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羊毛工厂已经到了午餐时间,一群人走进工厂大餐厅,简单的西餐已经摆好了,大家坐下来一面用餐一面聊天,几个本地人越谈越高兴,而且一阵望着忆梅,忆梅一点也听不懂,好一会儿陈董才告诉她∶
“他们都说你好漂亮!”
忆梅笑了,礼貌的向他们点头谢谢。
开始参观羊毛工厂的时候,每个人发一个布口罩、一顶帽子,忆梅戴了好久头发还是不能完全塞进去,陈董就来帮忙,好几个工人停下手里的工作看着他们两个人笑,陈董一点也不介意,忆梅倒有点不好意思。
回到办公室以前大家先在门外脱下帽子拿下口罩,把身上沾到的羊毛抖抖干净,回到办公室后热咖啡已经泡好,这儿的厂长拿了两床编织得好漂亮的半大毛毯送给忆梅,还有一盒羊皮制的可爱小动物,忆梅开心的轻呼了起来┅┅回到饭店,两个人都好好的洗了一个澡、一个头,吃过晚饭,陈董在沙发上坐下来打开电视,忆梅就把放在沙发上的羊毛毯拿一床走过去为陈董盖在腿上,陈董笑了,摸摸毛毯说了声谢谢。忆梅再把那一盒毛皮制小动物拿出来,一个个的摆在茶几上,共有六种∶袋鼠、羊、老虎、无尾熊、班马、小兔子,每一个都是毛绒绒的极为可爱,陈董笑着伸手过来一个个拿起来欣赏,忆梅就半跪在地毯上,半趴在茶几上欣赏着,陈董看到她这付天真可爱的样子,也不禁温柔的微笑起来,忆梅心中庆幸着,这份温馨、恬静已经回来了吗?
第二天他们去了另一家羊毛工厂,晚饭前就回到饭店,陈董进房间梳洗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长型的粉红细绒盒子走过来递给她∶
“这是圣诞礼物,今晚是圣诞夜,很抱歉没有让你过一个美好的圣诞夜,我们只好去楼下吃一顿圣诞餐了。”
忆梅受宠若惊的伸出手接过盒子,慢慢打开来一看,认得这是一只芝柏表,小圆表的四周镶了一圈小钻,忆梅抬起头来看着陈董。
“这是在香港买的,我以为我们会在香港过圣诞节。”
“对不起┅┅谢谢您送我这么贵重的手表。”
“要不要戴上新表去楼下吃饭?”陈董笑说。
“好!”忆梅跑回房间换了新手表出来,举起手说∶
“好漂亮!谢谢您!”
陈董戴上淡色眼镜┅┅到了楼下大厅,今晚是自助餐,所有的墙上、柱子上和桌边都挂了五彩晶亮的圣诞装饰,大厅还有一棵全金色的圣诞树,四面八方放着圣诞歌,这种气氛真是美好极了,他们订好座位,开始去拿餐点,陈董让忆梅走在前面,忆梅快乐的选着菜,沿路拿了好些不认得但很好看的菜,坐下来后就一样样的尝,若是好吃就叉起一个送到陈董的盘子里,陈董就毫不犹豫的送进嘴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点头,这一餐两个人都吃得很开心。
晚上,忆梅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着手上的漂亮手表,想着今晚的晚餐、漂亮的圣诞饰品、五彩闪动的灯光、美好动人的音乐和陈董的笑┅┅他的心门又慢慢打开了吗?
他们在纽西兰待了八天,飞到纽约的第二天适逢美国的除夕夜,纽约的生意伙伴和友人把他们请到家里去过除夕,忆梅没有什么晚礼服,只好穿上她唯一的一件红衬衫、黑裙和黑皮半长大衣,结果还没有出门就已经冷得牙齿打颤了,陈董说∶
“这不行!这样会被冻着,去换些暖和的衣服去!”
“那就只有毛衣了。”
“就毛衣吧!”
忆梅换上一件绣花的红毛衣,这件衣服若在台北街头就大出风头了,可是去参加一个除夕晚宴就有点不适合,换好衣服走出来向陈董问一问∶
“穿这样会不会让您没面子啊?”
“这样穿很好看,要是我带着一个女伴冻得直打哆嗦的话,那才是没面子!”
忆梅笑得弯下腰来,陈董站在客厅中间望着她,第一次看她笑成这样,自己也不觉笑起来。
他们坐在叫来的车后座,忆梅一直忘不了刚才他说她是他的女伴这句话┅┅
走进这家的大厅,大厅并不大,已经挤满了人,这个屋主是陈董的生意伙伴,屋内全是中国人,女士们果然都穿着各式各样的晚礼服,但比起香港的王家客人,就差远了,所以忆梅的毛衣也就不怎么显得不适合了,不过在这一群中国人里,就有人半开起陈董和忆梅的玩笑来,陈董似乎心里早有准备,一点也不为玩笑所乱,他只是一再笑说忆梅是他捡到的一个孩子。
大家吃过除夕大餐后把桌子全拿开,有人就随着音乐跳起舞来,而且忘我的闭上眼睛,脸贴着脸,忆梅也被人请了两次,陈董只坐着跟人聊天,等到时间接近十二点,主人夫妇吆喝一声,大家都高兴的站起来,望着墙上的大钟,喊着六┅┅五┅┅四┅┅三┅┅二┅┅一,当!等钟声敲完十二下,大家又一起喊∶新年快乐!满屋子纸炮响成一片,纸屑纸条满天飞,大家抱起身边的太太或女朋友快乐的笑着,互相说着祝福的话,只有他们两人还是安静的站着,忆梅受到这一片祝福的笑声影响,也抬起头来想说几句吉祥的话∶
“愿您新的一年,公司业绩更蒸蒸日上、财源滚滚而来!”
陈董低头望着她,等她说完后也说∶“愿你更美丽、更快乐!”
“谢谢您!”
陈董抬起手来为她拿掉头发上的彩色纸条。
“这是今年的第一道点心,大家请用!”主人夫妇端出两大盘点心出来,大家都围过去,陈董也拉着忆梅走过去,陈董人高手长,从别人肩膀旁伸手过去拿了两个小点心放在餐纸上,又拉着她走向落地窗,两个人品尝着小点心,互相微笑着,不时还看看那堆人。
“你还要点心吗?”
“不要了!”
“今晚这个餐会你喜欢吗?”
“喜欢!”
这个晚上一直到四点忆梅都还没有睡着,满心都是欢喜的事。
他们在纽约只待了三天,因为适逢年假,公司行号全放假,谈生意只能来到对方公司的经理室听听简单的简报,看看简单的资料,三家公司离他们住的饭店都很远,一天只能去一家公司,三天里面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在车子里度过,在离开的前一天下午,忆梅才有时间去饭店楼下修剪一个头发,回来一进门,陈董带着歉意的拿着个信封站在客厅中间。
“这是薪水,我换算了美金,对不起!迟了好几天了。”
“谢谢您!我不能接受,因为你在香港为我付了皮大衣的钱。”
“那有几个钱?我已经说过那是我送你的,这是薪水,拿着!”
忆梅双手接过信封∶“谢谢!”
“这几天太辛苦你了,今天晚上我们是不是应该要去外面找一家好吃的餐厅去好好的大吃一顿?”
忆梅笑了。
一路上陈董还一直说∶“这几天把你忙坏了!”
“我也学习到许多事务。”
“到了加州就要跟我正式去上班了。”
忆梅睁大眼∶“我要跟您去上班?”
“是啊!这么得力的助手,怎么少得了呢?”
“是您给我的栽培。”
第四天就出发了,傍晚就到了加州,竟有十几个人来接他们,这一伙人都是陈董在美国分公司的主管和职员,主管们说为了要帮陈董洗尘特别在大饭店订了一桌,陈董就欣然的接受了,饭后由两个人开车送他们回陈董家,一路上忆梅一直注意着,因为陈董曾告诉她他的家在加州边区的一个海边,从市区开车,车程要四十分钟,现在,车子已经开了三十分钟了还在又宽又长的大路上,两旁也没有什么住宅和商店,慢慢的,车子才进到一个住宅区,这个住宅区都是大树,所以房子多半都藏在大树后面,车开过住宅区又上了大路,海越来越宽大了,接着开上一个小坡,这儿也是一个住宅区,每一栋房子都离得很远,每一家的私有地都很大,每一栋房子也都很漂亮,车子转进一个车道,那是一个绕着花坛的圆形水泥车道,前面就是一栋深紫色红砖的房子,房子占地也很宽广,有两扇很宽的米色大门,门上用许多木头方片重叠的贴出一幅很好看的图案,所有的窗框也是米色,很有古色古香的味道,车子慢慢停下来,两扇大门开了,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跑下三层台阶,前面是一个中等身材的老先生,穿着深蓝棉布衣裤,这一定是陈董口中的管家陈东了,后面跟着一个微胖的妇人,一定是钟点佣人许太太,陈东满面笑容的跑过来伸手接过陈董的手提箱,许太太则拿过忆梅的大包包,陈董就介绍说∶
“这是陈东,这是许太太,这是李小姐。”
他们两个并排站着向陈董和忆梅鞠躬,忆梅也向他们回一个礼,仰头看看这栋房子,正屋的左边是两间并排的车库,右边就是陈董说过的玻璃屋了,那算是一个加了玻璃顶的露台,坐在里面刚好可以观看海景,这栋房子算是从海边马路上来的第二排房子。
送他们回来的两位经理,已经把他们的行李送进屋里,陈董轻轻拦一拦她一起走上台阶进屋里,走进屋里是一个横的宽大的玄关,地上铺着灰花色大理石,中间横铺着一条很长的红色花边地毯,再进去就是大客厅了,客厅一片暗红色,暗红色的丝绒沙发,同色的家俱,长长垂地的同花色窗帘,客厅的大落地门外面就是一个大花园,忆梅走到落地门前,看到花园的左边是一个游泳池,花园的右边是一个网球场,这个球场好大,连接到后面的小山,山上都是树,园子里有两盏高高的灯照亮着,四面一片宁静。
陈董送走两位经理,慢慢走回来,走到忆梅身后说∶
“喜欢吗?这就是我的家。”
“太漂亮了,好大!”
陈东从客厅门探头进来,双手拿着托盘,上面放了一壶茶和两个茶杯,带着高兴的笑把茶盘放在茶几上,又为他们倒好茶才说∶
“这两天特别冷,喝点热茶吧!”
“谢谢!”陈士伟双手拿起两杯茶,一杯给忆梅,笑着问∶
“你们好吗?”
“很好!很好!”陈东合起一双手,高兴的笑着回答。
“谢谢!”忆梅接过茶说∶“这屋里很暖和。”
“今天因为抓不准陈董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一大早我就升起了壁炉的火。”
“陈董,李小姐,还要不要吃点点心?”
“不用了!忆梅你饿吗?”
“不饿!”
“那┅┅我这就送许太太回去了。”
“好!你送她回去吧!”
许太太走进来告辞。
“我马上回来。”陈东说。
“许太太住在这附近吗?”忆梅小声的问。
“就在附近,大概十分钟的路程。”陈士伟放下茶杯,也把忆梅的茶杯拿过来放在茶几上∶“来!参观我的房子。”
他们先看右边,从玄关左转进去,是一条长廊,有三个门,陈士伟推开第一道门,忆梅看到她的行李放在里面,那这一定是她睡的房间了,这是一间迎着前花园的房间,有两面大窗,房间布置得很简单,一张双人床、一张米白色的书桌、椅子,靠近窗口还有一个单人沙发及一个脚凳,陈士伟走过去推开一扇门,是一间浴室,里面还有一个化妆台,再推开旁边另一扇门,原来是衣帽间,两边都是格架,中间是一面大穿衣镜。
“让我住这么好的一间房啊!”忆梅说。
“一定得样样齐全啊!因为你在这儿至少要住三个月。”
“谢谢您!”
第二间也是一间设备齐全的客房,第三间才是真大呢!当然是主人房,一张大床、一张大书桌、一个大书柜,在面向后花园的落地窗前摆了一个好舒服的睡蹋,一整间屋子都是一片深浅灰色,可是灰得安静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