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的头在台北理一次要多少钱呢?”
“一百五十元,而且两、三个月才去剪一次。”
“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是直直的头发,长到这里┅┅”陈董用手指一指肩膀。
忆梅笑着点点头。
“来!坐下来!”
忆梅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明天我们就要正式去上班了,正式上班以后我给你调整薪水,再在我来往的银行帮你开一个户头,以后你的薪水就直接汇到你的帐户里去。”
“谢谢您!可是我不要再加薪了。”
“你的工作量和你的工作成绩早已不止那一点报酬。”
“我有吃有住,也不止四万了,而且跟着您吃的、住的都是这么一流的。”
陈士伟笑说∶“我听说过一般台北公司任职的小姐们,最高兴的两件事就是加薪、和老板出差。”
“可能她们对工作都不感兴趣吧!”忆梅笑说∶“也没有我这样享受的待遇。”
“你对工作感兴趣吗?”
“跟着您学了好多,也开了好多眼界。”
“好!有这么好的进取心就更要加薪,以资鼓励,我给你调整的薪水是三千元。”
“三千元?是多少钱?”
“你是问台币吗?差不多是七万元。”
忆梅张大嘴,连忙摇手∶“不要!我不要!太多了。”
陈士伟微笑着∶“以你的才能和工作效率,在美国这样的薪水并不高。”然后把一张纸片给她∶“这是你明天要带的东西,我还要给你办临时居留证和银行开户。”
忆梅双手接过来。
“哦!还有┅┅明天你把打字机带着吧!”
“是!”
晚上,忆梅满心感动的站在窗前,他给她这么多宠爱,又一再藉机会给她许多的钱,是因为他不能再给她进一步的爱,所以用这些来填补吗?
第二天早上,忆梅起了一个大早,穿上在香港买的蓝色毛衣、黑裙和半长黑皮大衣,站在镜子前面看看自己。还不错!带着皮包和打字机小箱走出房来,走到后花园来呼吸一下早晨清新的空气,走到山脚下捡起一片枫叶。不知道这儿公司里的人知不知道陈士伟的身世,若是不知道,那么会把她看作什么样的人呢?会不会另眼相看?还是躲在背后议论她?这边公司里是什么情况。是年轻、清新还是暮气沉沉?看到前晚送他们来的两个经理是非常中国化的,反正她总会照常一般的谦虚待人,唯一希望是陈士伟不要把对她的宠爱带到公司去。
“你今天起得这么早,对于去上班还有点紧张吗?”
“还好!跟您坐到您的办公室里就不会紧张了。”
“这儿的同事们都很好,比较没有台北那么活泼,平均年龄也比较高,有两位女工程师都在四十岁以上,像你这样的小女孩还没有,所以你一定是受欢迎的,等他们发现你是这么能干、专业,一定更加对你另眼相看了。”
“您越说我越紧张起来了!”
“一个董事长的机要秘书是一个顶重要的角色,董事长的决定你是第一个知道,董事长的动向也是你第一个知道,何况我这个董事长依赖你已经依赖习惯了,几乎事事都要问你。”
忆梅的脸红了,低下头来。
“好吧!让你自己去看,我们进屋里吃早饭吧!”说着把手里的枫叶给她。
吃完早饭陈士伟穿上大衣,提起黑色公事皮箱,戴上黑眼镜,忆梅望着。好久没有看到陈士伟这么整齐的衣着,更忘了他的黑眼镜了。
车子进入了大楼的车道,开进第二栋的地下停车场,下了车走到电梯口,陈士伟笑着说∶
“来!笑一个,等会儿可不能板起脸孔喔!让大家看看这个从台湾来的小姐多漂亮!”
走出电梯,华安公司的烫金招牌挂在对面的墙上,所不同的是∶这儿的英文名称挂在上面,中文挂在下面;当陈士伟推开两扇大门,这儿的所有人早已准备好欢迎陈董的到来,所有的人,有的站在走道上,有的站在位子上,江经理率同几个主管站在门口,见到两个人一进来立刻拍手,陈士伟走过去客气的向每一个人握手,并介绍忆梅,他们俩被这五、六个主管级人物拥到董事长办公室,推开门请他们俩先进去。
忆梅一进门眼前为之一亮,这间办公室真漂亮,有三面向外的是整面玻璃窗,用几根方型的木条连接着,看上去只觉得视野开阔,一点也不觉得危险,董事长的办公桌是不锈钢的架子架起一大片玻璃的桌子,白色的大皮椅,不锈钢边的大玻璃柜,还有五张放在墙边的白皮沙发,办公桌对面也有两张白色的客人椅,办公桌面上有两台电脑、三支电话,还有一大块烫金的陈董名牌,两边靠门的地方有两张较小的桌子,右边的桌子上也有一台电脑,左边的桌子是空的,为了配得上这儿其他的布置,这两张桌子也是玻璃的,还有窗边有两大盆绿叶植物,陈士伟走过去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对忆梅点点头,伸手请她右边桌子的位子上,再伸手请一同进来的六个主管分别坐下,每个人轮流的向陈董报告一些业务上的事,谈了半个钟头大家才离开办公室,等门一关上,忆梅就跳起来,轻轻的拍着手∶
“哇!您这间办公室太漂亮了,好新式、好光亮又宽敞,好有气派!”
“你喜欢就好!因为你要在这儿工作好几个月,你对你的办公桌还满意吗?”
“谢谢!希望我很配坐在这里。”忆梅说完指指对面的桌子∶“那是您秘书的位子吗?”
“我没有秘书,今天开始才有。”陈士伟笑望着她。
“您桌上那台电脑是您在用的吗?”
“这两台只是公司内部传讯用的。”
“您坐在那儿好有派头!”
“是吗?”
“记得第一次到您的办公室,坐在您的旁边我好紧张,连多看两眼都不敢,后来打字的时候更怕会吵到您,害我差点连连打错。”
陈士伟笑问她∶“今天呢?现在呢?”
“好高兴坐在这里帮您办事。”
有人敲门。忆梅立刻端坐着,江经理进来报告有外客来访,随后就走进来三个高大的外国人,江经理张罗着、介绍着,最后进来一位小姐,直接到电脑桌前坐下并给忆梅送来一个微笑,忆梅连忙还礼,等到他们正式谈起公事来,陈士伟只向这位小姐点一下头,她就立刻开始工作,那份熟悉的、轻便的样子让忆梅好羡慕,要是在台北,她会立刻去学电脑。
中午,陈士伟带着她、江经理、魏主任一起到地下一楼的餐厅用餐,席间陈士伟一路夸奖忆梅,说这一路上多亏有她,又说她很有远见和见解。
下午跟着陈董开了两个会议,算是在这儿的主管级人物都见过面了,在回程的车上忆梅说∶
“陈董,请您别再把我说得那么好吧!害得我在会议记录时好紧张,好像大家都在看我。”
“我也在看,还是好得没话说。”
“那位电脑的小姐才是好得没话说,其实您有她就够了,她是那么熟悉、那么专业。”
“那么。你也去学电脑啊!”
“要是在台北我就会去学,在这儿我还不熟悉,等我把这儿的环境弄熟了再看看。”
“我有一个朋友在这儿就有一个电脑补习班,等过几天我去问问他。”
“谢谢您!”
车进了车库,陈士伟没有立刻下车,望望她说∶“现在我们家到了,把办公室的事丢在这儿,不要带到屋里去。”
忆梅笑了,先打开车门走下来。
过了两天差不多的日子,可是每天一上车,陈士伟都会说∶“提起精神来,今天我们会有很多事。”每天晚上回来也总说∶“今天有成就感吗?”
忆梅只会望着他,心里面对他的爱已经爱到不知道怎么来隐藏。
第四天,见到了那位开电脑补习班的徐先生,他也是从香港来的,而且称呼陈士伟为”伟叔”,半天的公事谈下来,忆梅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是老成,也非常聪明;中午,陈士伟带着他一起去吃饭,就问起他的电脑补习班的情形,告诉他她想去学电脑的事,徐先生立刻答应说回去查询看看。
下午四点了,徐先生已经打电话来,忆梅看到陈士伟拿出一张纸写下来,讲完电话就拿起纸向她扬了扬,因为有魏主任等人在座,忆梅也就会意的点点头,直到下班坐进车子,陈士伟才把纸张交给她,上面写着每一个月一期,这一期已经在上星期一开课,目前只有晚上七点到九点还有空位,忆梅摇摇头说∶
“那算了!下个月再说吧!”
“我负责送你去再接你回来就是了!”
“那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这样麻烦你?”
“也不用走路,开车很方便的啊!”
“路途太远了,一趟来回要两个钟头,而且您已经回家了又要再出门,不好!不好!”
“反正我晚上没事。”
“不要!谢谢您!我绝不可以这么麻烦您!”
“就这么说定了!”
忆梅还在摇手,陈士伟已经不理她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是陈士伟教她打网球的第一天,大清早忆梅就梳洗好,等走到客厅看到陈士伟已经坐在球场的椅子上整理球拍,忆梅跑过去∶
“陈董早!”
“早!来上课吧!”他走过来给她一支球拍,自己拿着球拍走到对面。
陈士伟发第一颗球,忆梅没有接到,第二颗球也没有接到,去接第三颗球的时候差点跌趴在地上,没想到几个回合打下来,她居然连一颗球也没有接到,只有满地找球捡球的份,最后一次捡球,终于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陈士伟本来还在笑,直到看忆梅一直爬不起来时才吓了一跳,连忙快步跑过来,丢下球拍,弯下腰把她扶起来。
“忆梅。你还好吗?”
“我没事。”忆梅在昏头转向中。,被他扶着走向椅子,双腿还发着软,坐下来后忆梅深呼一口气,回头看看陈士伟,这一转头更昏了,就连忙闭上眼睛,陈士伟连忙用手搂住她,忆梅笑着摇摇手∶
“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感觉怎么样?”陈士伟关心的问着。
“只是有一点头昏而已。”忆梅闭着眼睛调匀呼吸,觉得陈士伟的呼吸扫过她的脸,忆梅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陈士伟的脸离她只有一尺,忆梅望着他。陈士伟忽然惊觉到,立刻离开一点说∶
“把我吓了一大跳!”他慢慢松开手。
“对不起!我以为这个网球顶多比羽毛球重一点而已,没想到威力这么强,我是说您手腕的威力,我连眼睛跟不上。”
“我也对不起!”陈士伟慢慢站起来,伸手给她∶“你可以起来吗?”
“我好多了!”忆梅拉住他的手站起来,一面走向客厅,陈士伟一面说∶
“我想我们以后还是改打羽毛球吧!”
“不要!我要学打网球。”他们走进客厅,陈士伟看看她又问∶
“你真的没什么不舒服吗?”
“现在完全好了!”她放开他的手,两个人都回房清洗一下,换好衣服。
走进餐厅时桌上早已摆好早点,两个人坐下来,陈士伟把牛你放到她面前,拿起面包抹好果酱递给她,一面笑说∶“不知道说会打羽毛球是不是也是吹牛的?”
忆梅笑起来∶“不是!我真的打得不错,不过我一直都喜欢打网球,我一定要慢慢的跟您学起来。”
一个上午两个人就坐在起居室,听听音乐、聊聊天。陈士伟说是为了给她多休息。
下午,陈士伟要带她去看树。
“看树?”
“那可不是一般的树,在那一条路上,树有紫色的、有黄色的、有金色的,还有红绿两色的。
他们开了半小时的车才来到这条大马路,一路看下去,果然就像陈士伟说的一样,树有各种颜色,而且每一颗树都是那么高大,有的路段两边的树太大太密把天空都遮住了,陈士伟开了一段车把车停在路边,让忆梅下来捡落叶,他也帮忙她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