工都心服口服,知道了新东家明辨是非和掌握自已的生死荣辱,逐基本上停止了内斗,一心一意投入工作,以保住自已的饭碗并得到提升。
接到通知的下午,郭容即提出了辞职。
岑寂挽留不果,逐签准。
放下笔,闺密泪花盈盈,不能自禁。
岑寂也觉伤感,便轻轻抱住了她:“报晓何须桑橄里?青山处处埋忠骨!想你另找个单位后,一定能更有作为,保持联系,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闺密周身轻轻颤抖着,抽咽道:“不怪任何人,我知道是我不胜任。人性的弱点在我身上太突出了,我想克服,可没办法,不要忘了我。”
“不会!我们曾携手走过最困难的时候,,今后也是如此。多多保重吧,祝一切顺利!”
第64章 风归独树
胡琴回到家里,虽然惊魂未定,面对老公发自内心的欢喜,却也立刻变得高高兴兴的了。
洗漱完后,她拥抱了扬刚,第一次主动吻了他,还拿出了送他的礼物,在机场买的一根桃红色领带。
扬刚高兴的接过看了又看,不禁咋舌到:“一千二?这么贵?”
“唉,五六年啦,你从没系过好领带,这次破破例吧。”胡琴温柔的说:“再节约再省,人都老啦。”
扬刚则感动的望望老婆,咧咧嘴巴:“今天怎么了?一回来说话,就让人挺感动的。”,“你呢,对你温柔点,就说让人感动;对你凶一点,就喊没有归宿感,我这个老婆当得辛苦哩。”
胡琴嗔怪的撅起嘴唇咬着几根发夹,双手朝后挽着鬓发:“弄点啥好吃的招待我?”
扬刚珍惜的将千元领带又慢慢地重新装进玻璃小袋子,一面说:“哎,老婆,你知道这弄饭是我的软肋,我们还是出去吃吧,就在小区那个小餐馆,点二个好菜招待招待你,行了吧?”
“你付钱呀?傻大方。”
“要不要一次嘛,走吧走吧,我买单。”
吃完饭,扬刚就匆忙走了,说是现在新美亚公司事情多,耽搁不得,也不能像原来那样动不动就借口外出办私事的。
走的时候,还不顾是在外面,居然探过了头,众目睽睽之下啵地亲了老婆一大口。惹得饭馆里的年轻人都盯住二人看。
胡琴眼尖,居然发现靠窗口坐着的一对恋人中,那女孩儿感动得眼泪花花的,紧巴巴地拉住男友的手……
胡琴喟然长叹:老曹说得多好啊,这女孩儿天生就是水做的,一丝风掠过一枚叶落下一朵蕊飘散,都会触景生情!唉,女孩儿啊女孩儿!
胡琴想着慢慢的走进电梯,“你好,胡助理,出差回来了?”,有人招呼她,是王冠。
“呃,你好!才回来,买菜?怎么一样买一点点?不难得跑吗?”
胡琴和这位芳邻没多交情,碰见也只是笑笑招呼而已。王冠幸福的扬扬手中的大包小包:“不少啦,这已是八九样了,胡助理,知道吗?我老婆怀上了。”
“哦,怀上了?多久了?是男是女?”
呯,电梯轻轻一垫,七楼到了,门开了。“个多月了,现在还不知道婴儿性别呢。”,二人出了电梯,边走边聊。
“我喜欢女孩儿,女孩儿巴妈,是妈妈的小棉袄。”胡琴笑到:“穿着温暖呢。”
“哦哦,也行,也是的,是小棉袄。胡助理,你和扬经理多久哩?”到了自家门,王冠停下开门,随口问到:“多久吃你们喜糖哩?还是推崇丁克?我记得扬经理嚷嚷过要将二人世界进行到底的?”
“唉,他?看吧,谁知道呢?再见!”
“再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呆子的一番话,让是心事重重的胡琴,又陷入了忧郁的状态。
于行对自已好是好,可现在已经很明显,他不过是与自已重温往昔的感觉和找回曾经的激情罢啦,而问题恰恰在于,胡琴也是这样一厢情愿地想的。
现在,她终于发现自已和于行都犯了个大错误:岁月流落,青春不再,一切都成了过眼烟云。记忆虽然美好,无奈生活更殘酷。
生活在现在的二个人,要想找回过去的单纯和质朴,注定是痴心妄想,白费精力。
生活啊生活啊,生活真是一道波纹鲜明的流水呵,过去了,就不会再回来。就像这午夜星空下的世界,永远在以一种全新的面貌变幻着,翻腾着,前进着。
我们能寄予的,只能是每一个随着太阳升起的鲜活的日子,而不是卷走叹息,忧伤和遗憾的昨天……
而且,和于行在一起,风险太大,偷欢的成本太高。
前一次的劫匪绑架,这一次的机场遇险,还有多少惊愕与害怕会重来?胡琴终于承认:自已疲倦了,感到心灰意懒和心力交瘁……
还是回头吧,与老公一起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即便平平淡淡可无害怕之心啊。
还有,像隔壁王冠二口子那样,生个宝宝,当然是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儿,下了班,就缠着自已的膝盖叫:“妈咪,妈咪,我要这,我要那。”
哎呀,这不正是书上所说的天伦之乐么?
胡琴感到自已开始变得高兴了。她把屋子收拾一番,想想,准备下楼到超市买点菜,晚上为老公好好弄一顿香喷喷的饭菜。
说来惭愧,身为妻子和主妇,自已是很久很久没认真的替老公弄一顿饭啦。
买菜刚回来,那电话也就响了,拎起话筒,是扬刚惊慌的声音:“打开电视,打开电视,正在报道今天机场发生了一起重大爆炸案,时间好像与你回来一样,你没什么吧?不是你吧?”
胡琴笑了:“怎么会是我?呆子,是我?我现在还会在家里吗?”
“哦,那我就放心了,挂啦?”
“我买了肉和蛋,晚上记着回来吃饭呵。”
“哦,好的好的,挂啦!”
扑,那边挂了电话。胡琴温暖的想到,这呆子还是牵挂着我哩,我要真死了,这呆子怕是要跳河的。咳,这就叫结发夫妻,心灵相通。
哼着歌儿,进了厨房。肉洗了煮好,蛋拴进冰箱,再把翠绿的蔬菜一枝枝剥开浸泡,书上说,现在农村的农药用得厉害,至少得浸泡一个钟头。
然后淘干净,再用掺了鲜盐的清水继续浸泡个把钟头,再淋洗干净就可以了。
不要嫌麻烦,要想在如今这个高科技的农药化肥时代安全地生活,就得这样做。这样表面上麻烦一点,实则是在不断为自已的健康和幸福买单。
铃……,外面的电话铃又在响,莫不是老园长打来的?她知道我今天回来。
“谁呀?”
“是我,于行!”
胡琴有些紧张的看看四周,脱口问道:“哎呀,你怎么有我家里的电话?”,“你给的,忘啦?真是个大傻瓜。”
胡琴眨眨眼,实在想不起自已多久给了他家庭电话的?想躲都还躲藏不住,我怎么可能给他家庭电话?这个鬼于行。
“你回家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巴不得我有事儿?”
胡琴气鼓鼓的反问:“我有了事儿,你就高兴了?”
“哦,不是这意思,随便问问,出来吧,我等你吃饭。”
“我不,我要睡觉,累得很。”
“出来吧,出来我等你。我发现,我现在一时一刻都离不开你了。我饿坏啦,忙到现在,连中饭都没顾得上吃。”
“你不是有小田秘书么?她可是随时准备着喂你哩。”胡琴不知不觉就又打起了醋锤。
“她怎能与你相比?别玩小脾气了,快出来,我在老地方等你!”,扑,于行捺了手机。
胡琴就左瞧瞧右看看的,想了想,终于拨通了老公的手机:“扬刚呵,你还没走?”,“走不了啦,公司的事儿确实多,等会儿有个饭局,推都推不掉的,我正想打电话回来呢。”
“那你去吧,工作要紧啊,记着,少喝酒,多拈菜多吃饭。”
“记住啦,好老婆,再见!”
放了话筒,转身瞅着穿衣镜中的自已,胡琴抹抹脸蛋:唉,我是不是有点立场不坚定呢?刚才才发了誓的;呃,胡琴,你还有点卑鄙耶,说了要改的,就又想着跑去幽会啦?
这鬼于行,哼,讨厌!抬眼一看挂钟,快七点啦,不好,于行还在老地方等着我呢。
唉,去吧去吧。老公,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就和你好好过日子。
从“虹桥”回来,已是晚上十点过,可胡琴却发现,自已的销售副总经理还没回家,防盗门紧巴巴的关着。
胡琴就屈起腿踏着台阶掏自已小拎包里的钥匙,旁边的门悄无声息的开了,江山画拎着个大黑塑料拉圾袋子出来:“出差回来啦?”
“嗯,倒拉圾?”
扔了拉圾袋,江山画返来笑笑:“胡英雄,你还欠我一顿饭哟。”,“呃?哦,真是欠一顿的,补起补起,一定补起。”
胡琴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了:“瞧我这记忆,真是忘啦。”
“也不一定非要吃呀,给钱也是可以的。”
江山画开她玩笑,抽冷空子上下瞅着这个美丽的芳邻,想想自已刚才在街道上看见她和那个于行匆忙而过又欢乐愉快的身影,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
哼,说不定,二人又鬼混了来。不过,那个于行是比扬刚精气神都要足呢,小苏说叫什么什么,哦,有钱有才有型的中年猛男,难怪胡美女要陷进去了,保不定还要被那厮巨大而贪婪的身子,压得粉骨碎身……
胡琴已掏出了钥匙,捅进了锁眼,知道芳邻是开玩笑,一面扭头答到:“好呀,给多少呀。”
江山画已进去了,听见胡琴的答话,又推开门,探出半个头笑道:“给个千儿八百吧,这年头,总得让人吃饱饭啊,拜拜!”
“拜拜!”
胡琴也笑了,推开了门,顺手啪的拧开了灯,想;这江副科,不说则罢,一说就挺逗的,是个热心人,是个好人呢。
快十二点时,扬刚才醉熏熏的踢门进了屋。
胡琴温驯的迎上去,将老公扶到沙发上,为他泡了俨俨的浓茶,开了空调,就回了自已卧室。
凌晨快天亮时,这厮一身酒气跌跌撞撞的摸了进来。睡意朦胧的胡琴竭力温柔敦厚的顺从他,帮助着他。未了,这厮发出攀登上新高峰时的胜利嚎啕,接着身子一歪,倒向了一边。
清风徐徐,万籁俱寂,午夜星空,宛如一副挂在天宇的巨形山水画,浓墨淡彩,横切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