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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凤位
书名：初空之颜 作者：想谭诗 更新时间：2016-06-01 17:02 字数：3021
夜浓之时，正宣与颜雪初早已经双双睡下了。烛光摇曳之间，倒是平添了几分温馨暖人。可是正当颜雪初睡得熟的时候，突然来了个小太监在门外使劲儿叩门，失声叫道：“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大事不好了，皇上……皇上驾崩了！”
颜雪初听闻小太监如此一言，不禁打了一冷颤。到底是正宣警觉，立即问道：“你说什么？”
小太监失声叫道：“皇上……皇上刚刚驾崩了！”
皇上的病缠绵数年不见好转，终于在这个凄清寂寞的夜晚，撒手而去了。听闻，皇上驾崩之时，身边只有一个贴身太监三宝。之后，在皇上大葬之时，三宝触棺殉主而死。正宣做主将三宝安葬在皇陵之外的一处风水宝地，与自己父亲的陵墓遥遥相望。
三日的丧期之后，太子正宣继位，同时册封太子妃颜氏为皇后，册封侧妃岳夕瑶为贵妃，封号为慧。
登基大典，正宣牵着颜雪初的手接受着万民的朝拜——
颜雪初与自己的丈夫身穿龙袍凤袍，携手站在高处，看着万民俯首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是啊，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个王朝的独一无二的女主人了：自己是皇后，是唯一能与皇帝如此携手的女子——
自己是皇后啊……
登基大典之后，便是万民同庆。先帝的离去，朝臣们虽然不能直说，却也明白是迟早的事情，除了必须的哀痛之外，倒是也平平淡淡。只是，曾经的皇后——如今的太后的身子竟也坏成了这样的地步，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登基大典之上，太后凤体违和，根本无法参加，只得留在宫中休养。即便是颜雪初做主将其他的先帝妃嫔一概安置了，太后也不曾过问过半句。
颜雪初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关窍的。颜雪初曾经偷偷地问过江清风，太后的身子还能撑多久。而江清风只是简简单单地回答了一句话：“微臣猜测，也就是这几日了……”
颜雪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在不过短短的数日之间，自己竟然要失去两位亲人了。而且，这两个还曾经是天下至尊。
不过，虽然太后身体已经坏透了，可以对于新后的训诫还是不能缺少的。
正宣登基之后，太后便迁居凤仪宫中了。这一日，颜雪初身穿凤袍，从容地跪在太后面前，恭顺道：“臣妾皇后颜氏，参见母后娘娘……”
太后似是感慨，缓缓道：“这时间过得是真快啊——转眼之间，你已经成为了皇后，而哀家也成了太后了……咳咳……”
颜雪初恭顺道：“母后娘娘，您可以尽可以颐养天年了。”
太后轻轻一笑，淡淡道：“皇后，你这话说得很好。也是了，即便哀家再怎么不愿意承认，这后宫的争斗总是不可避免的。生活在这后宫中的女人，只有熬到了太后的这个位置，才能稍稍松懈一些——皇后，你说是不是？”
颜雪初面容不改，只是淡淡道：“母后娘娘的教诲，臣妾铭记在心。”
太后点了点头，继而道：“夕瑶那孩子——皇上给了她个什么分位？”
颜雪初默然垂首道：“她已被册封为贵妃了，封号为‘慧’。”
“慧？”太后浅浅一笑，不屑道，“咱们的皇上倒是有意思，给了这么一个封号。”
颜雪初低头道：“慧妹妹聪慧机敏，这个封号倒很是妥帖的。”
太后勉强笑了笑，道：“其实论起聪慧机敏，这后宫的哪一个女人不是这样的？若是不聪慧机敏，别的不说，只怕是活下去都难……咳咳……”
颜雪初道：“母后娘娘不是一直用药么，怎么病还不见好转呢？”
太后无力地摆了摆手，摇头道：“哀家自己的身子，哀家自己最明白——只怕就是这几日了。”太后说罢，深深地看了颜雪初一眼，道，“你如今已经是六宫的女主人，是皇后了。后宫诸事，自然是该由你这个皇后来打理，哀家原本是不该过问的。不过，哀家只是想问一句——这先帝的丽妃，你是如何处置的？”
颜雪初也不知太后为何会突然提起那个一向云淡风轻的丽妃，只得颔首道：“先帝有旨，保留丽妃的封号，只是一切供应按照采女份例。臣妾不敢自作主张，便给了丽妃以‘丽太妃’的名号，供应也依旧按照采女份例，只是迁居了北苑。”
太后微微颔首，点头道：“你做得很好——北苑那种地方，适合丽太妃居住。”
颜雪初想了想，又勉强道：“臣妾还有一事，想与母后娘娘稍事商量……”
“哦？何事？”太后有气无力地问道。
颜雪初勉强道：“皇上如今已经顺利登基继承皇位，可是后宫之中却只有臣妾与慧妹妹二人，实在是太少了一些。”颜雪初顿了一顿，勉强道，“臣妾的意思是，待过了一段时间，局势定了下来，臣妾便为皇上主持选秀，用以充实后宫……”
“好孩子！”太后不禁道，“果然是你有这份心思的，哀家果然是没有白疼你啊！”
颜雪初勉强一笑，让自己保持着皇后应有的气度，缓缓道：“母后娘娘这是哪里的话。臣妾是皇上的妻子不错，可更是皇上的臣子。为皇上绵延子嗣，开枝散叶是臣妾应尽的本分。只是可惜，臣妾福德浅薄，至今未能为皇上怀上龙嗣。所以，臣妾想，多纳进来一下年轻女子来为皇家开枝散叶会比较妥当。”
太后牵住了颜雪初的手，不禁感慨道：“不愧是哀家亲自挑选的儿媳妇，哀家果然是没有看错人。你有这份心意，已经是很好了。只是，这偌大的后宫之中只有你与慧贵妃两人，的的确确是冷清了一些。所以啊，这是皇上登基之后的第一次选秀，必定也要多挑几个福德双修的好女儿进来才好。”
颜雪初温然道：“自然。臣妾会将一切都打理好的……只是，后宫又有新人，只怕慧妹妹会不太高兴。”
太后的神情却是淡淡地，道：“夕瑶那孩子虽然嘴上厉害了一些，心眼儿上倒是不坏的。你的意思，哀家明白——皇上这些日子宿在了你的宫里，她必定是会放出些冷言冷语来。不过，你不必理会她就是。她不管怎么说，到底也只是妾侍，皇上来陪伴你这个正妻是应该的。”
颜雪初点了点头，道：“是。”
太后又问：“既已册封，皇上自然是要居住在光华宫中的，你自己可挑好了宫殿么？”
颜雪初点了点头，低声道：“是。臣妾觉得清宁宫还算是清静典雅，所以选择了清宁宫居住。另外，慧贵妃位份颇高，也深受皇上宠爱，所以臣妾将慧贵妃安排在了福茂宫居住。”
太后点了点头，不禁道：“福茂宫，福泽茂盛，这也算是个好兆头。只是，这清宁宫太过朴素了一些，不适合你这样尊贵的身份。”
颜雪初却恭顺道：“回禀母后娘娘，正因为臣妾是一国之母，所以才更应该克尽职责，为天下的女子做出表率。清宁宫简朴淡雅，却很典雅大方，很适合臣妾。”
太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你原本也是这样的淡雅性子。只是，这毕竟太委屈了你一些。”
颜雪初笑了笑，道：“臣妾有您的庇佑和皇上的恩宠，臣妾不觉得委屈。”
太后点了点头，又道：“只是，你虽是皇后——这后宫之中啊，眼看就又要新添佳人了。哀家不妨给你一句忠告：在这后宫之中，子嗣最为紧要。否则，即便是有了许多庶出的孩子，他们是一家子的骨血，而你却不过只是一座神像，一个牌位而已。哀家的话，你可都明白了？”
颜雪初鼻中一酸，不禁道：“是。母后娘娘如此照顾臣妾，臣妾实在是感激不尽，铭感五内……”
这时候，李嬷嬷又问道：“皇后娘娘，那么，选秀的事情可有些眉目了么？”
颜雪初点点头，道：“过几日皇上便要前往祖庙祭拜。本宫的意思，就将选秀安排在其后的两日。这样的安排，时间上不紧不慢，各个府中的小姐们也可以稍稍准备。”
太后温然一笑，抚掌道：“皇后，你果然是个能干的……”说罢，太后又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颜雪初赶紧道：“母后娘娘，可否要宣太医来瞧一瞧？”
太后勉强一笑，摆手道：“罢了，左不过是过一天就算一天罢了。皇后，你去忙选秀的事情吧……”
颜雪初出了凤仪宫中，如意不禁道：“皇后娘娘，您何苦提选秀的事情呢？眼见着皇上才常来咱们这儿，若是选秀……”
颜雪初打断如意的话，道：“本宫不提这件事，难道皇上就不会选秀了么？与其等着皇上自己提出选秀，本宫宁可自己先说出来——”颜雪初鼻中一酸，却生生忍住了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