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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族人
书名：初空之颜 作者：想谭诗 更新时间：2016-06-01 17:02 字数：3000
颜雪初与朴玉儿二人便如此交谈着，全然没有在乎四周身边。
颜雪初虽然已经在隐隐约约中觉察到朴玉儿与百里光济有所接触，可是如今亲耳听闻朴玉儿承认此事，颜雪初的心里头仍然觉得有些酸涩。颜雪初缓缓道：“哦？你去找他做什么……”
朴玉儿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颜雪初，见颜雪初神色郑重，便也就只好坦然道：“如此，玉儿也不妨将一切都告诉皇后娘娘吧——其实，当年庐州失守时，玉儿与流民们一起逃难，偶然之间遇见了汗王殿下。那时，汗王殿下并不知道玉儿是您的姐妹，但是也一直是以礼相待的。后来，我听闻你已经嫁入了皇家，一心以为你已经像是那些俗人一样了，所以心中始终愤愤不平。汗王殿下看出了玉儿的异样，玉儿这才告诉了汗王殿下玉儿与您的关系。”
颜雪初装作漫不经心似的，继续问道：“然后呢？”
朴玉儿眼眸一动，继而道：“汗王殿下对您的心意玉儿是明白的。玉儿也很是感动于汗王殿下的情谊。后来，汗王殿下听说您有孕了，元国皇帝派人寻找玉儿与锦儿入宫与皇后娘娘作伴，汗王殿下便让玉儿回来，与皇后娘娘作伴了……”
颜雪初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册封皇太子时自己与百里光济在御湖边上相遇，百里光济说在自己的身边有人，原本颜雪初一直以为是指百里香，却不想，连玉儿都是。
朴玉儿见了颜雪初的表情，不禁低声道：“皇后娘娘……其实皇上对您绝情绝意，可是汗王殿下对您的心意却是真的。若是可以，您何尝不去……”
“这不可能。”颜雪初冷冷道，“本宫虽然已经如同废后，可即便是废后，也永远都是元国的皇后。即便后来有一天本宫死在这里了，本宫的牌位也会被供奉在元国的皇族宗祠之中。元国与蛮族一向交恶，即便如今慧静公主和亲蛮族，到底也只是杯水车薪……”颜雪初想到此处，不禁苦笑，道，“啊，本宫都快忘记了，慧静公主如今已经嫁给了百里光济为王妃。他现在，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
朴玉儿黯然垂首道：“可是，皇后娘娘，汗王殿下即便已经迎娶了慧静公主，可是他对您的心意却也是分毫不曾改变的。”
颜雪初苦笑了一声，道：“或许，分毫不曾改变的也未有心意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本宫成婚生子，虽然到了最后，丈夫背叛，孩子离世，可是本宫却是永永远远属于那个皇宫的女人。即便本宫可以走，难道本宫还能带着颜家上上下下几十条性命一起出走么？”颜雪初鼻中一酸，道，“人生在世，实在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玉儿，本宫何尝不知道百里光济的心意，可是，本宫却不能让自己这么做……不为了别的，就为了本宫现在唯一的牵挂，本宫便不能这么做。”
朴玉儿听闻颜雪初如此一说，只得黯然垂首道：“是，皇后娘娘，玉儿明白了……”
……
江清风回到自己的府宅，一个仆从见了江清风，不禁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扶住了江清风，慌张道：“江大人，江大人您这怎么了，怎么面色这么不好？”
江清风无力地摆摆手，淡淡道：“我没事。老赵，你下去给我准备些酒菜上来。”
“酒菜？”老赵不禁问道，“江大人，您眼下脸色很是不好，恐怕是不能饮酒的吧？”
江清风不耐烦道：“让你去你就去！哪儿有那么多的废话！”
老赵猛地打了一个冷颤：江清风一向为人随和，时常都是笑语嘻嘻的，这一次究竟是怎么了，居然如此易怒。老赵也来不及多想，扶着江清风进入了房间后便赶快去准备酒菜了。
浓烈的酒水一杯一杯下肚，江清风只觉得头晕目眩——自己，其实是最不善于饮酒的。可是这一次，自己却放任了自己狠狠地醉了一回。
江清风一个人独自喝着闷酒，渐渐觉得神智有些不清楚了，眼神也有一些模糊。江清风晃悠悠地举起了酒杯，将杯中的酒倒在了地上……
就在酒水洒落的那一瞬间，江清风仿佛看见了颜雪初的面容，愈加清晰。
江清风鼻中一酸：自己明明知道她颜雪初是皇后，是皇上的妻子，是皇上的女人，可是自己却抑制不住自己的爱意，任凭自己在对颜雪初的思念中沉沦。
可是，江清风也明白，颜雪初是堂堂的一国皇后，而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小小太医，云泥之别，怎能相同。自己不求能与颜雪初携手一生，只要，只要让自己守护着她，那样就足够了。
但是，自己却万万都想不到，颜雪初与蛮族汗王之间居然也曾有过一段感情。原本，自己见到朴玉儿鬼鬼祟祟的样子，生怕颜雪初再受到什么伤害，所以在并没有远走，而是在暗中折回来，以防万一。却想不到，这一次“以防万一”居然让自己知道了这样的一个惊天的秘密——宫廷之中一直盛传皇后娘娘与蛮族汗王有私，只是大家都一直没有证据，且皇上也是闭口不提——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江清风又徐徐饮了一杯酒。
其实，就算知道了这些，自己又能怎样呢？自己是一早就明白的，自己不过只是区区一个太医，如何能与皇后娘娘相提并论呢？罢了，罢了……皇后娘娘虽然是自己倾心爱慕的女人，可是却也只能是爱慕而已。再多一点，便是杀身之祸。只要能守候在她的身边，那样就已经足够了啊……
……
如此过了些日子，月明居中，颜雪初四人如同往常，倒是江清风不大往月明居里来了。即便是来了，请完平安脉便也速速离去了。只是颜雪初已经告诫朴玉儿再不要去百里光济来往了——颜雪初虽然无法确定到底是谁要害自己，倒是却能明白，那些人一定是隐藏在后宫之中的妃嫔。如今如此折臂保命，甘愿被发落道太和行宫中，就是为了能得以保全。如今的颜雪初唯一的心愿便是贱人安康了。
百里香在一边做着绣活，一边淡淡说道：“听说自皇后娘娘离宫之后，皇上便十分纵欲。现在，皇上的身子已经是虚透了……”
颜雪初的心中猛地一抽，复而却不过淡淡道：“哦？怎么，你是听江清风说的么？”
百里香也不回答，只是自顾自地道：“不过，奴婢看来，皇上倒似乎是再跟皇后娘娘您置气呢！”
如意撇了撇嘴，不屑道：“皇上是一国之主，后宫里享有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如今皇后娘娘离宫了，没人管着了，可不是要‘纵欲过度’了么！”
百里香也不回答，只是轻轻地咬断了手中的丝线，缓缓道：“如意，就像你说的那样，皇上是一国之主，而且元国不同于蛮族，元国的皇上想要多少女人都是可以的。所以，即便皇后娘娘如今仍然在清宁宫中养尊处优，皇上若是要册封妃嫔，也是随心所欲的。”
如意倔强道：“可是，即便皇后娘娘再有如何呢？”
颜雪初淡淡道：“算了，毕竟咱们也已经到了这里，皇上保重身子也好，不保重身子也好，都与本宫无关了。”
颜雪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一番话的：自己真的不再在乎正宣了么？当年御湖初遇，再到后来，自己成为了宣王妃。宣王府中的玉碎楼，或许还在吧？那枚小玉壶，自己并没有带出来，而是留在了清宁宫中。正宣知道吗？他回去看吗……
正当颜雪初想着的时候，却又一个小宫女在外叩门，道：“启禀皇后娘娘，江太医来了……”
颜雪初不禁疑惑道：“这么晚了，江太医怎么过来了。”颜雪初朗声道，“叫江太医进来吧。”
江清风进了月明居中，向颜雪初行礼，道：“微臣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颜雪初不禁失笑，只是道：“江太医，你这是怎么了？且不必说本宫的地位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本宫现在依旧是清宁宫里养尊处优的皇后，你我二人之间，也实在是不必如此。”
江清风也不答话，只是咬了咬牙，道：“启禀皇后娘娘，微臣漏夜前来，有要事禀告。”
颜雪初见江清风神色如今郑重，心下便是一沉，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清风垂首道：“沛国公大人和颜大将军以叛国罪双双入狱了……”
“叛国！”
颜雪初一惊，手中的针便刺破了自己的手指。还是百里香手疾眼快，赶紧帮颜雪初包扎了起来。而颜雪初却失声道：“本宫的父兄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会叛国？”
江清风黯然垂首，道：“启禀皇后娘娘，这件事，与粹妃和玫昭仪有关……”
